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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血池之毒
这几日,华国首都充斥着御林军,宋君和对采花大盗进行全城搜捕。
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不是没有查到采花贼,而是采花贼并没有挟持宋清河。
并不是同一批人,这让宋君和有些伤脑筋。
采花贼所强抢的民女被如数救回,大多失了贞洁,她们的家人为其茶饭不思,忧心忡忡,这以后的将来该怎么办?他们姑娘的人生算是废了。
在这个时代极为看中女子的贞洁,就算家里有权有势也无法扭转局面。为此,有个姑娘的婚约被取消了,甚至还遭到了男方家的讽刺。
姑娘因受不了此事,于是给了自己三尺白绫。
那男子本是愿意同她共度一生的,但家里人的命令他无法违抗。听到女子的哀讯,伤心欲绝,投湖自尽。
就这样,华都接连出了两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这样的例子在现在的国家之中太多太多了,不仅华国“风靡”,凌国、齐国、陈国都曾出现过,并在进行中。
莫谦和柳如是就是其中一对,只是他们看上去比自杀的人坚强许多,并且,他们要比世俗更坚强,更坚不可摧。
——公主,敬南王设宴,邀您与驸马前去。
——所为何事?
——说是要感谢驸马的救命之恩。
宋清河挑眉,她竟忘了周靖帆也救了宋云一事。他先救了宋云,到底出于何意?
还有,他之前说的话又是何意?他爱她?还是他试图爱她?
傍晚,他们如约赴宴。
敬南王谁都没请,这顿饭,除了他们俩,就只有宋云夫妻与宋迪了。
“姐姐姐夫来啦,快坐。”
宋迪热情待客。比起宋云,他从小就更喜欢宋清河多一点,一直如此,宋云也见怪不怪了。
周南飞从内室走出,王妃孙琴紧跟其后,笑道:“靖帆和清河来啦!”
“伯父伯母。”宋清河起身微笑致意,周靖帆也跟着她叫了二老。
这个大伯,她永远也不懂他是什么性格。看似热情,实则冷若冰霜,对谁都这样,就连对待自己的亲弟弟宋君和也是如此。
席间,他们谈到了遇袭一事。周南飞表示一定会将其找到绳之以法。
宋清河与周靖帆都没说什么。敬南王妃对他们极好,频频给他们夹菜。
“姐姐,你的伤好些了吗?”宋迪忧心道。
“好多了。”宋清河笑道:“倒是云姐有没有受伤?”
宋云道:“我倒没怎么受伤,顶多是手上受了点擦伤。这还多亏了凌皇。”她举杯:“多谢。”
“你是清河的姐姐,救你是应当的。”并未饮酒。
成毅见了,道:“凌皇为何不饮,不行,需得满饮此杯。”
“他从不饮酒。”说完便替他喝了一杯。
宋云看着周靖帆,从未记得他滴酒不沾。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他们踏着月光,走在回宫的路上。
宋云在卧房想着今日所见之景。他并未与宋清河有任何亲密的动作,甚至连牵手都没有,这是不是代表他根本不爱她呢?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她们两个之间选择先救她。
思及此,满心欢喜。
“小云。”成毅走了进来。
宋云有些歉疚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他握住了她放在他胸口的手。
宋云尴尬地抽走,“谢谢你。”
他无奈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周靖帆那一掌打得不轻,怎会不碍事?但是他甘愿为她做一切,哪怕是毁了自己的名声,帮助她回到他身边。
——皇上!皇上!
宋清河惊慌了,怎么会这样?
周靖帆的身体就像有千万只虫蚁在爬一样,竟倒了下去。
还好他们已经回到了安宁宫,要是在路上,这漫漫黑夜,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去叫太医!”
周靖帆无力的手拉住了她,“别去,没用的。这是宿疾。”
“宿疾?”为何他也有宿疾?
“那该怎么办?”她皱着眉头,手足无措。
周靖帆无力回话,心像被火烧似的,难以忍受。“好热、”
宋清河原本扶着他,听他喊热后便抱着他,运气,将身体里的寒气渡给他。
她本就性寒,因此颇有功效,只是这么一来,宋清河必会元气大伤。
她颤抖着声音道:“好些了吗?”
周靖帆缓缓拨开她的手,道:“好多了,别再耗费真气了。”
“你没事就好。”宋清河半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清河?”
周靖帆抚上膝上女子的身子,无奈将她抱到床上。
多少次了,他看着她会顿生怜悯之情。
这真的是怜悯吗?希望不是。不然,对她太残忍了。
他正在向他的目标一步步靠近,而她正一步步沉沦,甚至如此救他,若他对他只有怜悯,那周靖帆,你实在太没有人情了。
他拥着她入睡,想到他一直在利用身边这个人,心里苦了几分,于是便拥得她更紧了。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进了窗户。宋清河惺忪着睡眼,见周靖帆依旧拥着她。
皇上?
她摸了摸他放在她身前的手,还好身子已经不热了。
于是想要下床换身衣服。谁知刚一松动,周靖帆的手臂便又紧了一分。
“皇上?”她试探性地问道。
“嗯。”
“皇上放开臣妾吧,臣妾想去更衣。”
“再睡一会儿,醒来朕替你更。”
“……”宋清河暗自白了他一眼,“臣妾不习惯麻烦别人。”
“清河。你好吵。”
“……”
她不得不听他的话,因为根本无法反抗。
醒来后他果真去柜子里拿衣服。
“要换里面的还是外面的?”
“……外面的。”
其实她本想都换的,可是迫于形势,她不得不改变主意。
“这件如何?”
宋清河看了一眼,“臣妾从来不穿粉色衣服。”
“是吗?”周靖帆鄙夷了一声。
宋清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自己身上正穿着粉色寝衣。
她顿时有点窘,正色道:“这是臣妾母亲留下来的。”
“哦。”周靖帆道:“挺好看的啊,那便这件了。”
虽是有不少人这么夸过宋清河,但周靖帆的赞美还是让她有些害羞。
他拿来替她换上,她也配合着他把衣服穿好,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朕可是从来没给别人穿过衣服。”
“那皇上以后就更不必如此了,多委屈啊。”
周靖帆挑眉道:“不过对你,朕愿意。”
“……”
几日后,敬南王果然找到了挟持宋清河和宋云的真凶,来自陈国的异族,此事也告一段落了。
只是周靖帆从此便落下了毛病,不知何时会发作。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明日他们就要回凌国了。
在华国的最后一日,他们去看望了宋清河的母亲。
周靖帆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秦怀月。
听宋清河说过,《秦楼月》这支舞,是她母亲创的,也是为了母亲所学。《秦楼月》,必定有着关于秦怀月的不一样的故事。
怎样的故事,宋清河也不知道。
他们告别了宋君和,坐上马车疾驰而去。此刻宋君和心中滋味难言,如何才能告诉他的女儿她母亲去世的真相?
算了,还是不用了,她一定不会接受的。
徒增伤心罢了。
宋清河走了,她并不知道马车将正奋力奔跑的小家伙甩下了几百米。
——姐姐!
——姐姐!
他手里是一个盒子。
去年,宋清河对他发火,把盒子摔到了地上。坏了。
如今他把它修好了,打算送给他最喜欢的清河姐姐。
可是姐姐永远不懂得回头,她走了。看不见他。
自那次踢蹴鞠摔倒之后,他便自豪地对他母妃说过:“我不哭,因为清河姐姐从来不哭。”
所以就算跑得踉跄了摔得很疼,他也坚强地忍着不掉眼泪,只是故作轻松地拍了拍盒子上的灰尘。
下一次,姐姐回来的时候我再送给她。
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才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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