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

作者:一三不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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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雪


      宫里宫外同一人,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赛歌会的日子定下来了,那夜安陵容唱歌有许多鬼差听着了,自是推了她出来。安陵容只好说了自己要代表无常,气的城隍爷吹鼻子瞪眼的好几天没理她。
      安陵容拉着厚脸皮出卖歌声从林落潇那儿换了一坛子春宵酒,又带了一只烤鸭并一些牛肉才敲响了城隍爷的门。听着是她的声音死活不让她进,安陵容打开酒坛子让酒香散出来,没过一会儿门就被砰的一声打开。
      “还有其他比赛,陵容代表京城这边去参加好不好?”
      城隍爷开了门让她进去,恶狠狠地问:“我对你和你媳妇好不好?”
      “好的没话说。”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两个老鬼?”
      “他们先说了嘛。”安陵容举了举手里的酒坛子说:“这不就来哄您老人家开心来了?”
      “还有个箭术和骑术比赛,你去凑凑热闹也好,就是不能指望你夺冠喽。”城隍爷请了人进来,自去拿杯子和筷子。
      “这倒是,我现在还不会骑马射箭呢。”安陵容说。
      城隍爷坐下来说:“这倒不难,你抽个空儿学一学就是了。”
      “教我一个是教,教几个也是教,咱们这边姑娘家也挺多,要不一起教了呗?”安陵容笑着讨好地问。
      “她们早就都会了,早早的就得了我的真传。”城隍爷和安陵容碰了杯酒继续说:“最开始是蒙古那边搞起来的,也只有那边的鬼会参加。被酆都大帝和林落潇知道后带着一群鬼去砸场子,勉勉强强打了个平手,那之后其他鬼就都去凑热闹了。”
      “那么多人去参加,手底下的差事怎么办?”
      “让不参加的顶一顶,要不就放着。一两天不做事也不会翻了天去。”城隍爷夹了片牛肉吃了,舒服地感慨:“生前忙来忙去没个空闲,死了自然要过过舒心的日子,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那么急做什么。”
      安陵容举杯和城隍爷敬酒,杯盏相撞中城隍爷继续说:“等到了日子我们都去给你加油,要是没夺冠我们请你吃饭,要是得了你可得请我们。”
      “那就这样说定了。”
      宫外的在谈天吃酒,宫里的看着桌上的蜀锦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皇帝就跟撞了脑袋一样,她一没有唱歌二没有躬身伺候他,在床上更是一副死鱼样子,做什么搞得一副独宠她的样子。
      安陵容走来走去的想了好一会儿,脑袋里猛地冒出个念头,走到角落里捏了捏面做的傀儡,心想:难道是这面人的手感太好?
      “小主,咱们的安神香没了,你要配一些吗?”宝鹃进屋问。
      “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安陵容惊讶地问了句,却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摆摆手说:“你去内务府要些香料,等我晚上再配。”
      自她得宠之后,偶尔几次去拜见皇后都摆出一副狗腿子的听话样子,上辈子皇后有着她的把柄大大方方的让她喝避孕药,这辈子倒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送了个装着麝香的镯子给她。
      皇后啊皇后,真讨厌。
      听闻甄嬛在长街受辱,安陵容算了算日子,她的清净日子快来了。安陵容从皇后宫中出来,绕着路去在甄嬛面前卖个好儿。
      看着甄嬛连道儿都走不直,安陵容扶着甄嬛站好背着甄嬛回碎玉轩。
      “陵容,我想明白了。”
      安陵容想了想安慰说:“想明白就好,快别哭了,让眉姐姐和你宫里的人看到可不得伤心的以泪洗面?”
      甄嬛点了点头,又意识到安陵容看不到,轻声嗯了一句好。却不想扯到嘴角的伤,血又流下来了些。
      背着甄嬛到了碎玉轩,一帮子主仆个个眼睛里满是泪花儿。听见甄嬛要蝴蝶,安陵容想着前世那场面心下感慨甄嬛主意生的可真快。
      “脂粉去我那儿拿吧,还有几匹蜀锦也给你挑点过来吧。”安陵容说完想着也没其他事儿,起身说:“流朱姑娘跟我走一趟吧。”
      流朱擦干了眼泪起身跟着安陵容离开,却不想刚出了们就被流朱行了个大礼感谢她帮她家小主。安陵容拉起流朱边走边宽慰几句带着她回了乐道堂,让宝鹊去找脂粉,自己去了库房按着记忆里的寻了匹天水碧色的料子让流朱带回去。
      快要过冬了,安陵容也开始准备赛歌会的曲子,连带着皇上过来的时候都在翻书选合适的词,看着不错的抄下来等无人的时候再轻声哼着找找调儿,遇到合适的就跑一趟地府找乐师合计商讨。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安陵容听见皇帝叹着气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搭理,继续翻从地府拿来的乐谱。
      皇帝看着手里的陈情书,叹着气看了眼不远处的安陵容,心下却是感慨:这里虽安静能让他静心,可到底比不过年氏伺候周到。温香软玉在怀,人生之乐事。
      “朕在看年氏的陈情书。”皇帝只说了这句,就听安陵容接过话说:“皇上如果想念年妃娘娘,就去看看她吧。”
      皇帝听着这无波无澜的话,兴致缺缺地回了养心殿。
      终是等到了初雪之时,安陵容早早的就和皇后告了假,躲在屋子里装病。宫外的安陵容也和城隍爷说了声去温家寻夏冬春。
      大雪纷飞时,夏冬春看见安陵容满眼惊叹,开心的丢下笔跑出来,一把抱住安陵容怎么都不放开。
      “我带你去看雪景好不好?”安陵容歪了歪头再夏冬春脸颊上亲了一下,又忙催促说:“你去请个假。”
      跑在路上的安陵远脑海里全是方才安陵容的样子,梳着寻常女子的发髻,戴着小巧的桃花样式发钗,青丝自然垂落,手中仿佛还留存着发上的香气。
      出温府的门走了段路,趁着没人隐了身形带着人飞速回了城隍庙。
      “我们不是去看雪吗?怎么来了这儿?”夏冬春疑惑地问,见她关了门才想起来变回了夏冬春的样子。
      安陵容拉了夏冬春坐在铜镜前,双手搭在夏冬春肩上逐渐低下身子,在夏冬春脖子上舔吸几下才含笑说:“我带了衣服,换好了再出去好不好?”
