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烙印

　　第三十三章友情
　　“玉琴来了，我让你。”胡伯笑呵呵地把手里的牌往邓玉琴手里塞。
　　“你打，你打，我看。”胡伯额头上也没少挂纸条。
　　“嘿，那边有刚扯的饼，还有冲，凉拌豆芽粉条，要吃自己包。”胡燕说着话甩了一张2出来。
　　“要得。”邓玉琴每次到胡燕家里都感到温暖。她在这里才自在。
　　“燕子，玉琴，你也在这，正好我就不跑了。我得到消息，下周学校要分文科、理科。读文科不考物理，化学。读理科不考历史和地理。嘿，你俩选啥科？”刘清秋进屋坐在胡燕旁边，笑盈盈地问。
　　“啥科都等于零，啥科都考不起大学。”胡燕乐豁豁地说。
　　“没啥大不了，考不起就当工人。”胡伯无所谓地跟了一句。
　　“邓玉琴，你呢？”
　　“我和你们一样。”邓玉琴脸有些发红。她心里很想考起。
　　“嚯，你光问我们，你呢？你还没说？”胡燕出完一张牌扭脸看着刘清秋问。
　　“我，嗯。我嘛，哪样轻松就学那样，不过，我喜欢语文，应该会选择文科，如果考大学，不想败得太惨，死记硬背还行。理科，只有考零分的命……呃，想都不敢想。对，我选文科。你们俩呢？一起哈，我们可是三剑客，同进同出。”刘清秋指着邓玉琴玩笑地说。
　　“三剑客，什么时候我们又成三剑客了？”邓玉琴笑了起来，这个清秋只要她看了什么书，她就会安个什么名字。
　　“大仲马写的《三剑客》好看得要命。”刘清秋做出一付完全陶醉的表情。
　　“喂，告诉你们，我三姨父订了好多种杂志，你们要看，我可以给你们借来。不要钱的书不看白不看哈。”胡燕甩出一张大王结束了战斗。
　　“真的，太好了。马上去。”刘清秋揪着胡燕。胡燕三姨和她们住一个院子。
　　“《当代》、《花城》、《收获》……哇，好多，三姨订这些得好多钱哟。”邓玉琴看着一本本杂志就想着订阅的钱。
　　“嗨，就当他抽了好烟。他又没其它爱好。”三姨很理解地说。
　　“三姨我们可以借来看么？”刘清秋小心地问。
　　“行，燕子的同学，随便借。”三姨爽快地承诺。
　　“我借一本《收获》。”
　　“我借一本《当代》。”
　　“我借一本《花城》。”
　　三个好朋友一人拿着一本杂志出了三姨的家。
　　“喂，说真的，你俩想好没有，分完科还要分班。”刘清秋紧追问题不放松。
　　“我就选文科，不改，我爸妈他们不管我。就看邓玉琴？”胡燕和刘清秋都把眼光投到邓玉琴脸上。
　　“我，反正明天才分，明天再定吧。”邓玉琴没有说定，她这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想保持灵活。
　　“喂，今天有蚕蛹和冲菜吃哈，莫说没告诉你们。”胡燕拉着她们一起又回到她家里。
　　“胡伯伯，这薄饼扯得好快，燕子扯得来吗？”刘清秋目不转睛地看着胡伯伯右手拿着一团和好的面团，在坐在炉子上的平底锅面上一转，左手就从锅面上起开一张薄饼。
　　“快来吃。”胡燕在桌边招呼她们。桌子上一大盘蒜苗炒蚕蛹和一盘辣味十足，看起来红鲜鲜的凉拌粉条和豆芽。
　　“今天不把你们冲到‘伤心欲绝’誓不罢休。”俩人刚过去，燕子就给她们一人递了一个包好的薄饼。
　　“呀……呀，好冲，冲冲冲……”刘清秋吃了一口，鼻涕眼泪直往下淌。
　　“舒服，舒服……冲得太舒服了。”刘清秋吃完一个薄饼，用手扇着嘴唇，泪流满面地说。
　　邓玉琴吃了一口就抬头望天，冲得两条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我也是，今天鼻子不通，鼻子终于冲通了。再来一个。”邓玉琴自己动手又去包了一个，这次她只给了一点点冲，生怕多了。
