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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澜幽的眼泪
那段过去就像是一块伤口,结痂在我的心上。当我终于有勇气面对那段过去,想要自己揭去痂的时候,痂却自己脱落了。该释怀了,不是吗?现在我有新的人生。
我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手冢和不二每天都会来看我,给我补习功课。有时网球部的大家会一起来。
迹部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我身边,我有些惊异他怎么这么空闲。
阿光和阿疤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我犹记得他们来看我的场景,向来大大咧咧的少年满脸愧疚。我不喜欢这种表情。
他们五个甚至准备把我的病房多加几张床,我觉得好笑,催促他们去上班,不然没钱付我工资。虽然我现在卧病在床。什么都做不了。
我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心慌。
“想什么呢?”坐在我床边看书的迹部问。
“想你啊。”我笑嘻嘻的回答。
于是……迹部的脸红了。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下了,啊嗯?”迹部点着泪痣,自恋的问。
“臭美吧你!”我挥了一下手,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
却不想……扯到了伤口。
“嘶……”我疼的叫起来。
“别乱动!”迹部丢了书,小心翼翼的抓住我的手,轻轻的放在被子上。
“小迹部——”我拉长了声音叫他。
“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称呼?不许那样叫本大爷!”迹部眼角抽了抽,这女人这么叫他就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方才我看窗外天气甚好,鸟语花香,极是美丽。私心想着要是能身临其境,定可有益健康,对我的身体必是极好的。”我笑眯眯的说。
“说人话!”迹部咬牙切齿。
“我想出去走走。”我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哼,本大爷就知道不会有好事。”迹部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我睁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迹部。
迹部出去了。
我的装可爱攻击失效了?
不一会儿,迹部推着轮椅进来了。
原来如此,我微笑。
他轻轻的把我抱起来,动作很小,他怕触碰到伤口。
我嗅了嗅,迹部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就在那次我说我讨厌男生喷香水之后,他就再也没喷过吗?有种热热的感觉从心里涌出来。
迹部的头发从我脸上拂过,痒痒的。他弯腰把我轻轻放到轮椅上,他的侧脸近在咫尺。于是我看着他的耳朵,突然玩心大起,我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我感觉到迹部的身体一僵,随即耳朵开始发热,红红的,脸也开始红。
然后……我的脸也有些红。我靠!我红什么啊!我的厚脸皮哪儿去了?
“咳咳……我只是想吃猪头肉了。”我望向天花板。
“嗯哼?明明沉醉在本大爷的美貌下了还不承认。真是个不华丽的女人。”迹部的脸上依旧有未散去的红晕。
喂,我说,迹部大爷,要不要这么纯情啊?
我无力解释,便乖乖闭嘴了。
迹部推着我去医院的花园里。
虽步入六月,但天气仍旧很热。不知名的小花在花园里开的极好。到处都有散步的病人,或搀扶或坐轮椅。表情或悲伤或快乐。生老病死这种事,自古难全。
我看着那些人,心中无波无澜。迹部站在我身边,只是静静的站着。
“晓晓!我们来看你了!”阿疤这家伙,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就活泼起来了。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跑到我身边,献宝似的把那一大袋零食在我眼前晃啊晃。
“我说,我现在能吃这些吗?”我无奈的说。
“啊……”阿疤愣住。
“笨蛋。”我笑骂了一声。
“好些了吗?”老大走到我身边,无视迹部不悦的眼神,摸着我头问道。
“亲爱的,我没有那么脆弱。”我摆出不二的招牌微笑。
“呵呵,我知道。”老大微笑。
“其他人呢?”我问。
“要工作的啊,阿疤是晚上工作,我开不开门都无所谓的啊。”老大一脸轻松。
无所谓……无所谓……钱呢……钱呢?!
我一脸痛心疾首,和老大云淡风轻的笑脸成了鲜明对比。
“哼,不华丽的女人。”迹部哼了一声,骂道。
“当我财路者死。”我犀利的看着迹部。维持了三秒钟,我终于放弃了这种眼神,眼睛酸得很。
“那些人呢。”我突然静下来,想起什么。
“出来够久了,我们回去吧。”迹部转移话题。
我没有再问,任由迹部推我回去。那是我的噩梦。
却在医院的过道上遇见一个我都快忘记的人。
“日向澜幽?你怎么在这里?”日向澜静像吃了炸药,指着我问。她旁边站着一对中年夫妇。想必就是她的父母。
“我说,你每次都问同样的问题蠢不蠢啊?”我翻了个白眼。
“畜生!你还有脸出现?”那个男的朝我大吼,整张脸说不出的滑稽。
我还没说话,老大就说:“把嘴给我放干净点!”
“澜幽,我的孩子……”那个女人突然捂住脸哭了。
我胃里一阵恶心,他妈的演技烂就别装行吗?当初赶澜幽走的时候你怎么没哭?
两个都是你生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澜幽呢?
“妈,你别哭,为这种人不值得!”日向澜静一副孝顺的好女儿形象。
“啪啪啪”我突然鼓起掌,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我愣是一声没吭。
“我说,要表演的话去悉尼歌剧院行吗?谁是日向澜幽?哦……原来是我啊。就因为我和她长得相似就说我是她,这未免太可笑了!要装就装像点,夫人你的眼泪呢?”我嘲弄道。
“就算我是日向澜幽,不是把我赶出家门了吗?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反问。
“答不出来了吧?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从我被你们赶走的那一刻起!”我提高了声音。
“我们为什么要赶你走?因为你用恶毒的手段对付你妹妹!是你容不下你妹妹!”那个男的辩解了一句。
“容不下?呵,从小到大我什么东西都让给她,只要她要,只要我有,我全部都给她。她那么不知足,她要你们独一无二的爱。你们亲眼见我推她下楼,你们亲眼见我欺负她,你们亲眼见我容不下她。你们有听过我解释吗?”我依旧平淡地说着。以第一人称说别人的故事。
“就因为她是妹妹,所以我什么都要让给她。那是不是我将来结婚,她要是想要我老公,我也得让给她?这未免太可笑了!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家人,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摸了摸。随即苦笑。
澜幽,是你哭了。为他们,悲伤吗?还是为你自己?
他们没说什么,我看到那个男人和女人眼中的愧疚和日向澜静眼中的恨。
我转头,淡定的对站在我身后的那几个少年说:“我伤口又裂开了。”
迹部的心自破晓说起便被狠狠揪起来,她原来有这样的身世吗。还没来得及深想,这个女人就无比淡定地说她伤口裂开了。
吓得他连忙抱起她直奔病房。留下老大他们在后面推轮椅。
医生忙活了一阵后,病房安静了下来。
老大他们被我打发走了。只剩下迹部沉默的看着我。
沉默了很久,直至天黑。
“我是暮城破晓。”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迹部愣住。
“我说我是暮城破晓啊,靠!”我见他愣住,又重复了一遍。
迹部的目光却渐渐暖起来。
我睡了,快睡着前,听迹部说了一句。
“嗯,我知道的。你是破晓。”
我模模糊糊,想起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
我终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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