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千年幽玄

　　（三十一）佐为，真相，樱花树下
　　“佐为，不是，不是这样的，你没有那样做？”
　　新宿的喧嚣繁华让少女棋士终于从悬疑诡谲的平安时代回到现代东京，公寓里粉嫩卡哇伊的公主风布偶们似乎都在嘲笑苏曦夜的大惊小怪。
　　可刚刚如临现场的真实场景让韩国少女棋士不禁寒噤，为何，为何会看到这样的事实，那个年轻人，那个侍奉天皇的贵公子棋士，居然，居然在梦中真的做了让对手咒骂不齿的事，她看得很清楚，棋局是在名为清凉殿的宫宇正殿举行的，黑门大间的殿上左右聚集了朝中的显贵公卿，左右以藤原伊周内大臣和藤原道长右大臣为首座，殿上人和舍人都退避三尺，在那红松木榻榻米开阔的中间，摆放着一张紫檀松鹤瑞雪棋盘，平圆润滑的云子来自东土大唐，所有人都敛声屏气，无人敢上前打扰两位御前高段棋士的对局，更不要说将提子黑白调换，这是连正对对局两人的戴着高冠峨缨帘幕后的天皇本人也做不到的，原本对手棋盒中混入提子，只要提醒对方归还便无事，可是明明看到对手将白子藏入袖中，却被对方先发制人反言相斥，甚至被侮蔑为砌词狡辩，虽然怒起反驳，但如此小儿的幼稚把戏被对方当众叱骂，实在是污名已定，还当众被主上呵止，继续未完的棋局，可心境已破，败局已定，藤原佐为如同耀目的流星，在羞愧怒愤中拂袖离开，赤脚走出了清凉殿的黑门，从此一去无踪。
　　在关于近藤光与佐为初见时的幻境中，明明听到佐为的砌词，明明平安紫发棋士看到作弊的人是菅原显忠，为何，为何，苏曦夜留宿在东京西新宿藤和公寓这一晚，她居然会以菅原显忠的视角去经历这件导致平安棋士自杀的冤案，而且居然看到截然相反的案件重演，这代表着什么？藤原佐为不会撒谎，可她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的梦境和直觉，菅原显忠也没有撒谎，更加没有人在对局中间调换棋子，连一条天皇也没有机会，众目睽睽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场平安血案怎么会变成一场罗生门？苏曦夜也同样迷惑了。
　　看来，她灵魂深处关于藤原佐为血色棋盘的记忆正在慢慢复苏，真相正在慢慢浮出水面，连近藤光也不知道的真相。
　　藤原佐为藏了提子，但他却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激愤怒斥说亲眼看到对手这样做了？为什么，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菅原显忠似乎是知情人，但却已经认命，不愿过多揭露那千年前血色宫廷的大幕一角。
　　藤原尊子，藤原纯，藤原伊周，藤原道长，看这一系列轮番出现在梦境里的人物，可以判定，藤原佐为的冤案，与平安时代藤原北家的政局动荡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是揭开藤原佐为血色棋盘的关键线索，也是今生，近藤光，塔矢亮，江户时期，本因坊秀策，太田雄藏，这些与平安棋魂有牵绊的人为何会轮番出现在灵魂幻梦中的原由，到底因何而起，又因何相遇，近藤光和藤原佐为的相遇，就是解开一切谜题的钥匙。
　　当然，她自己，一个擅长秀策流，并且脑中不停地出现千年来关于藤原佐为踪迹回溯的女流棋士，同时又是日本围棋世家塔矢家的后代，恐怕能解开近藤光一直以来追寻的答案的人，只有苏曦夜自己。
　　随着与近藤光和塔矢亮的重逢，她记忆的梦境中关于藤原佐为的迷梦就越来越清晰，终于，她留宿在东京西新宿繁华公寓的这一晚，终于看清了血案发生的缘起经过，可这真实目击也太让她震撼了。
　　藤原佐为和菅原显忠，到底谁在撒谎？到底谁作弊？还是，这背后，另有隐情？那个棋盘，并非近藤光爷爷拥有的血色棋盘，那么，佐为被赶出宫廷，出走平安京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血色棋盘，到底怎么来的？那血迹，不是藤原佐为的血，因为，根据近藤光的记忆，佐为是投水而死，投水的地点是宇治川河畔，那为何怨灵会附着在棋盘上？那血色，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江户时代，太田雄藏和桑原虎次郎都亲眼见过，那么，那是谁的血迹？
　　还有，梦中，那唐式纱灯里的枯蝶，平安时出现的巫女斋宫，白发苍髯的狐狸眼阴阳师，还有那个自称教授过佐为下棋的贵公子源博雅………
