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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
沈克看到了司嘉捉弄的笑容,却还是忍不住好奇,手中的酒水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是如他第一次那般怪味,还是如后面那般甜美,还是清淡,还是浓烈。
一时也分不清这奇怪的曼陀罗自酿酒带给他的新奇多一点,还是因为哥哥拿在手里对他的吸引力更多一些。
沈克将手中酒瓶放下,起身越过木桌将司嘉正往嘴上送去的酒躲过,夺酒时不小心溢在嘴角上的点滴顺着下巴往下流,流过喉咙,流过锁骨,转了一圈,又晕进衣襟里头。
那酒一定很不一样。
沈克这样想着,抢都抢了,当然要喝一喝,仰头灌了一大口,烈酒的辛辣瞬间在口中扩散开来,如同一阵热浪翻腾在舌尖又从食道慢慢下沿。
沈克被呛的一阵咳,眼泪也连同咳嗽簌簌的掉落,一旁司嘉扯着嘴角盯着有些蠢笨的沈克,眸色清明,但表情却难以让人琢磨。
“咳咳咳。。。你。。。酒精吗?怎么。。。咳咳咳。。。这么烈的就,你喝着都没有反应吗?”沈克一边咳一边问。
“需要什么什么反应?”司嘉眼底的捉弄更盛,盯着扶在桌边轻咳的沈克一动不动,待到沈克的咳嗽平息,只剩微喘,道:“笑着采去酿酒会令人发笑,舞着采去酿酒会令人起舞。"
沈克被迫适应着口腔和食道的灼热,晕晕的没有听懂司嘉的话,他偏过头问:“你说什么?”
扫过沈克因为灼烧而翻滚的喉结,司嘉扬了扬眉,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说,我的酒,会根据喝的人心情,变换味道,每个人喝,都是不一样的味道。”
沈克愣了一下,转而又气急败坏的说:“那你还让我尝,岂不都是一样,我怎么尝也尝不出你的味道。”控诉完,不小声嘟囔着:“恶劣。”
视线飘香沈克的唇,可能因为心中灼热,他小口舔舐了下,眼底一丝浓浓的碧绿,低声道:“也不是不行。”
“什么?”
手中的酒瓶忽然被司嘉夺回,沈克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强大的力气将他拽着往前,司嘉那张俊朗帅气的脸骤然被放大,沈克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司嘉的笑意更浓。
沈克用力推搡了一下,力气不大,却换来司嘉更大力的一拉,让两人的距离挨着更近,沈克又用力推了下,奈何两人实在力量悬殊,僵持在原地,维持着及其暧昧的距离,几乎鼻子挨着鼻子,轻微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你。。。”
没等沈克问出想要干什么这句话,司嘉抢先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喝的是什么味道吗?”这样说着,偏过头灌了一口,然后含着笑,直勾勾的盯着一脸茫然的沈克,视线又飘向嘴唇,凑近了些,沈克瞪大眼睛头部后仰,心想,他不会是要亲我吧?司嘉将酒瓶放下固定住沈克的头重重的吻下。
直到自己的唇齿被柔软温湿的舌尖低开,晕晕沉沉中,一股淡淡的花香蔓延至口腔里,沈克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司嘉眼底的笑意更浓,沈克有些恼羞,又有些茫然。
他亲了我?就是为了让我尝尝酒的味道?
沈克的大脑开始不听使唤,连带着呼吸都一同停掉,茫然失措间,他被忽然司嘉拉开距离。
“呼吸。”
经提醒,沈克这才大口的吞吐着空气,气息中仍然弥留着那种淡淡的花香的甜蜜,混合着烈酒,加上刚刚的憋气,沈克有些眩晕,又有些沉迷。
司嘉忽然愣了一下,眼底的神情变了又变,还没等沈克清醒,他一晃就消失了踪迹。
啊?
沈克愣怔在原地,一手扶着桌角,一手还因为司嘉的忽然消失悬在半空。
他,这是,亲完就跑了?
白天经历了人生的巅峰又跌回了谷底,看了肮脏的灰暗和良善的烟火,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混着花香的酒太烈了,司嘉走后,沈克晕晕乎乎的洗了漱,摔倒在他最爱的软床上,混乱的大脑不停地转着圈,没一会儿就转的晕晕的睡了去。
和司嘉见面之后,那个跟随了沈克12年的梦就停止了,真人找到了,梦就消失了,也算正常,恍惚间,他又看到了司嘉。
乌色的长发倾在身后,几缕不听话的乱飘散落在肩上胛骨上,今天不是白色的衬衫,而是灰色长袍,灰色有些诡异,像一张明艳的图片被去了光彩为了隐匿,暗淡,无光,萧瑟,却映着司嘉的五官更加明朗,邪魅。
邪魅?
沈克有些错愕,这样的神情何时在司嘉的脸上存在过?
迎着司嘉忽如其来的变化,沈克忽然想到了那个猝不及防的吻,呼吸瞬间有些慌乱,眼神乱瞟却也不知道在何处落脚,四处昏暗萧瑟连绵无际,最终,还是瞟回来原地,仰头看回司嘉俊朗又透着邪魅的脸庞。
眼中的寒霜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狡黠的星点,嘴角似笑非笑,轻挑着眉,由下而上的扫着沈克,像是打量一个物件,又似在瞄准猎物一样。
最终,目光落回了脸上。
“司嘉。”沈克被看着有些心慌,轻声叫着,没有反应,又叫了几声:“司嘉。司嘉。”
如此这般的叫了有五、六声,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抿嘴皱眉,似乎在思考,然后又看向沈克,眼神忽然有些涣散,像遥遥的看着沈克身后的某一点,须臾间又找回了焦点,聚焦回沈克的脸,眼神又恢复了鬼魅,又杂着些疑惑。
沈克刚要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像在昏暗中冲进沈克的耳朵,铿锵,冷清,又有些焦灼。
是司嘉的声音,盯着眼前仍然含着笑意未说话的司嘉疑惑,呼声再次响起:“沈克,沈克,沈克。”
沈克瞬间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他困极了,因为烈酒,因为美梦,却没有看清坐在床边司嘉的神情不明。天还未亮,霜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司嘉的身上,画出了他好看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原本弯腰低头唤人的他也终于站直了身体,双手环抱倚着墙,垂眼睨着沈克冷清的道:“醒了?”
