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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之前就说过,华一清这人那股子劲儿没给打击到的时候是个自来熟,林静这样一个安安静静书香文艺的女孩子,就是被华一清这种天生的自来熟混到道上的,何况同桌是一只很好看不吝温润微笑的。
至于为什么他们俩能做同桌,就得问他们班主任——兼具身份背景和迷一般梦幻少女心的三十岁老赵。那时候老赵只有二十七,师范毕业第一次带学生,看见市巨头两家的儿子闺女在自己班里,兴奋异常,其后果就是把两只凑成同桌,准备看一场青梅竹马。
可这只,华一清熟不起来。报道那天见过一面之后,第一周胥洱没来,第二周来了,但是扮演睡神十分敬业,从上午睡到中午,吃过午饭回来继续睡,好容易第三节课下课醒来,出去之后就没回来过,全程看到最多的就是胥洱完美的耳郭轮廓。
那时候,华一清跟胥洱不熟,已经暗地里喊胥洱耳朵。
耳朵跟酸奶的公案,是这样的。
那是开学一个月以后,华一清高中的第一次月考,被冷脸的弟弟塞了一冰箱的酸奶,眼看着能喝到过期,不忍心浪费只好自己带了来学校喝。
考试那天,睡神不规律性早来,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月考,来了之后照常趴桌子上睡觉,露出漂亮的耳朵轮廓。
华一清高中月考很水,不分考场不换座位,真的就像老赵说的一样是个小测验,从老师们的态度和学生的备考就可以看出来。与此同时,作为贵族高中,还是全校成绩优异的尖子班之一,同学们都是很有骨气的,绝对不会有人想要搞小动作抄袭。
所以,考前华一清很轻松,有空学胥洱趴在桌子上,一边撕酸奶盖,一边分出视线欣赏漂亮耳朵。
对着光,耳朵的耳朵晶莹剔透,闪着钻石般的光,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华一清相信世间有一种弧度,闪着光,像西方神话里大天使头顶上的光环,在月光下也能够吸引恶魔向善。
她以为胥洱睡着了,一如既往地拿手指隔空弹耳朵,念念有词:“耳朵耳朵是我的,耳朵耳朵变漂亮,妈咪妈咪哄,移耳朵!”
酸奶盖掀开,放桌边,进行第二遍:“耳朵耳朵是我的,耳朵耳朵变漂亮,妈咪妈咪哄,移耳朵!”
挖一口酸奶,放下勺,进行第三遍:“耳朵耳朵是我的,耳朵耳朵变漂亮,妈咪妈咪哄,移耳朵!”
三遍,礼成。
然鹅,乐极生悲这个词十分有存在感,并且乐此不疲地出来刷存在感。正当华一清拿着勺搁胥洱头顶,离胥洱耳朵尖三指之地“吸收灵气”的时候,胥睡神反常地抬头。
就差三秒钟,只差三秒钟,华一清就能完成自创的“移耳朵大法”,自以为“顺利”地把胥洱漂亮耳朵的基因给吸过来。
然鹅就然鹅在胥洱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提前抬头,蹭了一耳郭的酸奶。
胥洱,一摸耳朵,笑着问:“华一清,解释一下?”
华一清:“如果我说酸奶泡耳朵是最新嫩白耳朵疗法,你信吗?”
胥洱接过乳白塑料勺,说:“不信。”拿过刚开口的酸奶,说:“酸奶归我,勉强当做赔罪了。”
华一清捕捉到胥洱对酸奶的喜爱,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凑近,脸上笑眯眯,问:“你知道我名字啊?”
胥洱答非所问:“不会用勺子,可以买用吸管的。”
对酸奶研究还挺多……华一清狗眼一亮,舔着脸:“一盒够不?明天还给你带?”
