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统考

　　卫明渊捂着伤口，阴暗爬行走后，苏三元便继续学习。

　　这次她身边的保镖虽然少了一点，但是有女医生帮她看着后背的偷袭，也已经足够。

　　这次的苏三元仍旧拿了第一名。

　　奖励是——

　　一把刀。

　　——

　　这把刀长度大概是三十厘米不到，不算刀柄，宽度约五厘米，握在手上十分舒服，就像是给苏三元量身打造一般。

　　当然，第二天醒来，苏三元照例还是没有把这把刀拿出来。

　　这就证明她还是又回到了今天。

　　第五天的重复让苏三元的精神出现了疲劳。

　　她看过一些电影，主人公有重复同一天的情节，也看过一些小说，主角在同一天不同体验人生。

　　苏三元也曾想过，如果自己能永远能活在同一天，不就是相当于另一种意义的永生了吗？

　　她会用这一天吃不同的东西，去不同的地方，甚至泡不同的帅哥，总之能过得多爽就有多爽。

　　但那是有一定前提的。

　　前提是她得确定自己能够无限重复。

　　或者说自己得有这种无限穿越回同一天的超能力。

　　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只是被动的，循环着同一天。

　　她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明天睁开眼是否还会回到今天，也就更不能肆意妄为把今天过得无比酸爽。

　　因为她和那些人不同，她是一个有明天的人。

　　一个可能有明天的人。

　　——

　　经历了四次的不同境遇，苏三元觉得她和秦岩之间的事情，还需要她们亲自解决。

　　她尝试着走进这个莫名其妙的偏执狂的内心。

　　“秦岩，我们是五六年的朋友了，你知道的，我在这个班级里与你的关系最好，也只信任你一个人。”

　　课间，秦岩边写卷子边笑眯眯回复道：“当然了，三元。”

　　“那你觉得我有病吗，或者说你觉得这样和你说话的我，像是一个有病的人吗？”苏三元又问道。

　　淡黄色的日光将教室照得明亮，秦岩停下笔愕然看向苏三元，“为什么要这样问。”

　　已经处于半摆烂状态的苏三元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无论她用了什么方法，她身边最好的朋友都觉得她的精神有问题，你说她应该怎么自证。”

　　秦岩听明白了苏三元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我无故冤枉你咯？”

　　听到秦岩这种马上即将开始辩论的语气，苏三元就知道自己的谈判结束了。

　　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无论是她是掏心掏肺，还是反扑敌对，秦岩都始终如一的对她有着极强的警惕心，势必要抓住她是精神病的证据背刺她。

　　聊到最后，苏三元还是抱有期望的对秦岩说了一句：“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现在所处的状况好吗？用我们的友谊发誓，我想最后一次相信你。”

　　秦岩皱了一下眉，最终还是点了头。

　　——

　　下午两点，班主任准时把苏三元找出了教室。

　　临走前秦岩关怀备至，但是不含任何愧疚的对苏三元说道：“三元，现在我如果把这件事瞒着不说，就是在害你。你去好好治病，这个病吃了药应该就会好。”

　　去看医生后，面对卫明渊的问诊，苏三元一直是表现得有些沉默。

　　因为他的话语大部分前几次她都听过，她的回答不说是完美无瑕，也是基本可以蒙混过关的程度。

　　直至诊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护士的时候，卫明渊对苏三元说道：“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苏三元抬眼看他，“什么朋友。”

　　“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哪里像。”苏三元冷冷盯着他。

　　“给我的感觉吧。当你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的靠近她，不是吗？”

　　对面坐着的小护士敲键盘的手一顿。

　　惊讶的看着穿着高中校服的苏三元。

　　苏三元扯着嘴角笑笑，“这段掐了别敲进去。”