司嘉的声音虽谈不上阴冷,但总是透着些难以言喻的急躁,仿佛一个不留神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就会被揪起领子摔伤一跤,平时道不觉的什么,偏沈克刚从梦中刚醒来,摄魂夺魄的邪魅还印在脑海,眼前的冷清就劈头盖脸的浇了上来。
这人。。。是不是有些分裂?
沈克晃了晃脑袋,想着不是司嘉分裂,明明是自己的梦,他又有什么错,难道是自己终于承受不住分裂了?
“发什么呆呢,问你呢,醒了吗?”司嘉扭着眉等着眼前半醒不醒昏昏沉沉的沈克。
司嘉虽然酿酒,但不能喝酒,他自己喝的都不会有酒精,却意外的因为自己的行为染了那些浓烈。
昨天确实发生了很多,私招工的事儿他们早有所准备,但从没想过沈克也牵连在内,尤其是看着他气了又怒,哭了又愧,想要安慰,也要捉弄,最后,反而自己因为沈克最终的酒精渡到了自己嘴中狼狈出逃。
自行调节之后回到住处,却发现沈克睡得这么安稳,哼,没心没肺。
沈克像在做梦,梦中叫着自己的名字。
司嘉仅有的一点睡意也被沈克断断续续的呼声击的支离破碎,耐着他自认为已经非常好的性子叫醒沈克,却懵懵懂懂满脸疑惑的盯着他,像是在责备?
你梦我你还有理了?
“啊?”沈克懵懂的偏过头瞥了眼窗外,这不是没亮吗?最么早起床?难不成还真的叫我去冥河上班吗?
沈克就像被瞌睡虫侵蚀了身体又腐蚀了大脑,眼睛怎么抬也抬不起,别管神官了,别管冥河了,别管工作了,睡吧,睡吧,那些瞌睡虫这样说。
迷迷糊糊中,沈克感觉身边的人沉默了很久,又叹了口气,走进了浴室,水声,开门声,身边被重力压塌了点。
嗯,睡吧,睡吧。
沈克没有在继续做梦,只是昏沉中感觉身体好冷,他扯了下被角,没有扯动,于是哼唧着朝着扯不动的方向挪了挪。
嗯?碰到了很凉的东西,沈克忽然停住,伸手摸索了一会儿又碰到了大片温暖的东西,于是,下意识的把凉凉的东西拽到头顶,终于没有阻挡,肆无忌惮的搂住那片温热。
终于不冷了。
沈克发烧了,烧的厉害,迷迷糊糊中他看到有个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接着自己的被扶起靠着那人的怀里,这里怀抱有点熟悉,昨晚他似乎很冷的时候窝在过那里。
“清醒点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沈克耳边响起,有些遥远,但沈克知道那是司嘉。
沈克无意识的“嗯”了声,但可能只是难受,或是低吟,司嘉眉头紧锁,这小家伙儿一晚上都不安分,一会儿蹬被,一会儿扯被,一会儿拉他的手,一会儿又把司嘉的手扔出被子外,然后像条小蛇一样盘着他,方才不折腾,司嘉费了好大的耐心才强忍着没把他踹出去,结果没睡多久又听着他哼哼唧唧不知说什么胡话,这才发现,盘在他怀里的小家伙儿体温有些不正常。
他知道他是病了,想要发脾气是不是有点多余?
司嘉抱着沈克不知道该做什么?问了几句换回的都是“嗯嗯啊啊”的胡话,要不然,叫默吉?十九香桥肯定不行,她难免又会说些什么黄色的东西。
默吉没空,十九香桥也没空。
司嘉只能去楼下的药店,药店的人问发烧了多少度,司嘉说不知道,问有什么症状,司嘉说怕冷总是让人抱,哼哼唧唧的也不会说话。药店的人愣了下,拧眉道,孩子都这样了还一问三不知,怎么做家长的。
司嘉黑着脸解释了一遍,于是带着体温计和一堆药才回去。
沈克平时看着挺乖巧,病了倒是很有脾气,碰他哼唧,叫他哼唧,实在闹了还想要抬手,对亏他没有力气,还想大人不成?
司嘉耐着好脾气,哄着说:“乖,吃药。”沈克摇头。
司嘉耐着好脾气,骗着说:“乖,有糖吃。”沈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司嘉也脑力,扭了扭眉,抬手把药一股脑的扔进嘴里,喝了口水,按着沈克的脑袋,唇对着唇,用舌尖撬开沈克因为下意识而紧闭的牙齿,然后将药渡了进去。
沈克的口腔里很烫,烫的司嘉有些燥,没等反应过来,一条湿润烫人的小舌就不安分的搅动着,似乎想要索取更多的水分,或者是迷恋司嘉带给他的清凉。
司嘉愣怔了片刻,大力的吻了回去,给与他更大的回应和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呼吸缠绕的纠缠不清,司嘉恍然清醒,扯开已经软绵无力的沈克,眼神由浓转淡逐渐恢复清明。
喂了水,测了体温,掖好被子,司嘉才消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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