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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亲
第三十二章
赫连渊抽出腰间的弯刀:“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大手一挥,他身后的百余名匈奴将士纷纷抽出兵器,摆出进攻的姿势。
楼上的将士也都握起手中弓弩对准匈奴人,一场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车轮滚滚的声音。
曹中行下了马车,环顾着这破败的驿站。
他紧了紧身上的的狐皮大氅,手中的符节狠狠往地上一置,对着楼上的主事说道:“大胆主事,看到本官还敢闭关不迎?”
老者一愣,他不识得此人,但是他手中的符节,他却不得不认。
早在三十余年前,博望侯持节出使西域,凿空西域,边塞谁人不识谁人不晓。
楼上的士兵看见下首之人手中所执之物,一个个的都不吱声了。
这符节,代表的便是陛下亲临。
老者满怀希望的心被重重一击。
他苍老的脊背更加佝偻了,花白的头发更加枯败了:“去让院里的孩子们都散了吧。”
“大人!”
老者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去吧,天不助我,我为之奈何?去吧。”
驿站的门被打开了,以老者为首,所有的士兵都下来迎接这次的和亲使团。
不同于将才的气势汹汹,他们眼里全是对仇敌尽在眼前却无法报仇雪恨的遗憾与愤怒。
眼睁睁的看着赫连渊不顾礼仪,一马当先,抢在曹中行与公主的鸾驾车前,冲进了驿站。
乌召白深知主人的愤怒与急切,马不停蹄的冲进去后,在错综复杂的邬院前头急刹住脚,赫连渊勒紧缰绳,乌召白扬起前蹄,一阵嘶鸣。
赫连渊沉着嗓子道:“把陆雁书交出来!!!”
院内没有一人,低矮的院墙上插满了火把,赫连渊忍着怒气再次问道:“再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从左侧的院墙哪里丢出一块小小的石头,还未靠近乌召白跟前,便落在了地上。
赫连渊一夹马腹,在马镫上站起身子,提着缰绳跨过了一个低矮的院墙。
看到一群半大的孩子,躲在院墙后头,似乎是未曾料到这匈奴人会发现他们,一个个瞪着乌黑的眼珠子,惊慌失措的看着赫连渊。
而为首的那个最小的孩子,正举着手中的石头,欲再次往赫连渊身上丢。
看到这个高大的匈奴人正双目怒睁的瞪着自己,手中的石头也来不及丢,“哇”的一声吓哭了。
赫连渊倒是也没有想到这里躲着这么多幼童。
只是问道:“将才进来的那位女将军呢?”
身后有人将“哇哇”大哭的小孩子护在怀里,倔强的仰着头,强装镇定的大声回道:“什么女将军,我们不知道!!”
要不是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赫连渊真的以为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了。
赫连渊是真的生气了,他猛地一弯腰,一把将那个吓哭的孩子从地上揪了起来,夹在腋下。
“我耐心有限,最后一遍,那个女将军呢?”
那小孩子已经被吓傻了,在赫连渊的身侧又哭又闹又叫。
他扯住赫连渊的衣袖,便要去咬赫连渊的胳膊,被赫连渊一把卡住脸颊,动弹不得。
“你放开他……”
那孩子的口水流了满手,赫连渊抿着嘴将人提溜到身前,嫌弃的将口水全部擦到那孩子的后颈领上。
“陆将军她在右厢房。”
什么左厢房右厢房,汉人的房屋建造赫连渊最不懂了。
他把那聒噪的孩子丢还回去。
抬了抬下巴,指着马下的人道:“你,带路!”
那个半大的孩子安慰小哭包别哭,自己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摆,背手站到了赫连渊的面前,掷地有声道:“我可以带路,但是邬院内不许骑马。”
赫连渊真的是着急死了,他“嘶嘶”吸着气,从马镫里抽出脚,一脚踹在了那孩子的屁股后面。
“废话这么多,带路!”
那孩子回头瞪着赫连渊,似乎是没见过如此无礼之人:“你……!”
但是迫于赫连渊的淫威与自己的束手无策,只是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梗着脖子在前面带路。
绕过几个低矮的院墙,便是这孩子口中所说的右厢房。
右厢房在一个长长的回廊后头,回廊左右是两个黄黄白白的木柱子,上头贴了对联。
赫连渊翻身下马,过了一个被黄沙掩埋的石阶,被带到一个屋子前头,但是屋门紧闭,赫连渊一脚踹开,直往里头冲:“阿雁!”
但见陆雁书双目紧闭,躺在床上。
赫连渊扑到床榻边,轻轻拍了拍陆雁书的肩头,着急的问道:“阿雁,你怎么了阿雁!”
陆雁书仍是一动不动,赫连渊摸着陆雁书的手,轻轻的捏了捏:“阿雁,醒醒,阿雁……”
这时,从身后传来踩在木板上的匆匆脚步声,赫连渊头也不回,一伸脚,将偷袭她的人踩在脚下。
皱着眉头质问道:“你们将人怎么了?”
