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透他－深海呼吸

　　这个年代的摄像头不算太常见，至少地下车库内部是没有监控的。

　　“唔……”

　　他被降谷零压在承重柱边上接吻，后腰处的手抱的死紧，因而静冈静不得不稍稍踮起脚，这回真是亲身确认自家太阳比初见时更高了，静冈一只手勾着降谷零的肩，另一只手则摸到自己的脖子那，破罐破摔地撕开了信息素隔离贴。

　　贴纸黏连扯过腺体处敏感的皮肤，静冈静条件反射地缩瑟了一下，也因此，降谷零终于愿意放他喘口气。

　　“为什么这次把眼睛也遮起来了？明明染了一头金发？”

　　“嘶别、别在我耳边说话啊！”那声音几乎是贴在耳畔发出的，静冈被说话时带出的热气吹得一颤，“只是想完全和原先的我区分开，我连身份证明上的性别都改成女了不是吗，乌丸静长得——哈……小混蛋！别、别乱摸！”

　　箍在腰间的手一动不动，然而另一只手却从毛衣里探进来了，手指蹭过后腰的皮肤弄得他浑身发软——不要仗着自己是公安就在警视厅的车库里干这种事啊！

　　静冈静用指尖搭着隔离贴的边角将其对折塞进口袋里，又转而去推降谷零的脑袋，反而被抓着十指相扣按在了墙上，手指颤了颤，还是握紧了对方的手。

　　靠得如此之近，属于OMEGA的信息素依旧不算浓郁，若有似无勾的人心痒难耐，降谷零弯下腰，撩开静冈静半长的头发，一颗金色的脑袋埋在人颈侧舔咬，勾住自己脖子的手愈发使劲，能感觉到肩上的衣服都被捏得皱起，但他牵着的那只却与之相反，力道越来越轻，好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一样。

　　“放开……”
　　“明明是你先撩我的，撩起来了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只说了一句！”
　　“那又为什么撕开隔离贴？”
　　“别得寸嘶——”

　　一时犯蠢不行吗，那边是腺体啊混蛋别再撩拨我了！——心中的抗议根本没能转换成现实的句子，他只是被某人的尖牙抵在腺体上的行为逼出一声颤音——再不分开的话，他就要走不回去了。

　　不用静冈静解释，降谷零也多少能够猜到一些，然而他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想说，最初就不会告诉伊达航，也就不需要警告自己不要去问，更何况以自己公安的身份，调取一份案件的档案并不困难。

　　但事实上，从降谷零第一次注意到神奈伊娜时，他就意识到这个人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平昌静的身上，那种依恋与忧郁的眼神，像是信徒寻到了坠在人间的信仰，小心翼翼地靠近，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降谷零过去不在意这个，是因为这位迟钝的神明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信徒竟然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况且平昌静是否定的，他拒绝人际交往、拒绝联系、也拒绝透露自己的情报，神奈伊娜好几次哪怕是与平昌静分到了一组，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特别的待遇，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把对方当做什么假想敌，毕竟静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划进自己的地盘。
　　但今天显然是发生了什么，竟然让这家伙注意到了对方。

　　降谷零得承认，在情感方面，自己绝不是什么大度的家伙——所以别去注意其他人，看着我就好了。

　　降谷零又一次吻上了他的小王子。

　　就在静冈静整个人被吻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的时候，有人聊着天往地下车库走来了。

　　“嘛，大概就是这样，拜托你了，由美。”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嗯，我会多注意一些的。”

　　且不论宫本由美，另一个声音显然是佐藤美和子，他两个多小时前还接受过她的检查呢。

　　降谷零稍稍松开静冈静，歪着脑袋探出承重柱看了一眼，两位女警只是在车库门口聊天，况且不仔细盯着他们的方向看的话并不容易被看见。

　　不过背对着大门的静冈静并不知道这些，他还没忘记佐藤美和子可是个OMEGA，一旦走近肯定会发现他们俩。

　　左手被按住使不上力，右手一旦放开必然要滑到地上去，乘她们还没靠太近，静冈静皱起眉准备开口提醒，然而立刻就被降谷零重新堵住嘴，所有的话语都转变成了呜咽，他曲起腿去推搡降谷零，却反而被对方抬腿顶开更用力地压在墙边。

