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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一道声音惊起落在瓦片上的白鸽,白色羽毛飘落在半空中。
"丫头,是你撕掉了那一页?"方平生望着眼前的方如是道。他嘱咐孙女了解一下少爷病情,按理说他们在往来书信中,她明明透露出有些眉目,现在却说她也毫无办法。
做为一向了解她的方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怀疑,按照这丫头的个性倘若真的毫无办法,是不可能透露出一点消息的,但凡透露出消息,定然是有解决之法,只是可能过程极其危险。
“不管是什么方法你尽管说,总是要试一试的。”方平生以为是她觉得方法很难,所以才不忍心透漏。
其实并非如此。
方如是闻言顿了一瞬道“的确毫无办法。”
“当真?”方平生不死心道。
紧接着又道“那手札撕下的那一页是怎么回事?”
方如是回道“不是我撕掉的,本来就是那样。”
方平生听这话气的得吹胡子瞪眼道“你真当我老了?虽说你现在才是方家暗地里的家主,天赋的确高。但是也不能真不把我放在眼里,真当我是老糊涂了?随便就被你糊弄?”
放平生语气里带了几分怒气,他现在觉得这丫头真的明晃晃的欺骗他,到底有什么是需要她瞒着不说的,她一向做事情光明磊落眼下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语气有几分试探和猜测道“莫不是与那如意郡主有关?”
方平生左想右想除了那公孙玲珑,应该没有人会需要她这般隐瞒。
放如是快速否定道“没有。”
方平生听她这个语气更加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还说她也是娘胎里带病吗?和公子的有些相似,治好了?”
方如是压下眼里几分隐晦道“爷爷,郡主和聂清明两人病情完全不一样。”
“没大没小,怎么能直呼公子名讳。”方平生听到她的称谓,眉头一皱。
这丫头真是越长大越难知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明明他的女儿很温柔,想到自己的孩子不由得眼神温柔几分,但是一想到她已经不在了,眼里又多了几分泪意。
“知道了。公子行了吧?”方如是语气有几分不忿道。
嘴里道歉,眼里却满是不服,心里更是不满至极。
“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应该什么眼神?有爷爷您效忠聂家还不够吗?有娘亲还不够,还要搭上我?”方如是何尝不是想到自己娘亲,方家世代效忠聂家,再大的恩情也该还够了。
好似要把这些年的不满发泄出来一样继续道“与您有恩的不是聂小姐吗?怎么了现在连她孩子也要效忠,报恩还搞世袭制吗?”
方如是早就对聂清明有些许不满,倘若他们效忠于聂小姐她还无话可说,毕竟的确有恩于方家,而且她还是个风华绝代的天骄。
这个聂清明凭什么?
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病弱之人,明天不是躺着就是晒太阳,懒懒散散。
倘若没有她娘亲他早就不在了。
当年若不是为了救他,娘亲又何止如此。
现在他能为郡主续命,是他的荣幸,所以她绝对不会告诉爷爷真相。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以为你下山这么多年,迟早会想清楚,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拗,也不知道像谁?”方平生叹口气道。
想到他那个如花似玉,又聪明伶俐的女儿,再看这个天天跟他对着干的孙女,不由得有几分怨气。
若是他的女儿还在,他哪里还在这跟这丫头唇枪舌战。
“当然像娘亲!”方如是想到那个温柔的女子,眼里有几分温情。
“你娘亲本就命不久矣,你又何故怪罪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方平生解释道。
“话虽如此,但是那又如何?命不久矣也不代表就应该去死。”方如是眼里尽是冷漠。
是婴儿又如何,她能给他号脉已经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了,就是因为不想见到他,她才会自幼就四处游历。
“我不与你说这些,你当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方平生放弃了与她的争论。
他改变不了这个丫头,她就是需要一个人去承担失去娘亲的痛苦。
这傻丫头,保护公子从来不只是恩情,更是他女儿的心血。
就是因为这个人是她娘亲费尽心力保下的人,才应该保护好他,不然她的娘亲不是白费心力了吗?
“没有。”放如是否定道。
“是吗?”
“当然。”
一个追问,一个否定。
不论方平生怎样试探,方如是就是不透露半分消息。
一时之间有些僵持不下。
方平生从怀中掏出了那本手札道“那你告诉我关于乙秽族这一页去哪了?”
放如是听到乙秽族三个字,瞳孔一缩,下意识反应闪躲,有些挂不住脸道“我不清楚,乙秽族是什么?”
