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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两个人的战斗
“一目连，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是的。”
“这一次不是一般的危险，我们都有可能会死掉。”
“我不害怕，我既然出现在了这里就是要陪你走到最后。”
璃看着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一目连安静地点了点头。一目连听到璃又要卷入战斗之中的消息立马就飞速赶了过来。对他来说这一刻想要保护璃的愿望战胜了一切别的情绪，虽然他并分不清这种强烈的情绪是因为自己是作为刀剑想要护主的本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你家小姐都不介意么？她以后可还需要你啊。”
璃的话在大雨落下的声音之中被拍打地有些模糊，但是这不妨碍一目连听出这其中隐含的诀别意味。璃并没有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挡雨，而是任由雨丝落下直接将她的全身淋湿。她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狼狈，但是那一双红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的却是兽性的光芒。
“可是你更需要我。”
一目连顺着自己此刻的心情说到。
“关于你的事情其实就是小姐告诉我的。如果不来我一定会后悔。”
一目连的话让璃明显一愣，她显然没有想到爱在这件事上如此开明。
“其实我们家小姐已经把你当成很重要的人了。她只是不太会表达而已。”
一目连伸手轻轻帮璃整理了一下额前乱糟糟的头发。大雨无法影响作为风神的他，当他触及璃的额头时，那种干燥温暖的触感让璃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她从来没有发觉原来一把刀也可以如此温柔，和钢铁的冰冷无情相去甚远。
“地狱里很冷很寂寞，那里已经有四百年没有见到你这样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了呢。所以，答应我，不要让我们失去你好么？”
“不要让我失去你。”
一目连的话让璃着实呆住了，她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确定他是认真的。
“不要这么严肃啊。你都让我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你放心，我这次可不是打算来送死的。”
“我只是打算弄清楚一些事情，一些可能很关键的事情。”
璃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的平静，而她的回答也成功让对面的一目连跟着放松了下来。
“你愿意再一次成为我的刀么？”
“乐意至极。”
一目连单膝跪在璃的面前，他的身影很快变小最终化成了一把长刀。
“好吧，那我们也该出发了。”
璃说着俯身小心地拾起妖刀佩在身边。她望着前方被雨幕笼罩的高楼和大桥，眼里红芒更盛。式此刻已经不再她的身边了，璃知道她想必已经置身与属于她的那场命运之战中了。
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而去。
在璃到达的时候，式和浅上藤乃已经双双站在那里了。桥已经被封锁，风雨之中对峙着的就只有她们而已。璃没有靠近，也不得靠近。此刻的她们似乎已经脱离了［人］的身份，她们身上满溢的杀气让身为妖怪的璃都有些忌惮。
当然这却并不是璃没有出手的原因所在。她在等待，等着她要找的那个存在。
“你是尝过血的味道的野兽，你一直在享受这杀人。”
桥上先出手的是两仪式，她一甩手抖落刀锋上的雨珠一步步向着藤乃逼近。
“不，我没有在享受......”
藤乃几乎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她看上去是在害怕，但是她眼中漫延开来的肃杀气息却丝毫不逊于对面的式。最重要的是，璃终于在这一刻等到了她要找的存在。在藤乃的背后，之前那一闪而逝的白色雾气终于在风雨中现出了全貌。
“事不过三啊，现在的你我愿意杀掉！”
式说着就直接朝着藤乃扑了过去，动作迅捷如同一头母狼。而藤乃则是仿佛放弃了抵抗一般缓缓将手垂下。然而身在远处的璃则是不意外地在这看似示弱的动作中实实在在看清了她眼里扭曲的漩涡。
两个杀神之间的大战在这一刻拉卡了序幕。
“我们也要上了哦。”
璃几乎和式同时朝着藤乃扑了过去，然而璃的目标却是藤乃的身后。她刻意隐藏了身形所以式和藤乃都不可能看见她。在式的匕首朝向藤乃的一刻璃手中的妖刀也对准了藤乃背后浮现的白色幽灵。
在看得见的地方，是两仪式和浅上藤乃两个能力者在战斗，然而在看不见的地方，璃手中的妖刀正破开空气刺向那个躲在暗处的幽灵。然而一声划破空气的锐响过后，璃却忽然放弃了进攻迅速翻滚到了一边，妖刀的刀尖只是堪堪擦过了那道白影。
“怎么了？”
一目连能感觉到璃刚才在最后一刻硬生生收了力道。不然此刻那个灵体早已经魂飞魄散。
“怎么可能？不是她......”