　　要是早几年的话，回到他还没有变得这么弱的时期——静冈静愤愤地想——也不至于会被按在墙上完全动不了，这家伙怎么力道那么大……

　　本就是踮着脚，抬起的腿因为降谷零压在他身上的缘故根本落不到地上，另一条腿要是再动一下可就是真的被架在墙上了，静冈静干脆抬腿从侧面踹降谷零，然而不仅没能成功，还失去平衡地被降谷零揽着腰往上带了带。

　　这回是彻底悬空了。

　　女警们渐渐走近，他却在这时候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先前降谷零差点再次标记他，勾得他本能地散发出更多信息素来挽留他的ALPHA，静冈静本来就控制不住信息素，这会儿更是被撩得有些失控，他并不清楚神奈伊娜曾对他露出过那样的眼神，毕竟那时候盯着平昌静的人太多了，此时自然也想不明白降谷零到底在发什么疯。
　　毕竟那时候的神奈伊娜对他来说只是个一般同学啊？
　　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都起了反应，然而面对静冈静一脸茫然的神情，降谷零有些烦躁地低下头，在静冈静的腺体旁舔咬，惹得人眼里直泛泪花，静冈静咬着牙忍住哭喘和申吟，低声在降谷零颈边喘息。

　　女警们并没有发现他们俩，宫本由美开着车走了，而佐藤美和子根本就没有走进地下车库，在门口就与宫本由美道了别。

　　“降谷零！”静冈静实在是忍不住，他本身脾气也不算太好，只是对自己偏爱的人多一些耐心罢了，“别特么的乱吃醋了！你倒是干脆点给个标记啊混蛋！”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你讨厌这个世界的第三性别。”
　　“嗯，”语气颇为不爽，“所以呢？”
　　“但却会要求我的标记。”
　　“啧，再废话我明天就去给降谷守改姓！”
　　“不姓相原吗？”

　　声音太近了，又有些哑。静冈静咽了口口水，不想费时间解释这事：“标记！”

　　然而降谷零侧脸看着他，温热的呼吸直往他耳朵里钻：“不要急，先讲讲降谷守是怎么回事？”

　　静冈静气得牙痒痒，降谷零的衣服早被他扯歪了，一低头就是一口。

　　“嘶……”OMEGA可没有注射信息素用的犬牙，这一口印上的是实打实的牙印，降谷零眼里含着笑意，特意歪着脑袋方便他咬。

　　静冈静还真拿他脖子磨了磨牙，两排惨白的牙印无比显眼，这才稍稍解气，仰着脑袋大爷似的开始解释：“那小子一直以为这两个字读作相原，你不会以为我会让我们俩的孩子跟一个假名姓吧？”
　　“我老忽悠了，他一直以为那两个字读作相原。”
　　毕竟没谁会特意让一个两岁多孩子写自己的名字。

　　降谷零笑了起来，犬齿深深刺入腺体，他趁机摘下那枚没有经过他手就擅自被戴上的戒指，最终也没有还回去。

　　乱吃醋的下场就是直到28号当天为止，他拨过去的电话全是小守接的。

　　当晚。

　　相原未来提着手机挂件看了一眼响起铃声的手机，熟悉的号码没有备注，想起不久前这家伙在停车场做了什么好事，气不打一处来地甩甩手上的泡沫，把手机丢给了自家儿子：“小守，接电话。”

　　“我的电话？”

　　“对，打给你的电话。”他们都行走在足够危险的道路上，不接电话并不是个好主意，但闹脾气不听电话就完全没有问题。

　　相原守疑惑地接过相原未来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是谁呀？”

　　他还以为静可能不会接电话了，然而儿童稚嫩的声音很快从话筒传出，吓了他一跳，电话内的声音有些失真，降谷零特意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没错，看来对面是相原守。

　　“是小守吗？”虽然也想和儿子多说说话，不过如果此时不要求让静听电话的话，恐怕接下来几天他就只能和儿子聊天了，不用想也知道该做什么选择，“让静听电话，好吗？”

　　对面一阵沉默，然后是金属之间的碰撞声，小孩子踏着沉重的脚步声大喊着：“未来！有不认识的人在叫你的名字！”