      怎么能不好呢,真真是万分欣喜。
      夏冬春从镜子里看着安陵容全身心地注视着她的眉眼替她上妆,明知安陵容做任何事都很认真,可她还是为眼前的人心动不已,就好像她的眼中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其他。
      一想到安陵容的目光只追随者她,夏冬春看着镜中的人露出浅浅的笑意,她喜欢她的眼中只有她。
      安陵容拿了红纸看着她笑,夏冬春凑上前轻轻抿一下红纸,笑盈盈地抬手勾着手指让安陵容低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安陵容的脖颈上,好似被桃花轻薄了一番。
      “不许擦了。”
      安陵容俯身偷了一个香,乖巧地说:“谨遵娘子旨意。”
      红色的唇印落在雪白的脖颈上,又藏在毛茸茸的白色领子里,宛如雪地中的红梅一般,勾的人心上血无端热了起来,生出了一些痒意。

      结界之外人来人往,初雪的日子竟也有人来给城隍爷上香,庇佑来年是个丰年,也不管城隍爷能不能做得了老天爷的主。
      直到日上三竿,安陵容才替夏冬春穿好了衣服,牵着红云满面的人取了放在门边的油纸伞出门。
      出门正好碰上抱着一堆果子的鬼差,瞧见盛装的两人问:“安副管这是要带着夫人出门?要不吃了饭再走?今天下了初雪,城隍爷说大家中午聚一聚。”
      这事儿她知道,早先想都没想便以要出门的理由拒绝了,不成想在屋子里闹到了中午还没有出门。
      两人一起到院子里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做好了,见她二人进来加了两个凳子。
      一群鬼少见夏冬春,热热闹闹的招呼了夏冬春坐下,又听安陵容说不喜饮酒,拿了桌上的果饮放在她面前。
      夏冬春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热闹,甜甜的拿了新倒的果饮敬师父和城隍爷。
      安陵容却没有那般好待遇,被调侃着说要罚酒。安陵容也自知理亏,拿了酒杯自饮三杯。放下酒杯接着夏冬春递过来的蜂蜜袖子水去了去嘴里的酒味,又倒满了放在夏冬春手边。
      一群鬼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热热闹闹的也不见有空闲的时候。
      宴上也不知谁提了一嘴赛歌会,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谁要去,安陵容也没逃得过去,在一群鬼的声讨中拿月琴弹奏了一曲才被饶过。
      一曲罢,众鬼都起了兴致,十八般技艺纷纷亮出来,掌声与欢呼声不绝于耳。
      饭饱之后喜欢对诗的围了一桌去行酒令,喜欢划拳的也聚一起比划了起来,都不想去的自围了一圈热热闹闹地谈天说地。
      安陵容和夏冬春向身边几位辞了别迅速开溜。
      到了阳界夏冬春脸上还挂着笑意,喘着气问:“陵容,好热闹啊,这样的聚会以后还会有吗?可我什么都不会啊,要让我表演才艺的话我都上不了台。”
      “没有又有什么打紧的,又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些感兴趣。等将来你若是对什么有兴趣,再学就好了。”
      夏冬春想想也是,点了点头又兴奋地拉着安陵容夸奖:“娘子好厉害,歌唱的那么好听就算了,居然还会弹月琴,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我这样厉害,娘子难道不应该奖励一番?”安陵容做足了一副讨赏地姿态,甚至将脸凑近了些暗示想要得到怎样的奖励。
      夏冬春瞧着街上没人,飞快地印下一个吻,拉了安陵容便往前跑。
      雪已经停了,两人踩着厚厚的雪出城前往城外。
      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行人走出的道路散向不同的地方,远处的村落间种着好多高大的树木,寒鸦停在玉树琼花之间偶尔叫嚷几声。
      林中有千树,枝上生梨花,飞鸟偶然落在枝桠间惊落朵朵梨花。松柏不甘心被白雪覆盖抖抖枝桠露出点点翠色,梅花散出阵阵幽香引得飞鸟替她吹开雪被,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光辉,世间一切仿佛尽是良辰与美景。
      夏冬春看着眼前的美景,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林中的静谧与安宁。
