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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寒水冷
「Chapter Thirty-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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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岱说完就走了,别静槐留在原地注视着他离开,而后用力的抹了抹眼泪。
越娉婷觉得心里堵堵的,就是莫名其妙的堵。
不知道这个堵是来自于边岱说不喜欢自己,还是她看到这个吵架的局面。
想着,深叹了一口气。
边岱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她不是心里很清楚吗,也不知道在失望什么,他冷淡没性情,不关心任何人也不想跟任何人交朋友更不喜欢任何人,他好像什么都缺但又什么都不想要,这不就是他吗。
他是那种,冷淡难说话,就这样说上一句话,都需要排队的人。
越娉婷,你搞得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她想着,别静槐刚好从楼梯上下来,一手还在擦着眼泪,低下头就看见她站在楼梯口。
别静槐一急:“越娉婷你怎么这样!连悄悄话你都偷听!”
“我没偷听啊,”越娉婷心里更堵了:“我要上楼,你们非要在水房这里说话干嘛,这也怪我喽。”
别静槐眼圈红红的,还没泄气,越娉婷就抢先一步开口:“话说,什么叫代价天平啊,你跟边岱,到底是怎么熟起来的?”
“我干嘛要告诉你!”
“噢,你还豪横上了,难怪你告白失败。”
别静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
“你什么你,我还想说你呢,你在心里骂我的时候不是话还挺多的,怎么看着边岱你就说不出来话了?”
别静槐起初怒火中烧,而后慢慢舒展眉头,露出诧异:“你怎么我在心里骂你?”
越娉婷低头扣了扣指甲:“你猜啊,猜对了准你跟他再告白一次。”
“……”
别静槐没细想,急急匆匆的走下来,站在她上面一阶楼梯上冲着她哭:“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或者你跟他们用了什么迷魂术让他们都喜欢你!”
越娉婷坦白来说还是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对话,不喜欢别静槐在心里说她不好。
“首先,我不会迷魂术,说什么被很多人喜欢全是你的无稽之谈。”
“其次,不是什么人都会喜欢我,比如…”越娉婷冲楼上那头扬了扬下巴:“刚才走掉的那位。”
“他就不喜欢我,简单来说,他跟我之间的天平不仅是没有倾向喜欢的那边,可能还反方向增长。”
越娉婷说着叹了口气:“但他不是一般人啊,别静槐,边岱的为人你清楚吗,你就说你喜欢他,那是喜欢吗,你想清楚了再做傻事好吗。”
“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代价天平,总之你莫名其妙往他身上一倒,他可是被老头掉到最后一排当反面教材了,就这样,他都不跟你生气,我有的时候在想,你说什么他喜欢我,其实我觉得我压根比不上任何一个其他女生在他心里的位置,包括你。”
“所以我真的懒的跟你吵,”越娉婷心里堵死了:“反正你折腾谁都行,别拿这事搞我了,他压根也不喜欢我。”
“你这么做简直多此一举。”
越娉婷就这么一咕噜说完了,看着别静槐哭红的眼睛里掉出眼泪,突然看向天花板,荡气回肠正义凛然地开始自我陶醉:“也不用感动,我向来如此,优秀,正义,善良,漂亮,大方……”
别静槐感动着感动着脸就黑了,还没等越娉婷说完夸夸词就转身走了。
那边人还在沉醉:“待人真诚,勤劳能干,懂事听话,美丽动人,全都是我的……”
一转眼人不见了。
越娉婷:“……”
她悻悻的看了看周围,抿了抿唇鼓了鼓腮帮子,收了收表情。
沉了口气,往教室走了。
…
…
越娉婷其实也没有多痛快,她只是这样的性格,跟熟悉的人可以两句不到开闹,跟没有深仇大怨的人不愿意大吵大闹撕破脸皮,有的时候有点中二,少女心爆棚,是只反差萌猫猫。
听到别静槐对自己意见颇深和边岱亲口说不喜欢自己,其实她还挺郁闷的。
就是心里堵堵的。
下午回班上课,越娉婷抱着作业本特地绕到正门进教室。
找李霜星和和芷卉讨论数学题,她插进去,三个人打打闹闹你说我说很有意思,她也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就跟边岱没来这里一样。
那会儿她的世界里也没有他,没有“边岱”这个名字,她和李霜星坐在一起,一辈子同桌,他来了,她的世界好像变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谨小慎微的思考一个人的态度。
她以前不这样的。
想到这里,抽离出三个人的嬉闹,越娉婷又觉得心里堵堵的了,看到边上座位空空如也,她不自觉的往后看。
他还跟往常一样,卷起衣袖低头写题,忍俊不禁的眉眼,冷淡性子寡淡如水,跟冰没区别。
周五下午的太阳有些稀,金灿灿的晕染在视线里,有光圈弹跳到边岱的校服上,越娉婷看定了眼。
李霜星看越娉婷不闹腾了,顺着她视线往后看。
“娉婷。”
“嗯?”
