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龌龊的二姐夫
尚荷花她们五姐妹中的佼佼者是二姐,她各个方面的综合素质不次于三妹尚荷花。她一米七八的大个,披肩长发,柳叶眉,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挺翘的鼻梁,略尖的嘴巴,吹弹即破的皮肤,迷死人不偿命的天仙脸,凸凹有致的身材,前胸峰起,一切一切都那么和谐,那么迷人,那么漂亮,一说一笑足以倾国倾城。
她嫁给了牡丹江农场的一个富二代。家庭条件不用说,那是十分优越。人长得也帅气,是位理想中的白马王子。后来的职务任农场副场长,工作能力较强,是一位智慧型的男人。姐妹们都十分认可这位二姐夫。后来的后来,二姐发现他有点花心,从那时候起二姐用足了精力看管着他。
二姐出嫁后,远离家乡,和尚荷花见面的机会甚少,但她一直关心着三妹荷花再婚的事儿。每逢通话,第一句就是“选到妹夫没有?若是选到了先告诉我,先告诉我啊!”姐俩阵阵爽朗的笑声,给她们带来无限的惬意。你可要知道命运总是爱折磨人,它一般是在你忘记某些东西时,某个人的时候,神奇般地给你个惊喜,让你刚刚平静的心又波涛汹涌。
阳春三月的一天,二姐电话中耐心的说道:“三妹,我们这里有一位人选,挺适合你的,他是我们农场的一位厂长,和你姐夫在一个单位,他俩一正一副,你姐夫非常了解这个人。去年把‘家口’伤了。他爱人患的不治之症,花了几十万都没治好。他现在始终未娶。这个人身体健康、为人正直、憨厚、朴实、勤俭。长相帅气,比你姐夫还年轻呢。另外工作卖力气,能力极强,口碑特好,年年都是出席省的先进个人呢。你们同龄,年龄相当啊,难碰呀,前几天把你的情况向他介绍了,他表示可以见面。如果你同意的话,近几天听我的电话,安排你们见见。我告诉你,保证你过目不忘,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我只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啦,哈哈哈……”二姐是尚荷花最信任的姐妹,她们情同手足,无话不说。那才叫:扯着耳朵连着腮,胡子眉毛分不开呢。她相信二姐介绍的人,不说十拿九准,可也八九不离十。她心里总是喜滋滋地,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爱情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在最不寻常的环境,在最无可能的时间里,爱会与你不期而遇,会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向你走来,把你拥入怀抱,改变你的生活。你不得不承认,你喜欢和享受这种被浪漫和温暖包围的感觉。爱情很少在你期待出现的时候出现,很少会按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也许因为这些,人们才会对爱情更充满希望和憧憬。尚荷花时刻准备着听二姐的“佳音”,等待着相亲的那一天。
尚荷花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那红色把她的脸映得很是好看,给人一种感觉她是下凡的“荷花仙姑”。然后略施粉黛,轻点樱唇,她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立刻出现了一个翩然美兮的女子,她有点疑惑了,这还是自己吗?自己真的可以美成这么样?她觉得自己还不算老,起码心里还年轻。姐妹们说她:“美得让人触目惊心,美得让人难以呼吸,千万男人追她,在她看来,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是男人心目中的话题。
“三妹永远那么亮丽光鲜,走到哪儿都是亮点。她是脚上绑铃铛——走到哪里,就响到哪里,她特别报响,没有一个不为她翘起大拇指点赞的。”二姐常常这样称颂她。
二姐给她介绍的这位男士也是:狗赶鸭子——呱呱叫,她们应该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她们的条件都具备对方要求的标准,只欠见面的东风了。
六月的一天清晨,尚荷花的电话突然响起。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急切地问,“你好,你是不是尚妹妹呀?”
“你是?你是哪位?”
“我——我是你二姐夫呀。”电话那边哭腔哭调。
“啊,是二姐夫啊?”
“啊,你好,二姐夫。”她认为是通知她相亲呢,出自感谢心里,一再向二姐夫问好。
“还好什么?你二姐病危,赶快过来看看吧,赶快过来吧!”
“啊!是,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尚荷花震惊地问。
“是的,是真的!还能拿这事儿开玩笑?”
尚荷花脑袋嗡嗡直叫,正想追问追问,二姐病情如何,那边的电话发出了嘟嘟的声音。
她缓过神后,通知四妹五妹立即启程。仨姐妹儿一路上的心情难以言表,她们猜测着二姐的病情,幻想着二姐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企盼着她健康长寿。
二姐家早已聚集了许多人,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二姐身上用白布苫着,双眼圆睁,表情愤怒,直挺挺的躺在停尸房。二姐夫穿着裁剪合体,深黑色笔挺的礼服,展示着高贵和典雅。不断地招呼着客人,脸上显得清澈透明,没有杂质的微笑。二姐的小儿子带着重孝,站在妈妈身边撕心裂肺的呼喊:“妈妈——妈妈——我的妈呀!”