赫连渊脚上用了力,脚下之人已被踩得满脸通红,他握着赫连渊的腿左右摆动,嘴里骂骂咧咧道:“天杀的匈奴人,我要杀了你!”
赫连渊膝盖半弯,已经是存了杀心。
“匈奴皇子莫要动怒,陆将军无碍,请皇子脚下留人!”
赫连渊冷眼看着身边对他弯腰行礼之人,听他又焦急道:“小人所言非虚,陆将军确实无碍。”
赫连渊脚尖一勾,一脚将人踢远。
“那为何还叫不醒?”
张衡将蜷着身子在地上呻吟的小五扶起:“你没事吧?”
小五胸中淤滞,被这个匈奴人踩得五脏剧痛,他看似轻轻一脚,却用了实打实的力道。
他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子才感觉稍稍好些。
对着张衡摇了摇头道:“公子,我没事!”
张衡将小五护到身后:“回皇子话,陆将军食了蒙汗药,此刻,不过是睡过去了。”
“蒙汗药?你们好大得胆子,胆敢给她吃这种东西?”
张衡看着步步紧逼的人,拱手道:“皇子息怒!”
“解药呢?”
“没有解药,两个时辰后,自然苏醒!”
赫连渊已经被这群汉人整的没有脾气了,也知说再多于事无补,他不想拿着两个两个孩子撒气,知道这事与他们无关。
只是气不过,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自己人都下毒,还是不是人了?”
随后没所谓的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
张衡和小五对视一眼,欲将退下。
“哎?等会?”赫连渊走到张衡面前,指了指自己:“你见过我?”
张衡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知晓我是匈奴皇子?
张衡指了指赫连渊腰间挂着的玉珏。
赫连渊明白了,再次没好气得赶人:“走吧,走吧,都走吧!”
他背着手立在屋内,听到身后的关门声,这才回头,几步跑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辨认人是不是走远了。
又将屋里头落了锁。
垫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返回榻边,盘腿坐下,握起陆雁书的手,轻轻叫道:“阿雁,阿雁……”
赫连渊将陆雁书的手慢慢的摊开,放到自己的手心上,看着陆雁书的手细细的,小小的,他爱惜的捏了捏陆雁书的食指。
见陆雁书食指轻轻一弯,赫连渊心里一紧,慌忙的抬头看去,见卧榻上的陆雁书仍然闭着眼睛,并未有醒来的迹象。
赫连渊放下心来,再次用大拇指摩挲着陆雁书的手背,左右翻看,她的虎口处有执枪的老茧,手背上有牛皮箭袖晒出来的一道红影。
赫连渊抿着唇笑,来回翻看陆雁书的手:“真小。”
脑子里想的全是陆雁书耍枪虎虎生威的模样,心里也跟着热乎乎的。
知道她平安,心里像是卸下千金重担一般。
他握着陆雁书的舍不得放开,半跪起来,凑近一步,观察起陆雁书来。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卧榻上,闭着眼睛,一脸的平静。
瘦瘦弱弱的一个人,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气势号令三军,让那些强壮的汉人都听她的指令。
他想,他庆幸她现在是闭着眼睛的,要是搁以往,他哪里敢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这样一想,赫连渊狗胆瞬时变大了。
他往前跪走一步,得意的想:“今天一定要将人瞧个够,谁叫她平日里凶巴巴的,对他没有好颜色。”
赫连渊轻轻拂去陆雁书额前的碎发,看着陆雁书还没有自己手的脸庞,忍不住一阵好笑。
她一点都不像生活在边塞的军人,白白嫩嫩的,像豆腐一样,心里想着,手上轻轻的戳了一下陆雁书的脸颊,粘手果然软软的,嫩嫩的。
他贼心不死,手指又拨了拨陆雁书长长的眼睫毛,看睡着的她还是被痒的扑闪眼睛。
他看着她右眼下那可颗泪痣,觉得可爱的打紧。
粗糙的手指下滑,又来到那小巧秀挺的鼻头,轻轻一点。
顺势又滑到了嘴唇。
将将一触,赫连渊便愣住了。
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脑子还未作出思考,人已经双膝跪地,闭着眼睛,凑到前去,挨上了那梦里时常惦念的柔软。
周遭安静极了,赫连渊只听见自己心脏“嘭嘭嘭”的跳动声,那声音从胸腔一直鼓动到喉头,蔓延到脑子。
他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胸口也闷闷的,身体像是被吹起的羊皮筏子一样,涨涨的,一股热流涌像胯间。
他又喜欢又惧怕,脑子里一团浆糊,所剩无几的理智告诉他立马停止,可是嘴下却不甘心的去深入探索这份柔软与甘甜。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压抑着呼吸,慢慢抬起头,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与陆雁书平静的眼睛又撞到了一起。
赫连渊脚早就跪麻了,他一惊,身子往后一倒,又挥舞着手臂去稳住身形。
陆雁书冷眼看着赫连渊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手舞足蹈,狼狈不堪,她听到他嗫啜着,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阿……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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