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欢

　　许盛年说完那句话之后，乔音书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今天晚自习就要举办元旦汇演了，你要不要去看？”
　　许盛年低头注视着乔音书，神色缓和了不少。他本来是要说不的，但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说不出口，“去看吧。”
　　“好，那我们东西算是买对了。走吧，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乔音书的眉眼染上丝丝笑意，说话语气都变得欢快。
　　许盛年点头后，走在乔音书左侧，忽然道：“洛洛，要一起跨年吗？”
　　“当然要了，跨年当然是要跟男朋友一起咯。”乔音书一扫之前的不愉快，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

　　“同学们老师们领导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文化礼堂，元旦汇演即将开始，请大家入座等待。”女主持人拿着牌子和话筒，站在台子上，这个主持人还是艺术节时的那个女生。
　　乔音书一行人找了个靠后的位置，他们刚坐下没几分钟，汇演就开始了。
　　“大家好，我们的元旦汇演正式开始，第一个节目是高二八班的林颜同学带来的古典舞蹈—春江花月夜。”
　　话音落下，只见林颜身穿淡蓝色舞裙，随着音乐起舞。她的舞姿优美，动作到位，面容上时不时带着点笑。
　　一个个节目过去，很快就轮到了方安妤的节目。
　　“接下来是高二八班的方安妤同学带来的歌曲—海阔天空。”
　　方安妤选的歌曲刚好和林颜的舞蹈形成对比，林颜跳的舞是轻柔的，而她唱的歌是激昂的。

　　时间稍纵即逝，周五在乔音书的期待中到来。
　　“大家元旦快乐，我先走了，拜拜。”云楚在老师离开教室的之后立即蹿起来，跑出门的同时回头和班里的同学说再见。
　　“元旦快乐。”八班总是有奇奇怪怪的团结。

　　乔音书是今天的值日生之一，他是负责倒垃圾的，所以留到了最后。
　　“乔哥，我先走了。”林颜打了声招呼，然后和等在门口的男朋友结伴离开。
　　乔音书点头，视线从林颜身上移开，看向坐在座位上等他的许盛年，“走吧，先去倒垃圾，倒完了就去吃晚饭吧。哦，对了，昨天我爸妈他们去喆东了，我可以去你家和你一起跨年哦。”
　　许盛年嗯了一声，单肩背着书包，同时把乔音书的书包也背在肩上。他走过来揉了揉乔音书的脑袋，“走吧。”
　　“好。”乔音书转身去提垃圾袋，却发现垃圾袋不见了，“哎？我垃圾袋呢？”
　　“在我这儿呢，走了。”许盛年唇角微勾，看着原地转圈找垃圾袋的乔音书。
　　“哦，给我吧。”乔音书走过去，伸手要提垃圾袋。
　　许盛年拒绝，他义正言辞地表示，他这是在表现。
　　……表现什么？

　　从餐馆吃完饭回来之后，乔音书就知道许盛年说的表现是什么意思了。
　　“你干嘛？”进门之后被抵在门上的乔音书十分不满，他蹙眉看着许盛年。
　　许盛年垂首盯着乔音书看，低声说：“洛洛，我表现得怎么样？”
　　乔音书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不理解许盛年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表现得怎么样？”
　　“我今天的表现，你觉得怎么样？”许盛年像摇着尾巴求夸奖的小狗。
　　“你，表现还行吧。”乔音书说着，语气里满满的傲娇。

　　“那奖励呢？”许盛年又问。
　　“什么？你还要奖励？”乔音书不可置信地看向许盛年，什么时候说要给奖励了？
　　许盛年瞬间瘪着嘴，他的语气里充满委屈，“好吧，我知道了，如果我是学长的男朋友，那学长应该就会答应我了吧。”
　　真是个戏精！
　　“给给给，你要什么都给你，行了吧？”乔音书很是无奈，男朋友是个戏精怎么办？

　　“那我想亲你，好不好？”许盛年说。
　　“不行。”乔音书拒绝。
　　“好吧，果然还是我不够努力，学长才会拒绝我。”
　　“……”
　　乔音书忍住要把许盛年打一顿的冲动，心里默念：自己喜欢的，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不能冲动个屁啊！
　　“你没完了是吧，许盛年？”乔音书实在没忍住，伸手在许盛年背上拍了一下，力道不算重。
　　许盛年那委屈劲又上来了，就像做了好事还被打了的乖小孩，“好吧，我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他说完，委委屈屈地去了客厅。

　　？？？
　　有病啊！

　　乔音书这一刻是把所有的脏话在脑海里说了一遍，随后跟去了客厅。
　　坐下后，乔音书翘着二郎腿看着一旁透着落寞气息的某位戏精。他叹气又叹气，最后说：“过来。”
　　许盛年没动，还是很委屈的样子，“不去，学长肯定要打我。”
　　要忍住。
　　“快点儿的，我话不说第二遍。”乔音书声音加重，气势就上来了。

