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音飘渺

作者:姬无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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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来的英雄


      那几个裂豆武阿古舍不得扔掉,毕竟是从白萤光仙村里不小心带出来的。有士兵抱怨他小气,不肯拿它犒劳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武阿古觉得他们说得有点过了,在他的认识里曾经只能是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叫做曾经,过去的昨天算不上是曾经吧。“曾经”用在时间上太过沉重。武阿古想此仁兄的内心到底有多沧桑,能够比得上刚刚经历过丧妻之痛的自己吗?
      其实武阿古不知道为什么会舍不得那几个裂豆,或者说舍不得的原因是模糊的。当作白萤光仙村的一个纪念?缅怀一下曾经?还是舍不得过去?但是捡起裂豆时的冲动是留着自己吃的,以备不时之需。不过难吃的东西恨不得扔在地上用脚踩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功夫塞在包袱里。潜意识里像是带给某个谁,可是与自己最亲的音和村长老头都已经不在了。总之他内心是五味杂陈的,纠结着,说不清道不明。
      现在队伍在半空中飞行,大雾侵占了下面,白茫茫一片,像平静的大海。长得高的树,海面上露出了它们的枝。尽管粘着几张叶子却也像出了水的珊瑚。一座座的山像海岛一样飘在雾海之上。能发光的白雾令这世界显得明朗了许多,心情也如这来之不易的海景一般格外的爽朗。这或许就是首战胜利的战利品吧,经历了黑夜后得到的光明,比任何物质都重要。
      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晨的白雾已散去,世界又重回了阴沉昏暗。武阿古不明白为什么天上的白云不像白雾一样自己发光发亮,那样的话就算看不到太阳,世界也是明亮的。仍有一些淡淡的雾气萦绕在利谷关,利谷关的山峰高耸入云,彼此紧挨着,而且像树木一样有枝桠。子峰之间相互交叉,或直接扎入另一个主峰。利谷关内乱石嶙峋,如利剑般锋利。在此处防守是个智慧之选,武阿古对自己的聪明决断感到无比的佩服。
      入谷时,谷里防守的光轩军一阵骚乱慌张。维克和几个士兵很自豪的向他们招手,结果几道光哗哗……的打了上来,虽然打得很歪却把大家吓得缩了头。这几道光打在山壁上瞬间爆开,绚丽着,像溅起的水花,掘掉了几块石头。
      士兵们瞬间变得骚动不安,向防守着的兄弟们招手呼喊,让他们不要打了,是自家兄弟,喊声很大。如此强劲的呼喊,武阿古认为就算下面待着的是聋子,都可以听得到了。正在感慨士兵们终于懂得聪明决断时,一阵哗啦啦的光狂轰滥炸着来。大家赶紧四散奔逃,到处躲避。毕竟是经过战争洗礼的,大家是多么的惜命,多么的集中注意力。
      武阿古抓着一个领头的让他赶紧发信给下面的大官,命令马上停止攻击。在武阿古的威逼之下,只能冒着小命不保的情况下将左手亮起一个光球,向下面的某位大官发信。一个守将收到了信,立刻驾了飞马一路飞奔大喊着让士兵们停止攻击。士兵们有点懵,看着火急火燎的守将飞走。有几个士兵,他们的思想是恪尽职守的,可这身体却又不由自主的驱动武器多攻击了几下,毕竟初次作战心中实在害怕得不行。这让在半空中的士兵们措手不及,以为已经停止了攻击却突然稀疏着来了几下冷炮,原本已经松了的气却又不得不瞬间重回紧绷。
      直到守将带着几个兵骑着飞马上来视察,士兵们才真正的放了心。守将前来是确认清楚天上的这几条黑泥鳅到底是不是自家兄弟,经过守将瞧了好久并和士兵们半天口舌之后,终于被守将接受了。哎呀!……那场面比失散多年的父子或母女相认时来得还要惨烈呀。守将说他们以为初次出战的兄弟早已战死沙场了,不过现在和死鬼也差不到哪里去。
      守将的这一言令武阿古特想愤起反抗。
      “还好你们逃回来了,不然连这鬼样都看不到了。”
      一士兵的回答差点让武阿古从马背上跳过去给他两巴掌。
      他竟然傻傻的回答:“是呀!还好我们逃回来了。不过我们和逃回来的情况差不多。”
      要不是顾及面对外敌时必须坚持统一战线的原则,他早就跳过去了,以此来维护大家靠生命得来的荣誉。不过更重要的是此处多的不是人呀,他们对人的反感非一朝一夕,还是小心为妙。再说了他们还得靠他的智慧,否则他们的打仗将会变成群架,最后一败涂地,这是武阿古的自以为。
      士兵们和受伤了的跟着守将去了利谷关后方,后方不远处就是光轩军的军营驻扎地。而武阿古和骑兵们还需继续赶路,这一路由萧木带队护送。
      武阿古问萧木要去哪里,萧木依旧装出一副大将的样子回答说:“此乃军机,勿问~~勿问。”
      武阿古信以为真不再多问,也懒得多问。后来或许是路途漫漫,寂寥难耐的缘故,倒是他先跟武阿古扯东扯西。
      当先来了个马屁。
      “就那点兵力居然能挡住那么长的时间,不容易呀,你们是胜利的。你们真厉害,怎么做到的?”
