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侦探之乔路的前世今生

　　警员把白玉春带走以后，小姨太彻底崩溃了，“她，她陷害我！”她掏出手帕“呜呜”哭了起来。她的痛哭流涕不是对亡夫的悼念，而是痛惜对小鲜肉的期许终究还是错付了。
　　“效率挺高啊！”楚生凑了过来，“你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昨晚你陪女朋友吃饭看电影的时候，我让萨利姆陪我一起查的。”
　　“萨利姆？”楚生招招手，萨利姆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楚生指着院子里的小型戏班子，问:“我有安排你这么做吗？”
　　“乔探长不是说，一切听陆小姐安排？”
　　“我什么时候……？那是上一个案子好吧？”
　　“不一样吗？”
　　萨利姆一本正经的反问让楚生无言以对，这才几天，他这个探长就毫无地位可言了吗？
　　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以后我不在，就听她的吧。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冒着被人识破的风险，让白茗春顶替她上台，如果直接让白茗春杀了高厂长，根本就用不到微型录音机，岂不是更好？”
　　“主谋和帮凶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只要她顶下了所有罪行，白茗春便可逍遥法外。即便逃不过，量刑的时候，也是从轻处罚。她尽管残害了两条人命，对这个妹妹却是格外疼爱。”
　　“如此一来，她的那份遗产岂不是又到了高振业手里？”
　　“未必。”
　　“怎么说？”
　　“还记得白老板那份遗嘱最后面有一行小字吗？”
　　“小字？不记得。”
　　“此遗嘱一经签署立即生效，无论继承人的身份发生任何改变，此遗嘱永不失效。”
　　“难道高厂长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谁知道呢。”陆遥摸着肚子说:“饿了。”
　　“走，请你吃早餐，巡捕房对面新开了一家店，貌似还不错。”楚生拉起陆遥就向门口走去。
　　“什么时候开的店？我怎么不知道？”
　　“好像是昨天吧，吃完早饭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回家睡觉了，挣你20块大洋，可真费劲！”
　　楚生刚想调侃几句，就听陆遥“咦”了一声。综合之前的经验，只要她直觉有异，事情必有反常！
　　“是案子有反转吗？”楚生的语气有些紧张。
　　“不是。”陆遥望着某处，不太确定地答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
　　“人？”楚生看着满大街的人来人往，诧异地问道:“这么多人，你指哪一个？”
　　“一个很奇怪的人，披着一件黑色斗篷。”
　　“又不是拍电影，你看错了吧？”
　　“也许吧。”尽管她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了起来。
　　两人走进小吃店后，街头拐角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披着黑色斗篷，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边那一抹鬼魅般的笑意。
　　当陆遥从睡梦中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果不其然，门缝底下又有一封系统来信。
　　“亲爱的玩家：恭喜你成功过关，接下来的挑战将会格外刺激，小心你的对手随时会给你致命一击！”
　　信封里还有一个狼牙吊坠，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陆遥想着，许是系统送给她的战利品也说不定。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分外惊悚。陆遥一个激灵，心脏“怦怦”狂跳了起来。她稳定一下情绪，拿起了听筒。
　　电话是景川打来的，先是祝贺她又破了一桩大案，然后便是邀请她共进晚餐。自上次“天缘阁”被凶杀案搅了两人的饭局后，景川就一直想找机会弥补。后来，问了幼宁，才知道陆遥的电话地址，就冒昧地打了过来。
　　盛情难却，陆遥便梳洗一番准备赴约。就在她拿起手包将要出门时，门外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乔探长，谢谢你！”女人的声音温柔细腻，又带着些熟稔。
　　“不必客气，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
　　“乔探长，不进来喝杯咖啡吗？”女人的声音愈发得娇嗔了起来，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改天吧，改天我请夏小姐。”
　　听到这儿，陆遥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下打开了房门，夹枪带棒地说道:“哎呦，真对不起，扰了乔探长和夏医生的雅兴了！”
　　门外的女子正是丁一案中的夏冰清夏医生。
　　陆遥的出现夏冰清并不意外，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又仿佛这一切都是说给她听的。
　　夏冰清冲陆遥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对楚生说:“乔探长，明天见！”
　　“明天见！”
　　想起“明天见”这个梗，陆遥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和别的女人这么容易就能“明天见”，和她反倒是无论如何也见不着。
