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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大婚
啊?什么?!
她失心疯了吧!
她竟然说我妄想?她不同意退婚?
涧澈愣在原地好一会,也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烟煣已经走远好久了。
她回头望向他,带着盈盈笑意,好像刚才他说的事她都一溜烟忘了。
“我宫中新沏了茶,是妖界独有的十里留香,茶水也是取自每日清晨的露珠,坐下来喝一杯吧,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这个时候喝茶?她是什么脑回路!
涧澈发现烟煣的每一步都走在他的知识盲区上!
“我不喜欢茶。”他厉声打断。
他喜欢酒,喜欢茶的是他哥涧潮和三叔离酝帝君,烟煣只知天界素来备着很多茶叶,但不知道具体谁痴迷。
什么性格的人喜欢什么,涧潮和离酝平时都处变不惊,而他,活泼肆意,无论做什么都轰轰烈烈,像酒一样。
见他如此拒绝,烟煣不生气,也不失落,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
“哦对了,你喜欢喝酒,我见过的。”
最后四个字,她咬的很重,意味深长。
她忽而变得轻快,对着远处的贴身侍女招招手。
“伶儿,快去,去把我自己酿的含烟醉拿来,让未来姑爷尝尝,那味道他肯定喜欢。”
“是。”
此刻的涧澈的脸上仿佛写着几个大字:我不理解但我大为震撼。
“我什么都不想喝。”
他实在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本来也不喜欢我,我们的结合,只是为了利益罢了,为了天妖两界势力永固。”
在他看来,这妖界公主在得知他与别人苟且之后,便会弃了他,再也不见,而他,也能得偿所愿。
结果,他失策了。
啧啧,他都如残花败柳了,这妖界公主也真是不挑。
“你进屋里,喝一口我酿的酒,才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
说罢,她转身便邀他进去,涧澈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进了屋内,他才发现她的寝宫装潢的很是大气,他以为她这种未出闺阁的小公主,屋子里都是粉粉的。
她示意他坐下,不一会,侍女伶儿就抱着一坛酒进来了,烟煣便只是安静地为他倒酒。
“尝尝,我这酿的酒,与你五千年前,在天界地宫里偷喝的酒相比,如何?”
他瞄了一眼杯中透明的液体,久久没有动作。
“你不必总是提起之前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他早就想同她说了。他不傻,她与他一起时,动不动就提起五千年前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每当她提起,因着礼数,他只能不反驳不附和。
他是因为在空临山的大战后,失了忆,现下恢复了些,但也没全然恢复,因此不记得。
但烟煣不知道,只以为他是自然忘却,因为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她在他这里无足轻重。
烟煣讽刺地笑了笑。
涧澈因心中有愧,不敢直视她,便把头撇到一边,却无意中看到了她放在屋内的一样东西。
是婚服,是与他的婚服。
白色打底,蓝色点缀,隐隐约约的纹路,绣的是鸾凤,被薄纱掩盖,既衬托做工精细,不会显得太过华丽,断不会盖过了新娘的风头。
远远望去,圣洁高贵,所用锦缎,更是受了月光灵气的浸染,可知是废了心力的。
她还将那婚服放置玉床之上,想来是极为宝贝。
涧澈看着那天妃规制的婚服,心里挺不是滋味,但很快就又恢复了理智,既不愿伤她,才要当断则断。
否则他本就对她无意,又因着空临山的事与她有隔阂……夫妻间不该如此,那才是耽误了她一辈子。
其实他们的观念就注定了不是一类人,烟煣追求地位和荣耀,不信情爱更不想沾染,而婚姻只不过是获得一切的桥梁。
但于涧澈而言,夫妻之间就该有爱,否则婚姻将如一潭死水,了无生趣,婚姻更没了意义。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也对,涧澈一出生就在那最高的地方,怎能设身处地去理解她想追求的一切。
因为他什么都有了,亦不需为任何事发愁,才能尽情追逐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所以,若是依着他的本性,若不是经历了空临山的浩劫,他怎会这般压抑内心,同意这桩婚事。
“你还是答应了吧,我对你也无真心,你也……”
“我管你有没有真心!”
她忽然拍桌而起,涧澈被她吓了一跳,她又为何突然发如此大的脾气?
“涧澈,我告诉你,我才不在乎你的喜欢,你以为我心悦于你吗?”
“我决不会喜欢你这种浪荡子!”
