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难哄世子妃

作者:太白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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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根深种


      “小姐,我把烧好的炭火拿来了。”
      绿意提着一盆炭火推门而入,眼前的场景让她有些奇怪,只见秦丝竹眼角通红,一旁的秦书峥安抚般握着秦丝竹的手,脸上的神色也是戚戚然。
      “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感染了风寒?”绿意放下火盆着急地上前询问。
      幸好脸上的泪水被秦书峥擦掉了,秦丝竹微哑的声音沙沙响起:“我刚刚下床不小心滑了一跤,书峥刚好过来扶我,还好没伤到哪里,炭火你放下就出去吧,我跟书峥自己摆早膳。”
      绿意欲问更多,却明白秦丝竹的性子,这其中的缘由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探究的,于是添好炭火便退下了。
      秦丝竹拉着秦书峥坐在桌旁,终于平复了翻涌的情绪,只是心里的喜悦让整张小脸一直泛着激动的嫣红。
      “书峥,你是如何……如何……”
      秦书峥温润一笑:“丝竹姐姐是要问我如何来到这的?等我细细与你说来。”
      轻叹一声,随着秦书峥稚嫩的声音,秦丝竹渐渐沉寂下来。
      “自从你嫁给景王,我们能了解到的你的消息越来越少,三伯与三伯母被夹在景王与五皇子中间备受煎熬,五皇子虽然自小跟从三伯学习武艺,但是皇子终究是要卷入皇位之争的,再浓厚的情谊也会被残酷的竞争吞噬干净,他怎么可能会放弃与景王争夺三伯手中兵权的机会,其实五皇子原本想要求娶秦曼舞作为筹码,只不过秦曼舞抵死不从,三伯与三伯母又是爱女如命的人,当然,这也让你如愿嫁给了景王。”
      秦丝竹内心的那股愧疚再次涌上心头,是啊,自己的一味固执,让父亲母亲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即使秦盛公面临的是朝中势力阵营的选择,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亲情,依了自己的意思,然而自己却从未想过父亲的处境,简直天良沦丧!想到这,秦丝竹心里苦涩异常。
      “丝竹姐姐,五皇子没有跟三伯求娶你,是因为他知道你与永安王世子是有婚约的,如果你嫁给永安王世子,照样可以帮扶五皇子,所以五皇子本来可以不用联姻的方法来获取胜算,但是这时候却出了变数,秦曼舞为了不嫁给五皇子,竟私自去了庵堂,说要青灯古佛了却一生,三伯不能强迫她,想劝秦曼舞回府,秦曼舞也狠心闭门不见。”
      原来秦曼舞是用这个办法远离了纷扰的“战场”,只等外面的人斗得头破血流、丢盔弃甲,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秦曼舞便可坐享其成,出了庵堂取代自己的一切!
      听到秦书峥提起自己与夜既明的婚约,秦丝竹这才相信了夜既明的说辞,迟疑道:“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我跟世子的婚约?”
      秦书峥道:“三伯迟迟没有把你们的婚约开诚布公,一方面是因为不想早早暴露五皇子的势力,单单只与永安王交好不会引人侧目,但是如果把女儿嫁给世子,用意就很明显了,毕竟永安王世子自小都是五皇子党的,另一方面……是怕你不喜欢永安王世子,所以三伯在永安王求下婚约的时候就说,如果你不喜欢,就不可以强制你嫁给永安王世子。”
      秦丝竹眼中闪过深深的痛色,父亲为什么这么傻!竟然瞒她瞒到自己嫁给了景王、用千般计谋为难了他们不知多少次、临死了,也不知道父亲心里藏的这件事情。
      “我是不是……让父亲多次陷入危难的境况……”秦丝竹明明知道答案,这句话问得艰难无比。
      秦书峥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只是微微攥紧了秦丝竹的手。