尚荷花见到二姐的残状她立马惊呆了,顿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仿佛心跳出了嗓子眼,恐怕吐出鲜血,血压像跳高运动员在冲刺——不断上升。
三姐妹围在二姐的身边嚎啕大哭,埋怨她:“不该卧轨自杀,不念亲人,不念子女,丢开姐妹情意,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呀?是怎么回事儿呀?”
二姐的儿子眼疾手快地掀掉妈妈身上盖着的白布,只见二姐下半身剩下的简直是一块肉饼,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二姐的儿子颤颤抖抖地说:“妈妈卧轨是爸爸逼的,是爸爸逼的!是爸爸逼死了妈妈!”
他的哭述使尚荷花三姐妹愤怒了,她们要为二姐讨个公道。
二姐的母亲直言不讳地说:“这个女婿几年前就多次出轨,不走正道。她们吵架、打架一直到现在,每次女儿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她蒙受严重的身体和精神上的摧残,曾几次提出离婚,现在是不堪忍受,实在想不开了,才选择了这条绝路卧轨了。唉!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呀!”二姐妈放声痛哭。然后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阵。姐妹三人不约而同地说:“将来法律是不会饶恕他的,他会受到应有的制裁。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夜幕降临,天空被黑色的云所覆盖,看不见一丝光亮,仿佛黑暗要将一切都吞噬掉。风呼呼地吹着,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闷雷劈开重重的云层,大雨倾泻而下。好似老天为她不平,为她落泪。姐妹三人守在灵棚里,不时地烧上几张纸,不时地点上几柱香,嘴里不时地发出声声哀叹。
深夜十点,二姐夫醉熏熏地走了进来,他直接奔向了尚荷花,他心里又一次泛起一阵莫名的窃喜。他眯缝着眼睛,“姐姐妹妹;今天劳您们大驾了,我家里这个人那就是心胸狭窄,遇事想不开,多年来一直厌世,如果没有我的说劝,她早就——早就没了,还能等到现在呀!哎,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如此了。还有,还有——唉,人都死了,说不说也没用了。他嘴里说不,但,还是东扯葫芦西扯瓢咧咧个没完没了。他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始终直勾勾的盯着尚荷花。她们姐妹三人都感到二姐夫是屎壳郎上饭桌——讨人烦。姐妹们用鼻子哼了几声,算是没让他过于尴尬。仨姐妹喘出的粗气,足以将体弱的人“冲倒”,甚至“冲飞,”她们愤怒至极。二姐夫自觉无聊,“啊,你们也不要太伤感了,早点休息吧,晚安、晚安。”他说着冲尚荷花一笑,退了出去。仨姐妹吐了一口,“真不知道羞耻……罪过呀,罪过!”
他又突然踅了回来,“荷花,你二姐有几句话留给你,让我转达给你,你跟我来一下。”
“有事儿就在这说,我没有心情,没有时间跟你说话。”尚荷花送给他一个白眼。
“别介,别介,我说的是你个人的大事儿,怎能随便公布于众呢。走吧,走吧,到我房间说说。”尚荷花转了转眼珠,心想怕他是黄鼠狼给小鸡拜年——没安好心。“我不去,不去!”她斩钉截铁地坚决得不能再坚决了。
四妹贴近她的耳朵,“该去就去,小心‘路滑’啊,看看他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去吧去吧。”尚荷花同他脚前脚后来到了他的房间。
“你看看,我今天特忙,没有时间接待你们几位贵客,请多多海涵。荷花妹妹,这不,我给你准备了一套化妆品,还花了三千多元钱买了一套服装。一会儿你带回去,这衣服吗,可是你二姐生前的遗愿,她说你来看对象时她给你买,让你穿上这样的服饰再看对象,她不在了,是我给你买的。这套衣服一穿,用我给你买的化妆品一装饰那你就更漂亮了、就更漂亮了,比天仙还天仙。哈哈哈。”
“不要往下说了,对象我不看了。你说的这个,那个我统统不要,统统不要!”
