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33
芊感有些不确定现在的气氛，多多更是不相信能有现在的气氛，就在刚刚，坐在他斜对面吃焱果的男，人？高举着的那只巨大的火龙把他吓得不轻。唯唯诺诺的坐到一边，看看芊感，又看看男人，再看看唐奈，他没死，但要再次把他弄醒就难了，肚子上黑糊糊一片，衣物也被烧了大半。
休因晕乎乎的终于在芊感的大腿上醒来，有气没力的看着男人，这属火的就是与别不同，吃那么烧肠胃的东西也脸不改色。
男人扔掉果核，用手背擦擦嘴：“说吧，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给你个头。”休因白他一眼，转身不看他。
男人锐利的目光立刻扫向芊感。
芊感盘腿挨坐在帐篷边上，淡漠的神情不惧不怒地与之对视。
就这么无声无色地坐了很久，久到多多觉得气氛好像又回到了刚刚一样，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上升，再上升，好热，但他不敢擦汗，连吞口水也是小心翼翼的。
休因不耐烦地转回去：“你到底想怎样啊？”
“跟我走。”
你去死吧！休因差点想这么说，但他突然又有了另一种想法，缓了缓：“不如你跟我们走吧。”
“作梦！”
“不要！”
男人与芊感同时说道。
休因讶异的回头看芊感，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找到四系精灵，又正好有只送上门，而且如今的自己也没有办法给他更好的发挥，他是知道的，那为什么要一口拒绝？
你怎么了？
我讨厌他。
因为我吗？
不全是……反正不喜欢。
……你不想回家了？
你说过西面的火山能找到，我不怕再浪费一点时间。
……芊，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已经成年的精灵，就像他……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就算原来的我……也给不了你足够的发挥，你……早就赶上我了，其实……我没有用的，真的，就算你找到四系都跟我一样的……也没有用，你觉得，你的父母能等到我们都成长吗？而像他这样……我真的不知道那里到底有没有，我……不想你回家，但你也说过，不想我对你有所隐瞒。
…………
芊……
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温柔？
不用人说，我是水造的，当然柔。
那对面的呢？火造的？
……
我不想整天对着个炸弹，也不能预测他什么时候会爆炸。
我会帮你浇灭他的。
我怕你浇不灭，到时连你自己都被爆干。
……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
问啊。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火精灵。
精灵无处不在，只要我们喜欢。
喜欢？喜欢这里够热？
……或许吧。其实，这里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热，对了，他长得很不错，你不觉得吗？
我不否认。
那你就当多带个花瓶吧。
装满火药，还会自燃的花瓶，而且，他也不见得愿意跟着我们。
芊……
知道了，我的确需要他，所以我要求他，要昧着良心跟他和颜悦色。
……
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要我带着他。
……我总觉得，带着他会安全一些，至少我能猜猜他在什么时候，会想些什么，然后做好最充份的利用。
你学坏了。
是，我承认，对它们，我变得自私了……
因为我。
你说呢？
我说的是肯定句……他走了。
“啊？！”休因一下跳起来，反身一看，发现那个红头发已经走了很远：“你去追啊！”
“我？”芊感皱眉。
“当然了，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你要用行动打动他！”
“我更想用实力打倒他……”
“别废话了，给我追！”
芊感看着那个快要消失的身影，眉头死皱着，抿了抿嘴，硬着头皮起身追了上去。
沼泽的恶臭依旧随风飘散，刚升起的太阳在这里可有可无，阳光根本穿透不过低矮的乌云，四周阴暗，虽仍然闷热，但可以接受，由其是醒来后，人特别精神，芊感有种感觉，自己好像在不断地被环境改造，然后适应。
跟在男人的后面走了一段时间，离帐篷越来越远了，但芊感始终开不了口。
