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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3
你和辛然因为“客户”关系而成为朋友?夏说近似调侃的说道。
和他并肩走着的穆绵绵直勾勾的看他: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想确认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情谊叫做“不打不相识”。夏说对社会没有任何幻想,所以不善。
是啊,不止这样!他还是我的初吻对象!我们还差点上床了!你满意了吗?绵绵反感夏说冰冷现实的语气:你以为成为我的男朋友就有资格干涉老子隐私了?你他妈凭什么!她暴跳如雷,乱了分寸,突然狂奔起来,想把那个失态的自己甩到身后——
却轻易的被夏说捉住,死命的圈在怀里,他几乎要把她嵌到自己身体里去了:穆绵绵,我吃醋了!别再生气了!我吃醋了!
穆绵绵望着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掩饰自己,又或者帮夏说掩饰。“吃醋”这种行为不是应该见不得人么?她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嫉妒沈鱼,这个男人坦诚得让她唾弃自己,跟他在一起,总觉得智商不够,他的话永远有内容,然而各自的理解又十万八千里。夏说似乎很享受绵绵对他的误解,收藏起那些反应,而后又不急不慢的告诉她一个接近完美的事实:他是爱她的。让人无从招架。
我只是有些慌。夏说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慌乱,连声调都是平稳的: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都会紧张,更何况,这个男人中伤过你。
夏说从不隐藏感受,然而表现沉静,沉静到让人怀疑那些话的真伪,果真腹黑。绵绵笑着:我说的那些都是事实,怎么办?
不怎么办,你现在只要明白我是你男朋友就行了,虽然没有资格过问你的隐私,但是你要记得对我负责。夏说回应她的笑,弯起了眼睛,深深的吻了穆绵绵。
绵绵觉得某个人对自己的紧张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诚如沈鱼对伊理,沈是之对苏二,樾琦对张梓岩。那些后者她没有参与过程,只眼睁睁的接受了结果,倒是顺畅。可夏说不一样,他一步一步的靠过来,不徐不慢,穆绵绵既是因素也是过程而最终成了结果,没什么不对的,就是突兀,想不出哪个表情和举止不思议,只是认定如此。她叠合修辞妄图向伊理表达心情,岂知越描越乱。
绵绵,夏说更能控制节奏。伊理按灭了烟头,微微的笑意。
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好话。穆绵绵抱着脑袋,思考:既不是对战厮杀又谈不上联合对抗,由一方主导不是很奇怪么?沈鱼就被你一直牵着走。
你换个角度想,也许想得少的那方更幸福更纯粹?这并不是坏事。当然,如果导向的一方心怀不轨,只好自求多福了。伊理的笑容渐深。
夏说像个阴谋家,把我算得死死的,什么都算进去了,包括你!
他的节奏感很好。你太横冲直撞了,这样的做法不失为良方。可我不预测结果,你知道,夏说啊。伊理想了一下,笑了一回:他的志向太高,别人摸不透。
你丫的!我为沈鱼惋惜!碰到你个死妖孽!绵绵气冲冲的走向书房,没几步,又踱回来:沈鱼真的爱你,她比我好,跟她和好吧。等你那几天,谁见了都觉得可怜,她所有的奔赴都是为了你。
不管你的事。伊理淡淡的。
妈的!绵绵撒气似得关了门,声音巨响。
伊维韵打来电话的时候,伊理气闷:我到你这儿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吧,顺便叫上你朋友。
你什么意思?伊理压抑暴躁的情绪,办公室里不时有同事请教修稿意见。
需要有什么意思吗?我就是想看看你朋友,好让自个儿放心。伊维韵娇笑着。
伊理轻易想象出了她现在眼角带骚的表情,一阵恶寒:晚上见。
伊理沈是之和郁生在万豪酒店大厅里等到了回公寓接苏二的穆绵绵和夏说。什么情况?绵绵的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不知道,伊维韵抽的风谁明白啊!伊理抿着嘴唇咬着指甲:嗯,我说,不管我妈说什么,你们忍忍就过,别跟她横,你们谁都横不过那个老妖精!
有这么可怕?郁生觉得好笑。
一点都不可怕,就是怕勾了你的魂儿。穆绵绵利索的接了嘴,把气氛渲染了极致。
进了包房,伊维韵和徐忱坐在待客的沙发里,茶几上一堆开了封和待开封的盒子袋子。啊,来啦。伊维韵旖旎风情的一笑:我是伊理的妈妈。
阿姨好!郁生直接从后面插了进来,拉住伊维韵的手:阿姨好漂亮啊!