      “纵然丝竹姐姐被景王蒙蔽多次,永安王和永安王世子也帮助三伯化险为夷,永安王并没有因为三伯违反婚约而敌视秦盛公府,永安王是了解三伯为人的。”秦书峥轻轻安抚道,但是这并没有让秦丝竹好受许多。
      “你继续说吧,说我不知道的事情。”
      “好吧……到后来皇位之争愈演愈烈,景王身边多了一个谋士,但是行迹极为隐蔽,没有人知道这个谋士的身份,就连我大哥和世子调用了多方力量都没有查出这个人的背景,那时候我们才意识到景王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不可想象,只要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便再难查出来。”
      “这个谋士让景王的势力在大启国盘根错节,甚至挑动了边界蛮夷小国联合起来侵扰大启国的心思,所以三伯几乎连年在外行兵作战,秦盛公府里只剩下三伯母掌家。”
      说到这,秦书峥脸上多了几分自责与后悔:“我应该多回家的,如果我能够多照应三伯母和你,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秦丝竹预感到,这肯定跟父亲母亲的死有关。
      “三伯常年不在府中,那时秦江已经完全取得三伯和三伯母的信任,他一直做小伏低,很是安分,三伯便托付秦江多多看顾府中事宜,在三伯和三伯母去世前几年,他们的身体突然变差了许多,暴瘦、多咳,终日昏昏欲睡,让宫中的大夫来看也没看出毛病,三伯常常拖着病躯去打仗,三伯母的情况比三伯更为严重,到后面已经完全不能下床了,从那一刻开始,秦江把府中掌事大权交给了常婉云。”
      秦丝竹的指甲刮在木桌的边上,用力地刮擦着,指甲仿佛就要折断:“玉石姑姑呢,她不会叫邬将军府里的人来吗?还有二伯,二伯呢?”
      秦书峥张了张嘴,艰涩道:“你嫁去景王第二年,我父亲从苏杭回府,在路上被人截杀,现在想来应该是景王的人,又或者是秦江他们做的……还有玉石姑姑,溺死在元宵夜市西街的烟波湖中,邬将军……邬府被景王参了一本,皇帝发现邬府中有朝日盘龙石雕,被定了谋反之罪,株连九族,唯有三伯母,是永安王与五皇子极力护保,留下了性命。”
      第二年……第二年,南予晟让自己去找寻一个原来在宫中雕刻柱子的一个手艺人,在坊间找到这个人后,是秦丝竹,亲口传达了南予晟的意思,让他雕了一对威武的朝日盘龙。
      “呲”一声,木桌上的红漆被秦丝竹刮下一块,指甲也生生地劈开了,阻止住秦书峥想要给找东西给自己包扎的动作,只是直直地盯着秦书峥,寒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过,你明明可以来看我的。”
      秦书峥苦笑一声:“丝竹姐姐,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每次去景王府看你,身边都没有带人吗,景王不允许任何秦盛公府里的人来看望你,更不允许有人给你传话,是永安王世子,偷偷把我带进去的,三伯与三伯母那时已经发现景王的狼子野心,但是景王已经变得太强大,他们不能跟景王鱼死网破,只能让永安王世子把我偷偷带进景王府,三伯母早早就叮嘱我不要跟你说家中任何变故,只要你安心,我只能说家中一切都好。”
      秦丝竹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原来秦曼舞说的是对的,是自己,是自己毁了秦盛公府!自己的无知、愚蠢、自私,还以为自己心有七窍,却窍窍都把秦盛公府的生路断掉了!
      秦书峥见秦丝竹的脸色越来越癫狂,忙双手抓着秦丝竹的双臂,厉声到:“丝竹姐姐!不是你的错!你清醒一点!”
      “是我……是我一意孤行,听信了奸人的甜言蜜语,葬送了秦盛公府!”秦丝竹双眼赤红,心里满是对自己的怨怼,甚至想在这一刻了结自己的性命。
      秦书峥看出秦丝竹的想法,快速说道:“丝竹姐姐!他们想要秦盛公府覆灭,不是筹谋了一日两日!那是扯一发动全身的一个大局,你也只是被景王利用了的一个棋子,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娶了你,得了你的芳心,因为他早就摸清了你的性情、三伯的性情!他把我们把玩在股掌之中,我们就像玩意一样!我们做什么他都能知道!错得是他、是秦江!是秦曼舞!”
      秦丝竹恍然回过神来,喃喃道:“对……他们该死!”
