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告草

作者:葳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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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四


      淮北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苏一树和黎云澈的结婚请帖的,突然才真正意识到大家都长大了,前几天听安南说,然然交了女朋友是奔着结婚去的,问淮北什么时候回广州见见,而自己也三十多了,受邀人不再是长辈而是我本人。

      淮北低头笑了笑,看着远处的埃菲尔铁塔,想起了那段二十岁的青春,不禁抱怨,当初都说不急,都说不婚,结果结婚请帖是一张接着一张的发过来,时间过得好快。

      淮北没有什么亲人,现在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除了几位好友就剩下安南了,淮北将聊天记录给安南看:“随礼多少比较好?”
      安南在洗着碗筷,听到淮北问便停下了动作:“双数为吉利,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需要。”淮北没有拒绝,都是熟人,多少年没见了,结果最近一次见面竟然是对方的婚礼而且她也有意向大家介绍安南,虽然安南一直尊重自己没提这事。

      淮北看着日历,两人一个在年末,一个在元旦,算着时差,又分屏看了眼机票:“我哥的婚期在下周三,还有九天。”

      “你哥婚礼一定要来啊。”黎云澈的电话很嘈杂,仔细听就能听到七大姑八大姨的在盘问,现在估摸着在老家呢。

      “肯定来,机票都订好了。”淮北回。

      “小崽子,把你手机拿来。”电话那头依旧嘈杂,淮北听到了黎父的声音:“小妹啊?”

      “爸。”淮北想起上周寄过去的国际快递,给二姑的宝宝寄了些特产吃的,丝巾什么的,老人家觉得奢侈品没用,寄的全是蚕丝被那些实用的,“寄的快递收到了吗?”

      “哎,收到了收到了。”黎父回,“我们家都晚婚,我和你妈也是三十多才结的婚,现在你哥婚姻大事搞定了,还差你了。”

      “淮北,你和爸实话实说,之前那个分手了就真的不找其他人了?”

      “没有啊爸。”淮北看了眼在厨房备菜腌肉的安南,“我哥在那乱讲,赶婚礼就带男朋友给您老瞧瞧。”

      “哎,好好好,你就是比你哥出息。”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黎父黎母,对淮北婚姻大事还是很上心的,从淮北二十七岁开始就没少催婚,淮北从小一个人闯荡,没有结婚的打算,以前想着黎父黎母要是追问:要是不结婚,以后爸妈都不在了,就剩自己一个人,没办法照顾自己了怎么办。

      淮北就想着说:那我就坐在门槛上等你们来接我,反正那年玻璃厂里做错事,你们说可以给我兜底儿,那就像小时候一样。

      淮北也想好了,要是自己一辈子没遇到喜欢的人,那就养只小猫小狗,在舒适的小屋里听着歌,吃着晚餐追着剧,散步健身房运动,时而约三两好友相聚,可以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婚姻,二十多岁的淮北想,世界这么大 ,未来我靠自己,万家灯火中总有一盏是靠我自己打拼出来的。

      现在的淮北,确实海内外都有房产,她的确靠自己打拼出来了,她身边也有了一个她喜欢的和喜欢她的人。

      “喜欢哪个?”安南走了过来,拿着两张黑胶照片,问淮北今晚想听哪张。淮北和安南一样,饭后喜欢选一张黑胶播放,然后坐在阳台那张摇椅上看埃菲尔铁塔亮灯。

      “这张吧。”淮北指了指安南右手的唱片,是Latif的YES,

      是一首R&B,舒缓平静的小情歌,安南搬了张矮椅在淮北旁边坐着,音乐缓缓流淌,埃菲尔铁塔也亮起了灯。

      “如果有一天我们结婚,婚礼上我想播这首歌。”淮北说的很小声,但晚风一吹,这话就吹到了安南耳边。

      淮北懒床不爱早起,两人是赶后天傍晚的飞机去山西,淮北的老家。

      睡觉那会淮北不老实,捧着安南的脸不肯放,床头柜上每晚都放着安南给淮北煮的红枣枸杞水。

      “等参加完我哥的婚礼就去苏一树的,回广州瞧瞧外婆和然然。”

      “淮北。”安南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什么,”安南想和淮北说外婆的事,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便转移了话题,“你到底给咖啡店的老板充了多少钱?现在告草窗边还是每日一杯咖啡呢。”

      “啊?”淮北显然愣住了,“那给然然吧,姜枝晓那房子都卖出去了,我好像清好友的时候把咖啡店老板娘删了。”

      “你还真是。”安南低头笑了笑。

      “多笑笑,好看,我喜欢。”就在安南低头蹭了蹭自己的脸颊时,淮北主动迎上了安南的唇,她承认,自己更喜欢传统的男性,亲吻不是表白时的天时地利人和,而是恋爱后的珍而重之。

