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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楼
豆蔻年华,少女已然倾国倾城。
尽管路莫之出身武将,云生楼世家经商。但这并不妨碍二人形影不离。
秋千是孩童最爱的玩意,一荡一悠,哪怕是临近及笄也仍爱不释手。只是幼时只记得飞起一样的愉快和笑声,现在裙裾飞扬,似是水入油锅般的心潮澎湃。
没错,大将军的妹妹和大商人的女儿,路莫之和云生楼,契若金兰,是磨镜。
当然,寻常人看来只觉得姐妹情深,胜似亲生。
“我家管家说,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姐妹之情。还说要让我爹给我定亲,快点嫁出去。”云生楼撇撇嘴,“还说哪哪家的小官人能给我凤冠霞帔,我才不稀罕呢。”
“我也能啊!”路莫之原本练完功累的躺在草地,看着秋千上歪歪扭扭的云生楼。这会一骨碌站起来,“我现在就给你缝嫁衣,等我成大将军了,回来有俸禄,给你凤冠霞帔!”
云生楼看看四周,是孩童用树枝砖瓦搭起来的小棚子,秋千拴在树上,实属简陋。“那你要记得!”
她想想路莫之作为大将军的妹妹,就算是女子,也一定要去参军的。近年边疆动荡,她一点也不想让路莫之走。生怕成了永别。
“我一定等你,你可别喜欢上了别人。反正……我爹不会让我这么早嫁人的。”云生楼强调。
……
及笄之年,路莫之当天准时的送上一支发簪,戳上的是红豆——还有一年,她就要和兄长去边疆了。
“你这就开始想让我对着红豆守空房了?嫁衣呢?你呢?”云生楼以为她这就要走了,气得不行,简直快要哭出来。
“我我我,我还能陪你一年啊,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路莫之呆愣。
云生楼有些尴尬,下不来台。“那嫁衣呢,绣好了吗?”
路莫之笑盈盈,“跟我来。”
……
这件嫁衣简直称得上是简陋,针脚不齐,但布料都是顶级的。一看,就是一个不擅长针线的人的作品。
路莫之挠挠头,“布料是我用随年钱攒来买的,你喜欢吗?”
云生楼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喜欢!我穿上,你再看看好不好看。”说罢,拿起嫁衣。
云生楼的闺房内,她一袭嫁衣,线头粗糙,可恰好合身。
“怎么,把我身丈量的那么准?”云生楼挑眉。
“都刻在心尖呢。”路莫之笑嘻嘻。
……
还穿着嫁衣,云生楼满脸严肃,“路莫之,你不能不告诉我就提前离开。不然我会以为你是讨厌我才不辞而别了。”
“我永远不会讨厌你。就算军情紧急,也会给你写信的。”
……
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半年,边疆传来八百里加急。路将军连夜赶往,临走不由分说领上路莫之——他计划用这位身高差不多的妹妹一起演出戏给敌军。
路莫之套上甲,忽然心道不好,忘了托人告诉云生楼。
连忙拿出笔纸,语言诚恳向她认了错。再托人捎信。
……
信使看那信薄厚,明面答应,转头就四处打听路将军的妹妹是和谁送信。
得到女子的答案,他心生疑惑,抛开脸面拆开信。
这无德的信使,看上面“我定然娶你”“你可一定要嫁我”字眼,顿时目瞪口呆。
这两名女子……怎能……
他不顾是自己不要脸拆信在先,当即撂摊子不送——他竟觉得这对女子是国家的耻辱。甚至没有退回去,而是谎称自己也把信送到。
……
可怜云生楼一觉醒来,路莫之已不辞而别。等了几月都无书信。
路莫之倒是写了数封,只是字字肺腑,仅仅是让小人嘲笑罢了。
……
经商世家的女儿成年不嫁,只心上经商赚钱,年年为军营提供钱财。传言,她在军营有位心上人。
路将军的妹妹是个磨镜,在军营沸沸扬扬。哪怕她功绩累累,也因此不配嘉赏。
二人对此都不屑一顾,只是几年来边疆仍动乱路莫之不曾回,云生楼也不曾收到一封书信。日日夜夜思念,都觉得对方绝情,都觉得自己可笑。
……
路莫之经常扮作兄长忽悠敌军,只是偶尔凶险。会想要告诉云生楼,也想让她安慰自己。
上百的书信传递,不见回音。
她想死心了。
哪怕这次,计划失误,她被关在敌营,她也还是心念着云生楼。
……
云生楼摸着红豆簪,以为路莫之不要她了。
……
后来满城风雨,只剩传言。
传言云生楼,改名云知。或许是觉得云生楼,过于海市蜃楼之感,连爱都不切实际。孤苦一生不曾婚嫁,失足溺水而亡。
传言路莫之在敌营被俘,来不及救,就被敌人活活烧死。
说二人孽缘,本情投意合,却死生不复相见。
后,路将军凯旋,派人翻修一处有破棚,秋千的荒地。摆上女子嫁衣,取名,云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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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莫之。”云知在回去的路上说,“其实,我原名就叫云生楼。”
路莫之讶然。
“我姥姥说这个名字不好,容易分离。就因为这个景点的传言。但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云知继续说,“所以,我喜欢这个名字,有可能我们会分开。”
路莫之笑了,“封建迷信。不管你叫什么,我都喜欢你。不管你叫什么,我们都会遇到。”
如果云知这个名字让她遇见了路莫之,那么她也蛮高兴不是云生楼。
她来到这个景点总会不舒服,但会期盼和路莫之来。而且这次也没有很难过的感觉。
但如果和名字有关的话,云知有一个很小的猜测。
这会不会是她们的前生呢。
那就希望,云知这个名字,可以把她们没能在一起的时间,统统划分到这辈子的未来里吧。
任何误会,猜忌,都没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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