      秦书峥松了一口气,嗓子已经有些沙哑:“等我发现这一切事情最终的受益者除了景王,还有秦江和秦曼舞后,我就明白了很多东西,但是那时整个景亲王府如铜墙铁壁一般,就连永安王世子也没有办法再把我带进去,我也无法告知你家中变数。”
      “秦曼舞成为景亲王王妃后,第一个处理的人就是我大哥,大哥回国都为三伯和三伯母守孝,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人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等我发现时人已经断气了,阮大夫诊断说是悲痛欲绝,加上连夜奔波,心劳猝死,这话我是不信的,大哥身体强健,连夜作战都不见他有丝毫困意,于是我夜里偷偷开棺,让仵作验看,是中毒的迹象,那时候我突然警醒,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我,所以我逃出了秦盛公府。”
      “只不过我没想到景王的消息这么灵通,我还没逃出都城,景王的人已经追来了,我被抓住了,带头的一个蒙面紫色衣衫的人应该是头领,他将我带到一处山谷里,遣散了其他人,说要自己了结我,我原以为命止于此了,没想到他没有杀我,而是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他说,你早已死在景亲王府中,但是又获得了新生。”
      “我来不及想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哪怕这话听起来有多么荒唐!我的亲人只剩下你了,丝竹姐姐,我那时候只想寻到你,我便跪下问这个人,如何找到你。”
      “他说,用命换命,我若想寻你,必须要一个人心甘情愿舍掉自己的性命,然后我就能借着这条游魂去往轮回道,回到这里找你,但是只有心无杂念并且知晓整件事始末、还能心甘情愿放弃性命的人,才可以有这样往来轮回的魂魄。”
      秦丝竹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颤声问:“是谁?”
      秦书峥如静水般平稳的声音缓缓吐出:“是永安王世子。”
      果然是他,秦丝竹微微闭了闭酸涩的眼睛,为什么?他是真真切切只是为了她舍弃了性命。
      “为什么?”
      秦书峥眼中漫起痛楚:“我原本与永安王世子并不相熟,只是后来常常托他把我带进景王府看丝竹姐姐才有了联系,或多或少我也知道了很多他的事情,这些事情只怕我不去问,永安王世子会永远让它烂在肚子里。”
      “丝竹姐姐,你刚出生时便与永安王世子有了婚约,但是这婚约却不是因为三伯与永安王关系密切才定下来的,而是永安王世子在一两岁时,被一个游僧点出说他身子里被种了蛊,这蛊是南家皇室传下来的,与历代皇帝养艳妓的隐疾有关,这个游僧只说,种这种蛊的人误解了这个蛊,以为只要初代被下蛊的人死了,蛊虫就会死,但是会代代遗传一种隐疾,但实际上蛊虫会蛰伏在血脉中,随机传给后代的人,苏醒时机也不定,没想到在永安王世子身上爆发了蛊病。”
      “永安王苦苦求着游僧救世子一命,这游僧只说四年后秦盛公府伴佛祖而生的女娃可救,取一碗血,喝下即可。”
      秦丝竹恍若在听传说一般,不过自己都能重生,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秦丝竹犹豫道:“所以夜既明喝了我的血,身子好了?”
      秦书峥点点头,脸上浮出点点笑意:“说来也怪,你出生那天,那游僧突然出现在秦盛公府,指明了只取你的血,一眼都没看秦曼舞,想是人家一开始就看出了什么,只是不可说吧。”
      “永安王世子没有看到你是怎么被取完血的,只知道是秦盛公府的女儿救了他一命,自然从小心里便给你留下了一个特殊的位置,只不过后来他跟随五皇子,与秦盛公府的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在十四岁那年追杀一个人,到了秦盛公府,才蓦然想起来,待向永安王问清楚后,他便……他便日日爬你的墙头,偷看你。”
      “嗯?爬墙头?”秦丝竹想到那个场景,不由得也有了一丝笑意。
      秦书峥点点头,笑道:“或许丝竹姐姐不信缘分天定,世子是一个痴人,他知道当年取血救他的人是你后,便日日留意你,但是永安王世子要扶持五皇子,自然明白不能早早与你有接触,毕竟五皇子羽翼未丰,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所以他一直只能在暗处留心你,或许这是一见钟情,也或者是情根深种。”
      秦丝竹脸色微红,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变了,唯独夜既明对自己的态度是非常暧昧的,只不过前世里夜既明是把情绪都藏住了,而这一世想必是因为那晚自己智斗黑衣人,让夜既明更早的与自己有了不一样的关系,只是,真的是缘分天定了吗?想想还真是神奇。
      秦书峥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后来你执意要嫁给景王,永安王世子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只说,心也没了,一连说了数日,魔怔了一般,也不再扶持五皇子,只是日日把自己关在世子府中,只有我请他帮忙去看你时,他才会见人,混进景王府后,他也不跟我进去看你,只是隐在房檐处,静静看你。”
      “对了,你新婚那天,他自己雕了一把梳子,让我转交给了景王,只让我跟景王说,这梳子是我送的,只当儿时念想,望你一生安好。”
      秦丝竹心中大惊,竟是他,她一直不知道,从来都没有察觉到,在自己背后,有一个男人,默默守护了她那么多年,就连自己毁掉了婚约,他都不曾改变毫分,世上竟还有人如此为她,最后连性命都可以心甘情愿舍弃!