　　——

　　苏三元知道，自己一定是有哪里让卫明渊看出来她的身份了。

　　但这种相似却无法避免。

　　可能是身高、身材的相似，也可能是相貌那仅有的一成轮廓相似，也可能是说话语气，步伐姿态等等。

　　苏三元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个帖子：怎样让一个对你执着的人不再关注你。

　　下面的答案五花八门，其中有一个被点赞上了排行榜TOP1。

　　上面说如果想甩掉这个人，可以像是块狗皮膏药一样黏上这个人，当他看见你就烦，没准就可以摆脱他了。

　　苏三元不但想对卫明渊去试这个做法，她还想对秦岩以毒攻毒。

　　今晚苏三元还没决定好自己要不要去小区广场，毕竟昨天就算没有清除精神力坐标，最后也什么都没发生。

　　但她家楼下可视楼道门的门铃，就在此时被人按响了。

　　苏三元恰好接了电话，在可视电话上看到了王海燕。

　　“熊孩子！你给我下来！”

　　是燕奶！

　　这下没得选了。

　　——

　　和她妈打了一声招呼后，苏三元就背着腰鼓下了楼。

　　苏三元走到楼下的时候，燕奶都把轮椅的轮子滚成哪吒的风火轮了。

　　“你今天怎么没有来找我。”

　　苏三元看着燕奶斟酌说道：“我……我今天作业比较多。”

　　“快走，别傻站着！你摊上大事了！”

　　不是吧，这次燕奶在遥远的楼下都感应到了她身上的精神力印记？

　　苏三元为燕奶推着轮椅，“你说什么呢师父，我遇到再大的事能有什么事啊。”

　　苏三元决定装傻。

　　王海燕认真解释道：“这个……我一时间也和你解释不明白，而且我们需要快点到达广场，要是再晚一些，你就要被找到了。”

　　苏三元的心仿佛跳漏了一拍，那种既想被找到后揭晓答案的兴奋，和不想被找到规避风险的犹豫，在她的心中反复横跳。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你还想被找到？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东西，那东西是同行对你的追踪，按现代化一点的说法叫做精神力坐标。”

　　“被找到后，会发生什么？”苏三元试探着问道。

　　王海燕回头盯着苏三元，“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苏三元眉头稍稍蹙起，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没有。”

　　王海燕都不想拆穿她，“什么样的异常。”

　　“啧。”苏三元给了燕奶一个“看破别说破”的眼神。

　　“别废话，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那点奇奇怪怪的事，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那我说出来，你不会认为我是精神病吧，师父。”苏三元都被秦岩整怕了，生怕自己说的东西太过离谱被人当成疯子。

　　“快说，时间紧迫。”

　　“我反复穿越回今天的已经是第五次了，每天晚上我一睡觉，都会穿越到早上凌晨，睁开眼都是同一天。”苏三元一股脑的全都说出来了，她怕自己犹豫之下会选择隐瞒一些。

　　“我靠！”王海燕差点从轮椅上蹦起来。

　　“师父，你怎么还会说脏话啊。再说了，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无论听到什么，都会波澜不惊吗。”苏三元看着王海燕如此震惊的样子，不断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她忽悠了。

　　“你你你，你遇到大事了。你也知道咱们华国不许成精，都太平盛世多少年了。你师父我从前一般都是民俗表演，多说了是个祭祀，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具象化的超自然现象。”王海燕焦虑的捶着手心。

　　“你根本也没遇到过我这么棘手的问题，还装什么大师啊。”

　　王海燕用拐杖敲了一下苏三元的后背，“少废话，给我敲鼓，我来会会是哪个山头的同行。”

　　二人已经到了广场，选择了中心区域相对偏僻的路灯下，苏三元敲鼓，王海燕跳大秧歌。

　　苏三元欣赏着年过半百的燕奶的舞姿。

　　唱腔还是原来那段，但明显感觉她跳大神的幅度比以前大了。

　　并且她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吃力感。

　　她的舞步越来越慢，几次都摇摇晃晃，苏三元都怕她撑不住想要停下。

　　但在燕奶的眼刀下，她只能继续打鼓，不然功亏一篑后，燕奶也白付出了。

　　这次燕奶足足跳了有五分钟，到最后燕奶唱不动了，只能闭着眼睛哼哼，手也只是颤颤巍巍的举着，和大神……精病如出一辙。

　　“噗！”