　　夏冰清婷婷袅袅地走远了，楚生兀自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陆遥就是对夏冰清没有好感，她见楚生一副如醉如痴的模样，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喂，再看，魂儿都被勾走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却又恶心至极，陆遥气急败坏地质问:“她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和她搅在一起？”
　　“夏医生也住在这栋公寓里。”
　　“我怎么不知道？”
　　“好像是最近刚搬进来的。”
　　“那她干嘛要谢你？”
　　“就是顺路送她回来。”
　　“顺路吗？你回家怎么会和她顺路？”
　　“谁说我要回家？”楚生见陆遥盛装打扮，不禁问道:“你知道我要来，所以提前打扮好了？”
　　“少自作多情了。”陆遥白了他一眼。
　　这时，景川到了楼下，从车窗里探出头向陆遥和楚生打了个招呼。
　　“原来有人先我一步，真是遗憾。”
　　“改天吧，改天你请我。”陆遥学着楚生的语气调侃着。
　　“楚生哥，你找陆遥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请她吃顿便饭。”
　　“那，一起吧。”
　　“好啊！”
　　楚生的痛快很是出乎陆遥意料，中国人讲究“成人之美”，即便有心想去，嘴上也不得不推托着。他的行为明显与传统美德背道而驰，就连景川也有些愕然。
　　“走，去哪儿？我请客。”楚生拉着陆遥下了楼。
　　“哪儿有你这样的人？人家就是随口一问，你就当真了？”
　　“有什么当不得真的？我和景川用不着虚言假套。”楚生理直气壮地反驳，并用眼神示意景川，以期获得他的肯定。
　　景川推了推眼镜，讪讪一笑，“对对，我和楚生哥十几年的老交情了。”
　　“去哪儿？订好了没有？”楚生问。
　　“我在上海呆的时间比较短，除了几家西餐社，好像也不太熟悉其它地方，还是楚生哥安排吧。”
　　“吃西餐怎么成？那就跟我走吧，绝对让你们眼前一亮！”说完，他拉着陆遥上了他的车。
　　景川无奈，只得紧随其后。
　　“不用陪女朋友吗？”陆遥问道。
　　在陆遥的记忆中，露露可是很粘人的，就连办案的时候，楚生也是经常被她拖走，陪吃陪喝陪玩。
　　“明天是她母亲的祭日，她回老家了，可能要住上两三天。”
　　“哦，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可以送美女回家了。”
　　听她一直纠结这个问题，楚生苦笑，“我就是顺路，哎，你的反应太奇怪了，就算露露知道，也不会这样阴阳怪气揪着不放。”
　　“你别瞎想啊，我之所以这种态度，不是因为别的，我觉得她就是一个逍遥法外的行凶者。尽管披着纯洁的外衣，内里却是一个十足的恶魔。”
　　“人家一个甜美的女孩子，哪里像你说的那么十恶不赦？”
　　“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们男人很容易被她们的外表迷惑，等到揭开真实面目时，悔则晚矣。”
　　“我看你就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
　　“你干嘛要接受他的邀请？”楚生一边问一边看了看后视镜，景川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车后。
　　“怎么了？四海之内皆兄弟。”
　　“可是从理论上讲，你是他的继母，和英俊帅气的继子出双入对，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楚生的迷惑问话，陆遥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好好开你的车吧！”
　　见陆遥真的动了怒，楚生就有些慌了神，他赶紧扯开话题，“好了好了，跟你说个正经事。”
　　“又有案子了？”
　　“不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还记得白老板那份遗嘱吗？她重新做了分配，除了她的父母和妹妹之外，她把纱厂30%的股权全部留给了你。”
　　“什么？”这个重磅消息对陆遥来说，不是震惊，而是震撼。“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亲手把她姐妹二人送进了监狱，她却送给我一份大礼？”
　　“我也想不明白，但事实就是如此。”
　　“可以安排我和她见一面吗？”
　　楚生摇了摇头，“她说，不想见任何人。”
　　“我知道了，她就是想让我愧疚，让我一辈子记着她。楚生，有时候，我很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想惩恶扬善，想把所有坏人绳之以法。可实际上，每一桩案子背后，都有我们想象不到的黑暗。那些蔑视律法的人，那些欺压百姓的人，难道不该死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难道他们的反抗也有错吗？”
　　“没有谁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
　　“你呢，在帮会这么多年，你敢说没有伤害过无辜的人？”
　　陆遥的考问让楚生无言以对，良久，他才低沉地回了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所以，哪有什么绝对的黑白与善恶？这个世道，究竟是谁救赎了谁？”
　　关于这个问题，楚生没有办法回答，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救赎与被救赎之间挣扎，说到底，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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