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配牡丹

作者:伍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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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生日礼物


      下午,苏姚刚结束了与奇艺网视频平台那一场耗时良久的沟通协调工作,双方就播放细节、流量推广等诸多事宜逐一敲定,达成了完美共识。
      踏出奇艺网的大楼,她长舒一口气,抬眼望向不远处恒翼飞的园区,心底泛起一丝涟漪,脚步不自觉地就转了方向,她想着顺路跟林辰睿说一声节目定档的消息。
      其实,在她心底,还有个小小的私心,那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见见林辰睿。这段日子,她一头扎进后期制作的忙碌漩涡,忙得脚不沾地。而他同样被诸事缠身,不得闲片刻。
      他们两人仿若并行在不同轨道、风驰电掣的高速列车,朝着各自的方向飞奔,许久未曾有交集,思念却如同春日疯长的藤蔓,在心底无声蔓延。
      苏姚脚步匆匆,从包里摸出手机拨通林辰睿的电话。
      铃声刚响第二下,那边便接了起来,熟悉而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愉悦:“怎么这会儿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今天出来谈事情,刚结束——你这会儿忙不忙呀?”
      她下意识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问道。
      “不忙。”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暖阳,还带着丝丝缕缕藏不住的笑意,一下驱散了她些许疲惫。
      “那我过去找你一下?有点事儿想跟你说。”苏姚微微歪着头,脚尖无意识地轻点着地面,不知怎的,她的语调里悄然染上一抹俏皮,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好啊。晚上一起吃个饭?”他的嗓音明显拔高了几分,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不了,我待一会儿就得走,还得赶回电视台呢。”她微微噘起嘴,满心惋惜。
      “行,那你过来吧。”林辰睿的回应依旧温柔如水,却又似带着能包裹住她所有情绪的力量。
      另一边,林辰睿在前阵子节目拍摄期间积累了一些待处理的工作,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忙得他脚跟都几乎不沾地。此时,他在办公室和吴维卿、祝霄芮分享心中正涌动着一个想法:
      “老师、祝博士,不久前从恒翼飞新西兰供应商那儿反馈回来的情报显示,惊人的是,高达95%的客户都倾向于将平衡环安装在多轴飞行器上。这一数据铁证如山,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多旋翼飞行器在市场上的火热程度远超直升机,未来的市场蓝图无疑更为宽广。”
      言罢,林辰睿与吴维卿、祝博士就此议题全情投入,展开了一场深入且热烈的探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思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最终一致拍板,得抓紧时机,将在直升机领域深耕多年所沉淀下来的精湛技术,以巧思妙想移植到悬翼飞行器的研发进程之中,牢牢攥住这稍纵即逝的发展契机。
      “小林,下个月的高交会——”吴维卿刚想问一下下个月高交会布置的一些安排,林辰睿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林辰睿目光一扫,来电显示是苏姚。
      他下意识抬眸望向吴维卿,只见对方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接听无妨。林辰睿心领神会,微微颔首致谢。
      吴维卿继而转头与祝霄芮迅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二人双双利落地起身,悄然退出办公室,贴心地将这方空间留给这对多日未曾谋面的年轻人。
      林辰睿稳了稳心神,按下接听键,声线低沉,却带着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那丝丝缕缕的思念仿佛顺着电流,一点点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苏姚站在街边,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嗓音,嘴角不自觉上扬,声音甜得如同裹了蜜:“刚忙完手头的事儿,你这会儿忙不忙呀?”
      “不忙。”
      林辰睿边说着,边轻轻将椅子转向窗户方向,窗外,一棵苍郁茂盛的榕树正舒展着身姿,葱绿的树叶随风簌簌抖动,恰似他此刻难以平静、微微颤动的心绪。
      “那我过去一下?有点事儿想跟你说。”话语里透着几分期待。
      “好。那晚上一起吃饭?”
