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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2·疯狗
——————吴邪视角——————
亏的阿莫年纪小,加上这个长相就是无理取闹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阿宁的生长环境估计是没多少女人的,被小丫头唬得一愣一愣的。我还没怎么见过她吃瘪,远远的就看到胖子也在无声的狂笑。
小丫头说完也不管阿宁,摆了摆手让我们两个谈,径直跑到胖子和潘子那边去,估计也是讲三叔的事。
潘子听了一会儿脸色就变了,阿莫连着拦了好几下,把痋蛊放了出来才勉强让潘子冷静下来。
我也过去看,那些老外似乎都对我非常顾忌,我一走动就全都盯着我一脸戒备。不过我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凑过去看到三叔的伤口的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
小丫头额角青筋直跳,先是试了一下用玉痋从伤口里弄出来几只。但是玉痋太小,大一点的蚰蜒虽然能弄死却搞不出来。她干呕了几声,摇了摇头,说:“我不行了,还是叫医生。”
三叔似乎神志不太清楚,但突然浑身有一丝轻微的反应,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在问:“大侄子?”但是随即就没有动静了。
我突然心里一酸,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涌了上来,看到这老家伙平安,我顿时放下了心来,那种没了主心骨的焦躁的感觉顿时消失了,可是又有一股极度的愤怒涌了上来,想上去把他推倒狠揍一顿。两种感觉混合在一起,脸上不知道出现了什么表情,但肯定十分好笑。
潘子急不可耐地去找那个医生,我都能感觉到他强压着怒火。
招来了队医,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三叔弄正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三叔偷偷地往我的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动作很快,一瞬间我感觉口袋动了一下,我呆了一下,心中一动。
三叔可能是清醒的!我心里顿时—惊又一安,惊的是他假装昏迷,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安的是,能做这种小动作,说明这老家伙死期还不近。我于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扶着他,但是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口袋里有东西了。
三叔的眼神又涣散起来,队医用酒精给他擦了伤口,然后用烧过的军刀划开皮肤,用镊子将里面的蚰蜒夹出来,再放出脓水。因为这里太冷了,很容易结冰,我和潘子就打起无烟炉,不停地烘烤三叔。
伤口一共有十六处,有几只蚰蜒拉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全给阿莫喂了痋蛊,最后把伤口缝合起来。
那些外国佬一听说阿莫手上的是痋蛊,纷纷露出好奇又恐惧的表情。
潘子全神贯注地看着整个过程,我就给阿莫打了个眼色。
小丫头点了一下头,就捏着玉痋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好意思,借过。”那帮人立刻闪开一条道,巴不得不和她呼吸同一个空间里的空气。
“吴邪哥哥,”她蹲在尸胎边上叫我,“来帮个忙呗。”那些人估计以为她连尸胎都要喂蛊虫,也都不再往这边看。
我也走过去蹲下,阿莫移了移位置挡住了我,轻声道:“是不是你三叔给你什么线索了?”
我心说这小丫头什么都知道,以后嫁人了她老公肯定啥都不敢干。当时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我赶紧把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你的视角——————
“小哥留字条叫我们不要下去?”我皱了皱眉,“他——他没有提到我吗?”
吴邪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约定?那他也不可能写在这儿大家都能看见。”
约定倒是没有,我心想,但是之前见面的时候我难得的在哑巴张面前硬气了一会。
我知道门里是终极,老实说我对世界的终极的好奇心也没有那么强。但是我零散的记忆和万奴王的传说以及我记录的笔记无一不把目标指向终极。
我和小哥说你可以告诉我利弊,但是我自己做选择,我就跟在你后面。进不进的去是我的事,挂掉了也是我的事。您走前,不用回头照料我。
我们之间帮助寻找各自身份和回忆的交易现在基本上会以张起灵了解到一切作为结束。所以他没有阻止我。
我看了看吴邪,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告诉他,本来也和他和他三叔这一趟没有什么关系,免得节外生枝。
看得出来吴邪心里很乱,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心里盘算着,这下面势力错综复杂,我未必能有机会进入青铜门。如果找不到机会,还有一条四阿公盘口下面仓库里的线索。到时候得借吴三爷的力把长沙的水搅混,免得陈家那些白眼狼不由分说就吃人。
我考虑的时候阿宁过来给吴邪递了壶水,准备谈合作。
吴邪打量了她一会儿,似乎有点拿不定主意,就看我。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不过还是道:“现在走了,你三叔肯定还得回来。多麻烦。”
阿宁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笑道:“莫小姐居然能不计前嫌?”
