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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李墨再一次被抢救。在他的以死相逼之下，土瓮大叔终于挥一挥衣袖，带走一帮打手，留下满地狼藉。
苏月也逼着李辰去做了检查，处理好伤口。三个人凑合着吃了点儿饭。李辰开始收拾病房，苏月拦住他，说：“我来，你休息一下吧。”
“吓人吧？”李辰问苏月，脸上笑得那个轻松，好像挨打的根本不是他。
“搞什么啊？脑残的人果然就有脑残的爹。”
“喂！”李墨不干了，说：“谁脑残啊？说什么呢？要不是我见义勇为，你俩就等着半身不遂吧。”
“搞笑！自杀也能叫见义勇为？还敢说你不是脑残？你全家都脑残。”
“谁自杀了！我死了吗？我死了吗？我手脖子上没有二十道也有十八道了，我不是照样活的好好地。郑重的告诉你，这绝对是——技术！”
无语了！只能说，真的很技术，而且，这么多道，说明——“驴”试不爽啊！
“你那脑残爹到底是干嘛的？他凭什么打人？李辰欠他钱啊？”
李墨突然不说话了。李辰说：“月月，歇会儿吧。”
苏月扭头一看，原来他跟李墨拌嘴的空，李辰已经把屋子里收拾了大半了。苏月赶紧过去帮忙。
等李墨睡着了，李辰和苏月在医院的公园里喂鱼。
苏月再次问：“为什么挨得打？是因为以前和李墨的事吗？”
李辰慢慢的点点头。
“是因为这样，所以分手的吗？”
“怎么会？不是这个原因。”
不是因为这样？苏月心里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这样都不是分手的原因，当年也是死去活来的一对吧？
“不是都分手了吗？为什么还打你？”
“这个叔叔，以为是我带他儿子学坏，成了一个ＧＡＹ。所以，呵呵，几乎是见一次打一次。”
“事实呢？正好相反吧。是李墨带坏你？”
“哈哈，谈不上，我们那时都是一样的。我带坏宝贝儿倒是真的。”李辰朝苏月飞一个媚眼儿，眼角乌青，看得苏月心惊肉跳。
有一个问题，苏月没有问出来，那就是——既然你跟李墨是堂兄弟，他爸也就是你亲叔叔，即你爸的弟弟。那么他这么打你，你爸难道就不管吗？
仔细想一想，但凡在父亲的一点庇佑下，又怎么会被人这样肆无忌惮地欺负？
李辰静静地看着池水，掰一小块馒头，拈得很碎很碎，丢到水面。
“那，是你不要他？还是他不要你？”闷了很久，苏月还是问了出来。
“他不要我。”李辰回答的相当干脆，干脆的苏月想拍他。还没拍呢，李辰又补上一句“我还从来没有不要谁呢。都是不要我的。”
“都？还有谁啊？”
“啊，月月，这池子里有鲨鱼你看到没？”
可恶！要真有我就把你推下去。
两个星期后，李墨出院了。但仍然需要有人照顾。
李墨的老爹想要派人来照顾他，遭到李墨的强烈反对。最后，田翼飞主动把这活承担下来，李墨的老爹才终于作罢。
随着各门考试结束，暑假也开始了。
张晓阳为了回家，不得不辞掉了舞蹈教练的工作。可是，养生堂的老板说：“等你暑假回来，还继续来上班吧。客人对你评价很高啊。”
听到这样的肯定，张晓阳很开心。想了又想，他决定在临走之前，要向田翼飞表示感谢。否则，一直装的若无其事，那不是太不懂事了。
可是，怎么感谢呢？这可让张晓阳犯了难。
请客？送礼物？一副眼镜就抵过一辆凯迪拉克的人，到底要怎么谢他呢？
纠结了Ｎ多天，张晓阳眼看就要回家了，终于破罐破摔地跑出去买了一只手表。
要亲自送去吗？
不要，太别扭了。拜托快递吧。
看到田翼飞从公司回来，仍打着石膏的李墨问：“田哥，张晓阳是谁？”
“恩？怎么了？他来了？”田翼飞的眼神立刻开始四下找寻。
“没有。他送东西给你啊。”
“哪里？哪里？”
“给。”李墨把已经打开的包装盒递过去。
“死小子！敢偷看我的东西。”田翼飞给李墨一个“栗子”。
“切！一块儿破表而已。我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好东西呢。”李墨想反击，无奈是个残疾人。
美滋滋地把张晓阳送的手表戴上，田翼飞随手把自己原先的白色手表丢给李墨，大方的说：“给你了。”
“哇！百达翡丽啊！怎么不是淑女系列？谢谢田哥了啊。回头我过生日，你至少送套别墅给我。听到没有？”
不理会李墨，田翼飞给张晓阳打手机。
“手表很好看，谢谢你。”
“啊，这个，是因为——”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啊？我，其实——”张晓阳狂晕，怎么会有这种“如有巧合纯属雷同”的误会？无良的后妈，你果然狗血地很俗套。（默默：我明明是你亲妈，你自己别扭罢了。）