      安南谦逊有礼而不自卑,上进却不唯利是图,务实不是权衡利弊,自律,真诚,该放手放手,不把爱当作彼此生活的全部。

      她靠着安南,手指不自觉打圈划着他的心脏部位,打算这辈子就裁在这了:“你一心向着我真好。”

      次日安南回到家时,客厅留了一盏落地灯,卧室里静悄悄的。

      手机屏幕显示正好12点,轻轻推开门就看见淮北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似的。

      “睡这么早?”安南喃喃自语,淮北显然是忘了今天是他俩的生日,因为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安南怕惊扰了淮北的甜梦,索性就只是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

      回来的路上安南和谢宵,然然视频通话,他俩说自从谈了恋爱,视频查岗已经是常态,谢宵还说然然每天都捧着手机哄女朋友,见面送一大堆花,就差没把花店搬空,安南听后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他知道淮北信任自己,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当手机里只剩下安安静静地聊天框,那种被她完全放心的踏实感里莫名掺进了一丝失落。

      将室内温度调高,将大衣脱下,无意间看到抽油烟机的灯还开着,安南本想过去把灯给关了,却看到里面是还热着,盛满的鸡蛋长寿面。

      安南吃出了一点蛋壳,想挑出来丢垃圾桶,低头一瞟垃圾桶里是五六个蛋壳,淮北不会做饭,虽然这面卖相没有很好,但是真的很好吃,淮北肯定做了很久。安南想,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了。

      安南洗漱后就窝在淮北身旁,淮北感受到安南回来了,迷迷糊糊的往安南那挪了挪:“回来了?”

      听着淮北软软的声音,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回来了......”

      “怎么了?”淮北迷迷糊糊有点醒了,安南轻轻拍着她的背,想哄她继续入睡,但淮北打断了。

      安南有些委屈,将缘由说出来:“你能不能对我也查岗?”

      “对你放心不是好事嘛?”淮北说。

      “我,我想被你惦记着。”

      今日吃饭是和两个俄国人,三人喝了不少酒,安南酒量本就不太好,淮北听出来安南语气里的委屈的时候,安南的脸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而微微发热。

      淮北好像睡去了,没有回应,安南本来也没想着淮北会回答自己,但自那天以后,只要两人分开超过半天,她就会有模有样地问安南在场的人数,有没有喝酒,要看有没有女生。

      安南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配合着她用镜头一一拍给她看,尤其是每次聚会,应酬。注意到别的人不会查岗,而自己心尖上的人正挂念自己,安南就会骄傲,觉得被挂念值得炫耀。

      回山西的第四天,距离黎云澈婚礼过去一日,淮北在家和亲戚们闲谈,安南便去菜市场买了些菜,结束后还是在街角的蛋糕店附近停了车,淮北喜欢甜品,如果她发现冰箱里突然出现她念叨很久的蛋糕新品时,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才知道我哥是为了追嫂子才申请的工作调动,他这小心思啊。”自建房外围着不少亲戚,淮北走出门从安南手上接过一部分菜,看到手里的小蛋糕时,差点开心得叫出声来。

      回到厨房,淮北将小蛋糕护着,贴了个便条签,上面写着安南所赠,女朋友专属,示意别人不要和她抢。

      “我爸妈说想和你聊聊.......”淮北这话一说,安南像是料到有这一天,从行李箱找出西装弄头发,又焉了吧唧地玩着淮北新做的美甲,害怕淮北的养父母不喜欢他。

      “放心,我爸妈不会不喜欢你的。”淮北安慰道,毕竟来之前黎父黎母就发了很多条消息问淮北什么时候带人回来见见,只是这几天黎云澈婚礼忙,他们都没时间。

      到大厅的时候,这几天大家多多少少也熟悉了些,但面对三堂人,淮北也能看出安南比在法国找她那日还要紧张,安抚性地捏了捏安南的手背。

      “淮北,快去厨房帮帮你二姑。”黎母这话一说,二姑就拉着淮北去厨房给大伙儿盛饭。

      大厅里开始了盘问,淮北不知道在问什么,不过来来去去的,估摸着和之前自己问嫂子的差不多,不是家里情况,就是工作什么的。

      厅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淮北刚盛完饭,正想拿到圆桌上,就被安南抢去:“去陪叔叔阿姨吧,都回家了。”

      安南盛菜装饭,一碗又一碗地拿到饭桌上。

      母亲嗔怪地瞪了淮北一眼:“我们淮北啊还好有你,平时洗个碗都不错了。”

      安南抬头笑笑,等大家都入座后,手上为淮北剥着虾,“淮北可有能力了,只是在家这些活我不舍得让她干。”

      亲戚们看安南的眼神越发满意起来。

      来之前就听淮北说过安南是广州人,吃不了太辣,今日的菜系大多是酸,可多少还是有些辣椒,这不,安南脸颊都给吃红了。

      刚才的汤炖好了,二姑将汤摆在中间,起身要给大家盛,安南也起身给身旁的人盛,却被坐在旁边的父亲按住手腕:“你是客人,哪里能让客人来动手?”