我微笑,“我善良吧。”
最后吴邪咬了咬牙,道:“怎么合作法?你说说看,说实在话,和你合作我真的要考虑考虑。”
她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在岛上来不及向你们道别了,现在谢谢你救了我,我在海里……那是有苦衷的,我没想过要害你们。”
我揉了揉额角,心说姐姐这都是我玩剩下的了。
阿宁却又看向我,说:“你的事情非常奇怪,但是上一次也确实是我们不对。你要的资料我已经发过去了,这一次还是希望能好好合作,我们还是有默契的。”
我扁扁嘴。裘德考上次没把我杀掉,肯定是也有些忌惮了,加上现在我死死抱着吴家的大腿,这些人一时半会儿也只有合作的份。
“我现在都听吴邪的,他要是答应我就也答应,”我说,“他要是觉得你不可信,那我就扑上来咬死你咯。”
说着我龇牙,吴邪苦笑,拍了拍我说让我休息一会儿,顺便找他们的队医看看要不要吃点退烧药。
阿宁松了口气,我看吴邪的态度是同意合作了,也放松下来,跑到胖子那边窝起来闭目养神。
胖子还想和我说刚才的事情,我之前烧的有点太消耗体力了,没听两句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人摇我,我眯起眼一看,吴邪拿了瓶水,我喝了两口问他怎么了。
“陈皮阿四的蛇眉铜鱼还在吗?”他问道。
我“噢”了一声,这种东西当然是要摸走的。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来放他手心里。
随即就感觉脑袋上似乎盖了个帽子,又被揉了两把。紧接着是吴邪的声音,“待会儿有线索了叫你。”
其实这个时候我基本上已经醒了,但是既然有人给我守着就本能的想再赖一会儿。
然后我就听到阿宁那边的人开始惊呼结巴,简直要对吴邪五体投地俯首称臣了。
大概讨论了一会儿,吴邪和胖子准备先下密道。我就挪到潘子边上一起守着吴三省。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帮外国人都把吴邪看作是精神领袖,super吴的叫,但我一醒就惊惧地看着我,好像我真是个萨满巫师会把他们都拿来炼蛊一样。
双标!赤裸裸的双标!
“潘爷,”我也懒得管他们,闲下来终于有机会问了,“你们之前在那个藏宝室里怎么出来的?”
潘子就把大头尸胎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又皱眉问我:“为什么你一下子就出来了?”
我也很无辜,“我不知道啊,可能我生辰八字命格比较阴?我本来想回去找你们,刚走两步就是一枪,吓死我了,硬生生把我给逼出来了。”
“都是那个死胖子的主意,”潘子道,“要没有小三爷拦着点他就差点一枪把自己给爆了。”
他正色看着我,“莫小姐,之前多有得罪,你救了三爷,潘子感激不尽。”
我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有点不懂。上过战场见过生死还能这么全盘托付,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气架着躯体,讲道理应该是很有魅力的。但是忠极就成了痴,气散了以后这样的人就会从疯狗变成野狗。
潘子应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是长沙每家盘口都不愿意正面对抗的疯狗。
我连连摆手,“哪有得罪,云南你提供的装备也算救我一命,我人情都没还呢。而且你们家三爷主要是自己顽强,我就是比你们发现的早些。”
潘子就道:“如果大家都平安出去,我劝劝三爷。他是很讲义气的人,或许会给你分盘口或者伙计。不会让你白出力不得好的。”
我转了转眼珠,心里算盘又打了起来,“哎呀,这就不必了。我答应吴邪去给他打工的呢。三爷不会有意见吧?”
——————你的视角——————
我们沿着吴邪胖子探好的路往墓道深处走去,很快来到一处廊台,廊台下的裂谷无数碗口粗细的青铜锁链横贯两边,将两边悬崖连在了一起。
潘子做先锋,我们踩着锁链往下。胖子一边防着阿宁,一边又用警告的眼神看我。目测了一下胖子的腰围,我估计他腰上绑了一圈雷管。
我对他比了两个OK,微笑表示我现在状态很好,不会再出幺蛾子了。
痋蛊开始躁动,或许是离青铜门越来越近了。这东西不怕麒麟血,到底不让人放心,还是关在盒子里比较好。
爬了大概四个小时,似乎到底了,吴邪让他们用照明弹照一下谷底。很快,不平整的黑色火山岩块和层层叠叠的尸骨映入眼帘。
同时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是裂谷底下一边的崖壁上,那一扇两面的青铜巨门。
一瞬间我感觉呼吸都凝滞了,只有一种想要下跪的冲动。全身的血液都加速奔腾,导致脑袋里都是低沉的轰鸣。
因为很早就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所以还特意做了一些调查,但是发现目前历史中没有文明可以做到这样的建造。它如此巨大必然是有功能性的,如果不是其中关着同样巨大的东西,那么完全没有必要那么高。
如果是因为想要引发巨物恐惧症,那目的也太直接了一些,远古的谜团不会这么傻的。
我深呼吸了几次,但是那种血液流动的嗡嗡声依然挥之不去。
难道我有心理疾病?吴邪已经打手势示意所有人下去了,我也就摇了摇头,试图分散注意力。
巨物恐惧症患者在看到巨大的物体时的表现有心跳加速,全身紧绷,有窒息感,呕吐、吓哭甚至晕倒。而明知道自己害怕还是忍不住去看。
据说是因为大脑在这个时候无法发出安全信号导致的。
我们陆续爬下了锁链,很快来到谷底,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骨头,走到青铜巨门之前。
那种见鬼的不适更加严重了,不过现在不是放松休息的时候。我四下照着,想找找有没有哑巴张留下的痕迹。
胖子他们在裂谷底部找到了一块巨石山,像是一个小型金字塔,石台上摆放着一只巨大的犹如轿车大小的白石棺椁,九条石雕的百足龙盘绕在棺椁的底下,形成莲花的形象,四周还立着四个黑色的石人,面朝四方,做跪拜状。
找到了,我心想,四阿公,你心心念念的九龙抬尸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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