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同游

　　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小的！
　　奚翎的手指被捏住后，才回过神，“扇子扎到手了。”

　　“来这边，我帮翎兄挑出来。”北煜二指夹住他手指，把人带到灯下。
　　两人在桌边坐定，北煜轻轻一压，指尖一挑，竹纤维就被弄出来了。

　　“多谢阿煜。”奚翎碾了下自己的指腹，笑眯眯道。
　　北煜松开手，看着他胸前的扇子道：“翎兄先把扇子拿出来吧，否则到时候你的手又要被扎。”
　　“好。”
　　奚翎打开衣裳外袍，小心取出损坏的扇子，放在桌上。
　　“阿煜怎么不擦干身子再出来，小心受凉。”奚翎光明正大的再瞄一眼。

　　北煜挑眉笑，“若非翎兄叫我，我也不会如此失礼。”
　　“抱歉，是我急了。”
　　奚翎垂眸，看到一颗水珠从北煜修长结实的大腿上滴落，忙抬起眼眸，面露歉意道：“那作为补偿，我帮阿煜擦身可好？”
　　既然你不着急擦干身子，那我只好帮帮你了。

　　“……”北煜黑润的眼睛盯了奚翎一会，欣然同意，“甚好，那便有劳翎兄了。”

　　奚翎想到还在客栈等他付钱的祖孙俩，快速站起身，取了帕子回来站在北煜身后，“阿煜，那我便开始了，翠儿和他爷爷在客栈等我付银两，要快些。”
　　“开始罢。”北煜挺直腰背，正色道：“他们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奚翎弯腰，从北煜后背开始擦，顺便交代了爷孙俩的事。

　　擦到前边时，北煜站起身，半垂着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奚翎不断张合的唇。
　　令他感到糟糕的是，奚翎擦到哪里，哪里就一片滚烫，像点火似的，一路从凸起的喉结、凌厉的锁骨、结实的胸膛、上下起伏的小腹等处点燃。
　　巾帕就要顺着凹痕往小腹以下时，北煜用滚烫的手握住奚翎的手腕阻止他，“翎兄快取钱去付账吧，应当到点了。”

　　不可能这么快，奚翎心里有数，他动作如此迅速，现在顶多才过了半刻钟。
　　难不成是这小子心慌了？
　　思及此，奚翎直起身笑道：“还未到时辰，不着急。而且只擦一半算什么赔礼？”
　　说完想扯出自己的手，却没挣出来。

　　“下边我自个儿来吧。”北煜挤出个笑容，凑到奚翎耳边悄声道：“翎兄就不怕擦出火来？”

　　奚翎耳根被喷洒了湿热的气息，侧脸被这一吹熏热了，他撩起眼皮道：“我擦出来的火，我来熄，如何？”
　　北煜看他狡黠的模样，舌头用力顶上颚，“下次罢，我这火可不是一时半便能灭掉的。”

　　“那好，这次你自个儿来罢。”
　　奚翎把帕子塞进北煜手里，转身从北煜的钱袋中取了些银钱，开了个小门缝钻出去。
　　留下身体逐渐升温的北煜在屋内忍耐下方的不适。

　　付好银钱后，奚翎还想去竹仪馆一趟，可他昨日没睡多少，今日又忙了一整天，现在困倦得眼皮总往下掉。
　　明日再去也不迟。

　　回到镖栈，奚翎要小厮准备一桶水沐浴便回屋，看到屏风后边有个熟悉的影子泡在浴桶内。
　　北煜怎么又泡回去了？
　　“阿煜，你怎么又去泡澡了？”奚翎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
　　“刚刚出汗了。”北煜泡着早已冷却的水，面不改色道。

　　奚翎细细感受一番天气，很舒适凉爽，他用轻功走屋顶回来，都没觉得热。
　　难不成他走之前弄出来的火气还没消？
　　那就莫要怪我趁热打铁了！

　　“阿煜，待会出来我帮你擦。”奚翎无声笑起来，“今儿有空，擦出火来我也帮你熄了，你看如何？”
　　“……好。”北煜咬牙应了一声。
　　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

　　咚咚咚，小厮送浴桶过来了，而北煜还在两扇屏风后的浴桶中。
　　奚翎开了门，小厮瞅着屋内，为难道：“少侠，咱们这儿没有多余的屏风了，等里边这位少侠出来了您再沐浴可好？”
　　奚翎刚想点头应下，屏风后的北煜却道：“无妨，放在外边也可以，我不会看翎兄那边的。”

　　这小子又搞什么名堂？
　　“你都看过了，也不差这次。”奚翎坦然道。
　　北煜勾唇笑道：“说的也是，那便放在外边吧。”

　　小厮们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都双耳通红的低下头，一齐将浴桶抬入屋内，而后倒入一桶桶水填满。
　　待小厮们走后，奚翎插上门闩，快速宽衣解带。

　　今日就闹到这儿吧，忒困。
　　屋内没有声响，奚翎又开始昏昏欲睡。
　　他默不做声泡入浴桶里，桶内的水位到他的下巴，奚翎被暖水温着身体，不由得靠在浴桶边缘合起眼。
　　睡前稍微眯一眯，他总不会在这里睡过去吧。

　　谁知奚翎真的眯到意识混沌，连北煜出浴桶的哗啦水声都没听到。
　　北煜取下半干的巾帕原地等了一会，都没听到奚翎讲话。
　　不是说好这次要帮我擦身么，说话不算话？
　　北煜有些怅然。
　　他粗暴潦草的擦完水渍，快速穿好衣裳转出屏风时，一眼便看到在浴桶内睡着的某人。

