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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
舒紫家也算是金陵的大户人家。一行人来到了舒府门前,对着紧闭的金柱大门,抬头便见写着犹如游云惊龙般的“舒府”二字的牌匾,门头的典雅精致的砖雕。
舒紫上前扣了扣门环叫门,便有仆人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探出头:“请问是哪位啊?”
家仆稍一愣神,瞬间换上笑脸:“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大半年不见,一眼没认出来……得马上向老爷夫人通报一声!”由于金陵最近被怪物搞得人心惶惶,家仆正打算转身进院子,又立刻折了回来,想询问这些客人的身份,还未张口,话就被堵在了嘴边。
“不必了,我直接过去,给他们一个惊喜。”舒紫领着一群人就往院子里走,又忽地转头对家仆补了一句,“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朋友,不会是怪物。”
家仆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回去守门。
舒府这院落虽远不及靖王府气派,但也算得上美轮美奂,青瓦白墙,清潭幽竹,很有江南风味。从门廊到正厅也得走了半刻钟。
舒父舒母在正厅坐着在嗑瓜子儿聊八卦,聊的正是城中闹怪物一事。正当他们聊起城中失踪之人时,便听见一声喊:“爹!娘!我回来了!”
听见这声,二人面上一喜,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瞥见闺女身后还跟了一群人,又迅速收起瓜子,正襟危坐。
舒紫扑到父母怀里,被拉着嘘寒问暖,一家人温馨亲密。
跟父母闲聊了几句后,舒紫向父母一一介绍起自己新交的朋友,说明了自己此次回金陵的意图。
“我听伯父伯母之前好像聊到了城中有不少人失踪?”谢遥单刀直入,问起城中居民失踪情况。
“失踪之人以街上的乞丐流民居多,也有些夜不归宿的混子和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舒父答道,“有人猜测是被那些怪物给吃了。”
“你们既要调查怪物一事,不如去素柳巷看看,我听街南王夫人说有人常在那边看见怪物。”舒母给出了一个重要线索。
“娘,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舒紫又扑进舒母怀里,抱住她。被匆忙藏进椅子后的瓜果盘倒了出来,哗啦一下撒了一地瓜子皮。
被女儿夸赞后洋洋得意的笑尬在脸上,舒母忙唤来下人收拾,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既得到线索,一行人便打算立即出发去素柳巷。
“各位还未用午膳吧,还是留下先吃顿饭再去,吃饱才有力气干活。”舒父忙招呼厨房备餐。
到了金陵还未吃上一口饭菜,确实也饿了,众人便决定恭敬不如从命,留下来吃一顿。
等厨房备餐期间,舒父舒母安排下人好好招待客人,拉着舒紫回房继续说话。
下人端上了茶水和点心,离去之后,一片寂静。
有人挑起了话头。
“舒紫家还真挺大的。”何裕捏了一块青团塞进嘴里。
“毕竟舒家祖上是朝廷重臣,宅邸建的讲究些也是应该的。”坐在他身侧的杜述仁倒了一杯茶,附在鼻前拂了两下茶香,“好茶。”轻抿一口,又评道:“色如翠芽,甘香浓郁,回味无穷,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何裕倒是很捧场,赞叹道:“不愧是读书人,懂得真多。我这种乡野村夫对茶是一窍不通,只能尝出是苦是甘。”
“这与茶相配的茶点也很有讲究……”杜述仁正准备高谈阔论一番,谁料何裕却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对茶没啥兴趣,只对酒有兴趣。”
杜述仁讪讪一笑,不再言语,默默喝着茶。
对面,商歌在捏手中的青团,眼神则一直落在皱眉沉思的谢遥身上。
他忽然起身,将青团送到她嘴边,被一口她咬住,吃了下去。他又递上了茶水,喂她喝着。谢遥无意识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待她用完茶点,商歌还掏出手帕替她擦净了嘴。虽说也没什么擦的必要。
何裕看得是目瞪口呆。“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真是没眼看。没想到谢遥竟好这口。”他侧身凑到杜述仁那边,低语道。
“我倒是觉得他俩很登对呢。”杜述仁淡淡道。
“那是你眼瞎,这小子哪里配得上谢遥?”何裕压低声音愤愤道,说罢又细细打量了商歌两眼,“脸长得倒是还行,身板看着有些单薄,估计挺弱的,感觉我能一拳一个。不知道谢遥看上了他什么,定是被鬼迷了心窍。”
“那照你这么说,谁能配得上谢遥?”有人问道。
“论武力至少也得和我不相上下吧,好歹不用她来保护。”意识到声音的主人,何裕抬头便对上了商歌的半弯的眼。
商歌是笑着的,那笑却带着冷意。“意思是你这样的才配得上她了?”
气氛变得焦灼。杜述仁又倒了一杯茶准备看好戏。
“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谢遥突然出声,空气凝固。
“开饭了!开饭了!我爹娘让我来喊你们。”舒紫一进门便看见这尴尬的场面,二丈摸不到头脑,“啊?发生了什么?这什么情况啊?”
午饭很丰盛,忽略了弥漫在何裕与商歌之间若有若无的尴尬气氛,这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谢遥他们在饭桌上又听舒紫父母讲了不少城内轶事,在八卦中似乎也得了些不知真假的线索。
饭后,在凉亭中纳凉歇息,便商量起下一步计划。
谢遥决定先去素柳巷探探,试着寻找怪物的踪迹。
“刚好下午巡街调查的捕头他们回衙门,那我就去找他们问问线索,顺便再查些别的。”舒紫拿着一把小扇扇着,夹起一颗晶莹的紫葡萄往嘴里丢。
“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我也想尽一份力。”杜述仁落下一子,“何兄,该你了。”
何裕夹起黑子转悠着,“你就跟着舒紫去衙门呗,去素柳巷指不定会遇到危险。”他盯着棋局思索了半天,迟迟不落子。
谢遥抱剑而立,听着他们谈话的声音闭目养神。
商歌坐在亭旁的梧桐枝头,折了根较粗的树枝,掰去杂枝和绿叶,雕刻起来。
“你在刻些什么东西?看着奇奇怪怪的 。”舒紫朝梧桐树上看了一眼。
“还没刻好,当然奇怪了。”商歌专注于手中木雕,只反驳了她一句。
何裕盯棋盘盯得眼睛有些发酸,也没看出个花样,他揉了揉眼,将黑子随手按在一处。
杜述仁挑挑眉,按下一子。“你输了。”
“不玩了,不玩了,这种高雅的玩意儿根本不适合我,我还是更适合到集市上斗蛐蛐儿。”何裕将棋盘上的棋子扫开,趴在石桌上,泄了气。
真像一个平常又闲适的午后。
谢遥心中的阴霾似乎淡了些,她睁开眼睛,有风吹来,从商歌所在的那个枝头飘落了几片青叶,谢遥夹住从她眼前掠过的那片,吹了一支悠扬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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