      随着两人深入山谷,却听得隐约传来几声咒骂,走近些又听到了哀嚎声。安陵容皱着眉头打算回去,却被夏冬春拉住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安陵容便打消了回去的想法,变作一个道士。
      夏冬春也有样学样的变成了道士,和安陵容一起循着声音过去。
      林子深处是一群汉子,手里拿着钢叉长刀等武器,一些人气愤地看着林子更深处,另几个人蹲在地上哀声哭嚎。
      安陵容和夏冬春疑惑地对望一眼,上前问发生了何事。
      一群人打量了一番,一个领头的上前跪求:“二位道长,还请救命啊。今儿早上村子里的一个姑娘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双目无神地就往林子里走,一句话都不说,谁都拦不住啊。我们村里年轻力壮的男人们跟着到了这儿,却不想一眨眼地功夫便不见人了。”
      安陵容扶了人起来,想了想说:“那姑娘住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领头的男人答了话,安陵容才对着夏冬春说:“你留在这儿保护他们,我去看看。”
      安陵容走了几步便碰到了一个结界,手中唤出一柄新得得偃月刀,注入法力横劈向结界,结界破碎后便现出一行脚印。
      跟着脚印越往里走,安陵容感觉到了几股妖气,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寻得一个山洞,上书青蟾洞,洞门上挂着红绸。
      地府从来不理会妖精们的事,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正在犹豫时,安陵容却感觉到了一股鬼气。
      鬼气尚弱,是刚死不久的女人的鬼魂。安陵容用偃月刀劈开洞门,唤出勾魂锁走进山洞。
      洞中的精怪都被这番变故吓到了,安陵容拎着勾魂锁一步一步逼近正中央,冷声和那穿着红色喜服的新人说:“敢杀人囚禁鬼魂,当地府的鬼差死透了不成?交还肉身和鬼魂,你我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刚成了亲还没入得洞房,那妖又怎能甘心。
      底下的小妖瞧着来着不善,蹿到那蟾蜍妖跟前劝说:“大王,您化形后就在洞府中修炼多年,对外面的事可能不知道,这地府的可不好惹,咱们还是放回去吧。”
      只是总有些妖不愿听苦口良言,甚至口出秽语骂她一个道士装什么地府的人。
      安陵容看着那鬼魂问:“可是刘家村的?叫翠玉?”
      那女鬼害怕的点了点头。
      安陵容收了勾魂锁唤出偃月刀,语气里难得还带着些笑意地说:“不想和地府作对的自行离去,留下的一律不得好死。”
      不过眨眼间,山洞中便只剩了一人一妖一鬼魂。
      “找个地方藏好。”话刚说出口,那女鬼便飘到了角落蹲着。安陵容持刀与那蟾蜍妖对峙,面上冷静如冬日寒冰,眸中却满是迫不及待。
      城隍爷送的这炳偃月刀还未见过血,今日便拿这蟾蜍妖开刃。
      女鬼躲在角落里竟觉得那道士装束的人身上的杀气比那蟾蜍妖还要重些,冒出个脑袋打算细瞧时,那蟾蜍妖的肚子上已经被划了一刀,散发着恶臭味道的鲜血从伤处往外溢,吓得女鬼又缩了身子直拍着胸脯安抚自己。耳中时不时传来打斗声,吓得女鬼捂着耳朵不敢再听。等女鬼缓过来再看时,安陵容手中忽地现出锁魂勾,黑色的钩子穿透蟾蜍妖伸出的长得吓人的舌头,用力一扯,那蟾蜍妖被扯得踉跄几步,偃月刀出手瞄准蟾蜍妖的脖子一刀结果了性命。
      安陵容带着翠玉的肉身和鬼魂去查看了生死簿,阳寿未尽,上报城隍爷之后由城隍爷施法还阳。安陵容带着翠玉回林子里,城隍爷将此事记录在案上交酆都城。
      翠玉被抹了方才的记忆带回原处,安陵容远远的便瞧见了地上的血,心下一慌丢下翠玉往夏冬春处赶,仔细查看过无事才放下心来。那一群男人瞧见跟在后面的翠玉激动的冲上前道谢,安陵容摆了摆手辞别了几人带着夏冬春离开。
      两人边走边说了说各自遇到的事,夏冬春变回了原样拉着安陵容开心地说:“陵容,我刚才可厉害了,几下就赶跑了那几个长得极丑的妖怪。那些村民都以为我是活神仙,还说要拜祭我呢。我跟他们说我云游四海,若想得庇佑可以去城隍庙多上香烧些纸钱什么的。”
      安陵容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说:“地府的鬼魂和鬼差收不到人间烧的纸钱,那些纸钱也没办法在地府使用,还有香火也无甚用处。下次别再这样说了,百姓手里存点钱也不容易,别在香火纸钱上浪费了。”
      夏冬春嗯了声说知道了,拉着安陵容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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