方平生被她的话给气笑了,见她来个抵死不认,他也是对这个孙女没辙了。
"你以为我不看老祖手札的?我不但看了,我还过目不忘。"方平生将手札又塞进怀里。
“我没看。”不论他怎么说,方如是就是不承认。
“你不承认也行,看来和那如意郡主是跑不掉了,我这就启程去无望城。”方平生说完,掉头就走,健步如飞,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快七十的老头子,甚至还从旁边拿出整理好的行李。
方如是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了,他怕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知道在她这里了解不到,故意来刺探她的态度。
糟了,姜还是老的辣,又中这老头的计了。
早知道给聂清明随便编个病情了,眼下真是一团乱麻。
她不由得跟了上去。
“怎么,你也要跟着我去保护公子?”方平生见她跟了上来,阴阳怪气道。
方如是第一次没有反驳,毕竟眼下保护聂清明也是保护郡主,即使他们私下找其他的蛊虫寄主一时之间也来不及。若是他赶过去,定是要探郡主脉搏,恐怕到时候瞒不住了,现在还不能让老头子发现这件事。
她沉默一瞬,只是望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头,出声道“爷爷,你不是要看那页,我给你。”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递给了方平生。
“哼!你真当我老了,竟然在纸上下药。”方平生眼里有一丝怒气,反手打掉那张纸,落下翻出一片空白。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都药到他身上了“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天赋高,简直不把长辈放在...”
方平生正准备继续说道,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模糊,那丫头身影一晃一晃的,逐渐失去意识。
方如是小心将他扶到一旁,眼里有几分歉意道“爷爷,对不起,我们各为其主。”
说完从他怀中拿走了那本手札。
将袖中的那张纸打开,放了进去,隐约能看见梨花图案。
公孙玲珑感觉自己被梨花香包围住了,眼下和聂清明几乎背靠背,两人是现场唯二没有武力之人。
连受伤的明则羽不顾伤口崩开,勉强厮杀,血染红了他一边的衣袖,他已经努力拿着剑,保护身后之人。
秋水渐渐有些撑不住了,感觉握剑的手都有些发麻了。
晴兰看着怎么也杀不完的人,不由得眼里有几分暴戾,一向微笑的脸上透露出一股疲惫感,她垂下的手满是鲜血,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谁的。
抬手绑好凌乱的发带,眼神一变道“郡主,闭眼。”
说完不等公孙玲珑回应,就眼神一变又冲进人堆里。
秋水和聂清明有些面面相觑,为什么要闭眼?
只有明则羽闻言,转头用衣袖覆在来不及闭眼的公孙玲珑双眼上。
而那边晴兰话音刚落,公孙玲珑只感觉鼻尖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那味道直冲太阳穴,难受到让她有些犯恶心。
她正觉得她胃不舒服,就听到旁边聂清明的清晰呕吐声。
聂清明看到了他两辈子最血腥的场面,他本来以为在面前人头落地断手断脚已经够血腥了,他应该早就习惯了。
当他看见晴兰用手大力撕开尸体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直视公孙玲珑身边的人了。
她是怎么顶着一张娃娃脸面无表情做出这么血腥的事情,难怪那个岁宜敢让一个粗枝大叶的丫头保护她,原来这才是个杀神。
他突然觉得公孙玲珑不需要他的保护,他需要公孙玲珑的保护才对。
在他范愣的时候,突然一道箭矢朝他划来,聂清明急的哇哇大叫道“秋水,保护好你家公子!”
边叫边躲,连滚带爬。一向慵懒优雅的人,颇有几分狼狈,一副及其怕死的模样。
有些出乎公孙玲珑的意料。
“公子快躲,右边!左边!蹲下!”秋水一边用右手击退身前的人,一边指挥他。
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熟练从怀中掏出一个箭弩抛给聂清明“公子接着!先撑会!”
他对公子这幅样子早就习惯了,就是有些担心在郡主面前,会不会太没有男子气概,但是眼下也不是提醒公子的时候。
聂清明颤颤巍巍的接过那弩,还没来得及反应打开,就被身后之人大力一推。
“闪开!”明则羽一把推开他,一直箭矢擦过他本身就受伤的胳膊,顿时鲜血淋漓,再也抬不起来了。
聂清明连忙拉起他正欲问“你...”
“郡主!”晴兰回头看到公孙玲珑身后,一只袖箭正朝着她而去。
而公孙玲珑还站在原地。
她也顾不上满手的鲜血和逆行的真气,疾步而去。
这时,一片落叶轻松打落那只袖箭。
岁宜鬼魅般落在公孙玲珑身后,
如同影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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