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救活老攻了吗

　　三盏沙漏漏尽，无声结界褪去。
　　桌上白纸蓦然飘起，不顾几个没写完的少年，急的抓耳挠腮，满脸大汗去抓，已渐次落在碧衫童子手中，递交给殿前的殷氏老者。
　　老者将纸卷尽数收入乾坤袋，眯眼微笑，侧身朝殿内看去。

　　殿内烛火无声亮起，山水屏风之后，行出几个身影。
　　为首之人，掌院谢珩。
　　望舒百无聊赖靠在桌上，任那张根本没写几个字的白纸被收走，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直到目光转动，看见谢珩的身后右侧，正站着自己的便宜师父杨先生，登时满含兴趣看了过去。
　　“时间已至，文试终止。”
　　谢珩甫一现身，原本因收卷之故，吵嚷议论的众人，当即安静下来。
　　“此次朝天院文试，由朝中临川王监督。”
　　殷氏老者闻言，笑容更深，与谢珩行礼之后，将盛卷子的乾坤袋，交到了他手上。

　　谢珩手握乾坤袋，看了眼身后几位修者，接着说道。
　　“我谢氏，杨氏，周氏与凤氏，派出坐师判卷。”
　　望舒听他提起杨氏，又见“杨先生”不动声色，与其他几位身穿家纹袍服的修者站在一起，便确定这位“杨先生”，果真是华阴杨氏之人。
　　他眯起眼睛：“原来……我是被杨氏人养大的？”

　　若是如此，杨氏对他有大恩。
　　那百年之后的新朝杨氏，又为何衰落下去，成了不入流的小家族？

　　望舒思绪未明，台阶上谢珩再度开口，声音响彻耳边，打断了他的想法。
　　“全数作答九题之人，判卷优者为上等，略差为中等；作答六题不到九题，优者为中等，略差为下等；三题不到六题，优者为下等，差为不入流；三题以下，则皆为不入流。”

　　评判标准一出，望舒微微挑眉。
　　前三题内，他只写了两题，还不完整。
　　后面六题，则是只字未答。

　　周元嘉陡然偏过身，捂着嘴悄声问道：“乐兄，文试你答得如何？”
　　望舒眯着眼道：“八成是……不入流罢？”
　　周元嘉：“……”
　　周元嘉面色惊恐：“乐兄！你可是杨先生的弟子，不好好写，万一进不了朝天院，杨先生罚你怎么办？”

　　望舒刚要反问“罚又如何”，却见周元嘉一脸“天真无邪”的关切，开口便换了问句。
　　“咱们俩相识之后，我常惹师父生气么？”
　　周元嘉回想片刻，面露为难。
　　“……其实你我结识之后，我每次见杨先生，他都没给过你好脸色。”
　　“那不就得了。”
　　望舒摊手：“既然什么样他都生气，不管我答得是好是坏，又有什么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毛肚熟了就快吃，天天操心容易老，管那么多干什么。”
　　周元嘉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望舒扫视了一圈，见周围都是穿着家袍，面容陌生的少年，蓦地想起件事，脸色微凝。
　　“对了，师父叫我在文试前找师弟回来，现在文试都考完了，我还不知道师弟哪里去了——”
　　周元嘉不妨还有这出：“什么？！”
　　“主要是我突然失忆，记不得我那师弟究竟长什么模样，师父还特地画了张肖像给我，让我照着去找。卯时没到之前，我其实也在院内找了会……”
　　望舒在怀里掏出一卷画来，站起身来，展开对照了半天，面露苦恼。
　　“可也没见有人长得像画里人啊？”

　　周元嘉凑上去看。
　　与肩同宽的白绢上，稻草般的笔触，寥寥几笔，绘出圆圆的脑袋，椭圆的身子，枝桠般的四肢，和炸起的长发——
　　周元嘉语调艰涩的道：“久闻杨先生画技惊人，今日一见……当真是不拘一格，不同凡俗。”
　　望舒：“这画倒是惟妙惟肖，五官形体也清楚，就是看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相似就——”
　　周元嘉：“？！”
　　“乐兄，如此鬼神之笔，你居然还能认出画中人的具体模样？”
　　望舒看他满脸震惊，比他还讶异。
　　“画的这么清楚，怎么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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