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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陈述
说出来的话当然不能不算数,一行人带着乔楚支援的几张红票子,浩浩荡荡的包了几台出租车,点了地址是北城夏夜最热闹的夜市街。
谢晨辰的火锅提议被无情驳回后,烧烤也吃的很香,胃口好的没有先前一点不甘心的样子。
这一点几个男生还是很有觉悟的,与女生斗?自找罪受。
于是当时针滴滴答的转到十点半,几人就搭着伴的回家去了。
季家的客人当然是住在59号楼里,周栀洗漱之后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瞧着对面二楼窗里的灯熄灭。
顺着窗帘投射出来一闪而过的人影,其实看不清是谁,但周栀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影不是季秸。
她皱起了眉头,响起下午时季秸望过来的眼睛,心里升起一股恼意。
可是她明明感觉得到温念与季秸绝对没有什么,这种可能性甚至不如顾忌李正秋。
周栀拿起手机,冲动地在和季秸的微信聊天界面点下键盘按键:你……
你什么呢?
想要问什么,用什么理由和状态去问。
算了,挺奇怪的。
钟表机芯随着时间流逝一格一格的跳动,心脏随着秒针规律的在耳边响动。
周栀蜷缩在床上,半合着眼睛,朝着窗外。
窗外有蛙鸣、布谷偶尔鸣叫。而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栀有些困倦眼皮在下一瞬间睁开,人猛地移步到窗边往下面探看过去。
对面院子的大门处,正是有一个鬼祟的身影在小心动作。
……
季秸有些狐疑的看着27号院子门口的周栀,想不通她是怎么在自己消息刚发过去的下一秒就打开大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额,巧啊。你也还没睡。”季秸缓缓抬起那只没握着手机的手,神色尴尬的在周栀平静看过来的视线里打起了招呼。
周栀安静的看着对面的季秸,随着她带着些窘态的开场白声音消散后,周栀轻轻弯起了唇,她说:“是因为你,所以才还没睡。”
……是错觉吗,感觉有点撩啊。
季秸抱在胸前的手重新紧了紧外套,对着挡在门口的周栀弯起眉眼:“那现在呢,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名词。”
周栀被这个充满强调意味的名词震惊了一下,随即注意到季秸紧掖着外套的小动作,夏季的晚风到底有些凉,她有些着急的后撤了大步,同时一手把季秸捞到院子里。
季秸被拉了个措不及防,站在院子里的那一刻,看着自己被扯开的外套陷入沉思。
说真的,现在尺度有点大了。
“衣服穿好!”
头还没抬起来,周栀语气生硬的四个大字就这样炸在了季秸的耳边。
她抬头,看见的就是虎着一张脸的周栀,季秸不太好意思的抿抿嘴,在笑出声前试图斟酌一下。
不过季秸大概高看了自己的忍耐程度,所以在她控制不住爆笑出声后,周栀在夜色下的脸显然又黑了两度。
室内温度明显就舒适很多,季秸手脚熟悉的上了二楼,直接扑进了周栀下楼时没关上的房内。
姿态娴熟的在床上玩起了cos:
——拧来拧去的一条蛇。
周栀关上房门后沉默,犹豫着开口:“你大半夜的,专门跑过来蜕皮了?白娘娘。”
“别这么说,还不是因为怕你太想我。”季秸习惯性的裹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个白眼回怼道。
周栀目光闪动了下,脚下缓着步子往床边走:“确实。”
“嗯?”季秸一愣,连忙从被子里钻出来。
周栀单膝跪在床边,手指撑在季秸两侧的被子上,目光落在季秸盛满疑惑的脸上,“很想你,会想到你和温念是不是睡在一起。”
季秸从被子里钻出来个脑袋,在要下一步动作时,女孩的两只手臂就横插过来。
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味道很好闻。
季秸想着,她明显感觉自己心头显眼地跳起一下,而面上不显,双手仍保持着手肘支撑在后的动作,半晌,周栀带着笑意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但很显然,你会睡在我这里。”
季秸鼻尖萦绕着周栀的味道,她视线飘忽,有些慌乱的不敢直视周栀的眼睛。
“温念睡姿太难看了,我睡不好,明天变丑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让李正秋看我笑话。”
周栀目光沉了沉:“我和你说睡觉的事情,你倒是扯东扯西。季秸,你什么时候逻辑性这么差了,以后数学会不会都赢不了我。”
季秸回了神,在这一刻格外精神的直视着周栀,执拗且认真的反驳:“怎么可能,我数学那么好。”
还说逻辑性没有变差,现在大概都变傻了。