      “是啊是啊。”母亲说着给安南盛上一碗甜汤,“小南,试试?”

      汤有些烫,安南笑着用勺子喝了一口:“好喝,这厨艺不错,和茶馆没什么区别。”

      几为亲戚笑了起来,安南接着说:“我应该早点来陪大家说说话的。”

      饭后安南抢着洗碗,几位亲戚开始了酒会,大喊着干杯,淮北坐在饭桌上看着安南的背影,虽然他每天都在洗碗,可是淮北觉得今天的安南分外的好看。

      忽然,安南似有所觉般抬头,隔着玻璃门两人四目相对,他眼睛弯了弯,用口型无声地说:“怎么了?”

      淮北摇摇头,却忍不住笑起来,又用口型回答:“爸妈很喜欢你。”

      黎母看在眼里,会心一笑,随即凑近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小两口说什么呢?”

      “妈,爸要醉了。”淮北红着脸扯开了话题,自己撑着下巴看厨房里的背影。

      去广州的前一晚,淮北打电话给姜枝晓却怎么也打不通,想着是不是因为时差的问题,打算第二日回拨,但次日清晨,淮北是在飞机起飞前的两小时接到的电话。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姜枝晓的紧急联系人填了淮北和苏一树的电话号码。

      淮北不知道姜枝晓什么时候来的广州来时,见到苏一树坐在医院的走廊中央,脸上的妆甚至才化了一半,面对下跪的小伙和他的父母痛苦流涕。

      真可恨,撞车的一车人轻微擦伤,被撞的却生死未卜。

      淮北腿都是软的,根本站不稳,安南扶着淮北坐在走廊椅子上,看着这一切,那小伙双手抓住淮北的裤子连忙道歉,手哆哆嗦嗦的,充满鲜血。

      苏一树一句话也没有说,医院很安静,淮北不太会安慰人,轻轻抚摸着苏一树的后背,过了半天,直到太阳完全下山,医生拿着又一份病危通知书给两人签名:“你好,你是逝者的什么人?”

      淮北听见苏一树说:“爱人。”
      见护士张口准备反驳,又立马改口,说是:“朋友。”

      这48小时的手术,以一张白布告终。

      最终,苏一树没有等来姜枝晓的解释,也没有结婚,她好像用生命告诉苏一树,这个人不值得托付。
      自2019年分手后,苏一树最后一次见到姜枝晓,面容都是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仿佛这只是一个梦魔,即使老板换了一位又一位,但自那以后苏一树一有空就去33’N点一杯酒,大多时间都是坐在初次见面的位置上。

      这几天苏一树天天在33’N喝得稀烂,淮北说要陪苏一树,安南就没有回告草。

      其实也就五条街的距离,不过八百米,淮北醉了,说还要喝,安南就在车里等着,谢宵偶尔过去调酒,今日这次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没聊姜枝晓,只是淮北身边的空位永远留着一杯春里猎人,以及点燃着一根姜枝晓常抽的万宝路黑冰。

      趁苏一树去洗澡的间隙,淮北把当初姜枝晓给苏一树包的红包放在她的包里,红包很厚很重,里面除了礼金,还夹着两张薄薄的银行卡。

      苏一树想从包里那纸巾擦手,看见这个红包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里面蓄积,悬在睫毛边缘,颤动着,迟迟不落。

      淮北没有说话,苏一树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回去的路上,安南看着苏一树脸上的乌青,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摇下了车窗:“一起吧,我顺便送你回去。”

      坐到车上,苏一树就闻到了一股乌木玫瑰的味道,这个味道很熟悉,当初淮北调的这款香,还给了自己,车上播放着的,都是淮北爱听的纯音乐,淮北絮絮叨叨的跟着节奏哼唱,时不时念叨着安南,问他今晚吃什么?明天吃什么?安南就顺着淮北的话说。

      凌晨五点,苏一树发消息给淮北,她说她要离开广州了,她想去环游世界,她还没出过国呢。

      失去了一位挚友,淮北心情已经连续难过一个多月了。

      今日淮北想自己出门散散心,和安南说在留燈書店看书,不用担心自己。

      推开木门,风铃声响起,淮北走到柜台前,一束郁金香插在素色陶罐里,花枝挺拔,花瓣边缘卷着浅金。

      书店店主注意到淮北的目光,笑了笑:“喜欢这花?送你吧。”

      淮北抬眼有些诧异:“您买的花,怎么给我了?”

