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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九月最后一天,向晚请了半天假提前出发,准备参加十一杨琪的婚礼。程浩送她去火车站,快到车站时,他开口问:“动车还是普通车票?”
向晚低头和杨琪聊天,听到他问,骗他说:“动车。”她真的只想看看路上的风景,于是买了一张普通的硬座。
他拉过她的手,“到了给我打电话。”
向晚背着包进了车站,头也没敢回,万一看到他,她会感情用事。
程浩看着她进了车站,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向晚在路途中接到程浩的电话问到了没有,她才如实告诉他,买的是普通列车。电话那边停了几十秒,她觉得他有点生气,就逗他说:“我现在是天高皇帝远,由不了你做主。”
他平静地说了句:“等着。”挂了电话......
向晚想:等着就等着,谁怕谁。
四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向晚刚出车站,就看到杨琪向她招手,杨琪看到她一个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忙接过行李。杨琪身边的男人又从杨琪手里接过行李,放在车上。
杨琪先给了向晚一个拥抱,“想死我了。”
向晚有种看春节联欢晚会的错觉,反讥道:“你男神换成冯巩老师了?”
“我换偶像不行吗?”杨琪拉着向晚走到车前,对驾驶座的男人说:“你先回去吧!我带着向晚四处逛逛。”
男人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给杨琪,“如果看到喜欢的就买,钱没了可以再赚,称心的东西没了就不好找了。”
杨琪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眼神并没有焦点,似乎在想些什么,“程浩呢没和你一起来?”
向晚顺着杨琪的目光看过去,除了来往的车辆,并无其他,“他临时有事,来不了。”
“他放心你一个人独自来S市?”杨琪不怀好意地说,“告诉你,我们S市前几天出了人命案,小心你的小命。”
向晚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眼神楚楚可怜,“好害怕,你要保护我。”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么多年下来,向晚的演技在舒凡的调教下,完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两人在市区随便走走,繁华的商业区,特色的民族区,香味扑鼻的小吃区。路过理发店的时候,向晚在杨琪的怂恿下,把及腰的长发减掉,再出来是发型成了最近流行的披肩内扣。
婚礼是在当地最有名的山庄举行,天色将晚,杨琪带向晚到山庄内部酒店,安排她住下。走过长长的走廊,向晚从来没有走过那么长的走廊,这距离仿佛是一生。走廊里铺着厚厚地一层地毯,杨琪穿着高跟鞋走的健步如飞,向晚突然有点悲伤,“我始终不敢相信你就这么嫁了?”
杨琪领着她到了门口,把房卡交给她,淡淡地笑了笑,“很多时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我爱过,我输了,我认命。”
向晚接过房卡,伴随着叮地一声,门开了,她将房卡插着取电。杨琪的那句“我认命”一直在耳边回响......
那天,杨琪穿着婚纱,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向晚虽然叫不上那件婚纱的名字,但她肯定在某本时尚杂志上看见过这件婚纱。杨琪本身就很美,身材匀称,婚纱很好的勾勒出她的曲线。当台上杨琪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向晚突然眼眶有点湿。只有她知道,杨琪的那句“我愿意”其实是“我认命”。
一直以来,人们倾尽一生去寻找的人和事,却经不起命运的捉弄。
向晚和几个大学同学坐在一张桌子上,距离毕业短短一年,每个人都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换上了厚厚地保护壳。她以前就不愿意和他们交流,现在更是避而远之。
仪式完毕后,杨琪与新郎与宾客敬酒,等轮到向晚这桌,向晚借故去了卫生间。
向晚蹲在角落里发泄,哭完才意识到跑到男卫生间了,幸好男卫生间里面没人,否则会出大笑话。她走得急,在走廊里撞到了人,说了句对不起,那人迟疑了下,她也顾不得其他,就一溜烟的跑了。
向晚作为杨琪在大学里的朋友,见识了杨琪的那段感情,杨琪为了男友,放弃了考研回到S市。向晚记得那天送杨琪回S市的场景,太阳格外的毒,像要把大地最后一丝水分榨干。杨琪风趣地说预示着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更好......她用前途赌一场爱情,一场不知道结果的爱情。
手机有新的短信进来,向晚解屏,看到是程浩的短信:“回头看看。”
向晚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看到信息想都没想,直接回复:“不想回头。”她刚放下手机,短信又来了:哭过?
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没有。
向晚心烦意乱,取过桌上的玻璃杯喝水,喝了口发觉味道完全不对,玻璃杯的不是水是酒,而高脚杯纯净地液体才是水。她被辣的咳了几声,邻桌的同学连忙递水给她,“我们在外面应酬,经常偷梁换柱,刚才你去卫生间,忘记给你说了,我以为......你平时也这么做。”
“没事,被呛到了。”向晚喝了水,喉咙舒服了很多,拿过纸巾擦嘴。感觉身边的气压不对,她第六感告诉她,身后有人,可她在这里除了认识同桌的人,再也没有别人了。
邻桌的同学朝向晚使眼色,向晚属于沾酒就醉,加上刚才那口是白酒,此刻意识有点涣散,晕乎乎地扭过头。向晚眯着眼睛,笑着问身后的人:“你怎么来了?不是来不了吗?”