　　前世，今生，来世，明山长老说过，也许那些梦境，只不过是前世的记忆，可梦境中，她却从未发现自己是谁？显然，她不是藤原佐为，更加不是已经出现在梦境中的任何一人，那么，在这个灵魂深处的前世故事里，她是谁？前世的她与藤原佐为是什么关系？
　　而前世的记忆与今生有何关系，她暂时还不知道，但隐隐有种预感，今世的牵绊缘起一定与那段记忆有关，否则，她不会一直沉陷在那些梦境里，那些梦里的人，早已被证实是真实存在的，本因坊秀策，太田雄藏，远溯到平安时代，虽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藤原佐为的历史记载，可是藤原尊子，藤原伊周，藤原道长，这些人是真实的历史人物，既然这样，那么，佐为，纯，斋宫等人，就应该不是虚幻的。
　　人生如梦，人生入梦，也许，所有的梦境，不过都是棋局中的倏而间隙而已，蓦然回头，落子不悔。
　　正是梦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一千年，千年，世上，佐为，依然，我们依然在追寻着你，追寻着围棋的真正神之一手。
　　这样的夙愿，也许很快就会变成现实，至少，在永夏老师身上，我同样看到了你眼中曾经的热切追寻，对围棋那种纯粹技艺上的追寻，高永夏可以做到的。
　　是的，虽然高永夏输掉第一局与AI Engineer系统的快棋比赛，但，真正的角逐，在今日，中国九星围棋网，即将开始的第二局。
　　得知首局告负的消息，苏曦夜一点也不奇怪，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棋手的风格比高永夏更加怪拓缜厚，那么，就只有机器，只有AI系统的计算能超越，所以，第一局，高永夏是人类，那是肯定会不适应对方严密缜慎的计算能力。
　　而当高永夏适应了这种风格，真正的较量，在第二局。
　　“哎哟，真是可惜的一局，不愧是韩国第一的高九段，厉害，差一点就赢了，看起来人类还是犯了骄傲大意的毛病，这个名叫Engineer的AI系统看来不好对付啊，毕竟，机器程序是没有感情的，不会犯错。”
　　井上笑用粉色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脸上敷着面膜，穿着卡哇伊粉色樱桃小丸子短睡衣，口里塞满零食，手里抱着一个超大的卡通猫布偶抱枕，正慵懒地窝在粉色公主小套房公寓的小客厅沙发上对着平板看网络人机大战直播，布艺北欧粉色蕾丝公主沙发前的小桌几上堆满了女生的化妆护肤品和便利店吃食，仿佛过节一般堆成了一座小山。
　　少女心白领女孩正抱着平板电脑有些花痴地暗自感叹，忽抬眼见到小卧室里开门出来睡眼惺忪满头蓬松的紫发少女，兴奋又惊诧地叫道：“苏三段，哇，这个，我以为你过去日本棋院看比赛了，这，你睡到现在才起床，呵呵呵，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今天棋迷都去棋院那边，塔矢老师让我提早下班关门，所以，哦，你吃点什么？”
　　对方的眼神凝视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没认出说话的欧巴桑是谁，井上笑感觉脸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让小妹妹撞见自己最闺秘搞笑的一面，难为情地赶紧收拾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小客厅，她以为今天人机大战这么重要的比赛，这女孩一定会到日本棋院现场观战给师傅加油打气，结果，她居然比她周末休息时还能睡，这会子都日过正午，而小女孩一副无所谓的慵懒表情，这倒让她这尚未拥有固定男友的单身女子有些好奇八卦起来。
　　刚起床的小萝莉还是一脸错愕，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没睡醒，又或者听说了人机大战的结果心情不好，只是懵懂地站着不说话，好像一个布偶娃娃。
　　井上为了打破僵局，赶紧递上关东煮和恶魔鸡肉饭团，尽量装可爱地眨巴着大眼睛讨好小妹妹：“苏三段，吃点什么，这么晚起床，一定饿了吧，先吃点，一会儿晚饭姐姐带你出去吃。”
