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

　　机场
　　“拜拜，我回去了，好累。”周舟率先离开，不久林叔也到了。
　　因为他们三人准备自己打车回去，所以还要等一会。明楽坐在车上，朝三人招手：“我也先走了，学校见。”

　　等人车子驶离，周衍回头和沈知南说：“你先回去吧，刚刚邓教授发消息给我，让我现在去一趟他家。”

　　“现在？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知南先是疑惑，很快转过弯来，估计是他申请跟那个重点项目的事有进展了。
　　说完朝两人挥了挥手就往地铁去，因为这条线刚好可以直达。

　　庄立新一头雾水地看沈知南，希望他给自己解惑。
　　沈知南自然也明白他这么看着自己是要干嘛，说：“你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不过他应当是真的要先我一步去京市喽。”

　　“什么意思？他开学就不会去学校了？那他去哪？上大学？”庄立新很是震惊，这才刚高一上了半学期吧，就算大学提前录取都是高二上完才有，他也不去少年班那这是走的什么渠道？
　　他不懂，但是大为震惊。

　　“不是上大学，他有时候还是会回来的吧。”沈知南真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项目告一段落应该还是可以回来的。

　　他其实是为他开心的，从小一起长大，对方是什么水平基本都有点数，小时候气不过还要和他争，现在他却是明白了。99和100差的又何止1分？试卷的满分是试卷的上线，但从来不是他的上线。
　　现在这样，他算是走回了本该属于他的路。

　　他其实比较好奇，这么多年他都摆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各种竞赛都是挑一些重要的参加，这在卷竞赛的圈子里算是佛系的，怎么现在这么上进了？

　　好像是上高中以来吧，不，准确的说是见到明楽以来。

　　坐上车，沈知南思维继续发散。

　　按他的说法，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了，那他当初坚持不跳级是不是也是因为她？但是好像也说不通。他跳级也不耽误他谈恋爱啊。不对，他跳级就不可能和明楽一个学校了。但是他是能未卜先知吗？明楽会来这里上学是完全没法预测的。

　　沈知南想得头疼，根本想不明白他是什么心态。或许他就是单纯的不想跳级而已。

　　周衍到的时候邓清和正沏茶。见他过来了，忙招呼人进来，然后就亲切地邀着往书房去。

　　“怎么穿这么点。”说着就把书房暖扇打开了，人在桌子抽屉里翻找着东西。

　　“老师新年好，出去玩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回去。”

　　“新年好。出去玩好啊，后面你可就没什么时间了。”
　　“嗯。”结果是周衍早就料想到的。

　　“就嗯？”邓清和抿嘴有些不满他的表现：“你呀，就是太老成了。这么难得的机会拿到了也没见你情绪波动一下。”
　　周衍回复道：“意料之中。”
　　“你是一点不谦虚啊，这话也就你说不会让我觉得狂。”说着把刚刚翻找出来的文件递给周衍。

　　“这是今天才拿到的接纳信，你看看。没有意外的话，过几天你就可以拿着信和行李去了。”

　　“好。”说着，就当着老师的面打开了，确实如老师说的一样，3天后就要去报道。

　　“你和我说实话，为什么想要加入这个项目，你想去明明有更好地项目组是愿意接收你的。”他其实不太看好现在的人工智能领域，前景好，但是属于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成则名垂千古，败则全军覆没。

　　“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有难度，但也值得一试。”周衍眼睛正面迎上邓清和，很是坚定。

　　“你可要想清楚，这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不然也不会开题一年现在还缺人手。”

　　“知道，我已经有一些想法了。”

　　邓清和开玩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有计划的，那我就等着你好消息了。”

　　说笑过后还不忘叮嘱道：“大后天就要走，记得和学校要打过招呼，还有家人朋友......”他突然想到什么，打趣道：“特别是和小姑娘，一定要好好说，不然得和你闹脾气的。”他想起之前见过的那漂亮小姑娘，两人看着就有点意思，现在突然要分开，没准人小姑娘就会生气了。

　　邓清和想逗他一逗，想着他被自己戳穿得扭捏一下吧，没想到周衍承认得大大方方：“自然的。”
　　邓清和暗道没趣，随后又聊了些专业上的东西，就到饭点了。师母在外面喊吃饭。

　　“今天你师母做了她拿手好菜，尝尝？”

　　“不用，我还有点事，您好好吃，这次就不打扰了。”
　　“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
　　周衍辞过老师就往家里赶，回到家里并没有人。也是意料之中。

　　他先回房，洗漱一番才出来收拾东西，将带给爸妈的放茶几上，就开始摆弄明楽之前捡的那些贝壳。洗干净后她估计就忘了这回事，所以贝壳现下等于归他了。

　　他翻找着着一堆，从里面挑出她说的一大一小的两个，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做成项链吧，一人一条。说起项链，他又回想起小时候她走那天，自己貌似买过一条手链想送给她，只是后来不了了之，放在哪里都被淡忘了。

　　他打量着房间回想。肯定是在这个房间的，他没丢过，父母一般也不会随便进出他的房间，更别说丢他东西。他翻了翻杂物盒没看见，又翻了抽屉还是没看见，正思索着目光就对上了那副拼图。

　　有预感似地取下来，打开后盖，果然就看见了那条手链，只是已经发黑了。

　　周衍轻笑，看来小时候的自己对她也不算清白。
　　手链的款式比较简单，只是月亮和太阳，放在现在也是好看的。
　　周衍打量着手链。
　　小时候审美还不错，可惜材质不太行。总归要做贝壳项链，这条用其它好一点的材质再复刻一条也不麻烦。说起来她的生日快要到了......