“你——你你别忌讳,我刚才是说笑话,是说笑话。这不是死人的意思,是活人的心愿,是我今天亲自给你买的,亲自买的,你一定得收下。”他说完,把定型在尚荷花脸上的眼珠子转了转。“你说你不看对象就对了,就对了!那个人不行,不行啊!那脾气又急又躁,盛气凌人,你伺候不了他,干脆算了,干脆算了!嘿嘿嘿。”他有些欣喜若狂,色迷迷的又盯上了尚荷花,底气十足的说:“这不,你二姐也走了,咱们俩比任何人都般配,还找别人干嘛?再者你们姐妹相处这么多年了,咱们互相了解,从打见过你第一次以后,我就忘不掉你。这回吗,正好,正好!财宝不出外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有多好?”他可是城门里扛竹杆——直进直出,大言不惭。
“行了,行了,你不要往下胡咧咧了,那是永远不可能的。熬瞎你的双眼……”
二姐夫往前凑了凑,仰着脸说:“你姐生前有过口头遗嘱:说她万一有那么一天的时候,把你接过来,能对孩子好,这是真的,真的。”他加重了语气。“我们家庭经济条件你也不是不知道,要钱有钱,要车有车,要楼有楼,啥都不缺,这你是一目了然的,还用细说吗?嘿嘿嘿。”他是朝着太阳举灯笼——充亮呢。金钱在尚荷花眼里视为粪土,对她是毫无任何意义的。用金诱惑她那可是□□七十三——错打了算盘。尚荷花厉声地说:“我二姐尸骨未寒,你就整这鬼事儿。真不是个东西!”她骂了两句,一个健步窜了出去。
“哎,哎,你别走,别走啊!你好——好好考虑考虑呀……”
“去你妈的,去你妈的!做梦娶媳妇——光想好事”
二姐夫这才是割柴禾拿斧子——太不要脸(镰)啦。他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看他想得多么美,那是气球飞上天——说得轻巧,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就凭尚荷花能嫁给这么一个负心汉,假若天下只剩下一个男人,恐怕都不会嫁给他的。
夜里二姐夫难以入睡,他一直打着尚荷花的主意。他隔着玻璃看美女——垂涎三尺,欲罢不能了。难道你尚荷花真是池塘里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我就不信!尚荷花双眉紧锁,唉声叹气。四妹急切的问道:“那个脑壳上抹猪油——滑头,找你说啥了?不用问了,坏人还能想出好事来;手段卑鄙的人,目的不会高尚的。”她们也猜得出那是阎王奶奶怀孕——心怀鬼胎的事儿。“对了,对了,他屁股上长疮——阴毒得很,害死了二姐,还要娶三姐。真他妈的卑鄙无耻。关夫子门前耍大刀——不自量力。”仨姐妹痛恨至极。“真他妈腐肉炖不出鲜汤,臭蛋孵不出小鸡!”
天刚蒙蒙亮,灵棚里的长明灯彻夜通明。二姐夫头没梳,脸没洗,披着上衣走进了灵棚。他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看着尚荷花,笑嘻嘻地说:“三妹,我跟你说的那事考虑得怎样了?正好姐妹们都在,还有你的二姐也在,”他指了指“未寒”的尸骨。“你们都说说我娶三妹行不行?行不行?”尚荷花怒气冲天,“闭上你的狗嘴,你对我是人格上的侮辱,你伤天害理!大逆不道!”尚荷花大发雷霆,“滚你妈地,滚你妈地!”她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二姐夫大惊失色,没敢任何言语。
四妹妹怒目圆睁,指责道:“二姐夫,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还是脑袋让驴踢了?这是什么时候?是你考虑这等事儿的时候吗?再说你还想找三姐,那不是拜佛走进吕祖庙——找错门了,你纯粹是混蛋逻辑。我们姐妹到啥时候也轮不到你那,死了你那狼心狗肺吧!”
二姐夫站在那里面带愧色,烟不离嘴,嘴不离烟,一颗接着一颗。眼睛眸达眸达的不做声,他真是拿着木炭亲嘴——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讪讪地走开。
姐妹三人嗤之以鼻,指着他的脊梁骂道:“混蛋,王八蛋,天下第一的混王八蛋!”
“看到没有?二姐的丈夫是什么人?这就不言而喻了:他有钱,有势,就是没有好良心,好德行,真他妈的不是个好东西,缺他妈八辈子洋德!谁找他谁倒八辈子血霉。他扯着三拽着俩的,不走正道,白瞎二姐这个人了。”姐妹们怒发冲冠。
“二姐当时就是不听话,光看重他的长相了,光图他家的钱财了,最后连命都搭上了,女人选对象可不是闹着玩的,什么条件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选个好人,好心人,永恒不变的人。”姐妹们窃窃私语。又为二姐烧了一些纸,上了一柱香。她们的泪水侵透了纸灰、侵透了香灰。
二姐娘家人已向公安部门报了案,警察介入了,已经立案侦查,尸体暂不火化,正在调查中。仨姐妹决定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她们对二姐的母亲以及家人进行了一番安慰,每人掏出两千元钱塞给了二姐妈。
“孩子不用扔钱,咱家不缺钱,也不差钱,眼目前的就是差事儿呀!孩子呀,孩子。”
“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妈妈您尽量节哀……”
二姐妈泪如雨下,哽咽半天说不出话来,“孩子——孩子,你们放心,有你们在,有政府在,我会活得好好的,我会把官司打赢的,要为女儿报仇,要为女儿申冤,要为女儿雪恨!我相信法律是公道的。”
二姐夫是强盗打官司——包输不包赢。他将受到法律制裁,还将永远受到良心上的谴责。姐妹们带着愤愤不平的心离开了二姐,她们将永远怀念这位“远方”的二姐,但愿她一路走好,但愿她有在天之灵很好地“报答报答”她的丈夫。二姐生前为尚荷花介绍的对象还没来得及相看,二姐就永远的离去了,二姐的离去,使尚荷花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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