　　自家老板对这女孩推崇有加，她当然得对人家好点，不过苏曦夜突然毫无征兆地直接转身回小卧室了，还顺手关上了门，让井上笑的一张谄媚笑脸在面膜下彻底僵住了，悬着的手臂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回，好一阵才拍拍胸脯，掐一把脸蛋，自我安慰：“没关系，没关系，人家日语不好，没听懂，没听懂，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苏曦夜是听到自己手机铃声响了，以为是高永夏的电话，结果，回身关门接起来，才听到是塔矢亮的声音，用韩语说：“喂，曦夜，起床了吗？”
　　“啊，哦，起来了………”小萝莉语气有些失望。
　　塔矢亮在电话那头听出来，马上柔声细语，宽解道：“笑住的员工公寓地段比较繁闹，你可能没睡好，要不，还是————”
　　“没，没有，我睡好了，谢谢。”少女赶紧否认，一边换衣服，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还是打个电话给高永勋吧，实在不行只能让他通知玄学老头过来把高永夏抓回去，只有这个办法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刻，终于听到塔矢亮直接说：“曦夜，你已经知道了吧，第一局高永夏输掉了比赛，这次这个AI工程师非比寻常，真的太无懈可击，连近藤都输给过他，你不要着急，要不然，我去跟高永夏谈谈，你放心，我就说我是弗兰德的朋友，你觉得————”
　　“不，塔矢，老师，谢谢，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您放心，我来处理，无论输赢，让永夏老师下完这三局，现在我不想去打扰他，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韩国棋院那边不会对我有任何微词，您放心。”
　　苏曦夜的冷静和疏离让塔矢亮有些难过，但并没有任何怨责，毕竟，他和她，除了血缘关系，认识的时间不长，高永夏才是她最亲近的人。
　　“好，曦夜，那么，你准备一下，我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如何？”塔矢亮觉得他们父女独处交流的时机已经到了，她到日本的这些时间，他一直都没准备好与她单独谈话，现在，应该好好谈谈了。
　　少女轻轻地用日语答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短暂思索之后，拨通了高永勋的电话，她知道，这位高永夏的亲大哥在片刻咆哮教训之后，应该会赞同她的决定，现在，能阻止高永夏任性妄为的人，只有刘青玄，而她暂缓回韩国的决定，是刘青玄求之不得的，而只有这个办法，能两全其美，玄学老头应该会应肯。她快速直截单独跟高永勋密谋商量接下来的应对措施，事情果然只能如此发展，才能安抚各方的情绪，所以，这次高永勋破天荒地没有骂人，还好好夸了小萝莉的巧妙安排，并且完全赞同这是最佳的收尾办法，玄学老头居然在高永夏输棋后就打过电话给他这个大哥，想法跟小徒孙差不多，所以，事情的后续处理方案就这么定下来，但前提是这次密谋要瞒过包括高永夏洪秀英在内的所有人，只有高永勋和苏曦夜两人商定好，然后报告给刘青玄执行。
　　一切安排好后，苏曦夜挂了电话，突然，小卧室房门被敲响，传来那个日本年轻白领女孩甜美的问候声—————“丝米马赛，不好意思，苏三段，你换好衣服了吗？塔矢老师到了，在外面客厅灯哦，你要不要先喝杯咖啡？”
　　少女棋士总算收拾好了心情，突然想起刚才对这里的主人太不礼貌，连忙调动自己学过的所有日语，卡哇伊地高喊：“对不起，笑姐姐，刚才我听到电话响，实在不好意思，马上，马上就出来。”
　　这一声甜甜的姐姐，叫得井上笑心情大好，顿时好感度激增，心里仿佛在吃巧克力松饼冰激凌，本以为这女孩高冷，没想到，这么好相处，看来自己压对宝了，让她搬过来住果然是正确的决定，老板塔矢棋圣心情大悦，她这两天日子可太好过了，不停放假，还补发福利，这女孩真是幸运星。
　　苏曦夜没带什么衣服，随便套了一件从新西兰苏珊娜那里穿过来的Masscob棉麻镂空蕾丝手绘衬衣和浅白牛仔流苏中裤就走了出来，塔矢亮正穿着一身黑色Bajra天鹅绒长款西装站在白色公主风窗帘边等她，看到女儿穿了一身旧衣服，不由得马上转头，对井上笑说：“笑不如一起去吃饭吧，顺便你带着曦夜去买点衣服包包鞋子什么的，小女孩的东西，我不会挑，早上说过给你补发福利，你也顺便挑一身工作装吧。”
