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咒回】□□是五条悟

　　第二天，樱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

　　她转了转头，眯着眼睛向光源处看去。落地窗前的窗帘留了一丝空隙，阳光从那空隙中流淌进来，直直地打在她的脸上。

　　等一下还要去警视厅办完最后一点手续。

　　她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洗漱完毕，正梳着头发，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放下梳子，拿起手机。

　　五条悟：[ 这两天有空吗？我们出去玩吧~]

　　樱愣了愣神，盯着这段话看了好一会儿。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又被她点亮。客房里十分安静，静得她能听见自已的心跳。

　　她咬了咬唇，打下了一行字：[ 我在做任务，这两天没空。]

　　犹豫了片刻，她按下发送键。

　　她静静地看着屏幕，等待对面的回应。心脏仿佛被人捏住，悬在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五条悟终于回复了。

　　[ 诶，好可惜，那就下次再约啦。]

　　心脏稳稳地落回原地，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将手机放下。

　　忽然，敲门声响起。那声音很轻，礼貌地响了三下后便停了。打开门，她对上一双熟悉的孔雀蓝眼眸。

　　“这是我从楼下买的早餐。”乙骨将一个纸袋递给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啊。”樱略微惊讶，想了想，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纸袋：“谢谢，乙骨同学。”

　　乙骨抿了抿唇，嘴角的笑意暗淡了些许。他沉默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樱歪了歪头，露出疑惑的眼神。

　　“……名字。”乙骨缓缓开口，目光紧紧地锁住她，幽深的蓝眸直直地看进她的眼底：“叫我的名字，可以吗？”

　　他的声音很轻，含着一点沙哑，语气温柔，却莫名其妙地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压迫感。樱怔了怔，若有似无的寒意从地面钻出，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如蛇一般阴冷黏腻，略过大腿，绕过腰窝，隐秘在发丝之间，引得一阵阵战栗。

　　她张了张口，从喉咙挤出一点声音：“……忧太。”

　　下一秒，乙骨脸上的笑意又恢复了一些，奇怪的压迫感消失，酒店的暖气重新包裹住身体，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乙骨：“等你吃完之后，我们再一起去警视厅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

　　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走廊的暖气很充足，让人感觉身处春末，根本不可能有寒气。她皱起眉，深呼吸一口气。

　　关上门，她将纸袋放到桌上，拿出早餐。

　　粥还是温热的，玉子烧的香甜气味萦绕鼻尖，而她却没什么食欲。草草地吃了几口，她只觉味同嚼蜡。将牛奶喝完之后，她便剩下的食物收起，没有再动。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机适时收到一条消息。

　　狗卷：[ 早安，起床了吗。]

　　她长吁一口气，倒入沙发中，回复：[ 准备去警视厅了。]

　　放下手机，她放空思维，发起了呆。

　　时间静静地流淌，街道上的车辆喇叭声偶尔透过玻璃飘进房内。

　　时针指向九点。她将思绪从飘渺虚幻的云端拉回现实，从沙发上站起身。

　　穿好外套，她才踏出门，就猝不及防地感知到门边有人的气息。心下一颤，她瞬间往旁边移动两步，才看清靠在她门边的人是乙骨。

　　乙骨见她被惊到，慌忙解释：“我只是在这里等你。”

　　樱面色复杂地看了他好几秒，然后垂下目光，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乙骨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声不轻不重地响着，让她有些心烦。

　　黏着在她背上的目光难以忽视，她忍不住开口：“不要走在我后面。”

　　“好。”乙骨语气温和地应下，加快两步走到她身侧。

　　一路无话，他们打了个车到警视厅。警员热情地迎接他们，递给他们几份文件。

　　“这是关于这起案子的一些保密协议，请两位仔细查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请签下名字。”

　　处理完手续后，还差十多分钟到十一点，乙骨表示已经订了下午三点左右的机票，他们可以先去吃个饭再去机场。

　　“嗯，那就去吃饭吧。”樱心不在焉地答应着。从警视厅出来后，她便一直在看手机。

　　“想吃什么？”

　　“随便。”

　　她在看同学们的推特动态。熊猫昨天晚上发了几张自制的熊猫模型的照片，制作很精细，看得出技术很好，她点了个赞。真希这几天没发动态，上一条还是九天前一年级一起吃火锅时拍的合照。狗卷今早发了条动态，记录了他研究出的新口味饭团的配料以及制作过程。