程浩低头看她,刚才她被呛着了,眼眶有点红,指腹划过她的眼睛,“我不放心你。”
“所以你来了。”她问。
“所以我来了。”他说。
向晚突然站起来,脚下不稳差点跌倒,程浩立刻揽着她的肩膀,“回房间?”询问的语气从他口里说出来却不容她拒绝。
向晚住的房间离举行婚礼的大厅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不一会儿,向晚顺利的躺在大床上。
程浩找到向晚的杯子,拿烧开水的壶去卫生间盛水,出来放好按下开关,“喝了多少?”
向晚残存的意识替自己解释,“一点点,不骗你,杨琪准备的酒太烈了。”
他嗯了声,替她盖好被子,“睡会儿。”
向晚眼皮越来越沉,却没忘记取下隐形眼镜,眼镜盒没合上,枕着枕头,迷迷糊糊地说:“你不走。”
“不走。”他坐在床边,抚平她皱着的眉心,耐心而又温柔地说,“你醒来就能看见我。”
“那我嫁你吧!”
“那我就......娶吧!”
向晚在黄昏时候醒来,却迟迟不敢睁开眼睛,犹豫了十分钟,实在忍不住想上厕所,僵尸似的坐起来,朝卫生间奔去,边走边说:“诈尸了......”
她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低头抠手指甲,中午没吃几口饭,肚子咕咕叫了几声,“那个......”
“头发挺好看的。”
她哦了声,突然眼眸一亮,“你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程浩起身拿起扔在床上的外套,“不吃饭?”
她穿好外套,带着框镜,跟着他出了门。
S市素有“天鹅之城”之称,每年冬天有成群的天鹅从西伯利亚飞到此处过冬,如果天气给面子下场雪,更是美得......这种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向晚听人说过天鹅代表着纯洁的爱情,可是又极其高傲,只在湖中心活动,从不靠岸。然而秋天的S市有一个特点:风大。
出了酒店,向晚冷的缩成一团,手冰的像石头。
“长头发短头发都喜欢,只要是你,都喜欢。”两人并排走着,程浩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谁上次保证不喝酒了?嗯?”
向晚被他前一句话搞得有点晕,思考着他话里的意思,他的体温温暖着她,手就没那么凉了,“那个......这次真的是个意外,我没想过要喝酒。”
程浩停下脚步,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空的那只手附上她的脸颊,指腹停留在她眼角处,“为什么哭?”
向晚低头看自己的脚尖,“高兴呀!没听过喜极而泣吗?”
“喜极而泣躲在卫生间里哭的撕心裂肺?”
“......”怎么又知道?没在她身上安窃听器吧!“你什么时候到S市?”
“凌晨五点。”他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忍心叫醒你。”程浩观察她的表情,她一副自责的模样,转而问她:“天高皇帝远什么意思?”
“就是......”向晚咬着唇角,盯着他的下巴,他肯定来的匆忙没有带洗漱用品和剃须刀,下巴冒出小胡茬,不过好性感......几十秒后,憋出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程浩眉头皱了皱,“看来懂得比我想象中的多。”
向晚切了声,以为自己是花瓶?每天那些烧脑的电视剧、综艺节目不是白看的,“这叫大智若愚。”
走了大约十分钟,向晚的肚子叫个不停,脚步越来越慢,嘟囔着:“到底有多远,我饿的走不动了。”她刚说完话,就被程浩领进一家小饭馆,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来吃饭的人真不少,门口还有七八个人拿着号码牌在排号。
被服务员领着去了一个小包间,向晚才发现这家餐馆外部和内部装修简直是天壤之别。程浩掏出手机给服务员,服务员抄下一串数字,说了句:“请稍等。”
包间门开着,向晚从外面飘来味道,朝门口长颈鹿似的伸长了脖子,吞了吞口水,幽怨地看着程浩,“好饿......”
服务员端来一盘甜点放在桌上,“你好,您点的S市的特色小吃。”服务员出门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吃不到饭闻味道也不允许吗?向晚刚伸出手,盘子被眼前的人抢走,抢走了......
程浩将盘子拉倒离自己较近的地方,向晚站起来想抢一块吃的,可身高、体力全对她不利......她怒了,彻底怒了......
她双手抱臂,静静地等着......
他拉开凳子,走到她身边坐下,“好了,全都给你吃。”
向晚想:人活一口气。不让吃就不吃,于是别过头不看他,僵持了几分钟,点的菜陆陆续续地上齐了。
她拿起筷子夹菜,却听见他说:“中午说的话记得吗?”
“什么话?”向晚装着不懂的样子,“好像想不起来了。”
程浩突然凑近她,“要不要我提醒你?”
向晚好不容易夹到的菜没吃到嘴里,反而掉在的桌上。饿了那么久,好像真的饿过了,于是放下筷子,一脸天真地说:“好呀!坐听程老师的教诲。”
程浩离她更近了……低头轻咬着她的耳朵。她不禁感慨:哎!这都是跟谁学的......他轻捏着她的耳垂,“还没有想起来吗?”
“想......想起来了。”她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他挑眉。
“那等过了春节,就......结婚。”
程浩掏出手机戴上耳机,关闭手机的录音功能,将音频保存。
向晚吃饭的同时,不禁纳闷:他不饿吗?真的不用吃饭吗?右耳朵突然多了一个声音:
“那我嫁你吧!”
“那我就......娶吧!”
一个是自己的声音,一个是程浩的声音,可怎么听着他都有点勉为其难。
几十秒的杂音后,又听到了吃饭前两人的对话。
程浩较为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手指像弹钢琴似的轻敲桌面,“如果再说想不起来,我就准备放第一段音频。”
“......”无耻,太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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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去吃饭了......
放了半天假,一下午的成果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