　　许盛年悄悄地瞅了眼乔音书，以为乔音书生气了，立马听话地挪过去。
　　乔音书伸手去拉许盛年，跟他对视后，柔声道：“我就问你，亲还是不亲？”
　　许盛年没说话，乔音书以为他不想，正要说些什么，就被许盛年攥住了手。
　　？

　　许盛年向乔音书靠近，低头去看他。随即两唇相触时，激起了许盛年内心的渴望，他的亲吻变得强势而热烈。
　　“张嘴。”亲吻间，许盛年忽然道。乔音书没理解，却照着许盛年的话去做。
　　这次的吻不同于上次的浅尝辄止的触碰，是凶悍、缱绻的。
　　乔音书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浑身燥热，像是陷在火炉里。
　　良久，许盛年才放开他。乔音书来不及开口，细碎的吻落下了他的唇上，这一次是轻柔的。

　　乔音书坐在沙发上缓了会儿，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你……”
　　“我刚学的。”许盛年没等他说完。
　　乔音书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只是愣愣地应了一声，“哦。”

　　客厅陷入一阵静寂。
　　乔音书实在是受不了这么个氛围，先行开口：“那你还挺厉害的哈。”
　　“嗯。”许盛年应声。

　　又是一阵沉默。
　　“要出去逛逛吗？”乔音书又开口。
　　“好。”
　　虽然说了好，但谁也没有动。乔音书实在受不了，凑过去想说点什么，却见许盛年耳朵通红，手遮着眼睛，似乎是害羞了？
　　还挺纯情……呸，没有那么纯情，至少接吻的时候没有。
　　乔音书伸手去扯他手，没扯动，“害羞什么，我还没害羞呢。”

　　没想到，还有新发现。
　　乔音书突然有了很“邪恶”的想法，于是他凑过去亲了亲许盛年的脸，“男朋友，我想出去玩，你就陪我去吧，好不好？”
　　果不其然，如乔音书所想，许盛年整张脸都红了。
　　有了这么一个新发现，乔音书玩得乐此不疲，时不时亲一亲害羞中的男朋友，说几句调戏的话。

　　“诶。”乔音书话还没说，就被许盛年拉进怀里。
　　“洛洛，别闹我了。”许盛年抱着他，下巴抵在乔音书肩上，缓缓开口。
　　乔音书伸手，一下一下地拍着许盛年的背，“我不闹了，我的乖儿子。”
　　……男朋友总想当爸爸怎么办？

　　“不是要出去吗，想好去哪里了吗？”许盛年问。
　　乔音书看了眼窗外，“天色还早，要不然我们去乐园玩点有意思的？”
　　“鬼屋？”
　　“啊不不不，除了这个其他都可以。”乔音书一听鬼屋两个字，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凛城乐园。
　　乔音书不好意思和许盛年大街上手牵手，以至于当他感受到许盛年炽热的视线时，果断选择忽视。
　　“乔哥，好巧啊。”是张桥策的声音。
　　乔音音回头去看，只见张桥策的手搭在曲松眠的肩上，“你们约会啊？”
　　“嗯，”曲松眠点头，随后推了推笑得跟二傻子似的张桥策，“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好，拜拜。”乔音书和曲松眠对上视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乔音书和许盛年两个人在乐园里逛了一圈，最后目标锁定在射击这一块儿。
　　“射击气球，小同学要不要试一下？”老板见乔音书两人朝这边走来连忙问。
　　乔音书拿起桌上的玩具枪，不算重，“可以啊，多少钱啊，老板？”
　　老板这价钱算是挺良心的，“二十块钱十枪。”

　　乔音书思索了一下，随后说，“那就买二十枪吧。”老板一点没犹豫，爽快极了，“行我去准备子弹。”
　　许盛年去付了钱，然后站在一旁看着乔音书。

　　玩具枪装好子弹，乔音书扣好弹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砰砰砰！中间三个气球破了。
　　十枪下来，一枪没空。

　　老板一看情势不对，连忙说：“小同学要不要试一下高难度的？”
　　乔音书想了想，觉得不合适，直接把枪递给许盛年，“你来。”
　　许盛年能看见老板的嘴角明显地抽了一下，他忍住笑意，对乔音书说，“好。”

　　老板手里提了一袋子的气球，拿出一个朝上空扔。
　　砰！
　　再扔。
　　砰！
　　再再扔。
　　砰！
　　老板受不了了，他就差把这一袋子气球扔出去了，“同学，要不然我退你们钱，你们去别家吧？”
　　许盛年没被老板“驱赶”过，那张冷淡的脸有一瞬间的崩塌。乔音书觉得自己快要笑出声了，他忍住不笑，对老板说：“好的，我们就不玩了。”
　　最后，两人拉着一袋子的战利品回了小区。

