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die整走

　　张绪桓跪在地上，看着拿起外套大步踱出门外的张煦，倒吸一口凉气——还好。
　　还好下手轻，否则明天就没法去沈镜洐家了。
　　想到这儿张绪桓叹了口气，垂着头看着自己沾上鲜血的手——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去了他大概也不想看到吧。
　　沈镜洐大概也想像普通学生一样，谈一个美好的初恋吧，总之不会是家境复杂、父子关系复杂的他。
　　沈镜洐也后悔过吧。
　　张绪桓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慢慢起身移动，到书房找到一瓶酒精，和……之前冲动吃过的空的药盒。
　　他把满是细玻璃碴的毛衣脱下，从嫩肉里带出几片玻璃。
　　酒精瓶口贴在他的肩头，汩汩流下，他疼的“嘶”一声，但手里的动作依旧没停，整个后背淋满医用酒精，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在他白嫩的后背上纵横交错。
　　张绪桓以前在他市上学时，会被莫名其妙的打一顿，重到第二天都站不起来，甚至一周都没法见人，他躲到一个不起眼的城市，以为逃到这里能安静过一阵子，谁成想张煦两天就找到了，把保姆阿姨打发走，又像恶鬼缠身一样找到自己。
　　尚未成年的孩子，被自己父亲逼到绝路，不能退后，不敢前进，只能受着痛打与侮辱——情窦初开与少年恋人在一起还要提心吊胆，还给对方家庭带来一比不小的开支。
　　——如果我生下来便是错，那就早日终结错果吧。
　　张绪桓一步两寸的移动到厨房，目光转向一旁的刀具，眼眸里的寒意一闪而过，他握住刀把，像是握住真相的钥匙似的，抽出刀，刀刃被太阳的白光照的透亮。
　　他把刀抵在脖颈上——随之而来的敲门声便贯彻公寓。
　　门外拍门声连同叫喊声一同响起，“小桓哥！你在家吗？！”
　　张绪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不用想也是沈镜洐，他手上用了两分力，颈侧被划破流出鲜血。
　　滚烫，也冰凉。
　　“小桓哥！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开不开？
　　开了怎么办？怎么说？
　　怎么面对他。
　　张绪桓甩了甩头，仿佛是逼着自己清醒，脑后的发尾被张煦咬破后的血液染红，原本浅棕色的头发，发尾染上了令人触目惊心的红。
　　沈镜洐破门而入。
　　怎么进来的？他把门踹开的？
　　沈镜洐急吼吼的在客厅搜寻一圈儿，跑进卧室，路过厨房的时候才看见张绪桓拿着刀抵着自己脖子，刀刃上还沾着血。
　　“小桓哥，你不要我了吗？你听我的，把刀放在那儿。”沈镜洐稳了稳气息道。
　　张绪桓茫然抬头，慢慢转向沈镜洐，恍惚间，它觉得沈镜洐身上都镀了层光，暖的让人不想离开，想靠近，想拥抱。
　　他把刀扔在餐桌上，盯着沈镜洐的方向看，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脚步向似暖阳的少年方向移动两步，又停下了。
　　愣着看向沈镜洐。
　　——他要是有一点儿不耐烦，我就离开他。
　　“看什么呢，过来，多疼啊。”沈镜洐语气里的紧张与眼神里的担心都来源于对面是张绪桓。
　　沈镜洐快步走到张绪桓面前，擦掉张绪桓无法控制又不自知的泪水。
　　张绪桓把脸埋在沈镜洐地锁骨里，闷声带着哭腔道：“你怎么来了。”
　　这并不是个疑问句，他只是想听沈镜洐说说话。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沈镜洐心疼不已，只感觉无可奈何又万分不忍。
　　他把手搭在张绪桓的后脑勺上，“对不起，我来晚了，消过毒了吗？”
　　“嗯。”
　　“嗯什么，玻璃茬子还在身上……”他话音一顿，“你要不要去医院开个证据啊。”
　　张绪桓头发蹭蹭沈镜洐的颈侧，“不用。”
　　随后他把脸抬起来，看向客厅角落里不起眼的小摄像头。
　　“先别管了，去医院。”沈镜洐拉起张绪桓的手就要往外走。
　　张绪桓挣脱开，向后退两步，低声道：“我不想去医院，我这样太……太狼狈了，我不想让别人看见，其实也不是很想让你看见。”
　　沈镜洐沉了口气，原本的爱惜，更加变本加厉，如果说刚刚的眼神是温柔如春湖水，现在便是有寒光的占有欲作祟。
　　他抽出手机，给置顶的女士发微信。
　　一心向往两手抓：2，家庭医生，对门。
　　Li：［OK］10。
　　一心向往两手抓：30%？
　　Li：少了，60吧。
　　一心向往两手抓：李总牛逼。
　　沈镜洐把手机揣兜，盖不住的冷漠带到脸上，看见张绪桓的瞬间又化为暖阳，笼罩在张绪桓张绪桓身上。