“你还是挺喜欢跟边岱做同桌的吧。”
越娉婷没移视线,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才没有呢,我只喜欢跟你做同桌。”
“可我现在不是你同桌了,你要学会向前看。”
越娉婷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李霜星这句话她突然鼻子涌上来一阵酸,目光落定在边岱身上,眼眶里很快涌上来滚烫的泪水。
“我不要,我不要向前看,你就是最好的……我才不要别人……他们都虚情假意…我不喜欢他们我讨厌他们…”
越娉婷眼泪掉下来的有些迅速,嘴里还在说着孩子气硬话,李霜星一着急,拿了张纸给她擦了擦眼泪,温声细语:“你怎么哭了,我随口一说而已。”
越娉婷哭的时候最忌讳有人在边上点她,一说话她就开始泪失禁。
随后就抓着李霜星的手开始哭,把脑子埋进臂弯里,和芷卉刚好问题回来,看到这一幕,视线和李霜星交汇。
像是在问“这怎么了?”
李霜星抿唇,摇了摇头没说话。
教室最后面,边岱写着题,突然之间心口一阵绞痛,震得他笔头一歪,题上被划了一道狠狠的墨。
越发绞痛。
边岱蹙眉,忍着痛抬眼看。
越娉婷又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怎么了。
他忍着苍白绞痛,笔一放。
拉开椅子,过去。
不知道怎么了,越娉婷就这么在她安慰下哭了几分钟,倏忽,李霜星的视线就被一片阴影压住。
女孩习惯性抬眼。
边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边上的,正全视线的看到越娉婷身上,悄无声息。
“边同学。”她礼貌喊。
边岱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一如平常的苍白,
“麻烦李同学,出来一下。”
听到他的声音,抓住李霜星手的某哭唧唧突然僵了僵身子,听到李霜星同意的声音,而后她就抽来了手。
越娉婷想奋力抓住,却还是被李霜星脱开了。
李霜星拍了拍她手背:“放心,马上回来。”
越娉婷这才没挣她的手。
往教室后面走了几步,李霜星看已经拉开了我距离,看边岱:“边同学是想安慰娉婷但自己不好意思出面吧?”
边岱没什么表情,只是侧片承认:“李同学很聪明。”
李霜星失笑,神情怡然:“不用绕弯子,边同学还是说正事吧。”
边岱脸色有些苍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点东西,李霜星见势伸手。
躺在她手心的,几颗水果糖。
“希望李同学能把这些,交到越娉婷手里。”
李霜星实在难以想象边岱的操作:“如果只有这些,那边同学大可自己去送。”
边岱没什么表情,淡淡摇了摇头:“我去会适得其反。”
李霜星犹豫了几秒,接过边岱的水果糖,“好,我可以替你送去,但是有一个道理我希望边同学可以明白。”
边岱看向她:“什么?”
李霜星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坚定:“我跟娉婷坐过很久的同桌,她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如果她频繁因为一个人伤心,那大概率不是因为她讨厌这个人,”
李霜星的声音这样闯进他的耳朵:“而是她喜欢这个人。”
…
越娉婷还是低着头埋在环臂里,和芷卉在边上开导她。
不一会儿,李霜星回来了,和芷卉起身给她让座。
越娉婷听到声音,更是把脑袋往臂弯里埋了埋。
李霜星看越娉婷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坐下来,顺着她刚才被她晾着的手,塞了几颗糖进去,随后说:“不想抬头怕我嘲笑你就把手拿下去看。”
越娉婷也确实听话,就这么当着三个人的面把手缩了下去。
她打开手,是他放进手心的几颗苹果味水果糖。
越娉婷一皱眉,没时间哭了,咕哝着声音:“他干嘛只给我苹果味的?”
李霜星不做回答:“这我不知道,你得自己去问。”
“霜星。”
“怎么了?”
“他还说别的吗?”
李霜星本能的停顿了几秒,和芷卉的眼神追过来,似乎在给她下注主意。
李霜星不过跟她对视了几秒,很快跟上她的信号扭过头来说:“当然,说了很多。”
越娉婷明显很好奇,“他还说了什么?”
李霜星不说话了,越娉婷那头听不见声音了,有点着急,她不管顾满脸泪水直接抬头:“你怎么不说话?”