　　国际班
　　今天周五，开学已经要两周了，就像沈知南所说，周衍还没有来过学校。他在离开前一天亲自送了小蛋糕过来和她说这件事。那时候明楽没什么实感，觉得京市也不远，就2个小时的飞机而已。所以她祝他一路平安和事情顺利。

　　现在是午休，教室里算安静，明楽百无聊赖地望窗外那颗冒着新芽的不知名大树。她有些不开心，他只是进项目组又不是进去了，为什么这么多天除了上个星期五叫自己去门口拿蛋糕就一个消息也没发过了？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是发一个吃饭了吗？今天吃的什么不也挺好的嘛。

　　她暗暗叹口气，丝毫没想到自己也可以主动给他发的可能。
　　又到星期五了，今天的蛋糕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

　　“喂，周衍。”明楽回到家，在快六点半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
　　“去门口拿吧，送过来了。”周衍那边听着有些吵闹，像是在外面。
　　“哦，好。”说完，她起身往门口去。
　　“嗯。”
　　听到他嗯，明楽就知道他在等自己挂电话了，但她并不想这么快断。
　　明楽暗想，这人怎么回事，半个月没见面，打电话也真的只是叫她去拿蛋糕的。

　　明楽平复了下心情试着问他：“你在哪里啊，听着好吵。”

　　“和同组前辈出来吃饭，现在在饭店门口所以有点吵。”

　　“这样啊，那你们吃的什么呀，好不好吃？”

　　她声音有些起伏，周衍知道她正在去门口的路上。
　　“还没开始吃，刚点完菜。”
　　这话题终结者也是够够的：“好吧。”
　　也就明楽能好脾气地继续问：“你们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结束应该没那么快，还得要几个月。”

　　“要几个月这么久，那你都不回来了吗？”

　　周衍轻笑：“想我回去？”
　　他是站在饭店门口接的电话，本来长得就够引人注目的，现在脸上带了笑更是勾得一些来吃饭的女孩子魂不守舍了，就差勇着上去问联系方式。

　　明楽被戳穿，也不恼，只是脸红着辩解。
　　“哪有，是沈知南他们老是说你走了他们打球都没劲的。”

　　其他人他不知道，沈知南可是巴不得自己不上场，好把场子留给他呢，哪会想着他回去打球。

　　“是吗？”两个字被他说得玩味。

　　明楽耳尖红了：“是呀。”

　　“那你和他们说放心吧，完成一个阶段的事情我就会回来一趟，下次回来应该半个月后。”周衍在心里盘算着项目进程，半个月时间应该用不到的。

　　半个多月？那不是赶不上我的生日，难道太忙就忘了这事？
　　“好吧，我会和他们说的，我到门口了就先挂啦，拜拜。”

　　“你......”周衍默默咽回还没说完的话，拿下耳边接听的手机。

　　看着黑屏的手机界面，周衍嗤笑一声才转身进去。
　　“谁呀？真别说，你在门口这么一站，旁边那些小姑娘都要打量你几眼，活脱脱给店主打广告了。”
　　“就是，如果不是看你接电话，她们估计都得给你围上。”
　　说话的是在组里比较活跃的博士师哥，属于组里气氛担当。

　　周衍坐下：“给一个朋友的电话。”
　　就见那师哥又开口道：“女朋友吧，接一个电话都笑两回，平时一天都是绷着脸搞项目的。”
　　这下旁边的同组都好奇起来：“谁呀，长什么样子？学弟你早恋啊。”大家基本都是来自B大的学生，对于刚满17岁的周衍也是默认了他会进入这所国内最高学府然后成为自己的学弟。

　　周衍：“没，还不是。”
　　“嗐，那就是女朋友了，谁还会拒绝你呀。看来所里那些对你有好感的姐姐妹妹都要伤心了。”

　　“凌哥，我还在追她，她真不一定愿意。”师哥叫杨凌，组里都叫他一句凌哥。

　　杨凌被噎了下一时说不出话。
　　什么人还要他来追，天仙不成？
　　这下大家更好奇了，然而周衍并不打算接着说。

　　明楽和外卖员确认好，接过他递过来的小蛋糕和奶茶。
　　“小姑娘，下次男朋友帮你点的留你电话就可以，也不用他麻烦再打给你，可以节省点时间。”送餐大叔看起来有点着急，估计后面还有单。

　　明楽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外卖员大叔道了声没事骑着小电驴就飞速下去了。

　　明楽也是才留意到周衍他预留的电话都是他自己的，然后由他来打电话给自己，叫自己出去拿的。确实，以后叫他留我的电话就可以了。

　　不对。
　　明楽转念想，他肯定明白留我的电话会更方便，但是他为什么每次都要经过他转接呢？

　　为了我安全考虑？但是都在家门口拿的，那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为什么，难不成借机打个电话吗？想到这里，明楽顿住，觉得真有可能。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打电话，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是必需要电话联系的。

　　明楽有些悸动，但他这个人真挺别扭的。明明想联系，偏偏不说，明明喜欢，他也不说。说出来要他命一样，得亏是我，不然哪个女孩子受得了他这样。自己又不是黄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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