　　“小桓哥，家庭医生一会儿来，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沈镜洐拉着张绪桓在客厅沙发上并肩坐下。
　　张绪桓抬头看着沈镜洐，他略带湿意的眼中，带了一分迷惑，随后歪头疑问道：“什么？”
　　“我之前也是这样问你，你想让他被惩罚吗，你告诉我不想，”沈镜洐握住张绪桓的手，再嘴边爱惜地亲吻写手背，“那我现在问你，你想让他被惩罚吗？”
　　“我想……”张绪桓避开沈镜洐炽热的眼神，“但现在还不行。”
　　沈镜洐叹了口气，又捏了捏他的指关节。
　　“你想听我说为什么吗？”
　　“那你能告诉我，你用这些时间回去干什么吗？”
　　我要离开你啊……你会等我回来吗？
　　沈镜洐见张绪桓思想放空，便又附身问了下张绪桓的手背。
　　张绪桓缓慢开口道：“我初三得离开，我也不知道多久，你会等我吗？”
　　“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小桓哥，”沈镜洐捧着张绪桓的脸，迫使张绪桓与自己对视，“如果我现在20岁，我可以等你，多久我都心甘情愿。”
　　“——可我现在12，在高中、大学会遇到谁都不一定，也许你也会遇到比我更喜欢你，关心你，更合适于你的人。”
　　张绪桓又低下头，脖子与脊背都快成直角了，周遭盖也盖不住的失落，沈镜洐托着张绪桓的下巴，使张绪桓看着自己：“你看着我。”
　　“你是为了我妈而感激我才和我在一起还是真的喜欢我？”沈镜洐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淡，甚至到了可怕的地步。
　　张绪桓声音有些沙哑地不答反问：“那你呢？你是觉得同性恋特殊只想尝鲜，还是真的喜欢我？”
　　沈镜洐盯着张绪桓失落的绿眸，停顿了两秒，就当张绪桓以为自己问住了沈镜洐以后，对方的唇迎面盖上来。
　　两个相当好看的男孩子，在一起亲吻的画面相当养眼。
　　沈镜洐亲吻技术虽说生涩，但也足以让人脸红心跳。
　　“我是真的喜欢你，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不要质疑我。”沈镜洐喘着粗气看着张绪桓说道。
　　“叮——叮——”门铃的声音贯穿整个公寓。
　　是家庭医生到了。
　　沈镜洐抬手揉了揉张绪桓的头发，随后起身去开门。
　　医生哆哆嗦嗦进屋，迎面看见是脸拉的像长白山是的沈镜洐，往里走有一堆碎玻璃和沙发上懵逼加委屈地张绪桓。
　　张绪桓赤/裸着上半身，背部伤口纵横交错，十分触目惊心，前胸脯和手腕上青紫色的淤青。
　　上次进医院是除了外表没有好地方，现在是外在也没好地方。
　　沈镜洐越想越自责，再看向医生是的表情活像狼仔要撕扯猎物。
　　医生：俩人多大仇多大怨给这少爷打成这样。
　　沈镜洐看着把内心os写在脸上的医生面露无奈道：“不是我打的！”
　　医生讪讪地点头，开始给张绪桓包扎，半个小时后……
　　张绪桓被裹的像木乃伊，被沈镜洐套上卫衣，穿上外套，带回国翠园，两人牵着手回到家门口，沈镜洐摸兜……
　　“我没带钥匙。”沈镜洐看着张绪桓。
　　张绪桓：“那你和我说干什么？”
　　张绪桓抬手敲门，停顿几秒，迟迟没有回应，张绪桓木讷的转过头看着沈镜洐，缓缓道：“保姆阿姨买菜去了？”“没有吧。”
　　沈镜洐摸摸口袋，掏出手机，给叶曙月打电话，响一声白伽冶便把门打开了，沈镜洐满脑子黑线，“他为什么会在我家？”
　　“我猜叶曙月也在家。”张绪桓低头看着鞋尖。
　　屋内传来令沈镜洐头疼的声音，“宝贝儿！在门口干什么呢？回来啊。”
　　“你俩有病啊，非得上我家啃，你家没房子？”沈镜洐接过张绪桓的外套拉着他去卧室。
　　“又没当你面儿亲，你管呢。”叶曙月反驳道。
　　一个小时前——两个人完完整整出门儿。
　　两个小时后——带回来个伤员。
　　张绪桓觉得如果张煦在沈镜洐面前，沈镜洐眼睛都冒绿光。
　　“沈镜洐。”
　　张绪桓在阳光下，暖光顺着发丝流淌下来，破碎感与恰到好处的美感在他身上并不违和，沈镜洐见过他世界的萧条，便格外珍惜他此时拥有的美好。
　　沈镜洐走过去，步伐轻飘飘的，揽过少年的细腰，摸到被体温暖热的绷带，脸上不由自主带着笑。
　　“怎么了——”张绪桓双手勾住沈镜洐的脖子，歪头吻过。
　　带着喘息的声音在沈镜洐肩头响起：“你问我是感激阿姨而喜欢你还是真的喜欢你——”
　　“我是真的喜欢你，不容一丝杂质的喜欢。”
　　“——我喜欢你。”
　　他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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