璃站起身重新审视这面前的敌人。她曾经坚信浅上藤乃是被自己的故人之魂附身才会无条件杀人。而上一次的惊鸿一瞥也让她确定对方确实已经沦为恶灵。然而此刻她却发现面前的灵体并不是自己意料之中的面貌。
然而就在璃犹豫的当口，那个附着在藤乃背后的恶灵忽然脱离了藤乃的身体朝着璃的方向转过了头。这一刻一目连明显感觉到了璃握住刀柄的手在颤抖。
“那到底是谁？”
“是......是我曾经待过的村子里的村民.......”
这是一目连第一次听璃说起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然而却是在这样万分危险的战场上的一句不明所以的话。他很想要继续问下去，但是却没有时间了。
恶灵咆哮着从她们身边掠过，一瞬间风雨更加凶猛地肆虐了起来。璃还来不及挥刀，就忽然发现自己周围不知何时开始有了更多的恶灵不断聚集。她们以藤乃周身散发的强烈杀气为中心不断环绕这，在这个过程中开始聚合。不同的灵魂在碰撞融合，产生出更加强大诡异的存在。
而璃，此刻面对这样让天地变色的场景，却发现自己连挥刀都做不到。
妖刀的刀身开始传来急促的颤抖，似乎在催促这自己动手斩杀邪魔，但是璃却根本动不了。以她此刻的修为面对这个比小幽还要强大的新生邪魔不是没有胜算，但是她却只觉得手里的刀像是有千斤重。只因为那些在空中飞舞来去的恶灵都是记忆里曾经熟悉的面容。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斩杀曾经的故人，却没有做好准备面对一整个村子的村民们。
就在她无法抉择的时候，新的邪魔已经在转瞬之间成型。和小幽看上去很无害的黑猫形象不同，新生的魔是一只人面黑鸟。它似乎还不会说话，面貌也很模糊，但是却本能地将璃视为攻击的对象吼叫一声扑了过来。
璃一闪身必开了第一下攻击，然而却不慎掉入了藤乃的扭曲立场之中。
璃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无形的大手给一把攥住，接着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收紧，空气被从肺里挤压出去，扭曲开始了。璃拼命挣扎，然而扭曲的立场纵然是范围有限也并不是她可以一时摆脱的。天空中的恶灵显然看到了机会一个锐利的转身边在空中折返直接朝着被套住的璃俯冲了下来。
“做好准备，我们要跳了！”
“什么？！”
“跳！”
璃用尽力气向前跃起，在藤乃的扭曲立场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作用的那最后一点时间里直接抓起妖刀纵身从大桥上跃了下去。邪魔的爪子落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那里瞬间就留在了几道可怖的深深抓痕。然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进行的，所以藤乃并没有回头去看，她的目光只是锁在式的身上。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几米处的地方刚刚诞生了怎么样恐怖的存在。
“喂，你可真是乱来啊。”
“没办法呢，不迅速远离她根本摆脱不了那个扭曲立场。”
“摔死总好过被不明不白地拧成麻花。”
“况且我们可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人呢。”
妖刀刀柄上传来的类似愤怒的抖动让璃立马岔开了这个不吉利的话题。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忽然就笑了。她现在身处桥边一栋废弃的办公楼之中，窗户上那个明显比她的身形大得多的破洞正明晃晃地昭示着曾经有人也做过和此刻的她一样出格的事情。
璃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人便是两仪式了。
“走吧。”
“去哪？”
“去找到她们。去结束我们的战斗。”
“你真的能做到杀了那个邪魔么？”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而且比起那些已经逝去的，我更珍惜你们。”
一目连有些惊讶于突然变得坦白的璃。但是下一秒他就知道璃也许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打气而已。因为从那双倒映在自己刀锋上的眼睛里，他看见的是隐藏在决绝背后的，深不见底的悲伤。这样的眼神让他凭空想起了自家小姐每一次将人送下地狱时的样子。
一瞬间两个身影居然就这样重叠了起来，让一目连看的有些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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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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