　　苏三元亲眼看到燕奶喷出两口血，冲上去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师父，你先坐下，我给你叫救护车吧。”

　　本来吐了两口血的燕奶，听到苏三元的话后气得停下，“你绝对和前四次的我说过这句话，我能感觉到胸口想要掐死你的力量不只属于我一个人。”

　　苏三元欲哭无泪，“不是四次，是三次，昨天我没来找你清除精神力坐标。”

　　王海燕喘息着拿出手帕擦着唇角的血，“怪不得，怪不得，你昨天没来，那股力量一定是在昨天对你的追踪加强了，我才差点斗不过他。你这混球，昨天如果你来了，我今天也不会吐血！”

　　“差点？师父，你还是把我的精神力坐标清除了吗？”苏三元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那玩意太邪门了，那力量不是天地凝聚之力，是别的、其他的什么东西。”王海燕自顾自的说道。

　　“师父，你能把我身上的印记清除已经很厉害了，证明你没有输，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厉害的民俗表演艺术家。”苏三元很怕燕奶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只能尽情释放彩虹屁。

　　王海燕看着苏三元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惹得是个小麻烦？你太小看你师父我了，要是一个人的话我还至于应付得如此吃力？对面是个团伙，至少有四五个人吧，你身上的精神力印记不是一重，还叠加了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刚才要不是我及时清除那个印记，你就要被他们找到了。”

　　听了这话，苏三元的心险些从嗓子眼里溢出来。

　　她原来一直以为是某个人用了精神力在追逐她，如果是一个团伙的话，她的确如同燕奶所说，双拳很难敌N手。

　　况且看起来有点小实力的燕奶应对都如此费力，如果她真被找到了，她会有胜算吗？

　　就算现在是和平年代，可如果攻击她的是那种正常人看不见的怪物呢？

　　王海燕看到苏三元不说话了，其面色也沉重了几分，这才得意洋洋的说：“这下知道怕了吧，我告诉你，那群人离你已经很近了。不过你放心，他们找不到你，也不知道你是谁，现在是和谐社会，要是有人敢随意抓人，法律是饶不了他的！”

　　“知道了，师父，你真的没事吗？”苏三元不放心的再次问道。

　　“我这老骨头也就这样了，要是我再年轻个五十岁，我一定把这群鳖孙抓住按在地上打。”王海燕心有不甘的说道。

　　“师父，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行了，别吹彩虹屁了。”王海燕示意苏三元附耳过来。

　　“明天你再次穿越的话，早上九点，来我家1804来找我。”

　　苏三元：“师父，你家门牌号不太吉利啊。”

　　“就知道你这熊孩子要说这个！混球！”王海燕用拐杖戳了苏三元一下，“到我家后说重点，把这些你经历的事都说了。”

　　“师父，你为什么要让我明天那么早去找你。”

　　“我今天都这个德行了，你认为明天我还斗得过那群人吗？你早点来我更容易对付这些人你不懂吗，还有，你这是在哪招上得这群人。”

　　苏三元推着轮椅，朝燕奶家所在的楼门走去，路灯昏黄的照亮了两人前行的路。

　　“说来话长，是一种非自然力，简单解释一下的话，就不是在现实，是在梦里。”燕奶都为自己赴汤蹈火了，苏三元还是说了实话。

　　“梦里？”王海燕冷笑一声，“我不修‘善见律’，但也略懂一些，你们入得是同一个梦吗？”

　　“说是梦也不算特别准确，其实就是到了另外一个空间。”苏三元怕王海燕理解得不到位，又改口解释道。

　　“在我看来都一样，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明天见。”到了楼下，王海燕说话很仓促，怕苏三元不走似得。

　　而王海燕越是这样，苏三元就越是担心，执意把她送到了楼上家门口才肯回去。

　　等苏三元离开，刚进门的王海燕当着保姆的面就吐了两大滩血在地上。

　　“哎呀，太太，你现在是怎么啦。”

　　王海燕忍着咳说道：“没事，靶向药的副作用，你把地擦了，给我换套衣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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