      林辰睿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些许,带着几分急切与渴盼,连忙追问。他微微攥紧手机,心中既意外又欣喜,毕竟这几日的忙碌让他们如同两条异面直线,毫无交集,他是真真切切地——很想她。
      “不了,我就待一会儿。马上要回电视台。”
      “好。”
      林辰睿嘴上应着,心情却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瞬间的失落涌来,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喜悦又如春日暖阳,迅速驱散阴霾,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来,长腿阔步,匆匆向着公司楼下赶去,每一步都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约莫十分钟后,苏姚那窈窕有致的身姿翩然映入林辰睿的眼帘。
      今日的她,身着一条驼色阔腿休闲西裤,面料挺括、线条流畅,将她的双腿衬得愈发笔直修长。内搭一件深蓝色高领薄针织衫,柔软的质地贴合着她的身形,勾勒出纤细的曲线,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婉。外罩一件同色系牛仔衣,硬朗与柔软交织,时尚感十足。衣服下摆整齐地扎入裤子里,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棕色腰带,宛如点睛之笔,将她整个人的比例修饰得恰到好处。她那张娇艳动人的脸庞上,一如既往地挂着熟悉的甜美微笑,眼眸仿若藏着细碎的星子,在阳光的轻抚下熠熠生辉,流转间满是活力,叫人移不开眼。
      苏姚刚走到公司附近,抬眸远眺,便一眼瞧见公司门口伫立着一道挺拔如青竹的身影。她的心瞬间漏跳一拍,凭着心底的熟悉感,一眼就笃定那是林辰睿。
      此刻的他,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微微下压,遮住了些许额头,却更衬得他眉眼深邃。一袭白色棉质衬衣穿在他身上,干净的色泽与柔软的质地相得益彰,完美地彰显出他清爽利落的气质,仿若自带一阵清风,扑面而来。他那白皙细腻的肌肤简直让身为女人的她都羡慕,嘴唇不深不浅,是健康的红色、色泽诱人。当他嘴角上扬,漾起笑容的那一刻,仿若暖阳破冰而出,光芒万丈,灿烂得让人目眩神迷。
      苏姚望着他,心底不禁泛起一丝俏皮的念头:好想把这个如同太阳般热烈耀眼的大男孩缩小,揣进兜里随身带着啊。
      林辰睿快步迎上去:“累不累?”
      “不累。我们去你办公室说?”
      然后等他们双双走进林辰睿的办公室,苏姚刚要开口,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呼喊:
      “哎呀,姚姚姐!我看了片花,真的太绝了啊!”
      陈伟康一见到苏姚,立马两眼放光,像个急于邀功的小孩子一般,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三两步跑到苏姚跟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副谄媚的模样仿佛能溢出水来,
      “把我们也拍的太帅了吧?尤其是我们老大,跟个电影明星似的,往那一站,妥妥一个霸道总裁啊。这播出后,不得迷倒一大片观众?”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全然不顾身旁“其他人”的存在。
      “其他人”之一的林辰睿坐在办公桌后,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暗自叫苦,拼命地给邹越使眼色,让他赶紧把阿康那小子弄出去。
      他此刻真想把陈伟康当成个篮球,狠狠一掷,直接扔到天边去,眼不见为净。又或者,干脆把他外派到新加坡实验室待一阵子,让自己也能耳根清净清净。
      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右手紧紧握住一支钢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无奈。
      就在林辰睿内心天人交战,即将下决心把阿康外派出去的时候,邹越实在看不下去这尴尬又搞笑的一幕,赶忙上前,一把拉住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倒霉蛋,笑着对苏姚说:
      “苏小姐,你别介意,阿康他就这样,一激动就忘形了,我先带他出去,你们慢慢聊。”
      说着,便半拖半拽地把陈伟康带出了房间,陈伟康还在被拖走时叽叽喳喳地念叨着他自己在片花里的精彩镜头,引得苏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苏姚看着被拖走时还叽叽喳喳的陈伟康,眼中满是笑意,转头看向林辰睿问道:
      “阿康是你的师弟?也是吴教师的学生?”
      她顿了顿,微微摇头,嘴角依然挂着笑容,继续说道,
      “他真的是个活宝,吴教师的得意弟子都很活泼啊。”
      说到这儿,苏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她知道林辰睿也是性格开朗阳光的人,他后来也是家人出事后才变得沉稳。
      她之前回去又翻看了他大学篮球比赛的视频,那个赛场上自信满满、总露出那么不可一世的傲娇表情满场跑的大男生,真是像个灿烂的太阳。
      林辰睿微微靠向椅背,双手交叠轻轻放在腹部,目光缓缓扫过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似是在回忆往昔。
      片刻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苏姚身上,声音低沉而平稳地说道:
      “嗯。当时 07 年参加节目的时候,恒翼飞确实人都差不多都走光了,账上也没什么资金。后来启明投资的欧总联系我,给了恒翼飞 10 万港币的过渡资金。这才撑到老师从美国回来。老师回来后,把阿康介绍给我,又联系他原来在滨大的校友,就是祝博士。祝博士是美国犹他大学的博士,回国后就在滨大任教,邹越是她的学生。”
      苏姚知道,前一阵子她看过公司相关人员的资料,祝博士目前是恒翼飞的联合创始人及首席科学家,深度参与了公司的创建与发展,是核心人员。
      她专注地聆听着,不时轻轻点头,面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那时启明投资的欧总最终还是跟小林取得了联系,不过当时他没有选择投资,只是提供了一笔过渡资金给恒翼飞。怪不得她在恒翼飞的股东列表里没有看到欧总。不过,当初他错失成为股东的良机,如今怕是要懊悔不迭了。
      苏姚这般暗自思忖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仿若一朵沐浴在晨露之中、娇艳欲滴的玫瑰,徐徐绽放,妩媚动人,明艳不可方物。
