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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廖忱就这么趴着静了好一会,可能是酒喝得还不够多,他没有晕厥的迷蒙,只有昏厥的清醒。
廖忱无聊地扣住床头柜的抽屉,玩似地随意一拉,目光倏地一顿,脑袋又清醒了好几分。
他立马坐了起来,自己存钱的铁盒子被人打开了,廖忱紧张地抱着盒子里的钱数了起来。
一共三千,拿来救急用,现在少了五百。
廖忱急了,将东西放回原位,猛地想起了廖天成今天的热情,瞬间将一系列源头摸了个透彻。
他愤怒地跳下床,到门口时又倏地顿住了,廖天成喝醉了,廖忱不管骂得再难听再不懂礼貌廖天成也听不着。
于是,他宣泄似地在木门上踢了一脚,这一下很轻,廖忱全身已经很无力了,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心力交瘁,对什么事都不想管了,对什么事都不想去想了。
廖忱回屋沉沉地睡了一觉,星期天下午刚训练完就被叫去了办公室,里边很是安静,除了黄力王山还多了一个人,一上来就给了廖忱一耳光。
他足足懵了好几秒,女人一嘴的问候和生殖器管,肮脏地飘进了廖忱的耳朵里。
“你个没人教的畜生!”女人应该是黄力的母亲,两人五官十分相像,对于自己儿子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显得十分激愤,还想再来一耳光被王山和办公室里其他看戏的老师拦了下来。
“好了这位家长,你冷静!冷静!”王山说,“别冲动!这事咱们一定会重视的,等双方家长到齐了再说行吧?”
王山三言两语安抚好了女人,转而看向廖忱,“你家长呢?”
“没有。”廖忱说,瞬间感觉脸上又火辣辣了几分。
“廖忱!”王山眉头一锁,声音控制不住地嘹亮了起来,“我早和你说过了吧?这件事你还想不想解决了?!”
王山嘴里的解决就是让廖天成来道个歉,然后廖忱照样写写检讨,上台领奖。
“说了没有。”廖忱还是那句话。
“没有的话那你就退学吧!”王山气冲冲一句。
廖忱抿直唇没说话。
“廖忱!我和你说话!”王山气得直发颤,一嗓门直接回荡了整个办公室。
“我没有错。”廖忱只是说。
“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吗?”王山激动地向黄力的方向指指,“你看你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他先招惹我的。”廖忱淡淡地说。
“我先招惹你?”黄力冷哼一声,嘚瑟道,“你有证据吗?”
“……”
“随便吧。”同时被好几双目光打量着,廖忱沉默一会儿,他没有证据,只能无奈出这三字。
顿了顿,他转身,面朝今天两位当事人,廖忱吊儿郎当地鞠了一躬,“对,我是畜生,我没妈教没爸养,我就是条疯狗,我没吃药,给你们造成困扰真是不好意思了。”
话毕,廖忱向着门口走去,也不管后边骂得有多难听,一意孤行地推开了微掩的门。
看见门后的余枞西廖忱一愣,迟迟憋不出一个字来。
“老师找我。”好几秒,余枞西向里边扬了扬下巴说。
廖忱点点头,垂下眼继续脚下。
廖忱走进闹哄哄的教室,一头栽去了桌子上,有那么一会儿,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廖忱皱着眉头看去,余枞西淡然着一张脸光明正大地将他打量了一番。
廖忱不解地盯着他,有些不耐烦了,撇过头去摆弄桌盒里的碎纸片。
“哭了啊?”余枞西在廖忱的后脑勺上揉了揉,“没事儿,多大事啊?”
“你大爷。”廖忱垂着眼,情绪不是很高涨,嘟囔一句,“我没哭。”
余枞西的目光放在廖忱的右脸上,“下手挺狠,你这脸上巴掌印挺明显。”
廖忱拉上脑后的帽子,“滚。”
余枞西向讲台上扫一眼,“纪律委员,不守啊?”
“没人说话。”廖忱重新趴去桌子上,“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我手机在修。”余枞西说。
廖忱没去看他,也不知道余枞西这话什么意思,只是敷衍地嗯了声,闭上眼睛重新酝酿起了睡意。
廖忱安稳睡了三节课,再起来时有点儿恍惚。
他从桌子上支起身子来,舒缓的音乐在校园里回荡着,廖忱揉揉眼皮朝旁边瞄了眼,余枞西已开始收包。
“一起走。”他感受到视线丢出一句。
“昂…”廖忱懵懵地应了声。
-
今晚的夜色格外浓,寂静。
过了马路,余枞西突然朝热闹的大道扬扬下巴,“还算数吗?带我绕绕?”
廖忱偏头看了一眼,转了步子,双手插兜走在了前边。
余枞西看着那颗圆脑袋,有一会儿才加快步伐和他并排,“你饿不饿?”
廖忱斜他,“你饿了?”
余枞西闻着周边的香味点点头,“有点儿。”
廖忱收回视线在人群里张望了一圈,又沉默地带着余枞西转了个弯,走进了一条街。
“这叫小吃街。”他说,“里边小吃种类杂,老店多,味道美,本地人爱来。”
余枞西看向他,“你经常来吗?”