　　水位险险停在某人唇下，那张开了一条缝的嘴被热水熏得嫩红，像极了沾了晨露的牡丹花瓣。
　　北煜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不撒什么花瓣的水面让下边风景一览无余。

　　咕咚一声。
　　北煜喉头微动，他被自己发出的响声惊得回神，而后猛地转过头，背对奚翎坐在凳子上，下意识拿了桌边的水杯一饮而尽。
　　喝了足足四杯水，北煜才想起这套茶杯是奚翎回来之前换的，他自己没碰过。
　　“……”北煜把抵在唇上的杯子放回桌面。

　　北煜坐在凳子上好一会，才把越睡越往下滑的奚翎叫起来。
　　奚翎迷迷糊糊的揉开眼睛，看清楚现在的情形后，心里莫名有些羞意。
　　“泡得太舒服了，多谢阿煜唤醒我。”他镇定的笑道。

　　“无妨，”北煜侧身对着奚翎，用与往常别无二致的语气道：“翎兄若是太困了不想动，我可以帮翎兄擦。”
　　难得被我逮到了，也要让你体会一下我刚才的感受。

　　这小子也太主动了！奚翎欣慰中又带点疑惑。
　　既然他主动提出来，那是一定要同意的，若是拒绝的话，会让他有挫败感吧。
　　“好阿煜真体贴，那你帮我擦后背，我擦前边，这样快些。我现在确实很困。”奚翎笑道。

　　“那翎兄现在便出来罢，你泡了将近一刻钟了。”北煜催促道。
　　奚翎伸了个懒腰，“好好好。”

　　北煜早就看遍了，羞什么羞！
　　奚翎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讲这句话。
　　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纤长优美的腿抬高，而后小心地跨出浴桶。

　　那水光粼粼的白腿，令北煜胸腔突突震动，赶忙挪开目光。

　　巾帕就放在浴桶边缘，奚翎伸手就拿到了。
　　他自然的垂手在腹下挡住，走到北煜身后时看见少年刻意将视线投向门口，脸上的笑容加深。
　　奚翎转身背对北煜，“阿煜，门我已经关好了，快来帮我擦背。”

　　北煜淡淡应了一声，走到屏风处取下自己刚才擦身的巾帕，很想倒退走回去。
　　镖栈一般只给一位客官准备一张巾帕，所以北煜只能拿自己那张帮他擦。

　　奚翎浑身潮湿光溜，此时是侧对着北煜的。
　　他伸手佯装理耳侧发丝，实际上是想将头发弄散，好遮住发烫的耳朵。

　　北煜大步走过去，光着的这个角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没了衣裳遮挡，那最肉之处挺翘得很，有水珠在缓缓滑下坡。
　　他视线乱飞一瞬，最终定在了奚翎脸上。
　　这样既不露怯，也不会显得不礼貌，甚好。

　　奚翎面色如常的扭头对北煜道：“阿煜快些，我好困。”
　　为了证实自己很困，奚翎还打了个呵欠。

　　潮湿的脸与眸子，表情再怎么正经都带着一股魅意，北煜轻咬舌尖，也换上了出门在外常用的客套微笑，“好，我这就来。”
　　他在奚翎背后站定，将帕子叠成方块状，从奚翎修长的脖子开始擦起。

　　奚翎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而后缓缓放松，拿起自己的帕子擦前边。
　　两人的速度一致，奚翎擦到腹下，北煜也擦到隆起之处。
　　奚翎脚指头蜷了一下，没有出声阻止。
　　就当后面那人在帮他挠痒痒了。

　　擦到大腿时，奚翎习惯性的抬起左腿，北煜半蹲在地，扑了个空，他只得去擦右腿。
　　尽管北煜眼珠子规规矩矩的直视前方，可全部心神仍然追着余光不放。
　　自己的身子内暗潮涌动。

　　两人互换着擦，总算擦到脚踝，结束了这次的帮忙。
　　奚翎脸和背出了些细汗，北煜自然也是。
　　他沉默的站起身，垂眸看着自己浑身滚烫不适换来的“成果”，内心居然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多谢阿煜。”奚翎回头展颜一笑，走到床边翻出自己的衣裳，慢条斯理的穿上。
　　实在是不敢表现出很急切的样子。

　　北煜把帕子放在桌上，取了另一个水杯牛饮，“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翎兄帮我，我自然也要帮回去。”
　　“好罢好罢。”奚翎应了一声，镇定的穿好里裤，去水盆处洗漱一番，就要往床上去。

　　看到北煜在喝水，也感觉喉咙干燥得很。
　　他将发带松开，坐在凳子旁，拿起自己的水杯就要喝水。
　　不对，水位不对。
　　之前杯子内应当只剩下浅浅一嘬水，如今却能灌满半边嘴。
　　难不成北煜用这杯子喝过？

　　奚翎目光往北煜那边挪移，正正被北煜截住。
　　他微笑道：“我知道翎兄应当也渴了，帮你倒了些水。”

　　“原来如此，多谢阿煜。”奚翎垂眸饮尽。
　　浑不知一旁的北煜看着杯口与唇交接之处，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奚翎道了夜安后，身体一躺平，立刻便睡沉了去。
　　只留下浑身燥热、神志清醒的北煜，脑中一遍遍回放今夜所见，越想越热，最后热意下涌。
　　北煜今夜又喝了不少水，索性轻轻翻身下床，去茅房待了半个时辰，才如释重负的回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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