      林辰睿的目光牢牢地定在苏姚身上,一时间竟看得痴了,周遭的空气也仿佛被这微妙的情愫晕染,泛起丝丝旖旎。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林辰睿在苏姚分神的时候,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像花一样的她。这段时间,他真的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去电视台或者她家见她,此刻,他眼中的思念与眷恋再也藏不住,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这段时间,林辰睿因为工作繁忙始终没有腾出时间去找苏姚。
      不仅是恒翼飞准备部署调整多旋翼飞行器的研究方向,而且,下个月即将参加备受瞩目的中国高交会,此刻展位该如何精心设置,产品又该怎样完美展示,诸多方案细节都还悬而未决,亟待他拍板定夺。
      在这个技术更迭如闪电般迅猛的无人机行业,技术无疑是主宰成败的王者。
      年初,法国的Parrot公司已然抢先一步,开发出消费级无人机AR.Drone,其售价300美元起,虽说目前仅支持iOS系统操作,航拍功能也暂未完备,但已然在市场上掀起不小的波澜,给行业内的其他企业敲响了警钟。
      上次奔赴西藏进行测试时,林辰睿他们大胆尝试在飞行器上装载摄像头,虽说当时的装配略显粗糙简陋,却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灯,为后续研发提供了宝贵灵感。
      他坚信,在中国这片充满机遇的土地上,未来几年无人机的商用及工业用市场必将迎来井喷式发展。相较于国外市场,当下中国面临的市场瓶颈并非在于缺乏自主研发的系统产品,而是大众对于无人机及其广泛用途的认知严重不足。所以,在即将到来的高交会上,除了向参观者全方位介绍恒翼飞的前沿产品,更关键的是要将无人机在商业和工业领域蕴含的巨大潜力、广阔前景这一概念,清晰无误地传达给大众,为行业发展培育肥沃土壤。
      所以,这些日子,林辰睿忙得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晕头转向。
      公司已然再度沦为他临时的栖身港湾,连续好几日,他都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和衣而卧,将就着睡去。为了节省时间,他索性理了个利落的寸头,如此一来,洗头的繁琐程序便能省去大半,实在来不及打理时,就随手戴上顶帽子,匆匆出门。
      尽管每日日程被工作塞得满满当当,林辰睿却从未停止对苏姚的牵挂。
      他总会在忙碌的间隙,千方百计地挤出零碎时间,迫不及待地拨通苏姚的电话。当听筒里传来她那熟悉的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瞬间便能驱散他周身的疲惫,让他在高压之下觅得片刻安宁。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拜托唐喆,从侧面悄悄打听苏姚的近况。
      得知苏姚手头的工作虽说依旧繁重,但随着节目制作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推进,她肩上如山般沉重的压力已然卸去大半,一切都顺遂如意,作息也重新规律起来,整个人的状态愈发饱满,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娇艳动人。
      唐喆在电话那头说得绘声绘色,言语间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苏苏这段时间的状态,那真称得上是近几年来的巅峰了。你是没瞧见,她那皮肤透着润泽的光泽,眼眸明亮有神,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迷人的艳光,把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听闻这些,林辰睿高悬的心总算稍稍落了地,可与此同时,心底却悄然涌起一股危机感。
      他偷偷望着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暗自思忖:
      虽然没有听说目前有谁正在追求她,但苏姚如今这般光彩照人,身边定不乏追求者。自己再这般忙碌下去,会不会渐渐与她拉开距离,最终错失佳人?
      想到这儿,他愈发觉得必须尽快推进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即便今日苏姚未曾主动来找他,他也早就做好打算,准备打电话约她明天见面。
      因为前两天唐喆特意告诉他,过两天是苏姚的生日。这个日子,他已然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片刻不敢忘。
      想到这儿,林辰睿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书桌抽屉,那里静静躺着一份他连续几天跑遍多家商场,精挑细选才觅得的礼物。
      -----------
      他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有些令他窘迫的静谧,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你明天晚上,有事么?”
      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在空气中轻轻飘荡。
      苏姚柳眉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她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微笑着回应:
      “这可不好说。怎么,小林你有事找我?”
      那语调,宛如山间清泉,叮叮咚咚,带着几分玩味,又像是是个小猫爪子轻轻挠了挠他的内心。
      林辰睿顿觉自己的心思仿若被人一眼看穿,心底涌起一阵紧张。他下意识地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嘴唇,道:
      “要是……要是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
      话语出口,耳朵尖也微微泛红。
      苏姚抬腕看了看表,精致的表盘在光线下闪烁着微光,心中知晓待会儿台里还有个重要会议等着自己,此刻确实不便久留。
      她爽利地冲林辰睿一点头,脆生生地回道:“可以。”
      林辰睿雀跃之情溢满心间,可脸上却还硬装着镇定,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我晚点把吃饭的地方发短信给你。”
      说话间,双手不自觉地在衣角上摩挲了几下。
      他送苏姚出了公司,回到办公室坐下,他悄悄拉开抽屉,手指轻轻抚过包装精美的礼盒,掌心微微沁出薄汗,心底满是忐忑。
      他反复揣测着苏姚见到这份礼物时会是怎样的神情,会不会一眼就喜欢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又随即微微抿紧,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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