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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旗袍女人
她,衣衫褴褛地从小树林里走出来,脸上,锁骨上,手臂上,甚至大腿上都有明显的淤青和抓痕。身上的旗袍,说成是破布更为贴切,也不难看出这衣服原本的材质名贵,并非普通的山野村妇。但是没人知道她从何而来,或许在她身后的那几具尸体上能找到一点线索。
看到她情况的人并没有伸出援手,甚至有好色之徒摸着下巴跟旁边的人探讨要多少钱能睡这样一个女人。她感觉到自己的此刻还能站着,全凭着自己骨子里的恨。
“姑娘,你来大婶家,家里有衣服给你换。”突然一个提着洗衣篮的妇人窜出人群,她咋咋呼呼地将旗袍女人护在身后,用自己浑圆的身材挡住其他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那一瞬间,她终于睡着了。
再次醒来,自己靠在浴桶里,身上的伤都被妇人清洗过,她此刻正在清洗自己的长发。
“醒了,就来吃点东西。”朝着妇人的声音砍过去,是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和一个眼露精光的小孩,一大一小看着澡盆里的女人,毫不掩饰他们此刻的猥琐想法,只是步步逼近。
“等她吃了饭来,不然哪儿有力气?”妇人说了一句话,啪一耳光,男人将妇人扇到地上,嘴角渗血,此刻一大一小俩人jing虫上脑,哪儿还顾得上思考女人的承受力?
相比乡下做惯农活的女性,常年接受日光的暴晒,皮肤蜡黄粗糙,面前这个女人就算是没洗澡前都漂亮得让人心动,更别说此刻清洗干净了身上的血污。
可是这个女人夜着实奇怪,从山上下来,看着柔弱,也光着脚走了十几里山路。
女人看着两个男人,表情从最初的惶恐、惊愕转变成了“认命”的笑,这模样笑起来更美了,有种成熟女性的风韵,带着蛊惑。
男人快步走到女人身边,大包大揽道,“我的心肝欸,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旁边的小孩也跟着走过来。
女人一把拉起男人的下巴,香肩刚露出水面便令人遐想。
“父亲,抱我,抱我上去。”就在孩子也想上去看看时,男人一脚踢在小孩的肚子上,直接将他送到妇人身边,让他俩作伴去。
女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就在刚才,她似乎找回回忆了,男人试图还要继续自己的动作,就眼前一黑,当场暴毙。
女人裹起搭在一旁的衣服,她站起身看向旁边的妇人和昏死过去的小孩,随即摇摇头,正准备离开之际,妇人上前抓住了她的脚踝,眼神里有着惶恐与狠戾,但很快替代的是痛苦的哀求。
“带我走。”
她是被卖到这个地方来生娃的,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后,因为产后照料没跟上就没了生育能力。
女人没说话,只是转头往外走,妇人看了看自己生下的儿子,她知道,这样的孩子生在这样的村子,未来只会和他的父亲一样,而自己,若是要逃离这个地方,唯一的选择就是跟上这个女人的步伐。
那天夜里,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个小村庄。
两年后,朱颜凭着自己的经营手腕和人际交往能力顺利开起了胭脂铺,她自己那仿佛定格在最美年岁的外貌就是活招牌。
让那些女人们争相购买,再加上朱颜似乎有某种独家配方,又懂得女性的购物心态,时不时地推出各种老顾客回馈。
收市后,正在做洒扫的妇人抬头看向正在盘账的朱颜道,“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您给了我新生。”
走出村子,开店,直到现在,妇人终于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每月手里还有些余钱可以攒起来,这在之前是难以想象的。
朱颜摇头,看看着面前的妇人,许多时候,是人们自己做出了改变,境遇才会随之而变化,所以,“你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自己。”
在过去的两年里,她陪着自己四处打拼,从最初的身无分文到现在的经营店铺,这家店铺也有这位妇人的一份功劳。她也曾问过这个女人,这些日子,苦不苦。
她总是乐呵呵地指着远方的路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少数可以看到前进方向的时光。”
更多的时候,她被道德捆绑,被家庭束缚,被那个整天打骂她的男人还有每天侮辱她的儿子当成牛马。她一直试图麻痹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好受一些。
直到朱颜的出现,激起了她的保护欲,也是她最后的一丝良知让朱颜带着她走出深渊。
“这里的事办妥了,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朱颜将手里的账本交给妇人道,“这里送给你,未来要好好经营,我会每年派人来抽取两成的利润,如果有困难,也可以跟他说。”
因为她在一个月前,终于记起自己的生世与使命。
生为朱厌,她应于乱世之中挑起战争,在争斗中扫清奸佞。
而今,她占据着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体,就要回到父母身边,顺从皇帝旨意嫁给太子为妻。
要知道,她,朱厌本就是嗜血而生的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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