伊理轻巧的打开了郁生的手:她男人站在后面呢,悠着点儿。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闪了眼睛,她望着伊维韵,断了调笑的语气,又斜了一眼徐忱。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她认真的觉得,却没有吐露半点疑惑。
各自落了座,徐忱和伊维韵游刃有余的招呼着大家,没有所谓的代沟,这两位跟得上时代,那一群青年又过于成熟,刚好合拍。苏二总是讨女人喜欢的,伊维韵时不时给他夹两筷子菜以示关心,剩下的男人们形成了天然屏障的交际圈,穆绵绵虽然学的经济,无奈课本和现实是两回事,插不上嘴。伊维韵隔着伊理跟绵绵聊天,意有所指的瞄了瞄夏说,穆绵绵叹了口气:伊维韵,我觉得你不要那么聪明比较好。会把男人吓跑的——话没落地,便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已经吓跑了老公的女人,倒是好脾气:是啊,可就是改不了,没办法。她抽出了伊理放在桌上的淡薄荷烟,点上:但是更多的男人不怕死。
伊维韵,你认真的?伊理插进来,神情淡漠。
我老了,混不了一辈子,你不会给我送终,我总得找个人替我收尸,不是?伊维韵凉薄的口气衬得脸越发的好看,给二儿盛了碗上汤,叮嘱他小心烫,二儿应着,红了脸。这个女人对任何男人都游刃有余。
散了席,伊维韵请徐忱再开一间房,她的女儿今晚要留宿。
那群青年在大门口等着车童把车开来,郁生回味着伊维韵的样子:要不是看着是伊理的妈,我真想奋不顾身一把!真是个妖精!还是个不老的!靠,我他妈的太有道德了!绝不动朋友的亲眷!
你说这话就没素质!绵绵白了他一眼。
沈是之,你说句话啊!看哥们儿被欺负啊!郁生摆出无辜的“受”脸,长发的男人从来对女人不留情。
一开始就遇到伊维韵,我或许会是个直的。沈半真半假的说着,牵着苏二的手。
您老还是接着弯吧,本来这世界女人资源就不多,何必跟我抢饭碗呢!郁生一把扑到二儿的怀里:苏二啊,你可得把沈是之给我栓紧啰!叫人可怎么活呐!
一席话笑弯了一行人,夏说使劲儿拍着绵绵的背,帮她捋直了呼吸。分别送走了沈和郁生的车,他们决定走路回公寓。绵绵问夏说伊维韵是不是惊为天人。夏说说见到了活着的夏娃。她点了点头:可我变不成她那样!夏说笑了:穆绵绵不会成为其他人,我很清楚。
伊维韵朝徐忱道了谢,关上了房门。伊理双手抻着肩膀斜做在床上:你结婚了?
伊维韵朝她晃了晃左手:这样还不明显吗?
就因为他把秦天良带到美国去治病?噢,他还很爽快的付了医疗费!伊维韵,你是不是太好打发了?
伊维韵的笑容滞了下来:也许吧。你爸爸耗尽了我这辈子的心血,可能现在这个结果最好,我真的得停下来了,演了一幕又一幕的戏给他看,要他明白我的好,看戏的人死了,你说我还要演下去吗?你恨秦天良其实也是恨我的,我总记得刚见他的样子,看了一眼,就那一眼。伊理,对不起,他是你的爸爸而我恰好成了你的妈妈。
伊维韵——伊理吁了一口气,缓缓道:你真的老了。
那天晚上,伊理仔仔细细的看了伊维韵,明明美得一根皱纹都没有,怎么就觉得整个人荒凉得厉害。她的妈妈睡着了也是漂亮的,那个从来只催眠别人的女人现在要催眠自己,和男人生活:伊维韵,我不恨你。如果是快乐的,你做什么我都是同意的,我只是希望那个男人能真正明白你的好,你选的结果,即使是苦的,都要整个吞下去。徐忱,有那么好么?或者,秦天良才是刻到了你的骨头里,余生纠结?伊维韵,我很高兴,你成为了我的妈妈,而不是别人的母亲。真的,高兴,妈妈。她的泪流进了伊维韵的颈窝,星星点点,斑斑驳驳。
第二天,用早餐的时间,趁着伊维韵化妆的片刻,伊理重新打量了徐忱:恭喜了。
徐忱放下了刀叉:你会生气么?先斩后奏。
我没有资格,我只是她的孩子。
谢谢。男人的眉间的“川”字皱纹迅速的舒展开来。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长久一些。
多久算长久?这辈子够不够?
徐忱,但愿你说话算话。伊理拨着凌乱的短发,笑得很痞。
伊理,“幸福”这种东西太奢侈了,我和伊维韵有基本的默契。徐忱头一次露出长者的语气。
他们对视着,笑对方的话,伊维韵坐下来的时候很好的止了话题。三人早餐,无风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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