……
鉴于华一清要跟亲亲好弟弟联络感情,不可能跟华一泉说自己不喜欢喝酸奶,也不可能直接把酸奶丢掉,于是华一泉的酸奶百分之八十进了胥洱胃里面。
……
而那之后,华一清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就很莫名其妙地,某天,胥洱在她桌子上拍了一盒包装普通的巧克力,然后就是巧克力和酸奶的交情。
胥洱,姓胥。
胥家家大势大华一清自然有所耳闻。所以无论胥洱怎么不务正业,怎么上课睡觉,怎么考试交白卷,都安然无恙地在尖子班留了下来。
为什么说华一清跟胥洱只有酸奶和巧克力的交情呢?
因为胥睡神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偶尔醒来跟人聊天,笑得温和如轻风暖阳,说话却令人挠心挠肺,总是瞎说大实话,根本不能好好聊天愉快玩耍。班上生日宴会、同学聚会、集体春游秋游、运动会、校庆……无论什么集体活动,不论是有意义还是无意义,胥洱从来不参加。
老赵不止一次跟华一清聊天,请华一清发扬友爱同学精神,帮帮“学习困难户”,而华一清唯一能做的,就是节假日后把自己作业本试卷放胥洱桌子上。
……
说起来,胥洱跟华一清是两个极端,华一清走哪哪带起一股飓风,一班到十三班,年级里没有一个不认识这姑娘的,其一是因为成绩稳居第一,其二是华一清是公认的道上大姐大,从食堂到教室的路上,几乎每隔五步就会有人打招呼。
胥洱则很没存在感。明明笑起来很好看的一个人,明明跟同学们开得起玩笑打得了篮球赛,明明是会给同桌带巧克力的人,却从来不会成为同学的谈资,从来不跟同学们一起争高下。
也没有人过来挑衅……
不,不是没有。
华一清突然想起来,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那会儿,有人来一班挑衅的事,被挑衅的对象就是胥洱。
那天晨读,华一清奋笔疾书,说读写三步一体记忆单词,书页一翻,扔了里面架着的两份情书,一转头,就看见胥洱拿着一张信纸在看。
标题红笔加粗,杀意凌厉:战书。
下面是黑字,小了很多,两三行的样子,华一清张望半天,只看到最后的署名:明锐。
华一清心里骂一句傻叉,胳膊肘戳一戳趴下去的胥洱,问:“什么情况?”
胥洱睁眼,眼角带笑,说:“有人挑战我男人的尊严,你要管?”
华一清脸色一正,大义凛然,说:“兄弟的尊严就是我的尊严。”
胥洱笑出声,从桌肚里掏出一盒巧克力,拍她草稿本上,说:“说什么你都信。欠我两天酸奶了,明天一起还。”
华一清对胥洱无所谓的态度有点担心,心里说明锐跟胥洱认识的可能性很大,毕竟都是大家族的孩子。来回猜测三遍,怎么都不觉得胥洱是那种能跟人起矛盾的人。主要是胥洱平时真的没脾气,无论老师怎么说他,他都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认真听训,从来不顶撞老师,同学埋怨他拉低班级平均分说他靠家里,他也跟没听见一样,一笑而过。
对被人家说拼爹一事,华一清应对方法是先兵后礼,拳头说完之后,再进行口头教育:现在我把你揍了,有本事别告诉你爹,自己揍回来?反正我是会告诉我老爹,好好关照关照你家业务。
而胥洱,真的从来不关心,不论别人怎么说,他都只是笑笑。
其实他们都很明白,拼爹不可耻,他们这个年纪,都是靠家里爹妈才有如此优渥的生活学习条件。可笑的是,拼爹拼爹输,拼自己也拼不过。
华一清犹豫半晌,又一次戳了戳趴桌子上睡觉的胥洱,问:“耳朵,明锐我认识,挺烦人一人。”
胥洱不睁眼,半晌才说:“没事,大不了跟你一样揍他一顿。”
华一清:“……”
……
这件事没有后来,所谓的“战书”被撕碎扔垃圾桶,胥洱正常上学,正常上课睡觉,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华一清一直以为是胥洱好脾气而不了了之。
现在看来,不像。
胥洱好脾气,但是不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捏,明锐也不是那种你不理我我就不去招惹你的人。
哦,对了,乔单喊胥洱老大。
华一清觉得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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