　　“哈？不认识的……”他们已经饭后散完步，静冈静正在洗碗，擦干最后一个盘子，他象征性地弯腰看了眼号码，“笨蛋，这是安室透，你已经忘记他的声音了吗？”

　　“哦，”相原守点点头，举着手机和自家亲爹互相瞪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少说了什么话，“透爸爸说让你接电话。”

　　乖儿子！降谷零在心里点点头，但为什么是透？说起来，小守刚才喊的也是未来，是静这么教过他了吧？
　　不过……静到底把小家伙的常识扭曲成什么样了！？

　　把最后一个盘子放上碗架，静冈静边脱围裙边表示拒绝：“但我不想接。”

　　作为电话里对面那个不想被听见声音的人，降谷零倒是能非常清晰地听见静冈静的声音，不过这时候插嘴，也许会被挂断电话。

　　“你昨天不是还一直说没见到透爸爸不开心吗，怎么今天就连电话都不愿意接了？”

　　小家伙把手机面向静冈静：“因为透爸爸说要让妈妈接电话呀！”

　　静冈静撇撇嘴，小声嘀咕：“怎么净会在这种地方变得固执啊……就没有一点能够像我一些吗？”

　　他倒是没想过，就算是他本人分裂一个新的人出来，这个分裂人的性格也只会像这具身体——也就是乌丸静——而不是静冈静，更何况这孩子本就更像降谷零一些。

　　于是他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不讲理地嚷嚷：“不接，你不听的话我就直接挂断咯？”

　　这下小守赶紧把手机抱回怀里，不过他还是挣扎了一下：“不行，不……不能任性！”

　　小孩就是好懂，长大了可就不能这么玩了——静冈静勾着唇伸手点了点小守的额头向后一推：“我任性还由得你来管吗，听电话去，8点半记得监督他去睡觉，就像我盯着你那样，明白吗？”

　　“了解！”相原守举着手机认认真真敬了个礼。

　　那通电话多是小守在说，他说了很多关于交到新朋友的事情，这些日子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博士造出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小物件，降谷零已经重新打开电脑办公了，只是时不时在小守发问的时候应答一声，好在小家伙也并不在意他的寡言，到了8点，还被静冈赶去洗了澡。

　　即便如此，电话也没有挂断，静冈静虽然没有拿起手机去听，却也自顾自说了一会儿话。

　　“又是整整三年没见面，说实话，有时候我挺害怕的，乌丸静这具身体已经40岁了，整整20年没有任何变化，”他笑了笑，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形容，“麻烦？或者是噩梦，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所有人都在变化，守更是如此，他就像我的反面，从只会嚎啕大哭到板起小脸教训我只用了短短两年。”
　　静冈静坐在地上靠在床边，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静冈的眼睛逐渐盯着手机失了焦，他不自觉地说了句心底一直压着的话。
　　“在遇见你们之前，我已经几乎失去时间概念了。”

　　只听电话对面那显而易见的距离感也能知道，就算自己说了话，静也听不见，所以降谷零只是听着，始终没有答话。

　　眨了眨眼，大脑也清醒许多，静冈静换了个语气重新开口：“算了，换个话题。关于神奈伊娜，我其实不太能明白你到底在醋些什么，就算我当年认出了她，也不可能和她谈恋爱。我的性取向根本就不是女性，所以，收收你那些喝不完的醋吧，零君？”

　　降谷零笑了一声。

　　“只是我不太明白她是怎么认出伪装后的我的，”他喃喃自语道，“有知道我和她关系的人向她透露消息……”静冈闭上了眼，“可饶了我吧，最好别是这样。”

　　他们沉默了一段时间。

　　直到小守洗完澡回来，向静冈静炫耀自己独立洗澡本事大，静冈带着笑意给小家伙擦干他没能注意到的部分，然后重新把手机递到他手里。

　　于是小家伙又兴高采烈地与降谷零聊起天来了。

　　所以当晚他不仅没能和静说上话，还在成为卧底之后第一次9点都没到就被催着上床睡觉了，阳奉阴违也不是不行，但……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想着，他收拾完手头的工作，在时针跨过12之前就躺下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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