似乎就等待这一时刻,李霜星骗到了她抬头。
越娉婷是可以思考到自己现在一副眼泪满脸眼圈红肿奇丑无比的容貌。
“霜星你别闹了!!!”
她马上要低头,李霜星抢先一步拦住她,越娉婷低眸,她手上全是卫生纸。
“离开你了还要哄你,你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儿。”
越娉婷听到李霜星的这句话瞬间就绷不住了,接过她的卫生纸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所以说不要离开霜星,不想离开霜星……”
李霜星被她拉着手,越娉婷擦眼泪的同时她近乎还能触碰到她滚烫的体温。
其实她能感受到来自越娉婷身上,很细腻的少女心事和强烈的表达欲,这绝非是她刻意伪装造作矫情的表示,而是她真的处在这个成长的年纪。
“娉婷。”
“嗯……”
“你知道你为什么哭吗?”
越娉婷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其实我可以理解为,你拿我做了借口,为别的事情在伤心吧。”
“没有!”越娉婷斩钉截铁的回绝,而后抱着她的手:“就是因为你伤心的……”
“或许,你可以试试理解。”
越娉婷没听懂李霜星的话,刚好抬起哭红的猫猫眼,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跌到边岱身上。
李霜星:“如果你是浓墨重彩的,你也要接受和包容这个世界苍白的人。”
越娉婷盯着边岱,一动不动的凝视。
和芷卉在边上忍不住看了李霜星一眼,插话调侃气氛:“哎呀,什么色彩苍白的,还是霜星有文采,这话我都听不懂了,不过婷婷真是好福气,一难过,前同桌左拥右抱,现同桌递纸塞糖,再这样我可要嫉妒了噢。”
越娉婷也不客气,擦了擦眼泪,抬起眼,回应和芷卉:“哪里来的福气,霜星是福,边岱是……”
她正巧说着看到他。
边岱眉目正正好跟她不偏不倚的撞在一起。
越娉婷刹那间怔住了,嘴边呢喃轻语:
“他是一片山寒水冷。”
…
…
越娉婷无精打采一下午,跟和芷卉发完作业就一直在班上待着,写完作业写卷子,比平常都人真不少。
晚自习下课之后天全黑,越娉婷路过边岱的座位,丢了几颗糖下来。
他抬头。
“还你。”
“请你吃的,不用还。”
“我就要还,你也认为是我变相请你的。”她傲傲地扬了扬脖子。
边岱没说过她,越娉婷没等他拒绝就拉着和芷卉出门了。
他扫眼到桌上,几颗炫色糖纸在昏色灯光下发光。
他也走了,顺便拿走。
越娉婷还是这样,不论这个事情严重与否,她本身的治愈能力能把她医好,能照顾自己。
不像他,不曾拥有感知伤害的能力,也不会有自我疗愈的能力了。
边岱收神,回去冲完澡,坐在书桌上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他把越娉婷写给他的字条丢进书包里,从口袋里拿出那几颗水果糖。
又尝试扒开手腕,这上面细细密密的疤痕,居然没有一块疤,让他感受到痛的。
想着,月光弹跳进窗户落到作业本上,他的手机倏地亮了。
[儿子,你再不回家,我就去报警抓你,让警察把你抓到送回来,你是我儿子,你就应该待在家里。]
[是不是那个老娘们把你带走了?我现在就去找她,让她把你放回来,不然我就跟她鱼死网破。]
[是她攀富爱财,才让我们爷俩过成这样,她应该付出代价,她应该付出代价!]
边岱太阳穴疼得厉害,忍着不耐烦,发了消息回过去。
[我跟你无话可说。]
没再回对面的消息轰炸,边岱看了几眼数学题,这头其他对话框弹出来。
[糖你吃了没。]
边岱垂眸,回:[没。]
[!你为什么不吃!你快吃!]
他伸手去拿起一颗,剥了糖纸,放进嘴里,不知道是什么口味,他极少关心这些,只感觉到甜味在味蕾爆炸。
[吃了吗,好吃吗好吃吗。]
[好吃。]
[好吃就对了,糖跟生活一样,是多样的,不像你给我的,只是一味单调的苹果味,枯燥,乏味,黑白,边岱,你这样让我想,你的生活好单调,跟你给我的糖一样单调。]
边岱看了她的消息,凝视了几秒,看似随意又斟酌一二回过去:
[嗯,现在不单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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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忙,所以慢了一点。
等我忙完,我就快点写给它写完,放心一定该咋写还咋写,用心写完哈!

然后复盘一下,准备下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