“出来吧，我去接你。”
“啊，不，我已经在火车上了。”
“火车？”
“恩，我要回家了。”
“那，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恩，谢谢。恩，那个，生日快乐。”讲完这四个字，张晓阳赶紧挂断电话。完蛋，不晓得某人要误会到什么程度呢。
田翼飞的误会可大发了，没事儿就看着手脖子发呆。女秘书说：“田总的手表，样式很不错啊。”
“哦。是别人送的，很不错的品味吧。质量很好。看到没有，有个小灯，晚上也能看。还能防水呢。”啊！这是第Ｎ次显摆了。
送的？不是说田总油盐不进吗？看这表的价格，撑死一百块钱。
“原来田总喜欢朴素的女生啊。”
“原来田总是萌麻雀的。”
“早知道，就不要动不动送万把块一条的领带了。”
“就是，我为了穿名牌每天只吃一顿饭呢。”
结果，公司上上下下的女职员几天之内迅速变得朴素起来。田翼飞带个女秘书出去考察，却愣是找不出一个可以撑撑门面的来。原先一个个精致动人的美女们，现在拎出来，全都像是夜市摆摊的。一怒之下，田翼飞下令，穿着低于一万元的女职员按旷工处理，当然清洁工除外。
暑假之后，苏月和李辰各自回家看了看，就又回来了。苏月又开始打工，又是家教又是发传单的。他做什么，李辰就陪着他干什么，完事就拎着他去特腐败的场所糜烂去。弄得苏月感觉自己很搞笑。经过苏月的不断抗争，李辰终于答应让苏月自己出去，他在家等着。
有一天，苏月发完了传单，正在街上溜达。一辆超炫的摩托车大张旗鼓地停在他身边。头盔摘下来一看，这人原来是李墨。
“ＣＡＯ！你腿断了才多久就骑摩托车？”苏月心想，这可真是作死啊。
“上来，请你喝咖啡。”李墨丢过去一个头盔。
苏月犹豫着。
“怕死啊！”李墨撇嘴。
“我怕你没安好心。”
“你有什么可让我图的？撑死也就能劫个色吧。”李墨声音很大，几个正从旁经过的女生立刻被吸引了。
“哇塞！攻受都是美型啊。”
“唉，可惜了，好像是弱攻弱受啊。”
“说实话都好受啊。”
“还是要劫色的那个攻一点啊。”
“……”
受不了！
冒着生命危险，苏月上了李墨的车，任凭他风驰电掣地作死去了。
在咖啡厅，苏月问：“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切，表示感谢呗。”
“感谢什么？”
“装B啊？你不是在医院伺候我来的。”
“你全家装B。什么叫我伺候你？你骨折的是头盖骨吧。”
“切！没意思的人。快喝吧你，本帅我可是一忙人。”
“恩。盲人，摸象的是得盲人。”
“ＣＡＯ！李辰怎么会看上你这种毒舌？”
“不然呢？”苏月问：“你实话实说，你是想要跟李辰，破镜重圆吧。”
“这个吗？”李墨做思想者状，并且良久不见动静，气得苏月想把他踢出去。
苏月都想走了，李墨突然问：“你是不是特想知道，我跟李辰的事儿。”
“你想说什么？想说快说，不说我走了。”苏月装作将要离开的样子。
李墨却凑过来说：“给你讲个故事，琵琶鱼的故事。”
“琵琶鱼又称电光鱼，是一种形状怪异的海鱼。至于它的样貌，习性，捕猎方式，我们都不用关心。我要给你讲的是这样的故事。
在茫茫的大海中，雄琵琶鱼很难遇到雌琵琶鱼。所以，一旦雄鱼碰到雌鱼，又是它心仪的雌鱼，它就会咬破雌鱼腹部的组织并且贴附上去，从此紧紧咬住再不松开。可是，雌鱼的组织生长迅速，很快就会把雄鱼包裹起来。雄鱼最终慢慢地分解，直至完全消失，成为雌鱼的一部分组织。最后，雌鱼就会带着他体内的雄鱼一起沉入海底。”
好一阵子的沉默。
苏月问：“讲完了？很好的故事。毛意思？”
“呵呵。”李墨笑笑，说：“有一次，我问李辰，你整天死缠烂打地盯着我不放，是为什么？然后，他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哦。”苏月平静的说：“李辰是很会讲故事。谢谢你的款待，我走了。”
回家的方向，正好迎着落日。虽然是落日，那血红的余晖，却还是很刺目的。
夜晚，苏月在窗前静静地喝水看星星。
李辰过来，坐在他身边，微笑着问：“想什么呢？”
苏月认真的看着李辰，心想：怪不得被称作“星殿下”，眼睛果然星辰般明亮。苏月淡淡地说：“李辰，我给你讲个故事——琵琶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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