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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有了并肩作战的经历,飞车内姑侄俩之间的尴尬和生疏少了许多。
白月歌甚至还对白梦璃还她擦了血污手帕的行径,笑话了一番。
小姑娘挠挠头,脸红红地转头去重新摆置车厢内的物件,但始终没办法将摆设恢复成先前的模样。
忙活了一会儿,白梦璃还是开了口:“姑姑,还记得你原先在幽崤的闺房里,这砚台放在哪么?”
“不记得了。”白月歌只以为这砚台是被她成婚后带到龙崖的旧物,便随手指了手边的匣子,让少女先将砚台收进去。
她不明白白梦璃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且少女接下来的神情太过小心翼翼,让她起了怀疑。
“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怕这砚台放错地方,破坏了车厢和您闺房里一模一样的摆设。”
白月歌并不是真正的“白月歌”,不在乎摆设会和幽崤闺房不同,只笑了笑,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白梦璃却记下了这件事,在后来得知飞车是龙崖家主的手笔时,更对他出轨后再补偿白月歌的作法所不齿。
历经了这场乱子,诸人难免要停下稍作休整。
白月歌也从飞车上下来透透气。
再次从人群中找到秦南徵时,他正待在赤日营落脚的老榆树下,先前赤手空拳的他不知从何处拿到了一杆陌刀,刀刃被他深深扎进泥土中。
少年半个身子倚着刀柄,目光克制却又放肆地在木灵君所在的联兵队伍中穿梭。
重复的画面在让白月歌又想起了姜菜庄。
他用同样的目光在木灵君的队伍中寻找熟悉身影。
脖颈后仿佛又窜过一阵凉风——万万不能被他识破。
白月歌低声对身旁的白梦璃耳语几句。
少女认真听完,眼睛笑得弯弯:“姑姑心善,我这就去办。”
说罢,就按吩咐寻到正窝着腰在人群中协助清点药草的白厢。少女将白月歌让她传的话讲了个清楚。
隔着重重人群,白厢这矮个子姑娘在站直后,终于有了点存在感。
没过多久,白厢便带着白梦璃如白月歌所交待的那样,喊上几位女性木灵君,去替受伤的联兵治疗。
不多时,那边的动静就吸引到了秦南徵,白月歌看到他的目光黏在了她们几人的背影上。
隔了一日后,白月歌寻了个机会,给所有木灵君赐下些许驱寒的汤药——当然,她在那些汤药里放了些刺激人发咳的小料。
果然,几个体弱的女性木灵君抗不过小料的药性,时不时就像她似的咳上几声,疑似患了风寒。
未免风寒传染起来,不等白月歌下令,白荣便强令木灵君都戴上白遮面。
随后白月歌又搞出轮班制,让几乎所有木灵君都去替联兵治疗,她看到秦南徵锐利的眼神,逐渐迷失在不同的身影上,甚至变得有些呆滞。
移花接木的收效着实不错,白月歌终于放心睡了几日安稳觉。
行军队伍距离詹肥还有三四日的路程时,天边又响起了诡异的雷声。
上次被妖兽突袭时,这诡异雷声就伴随着出现过,有了这教训,秦东羽便下令让队伍极速前进。
可是就算再快,人也快不过雷声的传播,和飞鸟的速度。
即便古人不懂声速,但白月歌觉得秦东羽不会不知道,这么多人行军怎会不被那些速度极快的飞禽妖兽追上呢?
眼下已是下午,他们应该趁天还亮着,迅速解决掉这些妖兽,而不是拖到晚上,到那时行军速度大减,反倒更不容易甩脱。
除非,秦东羽又想要做些什么——只是书中对这时间发生的事情着笔不多,她一时间猜不到秦东羽这么做的动机。
果真,联兵狂奔了十几里路也未能甩脱危机,天彻底黑下来后,他们在一处密林中遭遇了同样的攻击。
只是这次来袭的妖兽密密麻麻,光是听到那翅膀扑扑簌簌的声音,就令人头皮发麻。
哪怕再训练有素,聚集的一起的人族联兵只会被妖兽从外围包抄,增加徒劳的伤亡——任何一个有经验的首领都知道此刻该下什么样的决断。
突围,然后分散结成小队,将溃散的妖兽逐个击破。
一想到这些天都没触发彩蛋,白月歌不再踌躇,果断吞下洗髓散,静待时机。
外面越来越乱,突围似是成功了。
她刚从飞车里抻出脑袋,就听到一声要求就地分散,两日后在詹肥聚集的哨令。
幽暗的丛林,分散的联兵。
白月歌认为这是个接近秦南徵的绝佳时机。她控制着飞车落在队尾,不紧不慢地跟着看守秦南徵的赤日营。
终于,西南边妖兽围了上来,她看见秦南徵用陌刀刀背,震退了赤日营的人,混入了另一支且战且退的队伍中。
白月歌也趁白梦璃骑着白尾雀开弓射杀妖兽时,控着飞车紧跟秦南徵的方向,冲进了掩人耳目的密林。
千载难逢的机会稍纵即逝。
白月歌不敢犹豫,推开了车门,寒风迫不及待地充斥进车厢,她带着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套衣物和干粮,割断了飞车和青翼鸟之间连接的缰绳,果断放弃飞车,从数米高的空中跳下。
耳边呼号的风盖过了联兵的惨叫,向下坠落的过程,反倒成了最宁静的。
在快落地时,白月歌放出印灵枝蔓,将自己的身体挂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上,这才没出师未捷身先死。
穿林而过的风夹着雪,她像是感受不到刺骨寒意,毫不留恋地脱下身上精致华贵的外衣,从包袱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麻衣外衫套上。
这套衣物,和灵君的联兵服制一模一样,只是布料是比照着低阶的做的,差了不少,符合“她”在秦南徵跟前的人设。
这是白月歌在出发前,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让先前被收留到善堂的姜菜庄孤女做的。
到底是小孩子,针脚差了点,才刚一穿上,她那被养得细嫩的脖颈立刻就被粗粝的布料磨得发痒。
白月歌不敢留下丝毫马脚,临走前将自己的日日都要看的记事本藏在身上,原本的衣物被她用雪埋在这颗长得与众不同的歪脖子树下。
她不敢停顿,飞奔到坠毁的飞车那儿。
原先拉车的那一对儿青翼鸟,交颈依偎在一起发出声声悲鸣,环在飞车旁不肯离去。
生怕两鸟的悲鸣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白月歌吹响了怀中的骨哨安抚它们停下,催它们离开此处,可它们却垂下头颅在她脸侧蹭来蹭去。
白月歌抬手放出印灵。
她如今的实力,虽不能让印灵离体,但也能凝结出实体。她揪下两朵小花,喂给了这对儿忠心耿耿的青翼鸟,防止它们在外被瘴气侵染,也能帮助它们在野外定位主人在哪。
“听话,吃掉小花花,然后躲在我附近,不要被人发现。如果看见了秦东羽,就叫三声提醒我。”
听到她的嘱咐,这对儿忠心耿耿的鸟才忽闪着翅膀走了。
白月歌掏出一小瓶火液,丢在了明显有人为破坏痕迹的飞车上。
刹那间,她的“罪证”便被火舌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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