“可是这门婚事必须进行下去,我需要,我母亲需要,妖界亦需要,你推脱不得。”
她忽然变得很强硬,不容置喙。
“对了,还有那把剑,我会当做嫁妆,在我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双手奉上。”
她这是在威胁他,只有成婚,她才会把剑归还。
他也站了起来,不甘示弱。
“那把剑本就是我的,却要被你当做嫁妆,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现在在我手上,而你无法召回,那么就是我的。”
她伸出手指,杵在他的胸口,缓慢笔画。
“就当是你在新婚前夕,与他人有染的赔罪。”
“现在,你可以滚了,回去好好准备做你的新郎官。”
涧澈此时的心路历程与鬼末别无二致:从没见过如此难缠的女子!
她眼神里的情绪,从愤恨不甘再到不容分说。
涧澈见她油盐不进,只得先行离开妖界,也不必面见婵婳女王了。
**
“那后来呢?他们有成婚吗?”
四色花林之中,梨花林深处,有一男一女,静坐在枝干上,女孩双手托腮,仔细聆听着男孩口中的前尘往事。
琼玖打断了他的讲述,因为她真的迫切地想要知道。
“没有。”沧溟淡淡道。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她喃喃道。
“原来,我就是那个要报之天界的琼玖,母亲从收养我的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把我嫁到天界去。”
沧溟看着她略微失落的样子,刚想安慰她。
“那还不是你父亲先负了我母亲,才害得她几万年来暗自神伤,终生未嫁!”
沧溟:“……”
他就知道,她根本不需要人安慰!
“什么我父亲?那是你公父。”他立马纠正,生怕她不认账。
“我们不是还没结婚呢嘛。”
“你到底还要不要接着听下去?”他宠溺道。
“要!”她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后来啊……”
沧溟眺望远处,思索前尘。
**
烟煣强势,涧澈亦不是轻易受人摆布的人,都太过刚强,这两个人碰撞,只会两败俱伤。
自涧澈独自去妖界退婚未果,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染尘殿,不见任何人。
旁人都认为他这是在准备几日后的婚事,便都由着。
烟煣生气归生气,但她也明白,她既不同意退婚,那事传了出去对她亦没有半分好处,所以她并没有告知任何人。
妖界一片平静,依旧张灯结彩,期待着婚期将至。
而幽凝那边,得知了那妖界公主不从,便只能另想他法,悄悄地回了魔界,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三日后,天妖两界联姻,涧澈烟煣大婚。
天界之中,中天神殿,染尘殿,清风殿,皆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平日里神圣不可亵渎之地,也沾染了些许烟火气。
两界联姻,这婚礼,颇为隆重。
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良辰好景,只羡鸳鸯。
涧澈缓步走出殿外,此时,他以身着婚服。
和烟煣的婚服是一套,白衣蓝底,隐约泛着祥龙纹路,华丽的头冠,让他些许不适。
若要说他与之前有何区别,那便是他眉心的神纹已然全部显现,可知,最近他把自己关在染尘殿,修为定是增进了不少。
只怕不日,就要飞升上神了!
然他此刻,眼中并无任何欣喜。
“你去把酒拿来。”他对仙侍吩咐道。
那仙侍的的头皮瞬间冒了一层汗,这小殿下也真是不安分的主,平常无拘无束也就罢了,可今天是什么日子,还喝什么酒啊?
他硬着头皮回道:“殿下,今日大婚,怕是不宜饮酒。”
“你只管拿来便是。”
吉时已到,他伫立在南天门,等着烟煣的婚轿。
一刻钟后,之见六只金翎鸟翱翔而来,金翎鸟架着的,正是妖界的婚轿。
他盯着那六只金翎鸟,眼底的恼意被他压下。
轿辇平稳落地,烟煣在仙侍的搀扶下缓缓下轿。
她头冠的华丽繁重让人移不开眼,落下一抹轻纱在她面前,朦胧之感随即而来。
发间的步摇倒是吸引了涧澈的目光:样式是鸳鸯。
不过他只是瞄了一眼,随即便不再盯着看。
她端庄行至他面前,低眉浅笑。
“我今日,可好看吗?”
“凑合。”他根本看都没看。
烟煣听到他的回答,也并未生气,她不是如此沉不住气的人,也知道依着他的性子,现下不会对她谄媚逢迎,她只要目的达到就好。
一旁的仙侍见他没有动作,便走上前提醒。
“殿下,可不要误了吉时,快快拿起合欢缎,牵着天妃娘娘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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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出自《卫风?木瓜》
沧溟与琼玖是第二部男女主,在此处有出场,沧溟乃涧澈幽凝之子,琼玖乃烟煣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