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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赵婉吩咐在场的仆从全部退下。
国公夫人看了邓嬷嬷一眼，邓嬷嬷心领神会，守在门外。
顾晨从怀中拿出周孚的口供。国公爷、国公夫人、甄明理、赵婉一一看过。
正厅之内沉闷压抑。
国公夫人一掌拍在桌上，沉声道：“这群该千刀万剐的畜生！”
国公爷握住她的手，道：“此事急不得，不要一时气坏了身子。”
国公夫人喘了几口粗气，渐渐稳了下来。
甄明理道：“晨儿，此事你如何看？”
“舅父，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事不会是他做的。就算他有这个脑子，也不会有这个胆子。”
在场的几人都明白，这个“他”指的是三皇子顾晟。
“再者，他和父王有过书信，妄图娶我为妻，以此来获得父王的支持，去争那个位置。父王一直以征战为由，未曾明确拒绝他。想来，他应是满怀期待的等着父王得胜还朝。既如此，他便没有理由兵行险招，做出此事。”
国公夫人是头一次听说此事，怒道：“就他那个胆小鼠辈，还痴心妄想我家晨儿！”
国公爷拍了拍她的手，缓声道，“莫气莫气。他要是还敢打晨儿的主意，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顾晨忍不住笑出声。
国公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你都被苍蝇盯上了，不觉得恶心，还笑！”
顾晨赶紧走过去，一边为外祖母顺气，一边道：“外祖母都说是苍蝇了，挥手赶开便是，实在不值得动气。”
国公夫人听她如此说，方觉好受了些。
顾晨接着道：“此事，应顺着腰牌这条线索查下去。皇室腰牌可不是好弄到手的，更不易仿制。我打算去看望姑母。”
国公夫人点头，道：“你这次回来还没有去给你姑母请安，理应尽早前去。”
“是，明日我就去给姑母请安。舅父，不知现在京中形势如何？”
甄明理斟酌一番，道：“现在几位皇子都有了自己的势力，盘根错杂。二皇子和三皇子势力颇大，看起来二皇子更胜一些。不过，五皇子却是个深藏不露的，看起来弱势，实则并非如此。这几个皇子为人如何，你是知晓的。至于八皇子，主要还是靠丞相。可先帝晚年设立六部，为的就是分权丞相。到如今，魏丞相的权势已大不如前了。”
国公爷道：“不错。当日魏梃愿意助你继任大将军，最主要的原因就在这里。我去和他商议时，他辨明形势，不得已，抓住了你这个‘大势’。为的是让八皇子登上那个位置，好保住他魏家其后百年兴盛。”
甄明理看向赵婉，道：“至于八皇子的为人……”
赵婉缓缓道：“曾听家父说过，八皇子机敏好学，谦恭有礼。只不过，年纪不大就醉心于所谓的帝王之术。其他的，家父并未多言。”
并未多言，却足以窥见端倪。
顾晨了然，道：“最后如何，皆应由当今陛下决定。我做为臣子，遵从圣意便是。”
为臣之道，理应如此，镇国公父子深以为然。
“至于父王之事，只要是相关的人，我都会让其付出代价。”
提起这事，国公夫人就怒不可遏：“早知这群畜生会如此，‘嘉阳之乱’时就该让反贼将这几个小子宰了。真不知当日我们在宫中拼死护着他们是为了什么。”
这话除了国公爷，无人敢接。
“当今圣上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一路从太子到继位，着实不易呀。他仁善宽厚，知恩念情，是个好皇帝。皇后也是贤良明理，德仪俱佳。帝后待咱们一家，待晨儿都不薄。圣祖、太祖更是皇恩浩荡，‘嘉阳之乱’时，咱们怎能袖手旁观。君君臣臣，咱们做了臣子该做的。你莫要再说如此气话了。”
国公夫人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赵婉听了几人的话，思量片刻。她待顾晨就如同自己的亲生骨肉，即便有些话不应是她这个做舅母的说，但还是要说。
赵婉起身，对着主位行礼，道：“父亲，母亲，儿媳有些僭越的话想对晨儿说，还望父亲和母亲允许。若是儿媳说错了，愿去祠堂领受家法。”
二老何时见过赵婉如此？皆是一惊，表示但说无妨。
“晨儿，你孝顺，忠义，果敢，又手握大权，今后要走的不会是一条寻常之路。舅母今日要对你说一些有违世俗大道之言。”
顾晨躬身，道：“请舅母教诲。”
“孝，不可愚孝。忠，不可愚忠。敢，不可冒进。不要被世俗所困，你只要守住本心，无愧于天地即可。”
顾晨垂眸，恭敬的道：“孩儿谨记舅母的教诲。”
今日天气甚好，无风无雪，碧空万里。太阳照在身上尽是暖意。
甄衡和甄惠已经换好了练功服，在平日练武的院子里等着。
小厮们按照指示，搬了桌椅到院子里。旁边放着炭火，既是用来取暖，又可用来煮水沏茶。一众婢女拿来茶盏果子，一一摆好，恭敬的候在一旁。
不多时，一家人都到了院子里。二老依旧坐在上首，甄明理和赵婉也都入座。
云逍和海遥将顾晨的袖口和裤腿一一绑好。