休因没有跟来，因为是邀请，而不是契约，所以如今它来去自如，刚刚被弹飞，也是它没能来得及进入他的灵魂，但是没有它，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人’说话，不擅长主动沟通，更不擅长套近乎，更何况对方并不友善，自己却要抱着善意来求他，与他交好，而且是必须要交到。
他承认，这是自尊心在作祟，从来没求过人，下不了这个脸……
咬了咬牙：“喂。”好像不太礼貌……
前面的人没有理会，依然一步步的向前。
“我叫芊感，呃，董，你，你叫什么？”芊感一问完就想使劲抓头皮，这种搭讪的行为让他感觉很蠢，而且自己做起来更蠢，竟然还口吃了，最惨的是人家不理不睬，脚步还加快了……
暗暗调整了一下心理，再次开口道：“能停下来说几句吗？”
“我知道你们对人类有偏见，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我可以证明。”几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他所有的勇气与力气。
男人终于停下来，只是……他转过身，看了自己一会，然后讥笑道：“证明？你想怎么证明？”
“我……时间能证明一切。”芊感懊悔地发现自己不只蠢，还回答得很白痴。
“你能活多久？五百年？那我就等你五百年，到时你再来跟我说今天的话。”
五百年，可能已经入土为安，安了很多年了，只是，男人的态度越恶劣，自己反而觉得轻松了，只要不是一声不吭便好。
芊感不禁跟他顶起嘴：“我是需要你的帮忙，而不是要你帮我送终。”
“两样都没兴趣，你最好马上放了那个笨蛋，以后离我们远一些，不然五十年你也别想活！”
“休因没你想的那么笨，他比你聪明。”
“聪明？聪明就不会再找上一个巫师，把自己引上绝路，自取灭亡！”
看着他边说又边起火，随着周围隐隐的红光，温度骤然上升，芊感压下跟他较劲的冲动，缓道：“你对人类有多少了解？试过深入去了解一个人吗？人类的书籍你又看过多少？知道多少个故事？”
顿了顿，肯定道：“只有一本，那个巫师，是你唯一的一本，而且，你只来得及看了目录，里面的内容你根本没有细心品尝，或许，这本书还有前传，有后续呢，但你已经被目录认定了这本书有问题，就因为它不合你的风格，而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
男人突然逼近，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明显压抑着怒火，冷笑道：“你是想说那个人还有苦衷？他的苦衷就是自私！冷血！而你也充分让我了解到人类，果然，人类的嘴巴最厉害，最会绕圈子，最会哄人，也最会骗人，也最狡猾！”
“你！”简直莫明其妙，我什么时候狡猾你了！芊感不得不昂起头瞪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让自己的气势不显得这么无力，更发觉跟他真的无法沟通，自问也没有更好的口才跟他再说长遍大论：“算了。”
看着转身欲走的巫师，男人嘲讽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我只是不想对牛弹琴。”芊感没回头，回复了一贯的冷淡。
“你说的什么？”
我说的中文，男人的问题突然让他很想笑，回头看看那懵懂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弯起嘴角，似是调笑般轻道：“说你牛不入耳，一窍不通，而我也不是公明仪，更不会对你这只笨牛乱弹琴。”
“…………”
“再见。”
“等等，这不是大陆上任何一种语言。”男人有些急躁，虽然听不明白他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乱说的。”
“不，你骗我！”
“你不是说人类都会骗人吗？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乱编？我就是骗你的。”
“你！说不说！”
“好，我说。”芊感一摊手：“我说你无知，硬塞给自己过重的心理负担，而且固执，偏执，人格有障碍，多疑、诡辨、不接受意见、自我感觉过高、易冲动，这各方面的因素引发你经常性的攻击行为，你有病。”
第一次骂人骂得这么痛快，不过毫不意外的，自己没走成，却把那引信给点燃了……
今天也终于让他开了眼界，原来火，也会暴跳如雷。
狰狞而邪恶的火光环绕着盛怒的男人蓦然从地面升起，那烈焰冲天而上，毫不留情地吞噬他身边一切事物，湿润的泥潭被蒸发，带着异味的蒸气向上翻腾，野草蚊虫瞬间化为灰烬，烧得噼啪作响，轰轰烈烈。
