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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邀
要看就看,摸什么?
何就被傅文珏握住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身子不由得一软。她干脆放弃了挣扎,只得慌忙扭过脸,躲避着傅文珏的目光。
这事态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何就不敢看傅文珏是何神情,他会问出什么呢?会不会因为这奇怪的伤口便……
何就从来没有试过像今日这般将伤袒露人前,她甚至从来没想过要让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这般举动并非恋痛,只是她已习惯了这样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和人交谈此事。
“阿就,这个送你。”傅文珏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收回手指,竟未多说什么,只把那小罐伤药轻轻放在了何就掌心。
何就僵着脊背,终于不再做个软脚虾。
她扭回脸看向掌中的小瓷罐,心中松了口气,唇角却在不知不觉间勾了起起来,声音呐呐道:“傅文珏,你这算什么……伤我心的补偿吗?”
她原谅他了。
这样就很好……他既然没有问,她也便不用答。不必解释这些伤口从何而来,也不用把自己的泥泞剖开给他看。
傅文珏好像轻笑了一声:“我让阿就伤心了吗?”
这声轻笑传入她耳中,何就只觉得耳廓烧了起来,她再也绷不住那副冷面,抬眼看向傅文珏,眼睛里都是明亮的神采,撅嘴道:“你说呢,我那样用心替你挑的东西,却……”
说到这里,她适时闭了嘴。
还是算了,眼下二人气氛正好,再提起这个事不好,若平白惹得二人生了嫌隙,她本就时日无多的日子,又该少了多少快活。
就算是有旧人又怎么样?眼下他可是驸马。
是她的男人。
想到这里,何就心情大好,终于彻底扬起笑意,神采依旧:“光有这个可不够,”她双眸紧紧盯着傅文珏,面上浮现一丝罕见得娇羞,伸手回握住傅文珏的手轻轻晃了晃,“我还饿着呢……驸马你陪我用膳吧。”
傅文珏垂眸看向二人相握的手,顿了顿道:“好。”
……
今日昭华宫的晚膳是在偏殿用的,何就与傅文珏二人靠坐在一处,席间时不时传出何就的笑声。
而傅文珏大多是安静的,似乎只是侧耳静静听着,偶尔为她添上上一些吃食。
“上次的酒,公主喝着如何?”傅文珏为何就添了一碗汤,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何就眨了眨眼,记忆仿佛开了闸,她呼吸一滞。
那日他们靠得很近,近到她以为傅文珏想要亲吻她。何就耳朵不由得红了起来,良久,她低头含混道:“味道还可以。”
傅文珏眸中隐隐透出打量,在看到何就发红的耳廓后心下了然。他轻挑眉毛轻笑道:“我又让方泽去寻了一些其他的酒,明日阿就可想尝尝?”
何就手不由得顿住,她轻咬唇畔,睫毛胡乱地抖,手紧握住汤匙,强忍住心底泛上来的雀跃矜持柔声道:“好啊……那就明日吧。”
看似有些羞涩的何就,实则垂下的眼睫却盖住了她眸中兴奋之意。何就早已有些意动,如今傅文珏主动提出来,她心中其实开心极了。
酒是个好东西,人一旦饮了酒,胆子会比平时更大一些,他似乎也会对她更有耐心一些。
上次没有亲到,那这次呢?
何就轻咬着唇畔抬眸,一双带着明亮笑意的杏眼看向傅文珏。
感受到何就目光莫名炙热的傅文珏:……
傅文珏手指微顿,随后拿来锦帕递给何就:“那好,明日晚些时候,阿就等我。”
这句邀约简直让何就压不住唇角,她忙低下头,胡乱应了两声。
桃云候在殿外,听着殿内偶尔飘出的欢声笑语,渐渐红了眼眶。她手紧紧绞着帕子,眸中闪过狰狞痴狂的神色。好啊,饮酒当真不错……人一旦喝多了,便会松懈。
明明就是一样的出身,凭什么这个假公主可以?她却不行?