　　跟着乙骨走了一会儿，他们在一家餐厅门口站。樱抬头看了眼招牌，是专门做寿喜锅的店。

　　乙骨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评价：“不知道你想吃什么，今天那么冷，所以想着吃点暖和的可能比较好……”

　　“嗯，挺好的。”樱语气平淡，抬步走进了店内。

　　坐下后，她仍在看手机，刻意忽略乙骨频繁投来的视线，将点餐之类的全交给他决定。

　　店内很热闹，几乎坐满了人，谈笑声不绝于耳，然而他们这个角落却非常安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乙骨察觉到樱不愿与他多话，便保持沉默，只是时不时看向她，又很快移开目光。

　　寿喜锅很快被端上来，冒着热气的香味吹散了周身的寒气，她的面色红润了些。温热的汤汁顺着食管流进胃里，烘得身上也暖洋洋的，她的心情好了许多，眉眼间也染上了几分暖意。

　　少女神情的变化乙骨看在眼里，看出她对于餐厅的选择是满意的，他悬在心中的忧虑也放下了。

　　樱吃得有点急，有些噎到了，便拿起茶杯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放下茶杯，她正要添茶，乙骨却快她一步拿起茶壶，给她添上了茶。她顿了顿，抬眸看了坐在对面的乙骨忧太一眼，正好对上对方关切的目光。只一瞬，她又收回了视线。

　　冬天吃一顿热食果真令人心情愉悦。感觉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起来。

　　乙骨去结账，她先一步走出餐厅，在门边站着，百无聊懒地看着马路上来来去去的车辆发呆。

　　马路两旁仍有些许积雪未消融，过往的车辆行驶速度比往常慢了一些。融雪时候的寒风比落雪之时更加刺骨，她站了没两分钟，从店内带出来的周身热气就已全部消散。

　　樱在心里默默地数着面前经过的车辆数目，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

　　“你好……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她朝声源处看去，是一个青年。青年似乎很紧张，在她看过来的瞬间便移开了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青年面色通红，结结巴巴地又问了一次：“请问，可以吗？”

　　樱摇了摇头，漫不经心道：“抱歉，不可以。”

　　“我、我……”青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走吧。”乙骨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我们打车去机场。”

　　樱转头看了眼乙骨，淡淡地回应：“嗯。”

　　青年看着突然出现的黑发少年，愣了一瞬。在与那双蓝眸对视片刻后，他面色发白地快步离开了。

　　樱没有关注这一幕，而是继续数着面前经过的车辆数目。

　　乙骨看着身旁的少女，眼里的光暗淡了些许。少女疏离的态度宛如一根冰刺，，带着冰封的寒意，刺得他心底生疼。她明明就站在他身旁，却仿佛遥不可及，就像一个幻影一般，模糊不清，无法触碰。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在意过他吧。

　　她偶尔划过他身上的眼神，就如同在看路边的花草，轻轻略过，不及眼底。她能与棘亲密地说笑，能与熊猫打闹，能与真希说悄悄话，却在看向他时，往往只剩下难言的沉默。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真正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呢？

　　不对……他不应该想这些。

　　这些都只是术式造成的影响，不是真实的，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可是，真的有可能不想吗？他已经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甚至不止一次找过硝子老师。然而每个深夜，当精神稍稍放松之时，少女的身影都会在他脑海浮现，无法抑制的情感灼烧着他的神经，令他一次又一次失眠。

　　他有时候会对着墙壁撞自已的脑袋，将后脑勺撞到淤青一片，却仍无法撞碎那将他如同提线木偶般控制的情感。

　　他快要疯了。

　　“怎么了？”樱看向乙骨。

　　少女的声音将乙骨从自我挣扎的漩涡中唤了回来。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过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急忙道：“对不起！我这就打车。”

　　樱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不用道歉的。”

　　到达机场，他们过了安检之后，离开始登机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

　　穿行在候机厅内，樱忽然停下脚步。乙骨也跟着停了下来，询问般地看向她。

　　“我们谈谈吧。”

　　她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店，见乙骨懵懂地点点头，便走进了店内。

　　“请慢用。”店员将咖啡放到桌上，欠了欠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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