周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叹了声,腰绷得紧了些,手尖也缓缓收了些桎梏的力道,一边嘴上认真赞同:“嗯,你最厉害了。”
季秸在赞同声中得意地挑了下眉,视线紧盯着周栀欲起身的势头,目光颤了颤,“周栀,你是喜欢女生吧。”
时间大概凝住了。
周栀的重力被滞在半空中,她现在不敢起身,也不敢回落,生怕一丁点的异动就影响了此时的知觉。
她有些僵硬但迅速的把视线对在此刻还在自己身前的人,此时季秸面色温和极了,明艳极了,是自己看惯的属于季秸她自己身上的矛盾感。
漂亮又吸引人。
也看不出半分异常。
周栀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可事实却是她并不想承认自己听错了。
直到那个声音,又清凉,又笃定的再一次进入耳朵里,她很熟悉季秸的声音,周栀听见她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但内容不甚一样。
却让她欣喜。
季秸轻声说:“周栀,你是喜欢我吧。”
周栀终于能确定,在她看着季秸亲口说出这句话。
周栀看着她,视线微垂,声音满是压抑着自己强迫冷静下来的僵硬:“你是笃定?是疑问?还是陈述。”
她有些不确定,大概是因为太突然了,但季秸确实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常有变数的人,小时候让自己做新娘是……可她却轻易的忘了自己、重逢时的轻浮搭讪是……但再相遇那么久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这个人、此时……周栀不确定,这到底是她一时兴起,还是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周栀想,她应该理智一些。尤其是面对这样的特殊感情。
季秸:“是心跳。”
周栀顿住,思绪再一次被牢牢束缚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秸总能轻而易举的调动自己的情绪,就像这样,让自己仅存的理智清晰流逝。
季秸抬头看着她,明明被周栀的影子压下来的光都不剩,但她眼睛里却亮得闪闪发光,坚定地、确定地、认真地回答。
季秸的行动力向来强,做不到周栀的三思而后行,她已经被自己确认的感情扰乱了好一阵子的思绪。
或许这不是一个很浪漫的时机,可此时本能的想了,就本能的做了。
季秸歪了歪脑袋,避开周栀散落下来的发丝落在脸颊上产生的瘙痒,她看着周栀认真而紧张的神情,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些轻笑,季秸认真解释道:“是我的心跳告诉我,我喜欢你。而你的眼神早就被我捉住了无数遍。”
“我喜欢你,周栀。”季秸顿了顿,眨了下眼补充道,声音冷静而温柔:“我确定,这是陈述句。”
周栀眼睛不太敢眨,目光灼灼地盯着季秸看了很久,生怕这是场真实的梦。此时看着季秸眨了下眼睛,听着她话音落下,周栀才终于忍不住的眨眨眼,缓解了酸涩和莫名要破笼而出的眼泪。
周栀轻轻勾起了嘴角,看着季秸,发现她今天说了好多句喜欢。
这不太是做梦,梦里的季秸从不会对自己说喜欢,因为从没敢想过她真的会喜欢。
这阵子没人说话,夜深得夏日半夜的鸟虫都懒得鸣叫。
窗外安静的没什么声响,屋内却渐渐燥热。
两个人都在这越来越安静的时间里,听见了来自对方胸腔内的热烈声响。
半晌,周栀好像终于瞧好了身下的人,真实存在,而并非自己痴心妄想。
“嗯,你说的是陈述句。”周栀哑着嗓子,垂眸直视她。
周栀说的有些卡碟,季秸却第一时间听懂了,她无奈,笑的有些气恼。来不及感叹一句恋爱上脑的人脑子都这么好用的吗。
季秸觉得这句话有些没诚意,正想好好争辩一下,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唇上便先一步感受到了一个轻柔的吻。
周栀俯身吻住了她。
薄荷和草莓的味道顷刻间完成了交融,吻是浅尝辄止,触感却层层萦绕。
按理来讲,这时候该说些情话或者承诺的。
可是季秸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姿势,大罗神仙来了也有罪受。
季秸期期艾艾的开口:“手麻了。”
床上的两个人终于坐成一排,只不过一个双手交叠地揉着手肘,一个单手按揉着膝盖。
屋子里因为情绪和氛围的大起大落,致使现在的情景好像有些尴尬。
又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哪一个对视点起导火索,不知道她们谁先出声,顿时溢出一屋笑声。
少年或许冲动行事,却为情之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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