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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第 三 十 一 章
自打打定了主意,平燕便一心寻死,每日里少食少水。
时醒时晕。浑然不知岁月。
窗外吹吹打打的声音是什么?
又寂静了,为什么?
天亮了。
天黑了。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父亲、母亲,儿要去见你们了,我们一家可以团聚了。
谁的叹惜声传来?
谁轻握着自己的手?
谁温柔的轻吻着自己的唇?
谁的泪滴在自己的额头?
谁低低的呼唤自己的名字?
凌山站在垂帘后,泪水溢出。
自己错了吗?握手成拳,这是自己心里爱着的那个人吗?这是那个光彩熠熠的燕儿吗?这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淘气鬼吗?这是那个雍容华贵的公主吗?
她躺在榻上,脸颊消瘦的已经没有了形状,呼吸微弱,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燕儿为了什么?你为了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他已经在西滇潜藏了三个月,看见秋荷日益变大的肚子,心里骤然痛了起来。不安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犹如当年李阔来京,于是不顾一切,撇下待产的秋荷来了西滇。
却赶上了西滇的动荡。
压低帽檐,听茶肆里的闲言碎语,他不屑的冷笑一声。李阔是那样的人吗?他精明、他锐利、他冷酷、他有男人的骄傲。对于外界的评价,杀父弑君,相信那个有着鹰一样的眼神的男人是不屑做的。他有君临天下的气势,他有残忍的心肠,他有必胜的把握,他有必要杀父弑君吗?这西滇迟早都是他的,他又何必杀父弑君?
而李阔更是对这些谣言连只言片语都没有!这个冷静的男人!
至于宋丞相,是他自不量力,明知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还妄图为孙女讨还公道,要求太子赐死隋平燕,惹的李阔真的动了怒。愚蠢的人,以为自己的孙女在太子府得宠,便以为自己可以日后称霸西滇了;以为自己权重位高,太子日后必会立自己孙女为后;以为自己手里有兵,便想逼李阔就范;以为自己是两朝重臣,李阔不敢拿他怎么样!可是他唯一看错的一点就是,李阔是一个好似嗜血的狼一样的人,对那些威胁到自己的人,除了赶尽杀绝,他不会想到其他的。
祸灭九族!完全是咎由自取!
只是更大的消息刺痛了他的心,那就是平燕小产。
那她不好是吗?她一直过的都不好是吗?她亦如她的母亲,每日念经颂佛,不出殿门,不笑不说。她怎么了?还是那个他认识的一刻也闲不住的人吗?
深夜潜入皇宫,却发现情况比外间传闻的更糟,李阔虽然下令封锁了一切消息。但是眼前看到的,却令他仿佛当头挨了一棒。可能当初真的是自己错了,没想到平燕如今一心求死!他该怎么做?
夜色淡了下来,他纵身潜出了皇宫。
眼前的景象,她不在她的殿里,更加华丽的床榻,两旁的香炉里燃着定气的熏香,难道是自己到了阎府?却怎么没有一点阴森之气?一阵慌乱,撑起身子,却看见两个陌生的侍女上前扶她,满腹疑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服侍娘娘的女官!奴婢是云宫。”
“奴婢是雨宫。”
两个人扶着平燕回复。
“我原来的人呢?”平燕皱眉了。
云宫和雨宫互相对望了一下。
“从月余前,就是奴婢两个在总领云华殿的事情。”
“云华殿?”平燕的疑问更大了:“云华殿不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吗?我怎么跑到这里了?”
云宫与雨宫相对一笑:“启禀娘娘,您现在是西滇的皇后娘娘!”
“算了!”平燕摇摇头决定不理会这些躺下:“你们退下吧!”
云宫与雨宫只得退下。
虽是昏沉,但心里也清楚了起来。几日后的一天深夜,她醒来,看见垂帘微动,臃懒的问了一声:“是谁?”
借着月色,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垂帘后一动,马上清醒了起来。
“凌山?”她轻轻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垂帘依旧,那个身影也不动。
“是你!”她心里一动,
“燕儿,好好的活下去!”垂帘后传来呢喃的叹息
“你终于来见我了!”她声音颤抖。
“燕儿总是昏迷。”
“是我错过了吗?”
“好好的活下去!”似是痴了一样的声音远了,那个身影转瞬不见。随后是一室的寂静。平燕觉得心里那倒貌似愈合的伤口又被扯裂了,这是自己爱的那个人吗?这是自己宁愿为他去死的人吗?他总是丢下自己,让自己一个人来来面对,一切一切,让自己一个人承担,一切一切,凌山,凌山,你的爱很宽很广,可是你的爱里没有我,凌山,凌山,你很慈悲,你很善良,可是你的慈悲和善良里可曾给过我一丝一毫?我这么痛苦,我这么煎熬!
恨陡然涌了上来!
漫天而来的恨!
是什么在体内涌动?
是什么样的感觉肆虐着四肢?
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我不是爱着你吗?
可是我从来没这么绝望!
我恨你!
我恨你!
哀莫大于心死!
“凌山!”她起身,却不料手脚酸软,下了床,就摔到在地,只能凄厉的大喊:“我恨你!”
听见响动,内殿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不到一刻,室内大亮,只见穿着溽衣的李阔赤着脚慌乱的跑了进来,上前一下打横抱起平燕:“做噩梦了吗?怎么摔到在地?”
然后恼怒的看着后面跟来的侍女和内侍:“你们怎么伺候皇后的?”
顿时乌压压的跪了一地哆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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