“我?”廖忱脑袋微垂着,懒散迈着步伐,时不时踹踹地上小石子,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我不爱来。”
“不是本地人爱来吗?”
“我…”廖忱有点儿语塞,“没钱。”
余枞西注视着廖忱的侧脸沉默了几秒,不知道这沉默的几秒里在想什么,心酸?可怜?总之莫名其妙的。
他扭过脸,街的两边都是小吃,香味四溢,不说本地人,自从一踏进里边就很热闹了。
“臭豆腐怎么样?”余枞西的目光定在一处,突然问。
廖忱停住脚步看了过去,有些迟疑地问,“你…喜欢这个…?”
余枞西扯着廖忱过去,“怎么?”
“不应该。”他随着力懒懒地前进着。
余枞西眉梢一扬,“怎么不应该了?”
“就是...”廖忱顿了顿,“在你这种人身上。”
余枞西笑了几声,拉着廖忱停在了小摊前,摊前还有几个人,大叔正忙碌着,那股臭味轻而易举就混进了鼻腔。
“我什么人了?”他问。
“好人。”廖忱深思熟虑后才答。
余枞西瞥他一眼,“能再假点儿吗?”
“你这每天浑身香喷喷的。”廖忱的双眼放在大叔忙碌的手上,眼珠子骨碌跟着他的动作晃动,“喜欢这种东西让人惊讶。”
“惊讶?”余枞西说,“我还喜欢榴莲呢,你惊讶吗?”
这次廖忱扭脸看向了他,余枞西偏偏脑袋对上目光 ,“不是有一句话吗?越臭越好吃。”
廖忱觉着他这话纯粹是在给自己挖坑,反问,“粑粑呢?”
“还没尝过。”余枞西拍拍廖忱的背挪开了视线,“下次试试。”
“厉害。”廖忱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余枞西向着摊子示意一眼,“你爱吃吗?”
“还行,吃着香。”廖忱答。
解决完前边客人,大叔将目光放去了两人的脸上,摊子旁还挂一喇叭,重复播放着鬼畜的宣传词,什么吃了不便秘,越吃越香,能治百病…
“两份。”余枞西说。
廖忱诧异地看向他,“别,我不要。”
余枞西没理他,摸出兜里的现金付了钱。
“干拌的还是带汤的?”大叔找零递给余枞西,紧接着又抓些豆腐丢进了油锅里。
余枞西去看廖忱。
他摇摇头,还是那句,“我不要。”
“干拌吧。”余枞西挪开眼说,“方便点儿。”
廖忱有些无语地摸出手机来,看着标价的牌子给余枞西转去七元。
发完后廖忱才猛地想起余枞西的手机被摔烂了,他看他一眼,他双手插衣兜里盯着锅里的油泡看。
“你那手机...”廖忱迟疑地问,“赔你钱没?”
“他不承认。”余枞西说。
“啊?”廖忱感觉心中有一股怒火在隐隐地乱窜。
“你说对了,我有时候做事确实挺惹人不满的。”余枞西突然说,牛头不对马嘴。
廖忱心中的怒火瞬间掉了下去,抬手去贴他的额头,“你发烧了吧?”
余枞西乐了声,整个人都颤了下,连带廖忱贴着脑门上的手也跟着一抖,他斜眼看向他。
廖忱对上眼吞了吞口水,手迟迟没放下去,还是那四字:莫名其妙。
“烧了吗?”好一会,余枞西问。
廖忱认真地注视着他,三秒才缓缓有个动静,愣愣地张了嘴,“昂…”
“你手太冰了。”余枞西说。
廖忱像是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收回了手,转过了脑袋,低眼盯着鞋尖说,“不好意思。”
“没。”余枞西的视线落在了他发红的耳朵上,“我是说是你手太冷了,温度差异,我体温正常的。”
廖忱木讷地点点头。
“小伙子。”大叔用半分钟做好了一碗臭豆腐,拍了拍余枞西的手臂。
他回过神接下,“谢谢。”
大叔紧接着去做另一份。
余枞西看廖忱一眼,将手中的臭豆腐送去了他的面前。
他连瞄都没瞄上一眼,低眼摆弄着自己的校服拉链,“不用管我,饿了自己吃着吧。”
“拿着。”余枞西端着碗又向前凑了凑,“先给小的。”
“nm。”廖忱看他,“谁小了?”
余枞西对上眼,“能别开车吗?”
“我开什么车了?”廖忱一脸懵地撇过脑袋,“就一年,不需要,你老些,快吃吧,等会儿冷了不脆了怕你一口老牙咬不动。”
“行。”余枞西拿着竹签插戳了块豆腐送嘴里,“你有种。”
廖忱舔舔唇,拎起了睫,大叔又送来一碗,他接过微微颔首一下,廖忱对食物欲望不是多大,但现在闻着味儿了还是挺馋的。
“还进去转转吗?”廖忱挑了根竹签戳了块辣椒粉淋得特多的送嘴里。
余枞西向那一片热闹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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