　　“啊……什，什么，塔矢，老师？”井上笑脸上面膜掉地，手上指甲油也涂歪了，有些没反应过来，脑子里电光火石，眨眼闪睫中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公主风公寓里时间凝冻了几秒，她突然跳起来，满脸笑容，赶着收拾自己，对两位棋士鞠躬道：“是，哦，是，塔矢老师，我知道新宿哪些店有好货，适合小萝莉的，我有折扣和贵宾卡，我带你们去，没问题。”
　　塔矢亮看着员工误会的目光在自己和小萝莉之间扫射，始终面无表情不发一言，他不用跟任何人解释，只要曦夜不受质疑伤害，他觉得暂时保持沉默是最好的，等将来可以公开身份，身边的亲朋挚友自然会明白的。
　　“老师，不用这么客气，实在没有衣服，笑姐姐有没有旧衣服，借我穿穿就好，我……”
　　苏曦夜似乎不是太在意自己的外表，在井上笑看来这女孩确实挺异类，五官精致身材高挑是个古典混血绝世美人坯子，可皮肤头发衣服打扮确实很，很，怎么说，应该叫老土，这女靠衣装，佛靠金装，看来这女孩成天下围棋都下傻了，这个年纪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居然如此忽视外表的装饰，连个包包都没有，井上笑看她什么都一股脑塞行李箱里，还扔得乱七八糟，这要是搁日本，就这点，估计在学校里就是所有女生欺凌的对象，这叫什么，这叫暴殄天物，浪费这么好的长相资源。
　　“不行！”井上笑用了最快速度准备好出门，衣服鞋子头发首饰包包，画了个淡妆，跟老板和他小情人出去吃饭不用喧宾夺主，她大手一挥，对小女孩愤愤拒绝道，“小妹妹，绝对不可以，我们女孩子怎么可以穿不合身的旧衣服，你看看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长得这么可爱美丽，怎么可以不喜欢衣服鞋子首饰化妆品包包呢，你真是太浪费资源了，既然塔矢老师发话要买，顺便还要买我的工装，那就别推辞了，马上出发吧！”
　　苏曦夜一阵无言以对，这个领域她不擅长，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更何况塔矢发话说顺道还要给井上笑买衣服，那这个典型的日本卡哇伊花痴甜美系白领女孩更加着急坚定，今天的新宿吃饭SHOPPING行程势在必行，无论她发现自己会成为多亮的霓虹灯泡，她也要去。
　　塔矢只能忍住笑，实际上出门上车之后，他特意让小萝莉坐副驾驶，悄悄跟她说：“你不用管，笑出身围棋世家的井上家，不过是因为无法通过院生考试，才上大学做白领，井上家和我们塔矢家是世交，她是个聪颖达观的女孩，我们的身份让她知道了也无妨，现在就这样让她打哑谜就好。”
　　井上家，苏曦夜吃了一惊，差点回头看那正在补妆的日系甜美女子，终是忍住只在后视镜里多看了她几眼，心里着实惊叹，井上幻庵，赤耳之局，江户时期的围棋四大家争棋事件中，井上家可不是省油的灯，高手频出，要不是秀策，井上家几乎在御城棋中比其他几家赢面大得多，这样的围棋世家出身的女孩当塔矢家围棋会所前台，好吧，这很合适。
　　“怎么了，苏三段，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樱花透明妆，要不要试试，我这空气粉底特别轻薄，还有这眼影，今年的流行色，迷彩粉罗兰，来，姐姐给你画一个，好不好？”
　　井上笑突然发现前面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在偷看她，这下还不露馅，小女孩哪有不爱臭美的，她赶紧巴结讨好，吓得苏曦夜哭笑不得，连忙摆手表示无福消受，马上用韩语叫塔矢在前面路口停车，让这过分热心推销美化自己的花痴女孩先去她推荐的西餐厅定位子，她还有正事跟塔矢亮说呢。
　　看那夸张到尖叫的花痴白领下了车，苏曦夜终于感觉从卡哇伊童话仙境回到了人间，恢复了平日里俏皮又沉静的表情，对塔矢亮摊牌：“今天永夏老师虽然输了，但我刚才看了棋谱，前面惊心动魄的对攻后，师傅一度还处于优势，在中盘领先的情况下，却在右下角局部战斗中出现小失误，很可惜，最后没能翻盘，其实，我觉得师傅这一局下得有些保守，双方似乎都在试探，明天的比赛，我相信师傅会竭尽全力赢回来的。”
　　塔矢亮找到了停车位，拉下手刹，利用这短暂是间隙，直接问：“无论输赢，你会跟高永夏回去吗？我和苏珊娜其他的不担心，就是担心韩国棋院媒体加上高家亲友不放过你。”
