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南边

　　电话。
　　“我妈说想请你过去吃饭。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接你。”
　　“哦，好。”关南粒在楼上不停走来走去，思考——初次到伯母家应该要带礼物的，送什么好呢……
　　不出十分钟，邱源楷到了门口。关南粒快步下楼，直奔主题：“我想去买一些礼物，你给我参谋一下。”
　　“不用了，”邱源楷打开后备箱，数量繁多的礼品盒子证明了主人花费的心思，“我已经买好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多。”关南粒拿出一颗玉白菜，看出来是定制的。
　　“半个月以前。”
　　准备得也确实是挺久了。“辛苦。”
　　“不辛苦，我说过的，不会让你有烦心的机会。”
　　“嗯……”上车，“你总是这样，我可能……呵，从你手里溜不掉了。”
　　“那就别想着溜走，安心在我手心住下来吧。”
　　三十秒的停顿。“我试一试。”
　　“我等你。”
　　“妈！我们回来了！”邱源楷喊道。
　　“哦！快进来，饭马上要好了。”
　　邱母招待得很热情，而邱父的脸色有点差，即使邱母多次眼神暗示，还是不为所动。
　　“来来来，开饭啦。源楷打电话来说你喜欢吃爆炒鸡丁和油焖大虾，这虾是一大早就去买的，新鲜得很。”
　　“谢谢伯母，伯母有心。”
　　“不会不会，自家人不计较那些。对了，我还没问你，小关你几岁了？”
　　“二十六。”
　　邱源楷把剥好的虾肉蘸好酱汁，放到关南粒的碗里。
　　“跟源楷年龄差不多，挺好的。这么年轻，做什么工作的？”
　　这要怎么回答？无业游民？拿钱不干活？好像都不对……
　　“自由职业，搞投资的。”邱源楷帮他回答。
　　一旁的邱父听到这句话，对关南粒更不满意了：“投资？这算什么？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也没有。这世道投资的门槛比很多行业都要低。”
　　“不会，南粒从十六岁就开始玩这行，眼光很好，赚得比我多。”邱源楷淡淡道。
　　“男人就应该事业有成！”
　　桌底下，邱母重重踹了邱父几脚。
　　“小关才二十几岁，这样已经很好了。源楷二十几岁时也才刚刚接手棕运。你二十几岁的时候整天骑着一辆破脚踏车四处奔波吗？小关，别在意你伯父说的话。”
　　“嗯。”
　　“对了，上次跟你提过的，你父亲什么时候有空呀？叫源楷订个酒店，我们一起吃一顿饭，正式见一面。”
　　糟糕，忘记问了。“下下个星期。”
　　“他们都是做什么的呀？”
　　“开公司的。”
　　“哦……你们都是Z市人吗？”
　　“嗯。我们都是本地人，不过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全家移到海外暂居了。”
　　“那也就是说是在海外上的学吧？”
　　“嗯。”
　　“真好！会做饭吗？”
　　“会。”
　　……
　　厨房。
　　“小关，王伯今天不在，你来帮伯母洗一下碗吧。”
　　“好，伯母。王伯是谁？”
　　“我们家的管家，六十多岁了，跟了我们几十年了。那个时候我们年轻忙着打拼都没空，源楷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现在年纪大了，但是有时候也会来帮帮忙。”
　　关南粒其实明白，伯母借着洗碗的名义把他叫到厨房来，就是为了支开他，不让他面对邱父。而是让他的宝贝儿子去说服他的父亲。这无疑是邱母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慢慢洗，洗完了就过来切水果。”
　　“好。”
　　半个小时后。
　　“小关啊，洗累了吧，别再给你伯母干活了，出来喝茶！”
　　远远就听见邱父的叫喊声。
　　称呼变了，邱源楷成功了。
　　邱母对关南粒点点头，“去吧。”
　　“谢谢伯母。”
　　走到茶室，桌上沏的，是邱源楷给邱父准备的大红袍，只是不知道挂着的是谁的名。
　　回家路上。
　　“今天我很开心，伯父伯母都很好。”
　　“嗯。”
　　“其实我想说，你做得很好。不过目前我不想住你家，白天你去上班，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房子太大我不习惯。你送我回去就可以。”
　　邱源楷沉默片刻：“如果我挽留你，你会留下来吗？”
　　提问出乎意料。“不会。”
　　黯然无光。
　　“我会邀请你去我家。”关南粒接着说，“我不在乎我的房子里有没有某人为我建造的游泳池，因为你比游泳池带给我的快乐更多。”
　　“明白了。明天周末，我收拾东西去你家。”
　　“我现在的房子是租的，我会联系房东，看看能不能把它买了。希望你东西不会特别多。”
　　“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制定相应的方案，这几天我住你家，过几天你来我家，有来有往。因为确实我东西搬起来有点麻烦，而且你家装不下。”
　　“也对。具体细节我们可以协商。”
　　“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和你在一起吗？”
　　“嗯？”
　　“管好你的胃。”你喜欢喝酒，又没有节制，放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行吧，我的荣幸。”
　　粟裕小区。
　　“以后你电脑或者什么工作上的事可以到我的书房来，你以前应该来过吧。”关南粒打开了书房的门。
　　“没有。”
　　这是邱源楷第一次进到关南粒的书房，看着墙上满满的，排列整齐的书籍，邱源楷有点惊讶。他终于知道关南粒身上那股“本人读过很多书，秒杀你”的气质是怎么来的了。“这些都是你会看的书吗？”
　　“怎么说呢……很多都是书名或者简介吸引我买的，然后没有拆封。一部分是已经看了很多遍，或许以后还会看的；一些是看过几页就看不下去，又不舍得扔的；还有一些是正在看，没看完的。”
　　“这么多，你有统计过有多少本吗？”邱源楷打开某一格的玻璃门，挑了其中一本出来看。
　　“一千六百六十二本。”
　　“可以开书店了……你真的有时间看吗？”
　　“当然，我又不用出去工作。”关南粒站久了有点累，找了个椅子坐下，“在家看书对我来说很享受。每换一个城市我都会把它们打包带走，它们从来不会离开我身边。邱先生，温馨提示，你要是弄出了褶皱，或者弄出了压痕，我会毫不犹豫地不允许你再次踏入这个地方。”
　　装作自然地把书合上，摩挲封面几遍，放回原位。
　　“逗你的。”
　　“……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
　　“放轻松，墨菲定律。”
　　“嗯。”
　　以后还是离这个地方远点，对于关南粒来说，这就是他的“奶酪”。
　　我以后就陪你住下了，我正式地踏入了你所在的世界。——邱源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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