　　刘清秋包的时候在胡燕给她加的量上再加了一倍的量。“哈哈，找的就是刺激，吃的就是另类，看我怎么挑战自我。”
　　“你真加那么多冲，冲死你。”胡燕看着刘清秋。没想到她这种不要命的吃法。
　　“清秋，冲吃多了也不好，要适量。”胡伯伯听到刘清秋的话，在灶屋招呼。
　　“没事。”刘清秋嘴硬，吃了一口便“呛，呛，呛。”地大咳起来。鼻涕眼泪的，好一幅狼狈像。
　　两个人临走，胡燕又拿纸给她们一人包了一包炒蚕蛹。
　　三个人，嘻嘻哈哈地从光华巷到长寿巷，再到精马巷。你送我，我送你，始终送不到家。
　　“嘿，你们说，这条路留下了我们多少友情的脚印，我说至少几万个，要是这路不是鹅卵石铺成的，早被我们踩踏下去了。
　　以后，我如果当了作家，一定要写这条路，这条路上三个少女的友情。”清秋每次说话都非常豪迈。
　　“我可写不出来，要写你们写。我支持。”胡燕举起双手说。
　　“唉，我考不起大学就只有当知青。如果能写当然写。我不像你们……”邓玉琴的话有点伤感。
　　“嘿，当知青有啥了不起，我还不是当知青。当知青又不会死人。”胡燕大咧咧地说。
　　“也是。当知青又不死人。清秋你肯定不会当知青，你爸肯定会给你安排工作。”邓玉琴看着刘清秋说。
　　“我才不想那么多，到时在说。早早地就去忧郁没有发生的事何苦呢？”刘清秋白了邓玉琴一眼，不满地说。
　　“说啥都是空话，明天选科，我们要统一哈。”终于三个人在三条巷子的交叉点分了手。清秋回了她住的经委宿舍。
　　胡燕回她住的小院子。她们三个人中只有胡燕家的房子是私有财产。她家父母都在离市区较远的厂区上班，每周只有周六晚回家，周日晚回厂，平时家里只有几姐妹和外婆，所以她们家成了她们天然的聚会场所。
　　“你跑哪去了嘛，给你说了叫你晚上陪我到毛巾厂去，这阵才回来。”邓玉琴一回屋，邓玉玲就抱怨。
　　“不是还没吃晚饭吗？嘿，胡燕给我的蚕蛹，炒好了的。”邓玉琴不理她的抱怨，拿出蚕蛹讨好地拿到邓玉玲面前。
　　“三姐，二姐他们回来吃晚饭吗？”邓玉琴凑近邓玉玲问。
　　“晓不得，可能要回来嘛。你找他们？”邓玉玲随口问。
　　“嗯。我们要分文科，理科。备战高考。现在高考考文科就不考理化，考理科就不考史地。南哥对这些很懂，所以我想听他的建议。”邓玉琴说。
　　“嗨，你自己想考哪科就选哪科，别人怎么知道你想考哪科。依我说自己决定。”邓玉玲手一挥很自信地说。
　　“嗯……”邓玉琴脸有些红，低低自语道，“主要想考起，但是基础太差……”俩姐妹正说着话。邓玉莲和南忡德回来了。邓玉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真是天遂人愿。
　　“二姐，南哥，我给你们倒水。”邓玉琴热情得脸发红。
　　“南哥，请教你个问题。我们高二明天上课就要分文科，理科，我不知该选那科，你可以给个建议吗？”邓玉琴迫切地问。
　　“这个呀，一般情况下，理科招生的数量占优势，理科的岗位相对来说也比文科多得多，所以我建议你选理科。”南哥不了解邓玉琴的具体情况，只是根据文、理科的招生比例，今后就业岗位分析了大趋势，完全忽略了邓玉琴自身的问题。
　　年轻的邓玉琴像崇拜神一样的崇拜着南忡德，因此他的话决定了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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