　　回了家，许盛年的脸色依旧不见好。
　　“干嘛呢，还站在玄关这里？”乔音书换好拖鞋，回头发现脸色很不好的男朋友一直站在玄关口。
　　许盛年没说话，只是看着乔音书。两人对视了很久，许盛年才说，“不行，我要回去继续玩。”
　　？？？
　　眼见着男朋友开门要出去，乔音书立即拉住他，“唉唉唉，干嘛啊你，下次再玩好不好？”
　　许盛年可委屈了，“我才打了三枪就不让我玩了，他欺负人。”
　　乔音书是真的忍不住了，他笑完了才安慰许盛年，“下次让你多玩一会儿，他说什么都不管用，行吗？”
　　“好吧。”许盛年这才同意，关上门去换鞋。
　　怎么会有人这么的……可爱？

　　夜晚的天空挂着繁星，月光透过窗帘照进屋。
　　乔音书面朝天花板盯了许久，最后坐起来。他不认为自己认床，但他就是睡不着。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乔音书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半。难怪他睡不着，原来只是因为时间太早了。
　　“也不知道盛年睡了没有……”乔音书嘀咕了一句，在下床找许盛年和坐床上打游戏两个选择中徘徊。
　　最后，乔音书选择去找许盛年。要是许盛年睡了，那他就回床上玩游戏。要是许盛年没有睡，那他就和许盛年一起玩游戏。

　　客厅漆黑，乔音书开了门，犹豫了一下，退回来了。
　　他怕黑，也怕鬼。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算了，不去了。”乔音书一点没犹豫，关上门立刻扑到床上去，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面。
　　乔音书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边念叨一边打开游戏，“只要我不怕就没有鬼，不不不，建国以后必须没有鬼。”

　　乔音书刚打开游戏，厨房有些响动，听声音像是在倒水。
　　乔音书立马有了动力，他刚开门就和端着牛奶站在厨房的许盛年对上视线。
　　“还没睡？”许盛年问。
　　“睡不着。”乔音书走过去，抱着许盛年说。夜色撩人，乔音书说话的声音在许盛年听来像是在撒娇。
　　许盛年把杯子放下，回抱着乔音书，“那要不要喝杯牛奶？”
　　“嗯。”乔音书依旧抱着他，不肯撒手。
　　许盛年见他这黏人样，无可奈何地笑了，随后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抱稳了。”乔音书可听话了，赶忙环住许盛年的脖子，“你，快点。”
　　“知道了，等会儿，乖。”许盛年抱着他的同时空出一只手去倒牛奶，再热牛奶。等弄完了一切，才抱着乔音书回客厅。

　　乔音书意外的黏人，做什么都要黏在许盛年边上，“我们看会儿电视吧，好不好？”
　　许盛年从来不会拒绝乔音书，这会儿又是撒娇又是要抱的，他更不会拒绝了，当即就答应了，“好。”
　　乔音书随便挑了一部电影，靠在许盛年肩上看。前面还好，后面就有点不对劲了，男女主回了家之后就……

　　乔音书愣了一下，紧忙去拿遥控器换了部电影，“这，这部也挺好看的。”
　　“动物世界？”许盛年提出质疑。
　　“啊，对啊，好看的。”乔音书哪里知道自己换的是一部动物相关的纪实片。他话音刚落，电视里就传出，春天是动物交|配的季节……
　　乔音书连忙去拿遥控器，把电影停住。没玩了是吧，就不能让他们好好的看电视啊？
　　“失误，我去找一部绝对好看的。”乔音书觉得自己脸都快丢尽了。
　　“洛洛。”许盛年突然喊他。
　　“啊？”乔音书搜电影的动作停住了，转首去看许盛年。
　　谁知，许盛年直接搂住他，低声问：“让亲吗？”乔音书看着离自己只有一个拳头距离的许盛年，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愣愣地点头。
　　“答应了，就不能拒绝。”许盛年说完，就凑过来亲他，还扣着他后脑勺，不许他后退。

　　亲了多久乔音书已经没印象了，他大喘着气，看着许盛年半天没说不出话。
　　“你，不许再亲我了。”乔音书呼吸顺畅后，一口气喝完牛奶才说话。
　　“好。”许盛年先答应，反正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电影一部一部的播放，许盛年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他正想问乔音书要不要回房间，却发现乔音书已经睡着了。
　　许盛年笑了笑，把电视关掉后抱起乔音书去了卧室。他把乔音书安顿好之后，才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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