      “也不是我买的。”店主摆摆手解释道:“是告草花店的店主,之前来借法文书,都会带一束花,说是谢礼,后来他弟弟每次来借书也是这样。”

      “这样啊。”

      “是啊,这一送送了好多年,我这儿都快放不下了。仙人掌我都养不活,更别说这些。”店主摸了摸后颈,“你拿去吧,小姑娘细心,看着就是会照顾花的人。”

      淮北没有接,转而问起,“那他是经常来吗?”

      “好久没见咯,大多数时候他弟弟会来,最近他弟弟也是带着女朋友来的。”

      淮北有点诧异:“他弟弟?然然?”

      “是啊,他弟读的中学就在这附近,之前放学会过来,不过现在毕业喽,前天还在我这买了几本书。”

      淮北点了点头,然然那小子和安南一样谦逊有礼,又想起好多年前那张表白信上写那场车祸对他们家伤害有多大,

      她转头望向窗外,街道上车流缓慢移动。

      “知道李婆婆近来怎么样吗?”淮北这几天每次问安南李婆婆的事,就被搪塞过去,虽然自己有猜测,也知道安南是担忧自己选择了隐瞒。

      店主整理书册的手停了一下,将一摞书码齐,“21年冬天的事,疫情带走不少人,老年人抵抗力本就不如年轻人......我先生也是李婆婆的学生。婆婆走时,我去送过。”

      店主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木匣,推过来,里面是满满的素色纸折的千纸鹤。

      “李婆婆清醒时,常和修车铺那小子坐在这里折。她说如果以后不来了,就留给有缘的读者。”

      淮北拿起一只粉色千纸鹤,指尖触到纸翼的棱角,她轻轻展开翅膀内侧,露出一行清隽的钢笔字:

      【愿见此纸鹤者,得遇晴天。】

      淮北的指尖在墨迹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收回视线。

      想起安南常在这借阅法文书便问:“这是有法文书吗?”

      “有,在第二列。”店主指向靠墙的书架,“没什么人看原版书,都有点旧了。”

      淮北走向书架,手指掠过书脊。在转角处的墙上,是一面来自五湖四海的读者留言砧板,各式便签贴得密密麻麻,她看见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是熟悉瘦金体,边缘微微卷曲:

      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梅雨季,浸泡在回南天的潮湿里无法逃脱,我讨厌雨天,雨水浸湿了我的鞋,让我寸步难行,乌云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的全身都是湿漉漉的。

      可有一天,我不在恐惧雨天,不是雨停了,而是有人给我撑起了伞。

      落款处正是安南的名字。

      淮北站在原地,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字上。她伸手轻触纸面,指尖正好落在“伞”字晕开的墨迹上。

      “这张纸条……”她转头看向书店店主。

      “好像就是花店的店主写的,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店主整理着柜台,“一直贴在那里,我也不清理。”

      淮北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纸张粗糙的触感。她望向窗外,阳光正好落在来自告草花店的那盆发财树上。

      淮北问书店老板那了张紫色的便条签贴在安南的那张旁边,上面写着: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雨季,但那些以为走不出来的雨季,最终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书店的门铃轻响。
      安南来接淮北回家了。

      他们谈了将近三年的恋爱,直到六个月前的一场雨夜,冷风忽忽地吹在脸上,很冷很冷,淮北高烧不退,安南知道后急得连忙联系认识的医生,裹上厚厚的外套,立马抱着淮北开车去医院,

      迷迷糊糊间,淮北睁着眼看着正在开车的安南,台风过境,风很大,安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经过这些年的相处,淮北早已依赖了他,安南并不幽默,可他认真听淮北讲述给予回应。安南很细心,能通过淮北隐喻的抱怨,猜出心思解决。安南又很慷慨,整个小到淮北的袜子,甚至是家都有他的色彩。但安南又很笨,在淮北难过的时候,他也会跟着流泪。

      淮北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病床上的了,醒来时就看到手上吊着吊针,脸上湿润润的。

      “安南,你哭什么?”淮北努力的掀起眼皮想去看他,安南却捂住了淮北的眼睛。

      “别睁开。”安南的鼻音略重,“再睡一会。”

      那一刻,淮北有了结婚的念头。

      直到今天,两人的婚宴上,安南单膝跪地,将那枚许久不见的尾戒,戴在了淮北无名指上。

      他对着台下的亲朋好友说:“遇见淮北后,我什么都想给她。”

      淮北低头笑了笑,右手抱着米粒,走到麦克风前:“遇到安南后,我这么要自由的人竟然会有心甘情愿永远陪着安南的念头。”

      后来告草花店有了老板娘,花店也改名为春告草。

      安南逢人便说:这是为了纪念2017年和淮北相遇的那场春雨。

      ---全文完---
      //2025.12.01

      我们下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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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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