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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喜还是忧
扬州的一条大街上，苏若寒一个人慢慢行走着。
街道两旁的繁华，似乎于这个神情淡然的女子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缓缓行进，看来心事无限。
她和他之间没有了那个女子的身影，对她来说，本该是一件令人欣喜的好事，两情相悦之人，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然而，她的心无法轻松，更别说是欣喜。
十几年的真心相待，换来的只是一场持久的背叛。
她为了自己，将她送到天边，甚至在心里暗暗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
这是……恩将仇报吗？
正想着，苏若寒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白靴。
惊诧之下抬起头，见到一人，周身白衣，身披白色斗篷，头戴白色斗笠，其上垂下的白纱将面容全部遮盖，右手持剑，背对自己而立。
“啊！什么人！？”苏若寒惊得后退两步，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那人慢慢地转过头，将白纱掀开，冷笑道：“苏姑娘，好久不见！”
看到他的面容，苏若寒吓得险些跌倒，惊呼道：“穆华风！？”
“错！漂泊公子，司空扬！”司空扬声音轻盈，双手抱臂，神色骄傲至极。
白皙的肤色，精致的五官，在一身白纱的映衬下，更显得风华绝代。
苏若寒惊慌失措，也不敢回答，转身就跑。
不到两步，那一身白衣便再一次挡在她的面前，并一步步逼近她，笑道：“反正你也是跑不掉的，不如跟我聊聊。”
“聊……聊什么……”苏若寒神色慌张。
司空扬用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苏若寒，最后把目光落在她垂下的长发上，许久之后才开口：“你，还没有成为司徒夫人吗？”
苏若寒惊得抬起头来，惶恐道：“你说……你说什么……飞……飞烟呢？”
“哦，原来你还记得你家小姐！”司空扬勾起嘴角，冷笑道。
苏若寒调整着呼吸：“飞烟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司空扬道。
“我……”苏若寒说不出话。
如果说她希望小姐平安地回来，连她自己也不信；如果说她希望小姐出了意外，那必定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过司空扬也没有等她的答案，便说道：“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来告诉你，你家小姐马上要回去了，如果你不想让她死在司徒旷手上，最好赶紧回去。”
苏若寒镇定下来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消失。
使劲摇了摇头，苏若寒突然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恍如一梦。
然而，“梦里”的那个人说的话，字字句句回荡在她的耳边，毫不留情地告诉她，这不是梦，是真的。
小姐她回来了！她居然回来了！
她和千寂都已经以为，她一定不会再回来。
然而他们错了。
以为小姐不会再回来的日子，她过得并不快乐；而现在她回来了，她为什么依旧不感到快乐呢！
不，这不是重要的事情，不是她现在应该想的。
几年来，千寂想了无数种办法，这一次终于让小姐离开了他们；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千寂还会有这个耐性吗？
想到这里，苏若寒被自己吓了一跳，转身飞快地向家中跑去。
回到司徒府，苏若寒径直冲到后院，推开房门，进入大厅。
正座上，一身着蓝衣的男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他的头发乌黑如墨，目光潋滟，容貌极尽魅惑。
他就是柳飞烟的表哥，司徒旷。
司徒旷的身边放着一把青瓷的酒壶，两只青瓷酒杯，其中一只被他拿在左手中。他的右手里拿着酒壶，正在自斟自饮。
“千寂！”苏若寒跑到他的身边，想要说话。
司徒旷侧眼看她，目光温柔，面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看得出，他已经喝醉了。
“寒儿！来，陪我喝两杯！”
苏若寒紧张地坐在他的对面，低声道：“千寂，你别喝了，听我说！”
司徒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去想苏若寒说了什么。他拉着苏若寒的手，站起身，大笑道：“寒儿！你怎么又是这样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柳飞烟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现在这里是属于我们的！我们两个人的！哈哈！”
苏若寒努力想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却无济于事，只好劝道：“千寂！你清醒点！快听我说话！”
司徒旷不但不理，反而一把将苏若寒揽在怀中，又将她的头凑到挨自己极近的地方，低声道：“寒儿！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像命一样爱你！寒儿……再过几天，我就要宣布柳飞烟外出遇害，然后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苏若寒，是我司徒旷的妻子！哈哈……”
苏若寒的心越来越紧，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小姐的脚步离她越来越近。她努力想要挣脱司徒旷的双手，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突然，门发出一声异响。
苏若寒惊恐地转过头，看到门口被阳光放大了的身影。
眼看着门一点点裂开缝，她心里暗叫不好，几年的苦苦隐瞒，竟然暴露在今天！
从那一刻开始，直至门完全大开，一个单薄的身影虚弱地站在门口，滞住脚步不再移动，苏若寒觉得，自己仿佛度过了几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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