      秦丝竹喉间哽咽:“他是个傻子。”
      秦书峥叹道:“那个紫衣人的方法让我绝望,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奉献出生命,我问他我可不可以死了堕入轮回,那人说我心有不甘,不可能去到轮回之处,这时候永安王世子出现了,原来他收到秦盛公府事变消息后,快速寻到了我的踪迹,在暗处听到了那人说的方法,现身后当即抽出了佩刀。”
      秦丝竹喑哑问道:“他连怀疑都不怀疑?”
      秦书峥摇头:“我想他那时的心情是与我一样的吧,只要可以寻到你便好,只不过他是真的为了感情,他刺破喉咙前,只是跟我说,找到了你一定要护你一世周全,丝竹姐姐,世子爱你爱了他的一生。”
      “我不知道……我连话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我不知道……”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的人竟然为她付出了那么多,秦丝竹想到了前世里自己多次落入不同党派势力陷阱时,最后总能有惊无险的逃脱,原本她以为是南予晟的力量,现在想来,现在想来!那么多次的危险中,都有一丝丝清冽的香气或隐或现的萦绕在空气中,只不过自己从未在意,原来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一直都在!
      秦书峥也有些怅惘,待秦丝竹情绪好些,他开口问道:“丝竹姐姐,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景王?”
      秦丝竹愣住了,思绪回到了十五岁的那天,在烟波湖中的游船上,她带着几个酒肉朋友在船上嬉笑饮酒,也没有注意到划船的船夫把游船划到了哪里,等她迷迷糊糊出了船舱时,四周一点灯火也没有,黑暗无比,船夫也不知去踪,突然一伙贼人截了船只,自己被蒙在麻袋中昏了过去,醒来时就发现床边坐着南予晟,一脸温柔与深情,他对自己说,自小就钟情于她,他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和所有的讨厌,自那以后,他就成了秦丝竹生命里的一道光,因为她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那些表面上对她奉承的人,她明白背地里他们是如何唾弃她骄横高傲,只有南予晟,他太会拿捏自己的心情了,他那么深情,太会应和自己,让自己以为遇到了天命之人。
      不对!!在她被套进麻袋扔进水中时,有意识的最后一刻,她记得,闻到了那丝清香,原来南予晟连这个也是骗她的!
      待秦丝竹用做梦般的声音诉说完后,秦书峥也静默了下来,轻叹了一声,起身去找包扎秦丝竹手上伤口的东西。
      “那……为什么这一世夜既明对我的意思这么明目张胆?”秦丝竹道出了矛盾的地方。
      秦书峥脸上也有些困惑:“不知道,也许是丝竹姐姐做的一些事情改变的所有的发展轨迹,又或者世子对丝竹姐姐的感情还未到病入膏肓那一步,但是喜欢你这一点他自己现在应该也不知道,上一世世子说,是在你嫁给景王后,他才发现了自己的心意。”
      秦丝竹默然,她对不起的人太多了,父亲、母亲、玉石姑姑,还有二伯,包括永安王、夜既明!秦书峥说得对,有人想要覆灭秦盛公府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这是一场大戏,自己只是棋子,这场戏里,自己唱了个丑角,连主角是谁她上一世都没弄清楚,是南予晟,是灵婆婆,还有秦江,还有颖妃,或许还有更多。
      秦丝竹盯着秦书峥细心地包扎着自己的手,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的头脑已经清醒,淡淡道:“书峥,把你送来的紫衣人,你可知道是什么身份吗?”
      秦书峥想了一瞬,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景王的人,我也开口问了,他只说他姓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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