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言

作者:问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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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因是念着肖娉婷久不曾归宁,白沉庭打算等过完了元宵再离开冀州,白徽音和程澄左右也无事,便一同留在了庄里,肖毅对此自然是乐意的,老来终得含饴弄孙之乐,喜不自禁,连带着山庄上下都比往年更喜庆些。
      冀州的年关尚且热闹非常,金陵自不必说,天子脚下,多的是鲜花缀锦,皇城繁华。
      这倒是苦了六扇门和金吾卫,轮班值守,除夕夜都不得好过,唯恐安全有失。
      扶溪自己领了除夕夜的当值,温槐自然也不能惫懒,自请了年初一的差。
      这样一来除夕夜里倒也过的顺遂,温槐回了自己在金陵租下的小院子,从庭中花树下取了一壶酒,斟了两杯,看着窗外街边时不时亮起的焰火,神色也变得温柔。
      也就是小时候,师父会带着自己放烟花,山野间漆黑的夜幕与金陵的不夜灯火完全不一样,一簇绚烂绽开的样子,惊艳了谁的眉眼。
      往事经年,都像是蒙了尘,如今想要再翻出来看看,倒像是模糊了棱角,散在记忆边缘了。
      温槐抿了抿唇,索性将窗户推开了,金陵虽是江南,但冬夜也还是寒凉,冷风一吹,屋内本就不多的暖意也消散了。
      一杯酒下肚,也就不觉得冷了,温槐弯了弯眉眼,端起另一杯酒走到门外,浇在了地上。
      “师父,金陵太大了,和山里真不一样。”
      可是这么大的金陵啊,也还是没有你啊。
      她忽然就想到了白徽音,那个自己在金陵遇到的,第一个觉得有趣的人。
      第一个除了师父之外能让自己觉得亲近的人。
      但是她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的,却是温槐觉得害怕和茫然的。
      喜欢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温槐对此,一无所知,唯恐触碰了就会破碎。
      但是还是会有些微的向往,在瞬息的孤独里渴望会出现慰藉。
      白徽音就是那个慰藉,所以才让温槐有了想要去触碰的念头。
      可还是会害怕,害怕所谓的情爱会是负累,毕竟没有什么比当下在做的这件事更重要了。
      所以,还是会收拾起所有的非分之想,克制着内心的火热而选择去冷落。
      其实看见她失落自己也还是会难过啊,这一点,温槐骗不了自己。
      她离开的时候好像说过的吧,一定还会再见的。
      那就不用慌张了,至少当下还不会失去她。

      爆竹声中一岁除。
      等到守岁的人家都陆续睡去,温槐也不曾入眠,这般由着思绪信马由缰,竟是一夜无睡到天亮。
      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去六扇门和扶溪交接,刚进了门还为到正厅,就远远的看见扶溪在堂上踱来踱去,堂下还有两个捕快垂手立着,面上神色也不太好。
      温槐皱了皱眉,意识到这个年过的应该不会太平。
      扶溪看见她进来也就停下了步子,揉了揉眉头叹了一句:“来了啊。”
      “想问捕头,出了何事?”温槐略略俯了俯身,出声问道。
      “下面人来报,说是昨日在神武门前不远处看见了慕骁和天一。”
      温槐眉心一跳,着实是吃了一惊,神武门是皇宫禁院之门户,一年之中日日都有侍卫府重兵把守,慕骁就算再嚣张,也不可能堂而皇之从神武门前过。
      “是何人看见的,可有追查跟踪?”
      “就是堂下那两个,本来是日常巡查,见着慕骁便赶紧回来禀报了,还算聪明,先知会了侍卫府的当值,想来自有侍卫府的人去追了。不过一直到这会儿了,也不见魏蔚来消息。”扶溪说到魏蔚的时候明显是有些不悦的,看来旧怨还是积攒着未消。
      温槐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话,只得安慰道:“捕头且宽心,此时没消息便是好消息了。”
      扶溪勉强点了点头,终究也是不来回走动了,长叹一口气向椅子上坐下,温槐上前给她沏了杯茶,也就不说话了。
      扶溪无奈地抿了一口,见温槐还站着,摆个手势让她也坐下,温槐垂了垂眉,在下首坐了。
      约莫是这般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是有了动静。
      来的不是侍卫府的人,而是皇帝身边的内侍,说是宣扶溪进宫有要事。
      温槐与扶溪对视一眼,目光中俱是忧虑,扶溪整了整衣服便跟着来人往外走了,临出门前回头望了眼温槐:“这边就先交给你了,有什么都你都先处理着。”
      温槐点点头:“捕头放心,我便在这里等捕头回来。”

      到了宫中,皇帝的面色不算太好,久病的苍白浮在脸上,眸中的怒气在其本身孱弱的病态的中显得有些突兀。
      魏蔚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而旁边却立着祁王,一言不发,神色也辨不出喜怒,见到扶溪进来,面上也不曾有什么波澜。
      “臣叩见陛下万岁。”扶溪跪在魏蔚一旁,看着面前的方寸之地,心下开始思量起来。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幽幽的,也不知道是病的还是气的,眼神瞥向仍然跪着的魏蔚“你,把事情再说一遍。”
      魏蔚的前额重重磕在地上砰然有声:“是臣失职,让贼人潜入了皇上寝殿,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扶溪眼角一挑,有些惊讶的看下跪在一边的人,有些吃惊。
      皇帝挥了挥手,一旁侍候内侍便将一笺薄纸送到扶溪面前,扶溪接过一看,不禁心中咯噔一下。
      字迹苍遒,简单明了的五个字——物须归原主。
      显而易见,放在皇帝寝殿乾承殿的,便是玄机阁的信物朱雀印了。
      “哼,十九年前的余孽,如今倒是越来越嚣张了…咳咳……”皇帝声色喑哑,说到一半便开始咳嗽。
      祁王躬身道:“皇兄还请息怒,慕骁武艺高强,若是亲自动手,魏统领未曾发觉也是情有可原的。”
      “笑话!难道朕这皇宫还由着这群宵小来去自如了不成!”
      扶溪暗暗心惊,祁王一句话就激的皇帝动了怒,话里话外对魏蔚又是一阵讥诮,看来这回魏蔚是要遭殃了,虽然平日里与他不和,但是此刻倒也隐隐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毕竟扶溪也知道,若是换了自己是这侍卫府统领,她也是拦不住慕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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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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