　　猜到塔矢亮会问这个，苏曦夜甜甜一笑，神秘道：“你放心，我已经想好对策，永勋老师和玄学老头也是这个想法，这次，人机大战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了韩国棋院，也是为了永夏老师，我也不得不违心了，永夏老师可能一时会郁闷气恼，不过这是必须的，我现在还不能回去首尔，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淡化，这次我们都不能再惯着师傅了，当然，过些时日，我会回去，我会让韩国棋院重新接纳我，并且我会处理好永夏老师和我的关系，为了今后我能多陪伴师傅一些时间，我想，我可能会搬离芦沅，这样，你和苏珊娜也放心了。”
　　“需要我过去照顾你吗？我是说，也许，我可以去韩国职业联赛下棋。”塔矢亮松了一口气，如果事情真如苏曦夜说的发展，那是最好了，他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需要往国外联赛发展一下，顺便照顾小女孩，他知道，他已经越来越以一个关爱女儿的父亲自居了，这种潜移默化的爱，不知不觉，也许就是血缘纽带，父爱天性吧！
　　“不必，谢谢，塔矢老师，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有些事，只能我自己处理。”苏曦夜低头松开了保险带，开车门，塔矢亮的主动关爱还是太超前了，这会让高永夏更加误解，正如她所说，有些事，需要时间，遗忘事故需要，增进情感也一样。
　　不过，很快，塔矢亮知道自己带井上笑一起出来吃饭购物绝对是今年最英明睿智的决定，因为当不擅长时尚打扮的两位日韩重量级棋士被画着樱花淡妆的甜心女孩拉到餐厅门口，才发现他们已经快受不了这甜蜜的绑架———————这三家主打甜蜜公主风的主题餐厅让苏曦夜和塔矢亮顿时觉得井上笑不过是在公报私愿，天生不爱吃甜品西餐的父女俩同时一个尴尬臭脸表情，努力不让自己的眉头打架，可又不好开口说不吃。塔矢亮是因为不熟悉女孩子喜欢去什么样的餐厅吃饭，苏曦夜是因为自己还要跟这位卡哇伊日系女孩同住一段时间，还是不要破坏她的甜蜜心情比较好。
　　“SweetParadise，玉桂狗咖啡，魔法爱丽丝，你们想吃哪一家，塔矢老师，苏三段，时尚旅游杂志介绍三家都好好吃，我早就想试试，不过，我知道，只能选一家。”井上笑双手合拢在超短裙中间摇摆着月牙筱指，低下如同水莲花一般娇羞的甜美柔颐，不好意思地介绍这风格基本一样的选项，整个人心襟荡漾，冒着粉色泡泡，如同这三间主题餐厅的无敌童话装饰给予两位棋士的甜蜜冲击，少女心爆棚了。
　　“笑姐姐，你喜欢的话，不如，我们都试试！”苏曦夜侧颜忍笑递眼色给塔矢亮，意思是人家女孩子喜欢，不如就成人之美，讨她高兴点，将来也更好相处，关键是，替父女俩暂时保守秘密。这乖巧机敏的讨好法让棋圣不禁莞尔，自己女儿这是随谁，不像苏珊娜，倒像，有点像自家父亲，塔矢行洋，前任终身名人可是出了名的好人缘。想到这里，塔矢不禁更是笑意凛然，这叫隔代遗传吧！
　　“也，太棒了，塔矢老师，苏妹妹，这样吧，我们去喝玉桂狗的咖啡，吃SweetParadise的甜品，然后在魔法爱丽丝享受西餐牛排沙拉。”井上笑跟普通少女心爆棚的女孩一样有些贪多，不过塔矢亮今天心情好，只要女儿开心，他无所谓花钱。
　　“好呀，笑姐姐，不过前两家你先去打包吧，我们在第三家西餐厅点好餐等你。”苏曦夜说着就推了日系女孩去跑路，因为她需要不着痕迹地争取与塔矢亮单独谈话的时间。
　　井上笑有些后悔自己的贪心，不过望了一眼自己老板，还是很识趣地断掉了自己这超级发光的灯泡的电线，离开了她眼中十分登对的情侣。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笑姐姐明显就是这样想的，不过，她应该不喜欢八卦吧？”苏曦夜并不想进去那夸张的魔法卡通主题餐厅里吃饭，所以，索性就在新宿街头的樱花树下的长椅上坐下来等，歪着头的小萝莉脸上身上立刻被洒满了粉嫩的颜色，少女心飘飞在空中，浪漫而迷醉，特别是听到方才这句，塔矢亮的心暖如初阳，青空一片。
　　顺势依靠着她坐下，塔矢亮揶揄：“不知道，就算八卦，也就回家说给她姐姐井上法子五段听，传到你爷爷奶奶耳朵里，反而是好事。”
　　“唔，为什么？”被这漫天的樱花雨迷幻了眼睛，女孩不由得用日语轻轻地问。
　　“你奶奶老担心我不谈恋爱，将来会孤独终老，呵呵呵呵呵。”
　　塔矢亮爽朗地笑了，很自然地跟女儿聊着家常，心里十分感激井上笑着花痴八卦女孩，温馨的时刻，樱花树下，唯美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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