在他发作的时候芊感已经跳得很远，身上聚起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红光将自己紧紧包围，但也阻隔不了那呛鼻的异味和那阵阵高温热浪。
没有逃开，也没有上前阻止，因为他被这个男‘人’的变化吸引了，两腮后的一对耳朵就像发了芽，快速地生长，穿过一头耀目的红发还不死心地继续往后延伸，原本狭长的一双眼睛拉得更长，更大，瞳孔占去所有眼白，红得触目惊心，一双奇异的翅膀也从身后悄悄地展开，整体架构圆滑、骨感，流光将翅尖带出很长，很尖，网状的红丝将骨架连结在一起，红芒似轻烟，在每一条丝线上流连不去。
真的，很妖艳……也，很矛盾，与那狂燥的情绪似是格格不入，却又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
“你还真不怕死了！”
男人的一声怒喝，火势再次暴增，地面仿佛洒满了汽油般沿着起跑线迅速追上他的脚步，瞬间把他包围在两米高的火墙之内，大片区域当即烈焰通红，更将这本来就炎热的天气烧出前所未有的温度。
芊感无路可退，紧张的情绪比之第一次杀人时更甚，但是将遇强敌的心情却又让他倍感兴奋，形势明明比人低一节，却摆明跟他扛上了，嘴里一点不松口：“说你有病还说对了，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能把你烧成炭！”
就在男人说话的当口，芊感已经冲到他面前，脚下与周边的热度几乎让他窒息，这根本不是一般的火，只是刹那，斗气聚起的保护层便有烧毁的迹象。
巫师出手之快也让男人微微错愕，锋利的短剑就在咽喉擦边而过，随之他好像来了兴趣般，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第一剑失败，芊感并不气馁，紧接着屈膝向他腹部挥出第二剑，同时抬起左手挡开他抓过来的手。
“嘶！”一声痛呼，左手臂与他的掌心一接触便传来火辣辣的痛，袖口当即被烤出一个手印窟窿，防护也差点被破，衣袖几乎落入周围张牙舞爪的火口。
芊感倒退一大步，不敢再与这人有任何接触，男人却紧追不舍，步步逼近。
芊感一退再退，跟他保持距离，几乎以为自己能躲过他的接近，只是无意从他眼中看到的笑意，恨得差点咬碎龈牙。这人分明就是耍着自己在玩！想着便牙关一紧，不退反进，将所学的近身格斗完全发挥出来，本着大不了烤熟几块肉的心态跟他硬拼。
然而对他接二连三的猛然反击，男人只是改进攻为闪躲，不急着这么快将他烤熟，嘴里还吐出不屑的轻笑：“看来你真的很想死。”
“不想！白痴才会想死！阴险狡诈的人类又怎么可能是白痴！除了那些有被害妄想症的生物！”芊感反唇相讥，手里脚下不停。
“口头上沾便宜能让你痛快？小心死得更惨！”男人瞪起那双火红的瞳仁，抬手硬接了他顺势发力的一剑，再出其不意地一手抓上他的胳膊将他甩出三米远。
芊感以起跑的姿势划退几步才稳住身子，然而这一举动，忽然让他觉得，男人似乎并不想杀他。
见他暂时没有再攻过来的意思，芊感也不想再往风口上撞，慢慢站起身，扔掉要断不断黑糊糊的短剑，又把挂着的袖子一并撕掉，臂与腕上分别两个烧伤红肿的手印，在光滑的皮肤下显得极其不协调。
“你到底怎样才肯助我？”芊感放缓语气，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依然狂妄的火势根本不容许他有丝毫大意，就算他手下留情也不足以证明什么。
男人看了他半晌，就在芊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听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
“？”
“真的是人类？”
“难道不是？”芊感反问。
“不是。”
“……”
两人又对视了片刻，男人突然间变得透明起来，这完全出乎芊感的意料，然后那身影就在不断摇摆跳跃的烈焰中慢慢淡化，最后几乎与火海溶为一体。
这时天空仿佛下起了一场大雨，火势就像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熄灭，人，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看着前方男人留下的一大片焦黑，芊感拧起眉，他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不是人便闪了？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