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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秦香莲(1)
“外白楼”是沪上新开的一家风格迥异的餐社,单从名字上来看,看不出如何迥异,就像一个外表朴素的女人,内心却有着丰富的色彩。
这家餐社以唐、宋、明、清四个朝代为背景,为宾客提供皇家般的服务。
刚进门,就有一名服务生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四块做工考究的牌子,分别标有唐、宋、明、清四个选项,请宾客翻牌,选择接受哪个朝代的服务。
朝代虽然不多,但环肥燕瘦,各有所爱。最终,两名男士决定遵从女士的选择,统一了口径,以明朝为背景,开启一段“穿越”之旅。
两名身着明代装束的女子将三人引领到“桃花庵”,这间楼阁的名字取自明代唐寅的《桃花庵歌》。楼前楼后栽满了桃花,虽然此时花期已过,可是假花满枝头,倒也十分应景。
步入楼梯,随处可见手拿团扇的古装美女,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一夕之间,仿佛真的回到了五百多年前。
“就这?有什么稀奇的?”陆遥小声嘀咕了一句。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楚生和她咬着耳朵。
先前引领他们的美女,拿来了一本类似点菜簿的册子,请他们选择将要开始的剧目。
陆遥看了看,册子上有明代四大奇案,有汤显祖的临川四梦,还有各种民间传说野史杂记。
“这都是话剧还是戏曲?”陆遥问道。
“是邀请我们参与,在用餐的同时体验身临其境的感觉。”楚生解释道,看来,他不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
“剧本杀?”陆遥反问。
“什么杀?”
“我是说,吃饭就吃饭,搞那么多花哨干什么?你看看这些剧目,以悲剧为多。我们忙忙碌碌本就很辛苦了,吃饭休闲的时候还要感受古人的悲戚?唱个歌跳个舞就好了。”
“听明白了吗?”楚生看向两名美女。
美女颔首,轻声轻气回了一句,“是,四爷。”
总体来说,这次的用餐感受还是不错的,如果可以评分的话,陆遥会给“外白楼”打出8.5的高分,至于那1.5分嘛,大概是因为没有帅气小哥哥的缘故吧。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夜里9点了,陆遥的夜生活很简单,没有人约她看电影,也没有人请她去舞厅。她大概就是一个吃货,所有的活动统统都是和吃有关。
半夜醒来时,窗外正下着雨,电闪雷鸣的。虽然四月份不是雷雨季节,可老天爷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透?
许是晚上的菜吃咸了,陆遥口干舌燥的,就去外间倒杯水来喝。不想,在闪电划过天际的一瞬间,她瞥见了门外立着一个人,从映照在玻璃窗上的影子来看,依稀仿佛就是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怪人。
她大叫一声,水杯砰然落地,摔得粉碎。又一道闪电划过,门外的黑影不复存在。是幻觉吗?一定是,最近她的神经过于紧张,再加上夜里又喝了些酒,出现幻觉也是情理之中。
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她想打电话向楚生求助,可拿起电话还未拨号,就颓然放下了。
她不敢回卧室睡觉,而是拿了一把水果刀,蜷缩在沙发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门外,生怕什么妖魔鬼怪趁她不注意一头扑了进来。
当楚生敲响她的房门时,她还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咚咚咚”的敲门声持续不断,终于将她从混混沌沌中解救了出来。
陆遥打着呵欠,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楚生面前。楚生见她手里拿着刀,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禁心头一凛,“出,出什么事了吗?”
陆遥把水果刀藏到身后,“没有,就是昨晚电闪雷鸣的,好像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门外。也可能是幻觉,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就有点害怕……”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想打来着,可是又怕影响不好。”陆遥委屈巴巴的说着。
“怕影响不好,我可以派别人来啊,巡捕房里单身小哥,多着呢。”
“也对啊,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告诉你,到时候,多派几个小哥哥给我。”
“还多派几个,瞧你那点出息。”
楚生的嘲讽陆遥已是见怪不怪了,可是六点不到,他就跑来敲门,怕是情况不妙。
“一大清早就扰人美梦,不会是想请我吃早餐吧?”
“有案子。”
“又死人了?电闪雷鸣夜准没好事!”
“你,要不然算了,你先休息吧,等下午我再来接你。”
“不用,我可以。”陆遥心里想:老娘通宵改方案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坟堆里鬼混呢。
“我看你状态不好,不如……”
“真的没事,再说了,这是我的工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我,洗把脸换件衣服就走。”
等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警员们早就各自忙开了。
案发地是在一条通往城外的小路,尸体仰面倒在路边的草地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凌乱地覆盖在脸上。
陆遥走近一看,发丝下的面孔有些熟悉,死者竟然是小美的妈妈——付春华。
“小美呢?她不会也……”
一名警员答道:“案发地周围没有发现其他人。”
“没发现不代表她一定就是安全的,一个孤苦伶仃的母亲抛下孩子独自死在路边,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应该就是那个抛妻弃子的上门女婿。”
“什么上门女婿?”幼宁突然凑过来插了一句嘴。
她的出现,完全出乎楚生意料,他刚刚接手这个案子,而且一大清早的,她怎么就像馋嘴的猫似的,闻着腥味就找来了?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啊?”楚生的语气中有着些许无奈。
“什么上门女婿?快说说看。”幼宁没有理会楚生的质问,而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上演着十万个为什么。
“上门女婿只是道听途说,可别先入为主。”楚生给陆遥提了个醒。
“这可不是先入为主,首先,付春华对于陌生人有着很高的警惕性,她不可能随意跟陌生人外出……”
“所以,能引她出来的必定是熟人……”
“也不一定啊,也许这里根本就不是第一现场。”幼宁很快就融入到了案件的推理中。
“报案人呢?”陆遥问道。
“没有报案人,确切的说,我们没有见到报案人。一大早,巡捕房接了一个电话,说是在城郊发现一具尸体。”
“小宇,能大致推测出死亡时间吗?”陆遥转头问向在尸体边忙碌的法医。
“根据尸斑来看,大约是在昨天晚上九十点钟。咦,这是什么?”
说话间,法医有了重大发现,“乔探长,在死者手里发现了一枚徽章。”
“什么徽章?”陆遥问道。
楚生接过来看了看,“这是凯旋俱乐部的会徽。”
“凯旋俱乐部是做什么的?”
“就是一个搏击爱好者的俱乐部。”
“那就是有钱人消遣的地方呗。”
“差不多吧。”楚生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凶手基本锁定在这些会员当中,不过,这个范围应该很广吧?”
“少说也有两百人……”
“如果排除掉女性,再排除掉年龄偏大的……”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楚生打断了她的话,指着会徽背面一行数字说道:“每个徽章都有不同的编码,只要查到与之相对应的名字,不就可以锁定嫌疑人了吗?”
“这么简单?”陆遥质疑。
“简单点不好吗?”幼宁反问。
“直觉告诉我,越是简单的问题越不简单。”
“就目前来看,这枚徽章是唯一的线索,不从这里入手,你告诉我应该从哪里查起?”
陆遥思索片刻,对楚生说道:“这样吧,简单的问题你随便找个人去查一下。”
“那就我去吧。”幼宁举手发言,毛遂自荐。
“我们呢?”楚生问道。
“我们,还是从天缘阁入手吧。”
楚生没有反对,只是冲跃跃欲试的幼宁喊道:“哎,你把那串数字抄下来,把徽章给我。”接着,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重要的证物,可别被你弄丢了。”
幼宁冲他做了个鬼脸,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地掏出纸笔记下了那串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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