人还是要为自己考虑,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她的前途也未可知。
这二人至今也没有圆房,若是她努努力,凭她的姿色和身段,初尝人事的驸马未必会舍得放她离开。
只要得到这个男人,她就再也不用做奴婢了。
……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何就心情大好,甚至于有些兴奋。
她抱着锦被在床榻上滚来滚去,克制着不发出声音。等滚累了,便拉过被子,将头脸整个盖在被子下。
今日虽未饮酒,可她整张脸却红得像那蒸熟的青蟹一般。
何就闭眼想像着傅文珏向他靠过来的模样,忍不住发出吃吃的笑,又拍拍脸让自己清醒。
另一边,傅文珏则靠在床榻边,暗暗比对两次的方剂,思索着任何可能。
今晚睡不着的,还有一人。
荣辉宫——
贵妃斜靠在临窗的小榻上,正拿着信细细端详。此刻殿中灯火通明,侍女太监们站在殿中服侍,一动也不敢动。
贵妃眸中带着笑,脸上透出切实的喜意,烛火跳跃中衬得她艳如鬼魅:“差事办的不错。”这话是同来传信的人说的,那人跪在地上只敢将头深深埋下去,不曾多说什么。
“我早知皇后这老女人不会如此心善,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去帮一个人掩盖过去,必是有所图谋的。”
贵妃差了父亲的人,终于将事情调查得有了眉目。信中详细写了何就的身世,果然如她所料——并非真正的公主,只是某个大臣的私生女罢了。
之前那女人当初确是诞下一女,便被逐出了宫。可那女人被赶出宫去后不久便疯疯癫癫死在了人烟稀少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人能托付襁褓中的女儿呢?
贵妃持信看了眼身旁侍女,侍女领会了她的意思,将那烛火端了过来。
贵妃看着信纸上燃起来的火苗,面上露出甜蜜笑意。
何就的身世就这么直接爆出去终究是差了点意思,既然她知道了此事,那便合该送皇后一份大礼才是。
*
晨起,何就对镜细细描了妆,一双杏眼含着笑意。若说往日那双眸便已是灿若星辰,那她今日看起来则更要明媚几分。
何就眉心贴了金箔,头上戴了几朵金灿灿的花钿簪。穿上了烟粉色衣裙,领口滚了毛茸茸的边,整个人如桃花般清丽娇媚。
她明明打扮好了,却仍旧未起身,拿着手里的几只金簪比来比去,思索着哪里还想再戴一支。
何就对着这几支金簪看了又看,泄了气,撅嘴道:“春染,你快帮我看看。这莲花簪样子端庄大气,这蝴蝶簪看着灵动,还有这个……我都喜欢,该戴哪个好?”
春染笑着应了声,随后凑近了何就一起看向镜中。
“这……可难为奴婢了,公主戴什么都极美,奴婢也选不出来。”
“不如就选那只海棠簪,更能衬托出阿就的出尘之美。”
傅文珏的声音自屏风外响起。
何就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她看一眼手中簪子,依言只留了支海棠的,捏着起身走了出去。
“傅文珏,你怎么来了?”何就眸中闪过喜意,笑着走近他。
傅文珏看了片刻她的衣裙,又轻飘飘将视线移开。
何就一直紧紧盯着他,自然捕捉到了这几眼。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
今日穿的并没有什么问题,他这一眼格外认真,让她有些莫名其妙。随后,她抬起眼便看到了傅文珏红得要滴血的耳朵。
何就:?
虽然不大明白,但她心中还是开心的。
一个男子对着另一个女子耳根发红,应该就是喜欢了吧?
她这样想着,心里仿佛有碗刚端上来的蜂蜜牛乳羹,直往外冒甜甜的热气。
这粉色衣裙选的好,一定很衬她,才会让驸马这个样子。
何就笑眯眯地靠近:“傅文珏,你喜欢我穿这套衣裙吗?”
傅文珏:!!
[傅文珏,你喜欢我穿这套衣裙是吗?梦中的何就也是这样说的,随后便直接跨上了他的……]
傅文珏不可置信抬眼,梦中情景又现,他顿感头皮发麻,生生后退一步。
何就轻笑着再向他靠近,在见到傅文珏眸中的慌乱后,她开心地笑了。看来她猜测的是真的,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你今日怎么肯来我殿中了?”何就终于站定,不再向前,怕将人逼急了。在她心中,这个驸马文弱又温柔,不能像对那些乡野村夫一样,讲话都不能太大声。
傅文珏闭了闭眼:还好……只是巧合罢了。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画面,再睁眼便又变成了那个温润如玉的驸马。
“我来等阿就一起用膳。”这样说着,傅文珏伸手拿过了何就手中的发簪,替她别在发间,“阿就不会怪我唐突吧?”
发丝牵动下,何就不由抬头。此时傅文珏倾身靠近,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微勾的唇角,身上也传来一股清冽香气。
“怎么会,你是我的驸马,自然哪里都能去。”何就眨了眨眼,吸了口气。
驸马真俊啊。
可惜她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喜好和性子,不然,若是他们两个日日都这般相处,那也不错。
“谢过阿就……好了。”傅文珏收回手,退开半步似在端详,“可要同去用膳?”
何就唇角勾起,她摸着海棠金簪点了点头,折腾这么一早上也确实饿了。随后一前一后向着正厅走去。
略走了两步,何就脚步突然顿住,状似随意道:“今日同你编译的还是小何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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