甄惠率先出来，手中拿着一柄剑。顾晨看向两排的兵器，从中抽出一把剑。
甄惠行礼，道：“请阿姐赐教。”
顾晨颔首。
甄惠当即一剑刺出，顾晨抬剑迅速一档。两人一来一回，过了三四十招。顾晨利落的回身一挑，剑尖直指她的咽喉。甄惠停下，甘拜下风。
“惠儿有了很大的进步，不错。”
甄惠很清楚，能过三十几招，多是阿姐给自己喂招。
“阿姐莫要哄我，就我这剑术，勉强能算是强身健体。”
“那惠儿练剑还想如何？”
甄惠想了想，道：“若说以前，强身健体已是足够。可今日见了阿姐，听了阿姐的那些话，我也想更加长进，能为阿姐分忧。我不是说要像阿姐一样能够从军，只是我也想更多些历练，希望能够用剑保护自己。若有余力，也可保护家人。”
“惠儿，保护自己和家人不一定要用剑。不过，你若有如此想法……外祖，该为惠儿换一位剑术师傅了。”
镇国公抚须颔首，笑着应下。
甄惠早就想学些真正可以用来搏杀的剑术，开心的收剑回鞘。
甄衡快步走到中央，手中拿着一柄长刀。
顾晨唤来安生，利落的抽出了他腰间的雁翎刀。
上一世，顾晨在朋友家中见过一套日本武士刀，很是惊艳。有了兴趣便研究起来，追根溯源，痴迷上了唐刀，最喜欢的便是雁翎刀。
这一世，她通过父王的引荐，与大周第一铸剑师戚先生相识。将熟知的雁翎刀讲解与对方，真的锻造出了雁翎刀。此刀一处，威震天下。顾晨将功劳都归功于戚先生，两人成为了忘年交。
锻造雁翎刀对技艺和铸造材料都有很高的要求，成品不多。除了顾晨和她身边的一些将领有此刀，其他人就算花重金，也很难求得。
二人挥刀战在一处，经过六十多个回合，甄衡败下阵来。
甄衡感觉十分畅快，还要再切磋。
“不来了，你要累死阿姐呀。”
甄衡抬手擦汗，笑着道：“阿姐哪里是累了，分明是嫌弃我的功夫差。”
顾晨见他没有丝毫气短，便知他平日必是勤加练武。
“衡儿这刀法可不差。单论刀法，足可以上阵杀敌，博个军功，当个小将军了。你现在输给我，主要是因为缺少战场历练。”
“阿姐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顾晨看向甄明理，道：“舅父，若有机会，让衡儿从武吧。他这样的好苗子，若是不从武，当真可惜了。”
甄明理知道儿子自小便想从武，却一直没有应下，多有顾虑。
父亲担心功高震主，恐惹祸事，主动辞去了官职。他明白父亲的担忧，加之自己更擅文，便走了文官的路子。若是衡儿选择从武，恐怕会再次遭人忌惮，说不准就会祸及全家。
今日他在正厅听得晨儿和衡儿的对话，心中已经有所松动。此时晨儿又推了一把，他终是拿定了主意。
“衡儿，为父这些年一直不曾支持你从武。如今你阿姐都如此支持你，你便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吧。”
“多谢父亲！”
顾晨想让他更高兴一些，道：“改日我去拜访戚先生，让他为你锻造一把雁翎刀。”
甄衡眼睛发光：“多谢阿姐！”
几人晒着太阳，饮茶闲聊，虽惬意，但毕竟是冬日，难免有些寒凉。快要到用膳的时辰，顾晨请几位长辈先回屋，她再指点一下甄衡射箭，稍后便到。
甄衡手持三石弓，连射三箭。三箭皆中箭靶，但只一箭中了靶心。顾晨取过弓，毫不迟疑，抬臂便射，直中靶心。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一箭看似射的轻巧，其中的功夫却极深。甄衡、安生等人不住叫好。
顾晨细心的指导甄衡。甄衡听得专注，虚心受教。等他再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多日不曾练功，顾晨有些乏了。准备喝口茶，歇一下就去用午膳。
甄衡今日很是尽兴，但他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想问阿姐。可若问了，恐会惹阿姐难过。可若不问，他这心里总是放不下。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阿姐，我有一事想不明白，一直埋在心底。”
顾晨放下茶盏，面带微笑：“何事？”
甄衡咽了咽口水，道：“阿姐，姑父……姑父当日明知有危险，为何不派麾下的将士前去峡谷，比如靳忠。姑父是大将军呀，是主帅，为何要以身犯险？若是那日姑父没有亲自前去，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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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多了几个收藏，虽然只是几个，但很是开心。今天多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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