      他和那个守将一样,觉得他们那黑漆漆的样子不像是胜利者的样子,毕竟萧木等这些个大仙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就认为归来的胜利者该是风风光光的。所以拍马屁时专拍对方最想往脸上贴的光。
      武阿古依旧坚守着大家的荣誉,回应说:“对,就是那样的。我们的的确确把兽兵击退了,你不知道那场面简直……绝对惊天地泣鬼神,吓得鬼哭又狼逃。”
      在维克和几个骑兵铁一般的证词之下萧木终于信得五体投地。萧木缠着武阿古追问到底,武阿古还在怀疑他不怀好意,以为他还不相信会有那样的战况发生。不过萧木那激动的小情绪和渴望的语气实在太逼真,不像是想从讲述的故事中找到某些破绽。
      于是武阿古将此重任交给了维克,因为他是最会骗人的人。在事实的基础上加入编的故事,故事将会变得完美,没有机会找到瑕疵。就像爱情故事,修修补补,人们宁愿相信被修得完美的那个版本,就算他们知道事实的真相不是这样的,却依旧信得五体投地。这不是故事欺骗了他们,是他们蒙住了双眼自己欺骗自己。
      说着说着萧木他自己把他那所谓的军事机密说了出来。说白了他就像客栈里打杂的,带武阿古他们去看看客房。
      快近午时,终于来到了客房。此处是绿萤光仙村,一棵巨树上有木屋,上百间。之间有走廊,有木桥,有台阶,还有广场。下面一滩白雾照亮了上面枝叶间的世界,因为有白雾白淡淡的光显得这棵树就像飘在了天空之上。萤光仙按颜色分为红、绿、蓝、白。绿萤光仙村在棋轩仙镜内,属仙镜南部。红蓝处在仙镜北部。白萤光仙村因为靠近墨仙镜,属于仙镜中部。
      武阿古听到树上有喊“他们来了!……他们来了!”随即开始热闹起来,躲在屋里的纷纷探头寻视一下发生了什么,然后才跟着欢呼,不知自己在呼喊些什么总之就是要欢呼,再跟着跑出来雀跃……
      当中有白萤光仙村的村民,武阿古好像也看到了花可,不过这里穿绿衣裳的不止她一个,就当做自己没看到好了。花乐的话,找到他太容易了,他已经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前来迎接。武阿古怀疑他是故意前来混淆的,好被认为他也是凯旋归来的一员。
      这一次才是凯旋而归者真正拥有的待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空中的队伍,所有的欢呼为他们绽放,如浪潮一般涌向一方。此等场面令维克热泪盈眶,武阿古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
      武阿古他们向广场靠拢,打算落在广场上。树上的众仙们纷纷会意,也向广场那里挤。武阿古他们降落后,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大部分都是伸脖子探头的姿态,左右摇摆,都想看一看这些灰溜溜的骑兵到底是个怎样的姿态。没有一仙双脚离地,因为萤光仙在像类似的情况下是不会如此的,飞过其他的头颅会很无礼,哪怕是自己的头颅压过其他的头颅都不行。对此武阿古极为不解,为什么其它情况下是可以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肢体中被夹击或夹击着其它的肢体。
      部分孩儿们实在太有自知之明,面对这芸芸众生的满腔热血自己只能自叹不如,且已众肉成城,怎敢以肉撞墙。可恨的是,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的小屁孩,竟然叠加在他老子的脖子上。为了见到心目中的英雄,本想冒死爬墙而入,可是这些个小屁孩却又把肉墙加高了。无奈被逼上树枝,没想到树枝是个好地方,极具天时地利人和,将下面的一切尽收监在眼中。虽然英雄们看着有点小却不碍到看清他们的英脸,真为自己刚才想要爬墙的想法而感到不值。
      武阿古看见他们时还以为是一群猴儿,没想到这里的猴子也会在树枝上摇曳着来欢迎英雄们的到来。后来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原来是一场误会,不过小孩和猴儿没什么区别吧。
      居住是这样安排的,有空房间可以挤的挤一挤,挤不下了再为你造房。维克对此安排很不满意,他认为这是随意的做法。武阿古不以为然,说他小题大做。将绿萤光仙女的美略略一说之后,维克恍然大悟这才觉得这般安排实在太合理了。
      虽然萤光仙之间区别不大但红绿蓝白也有各自的色彩与滋味。白萤光仙像轻轻的清风,红萤光仙则暖得像寒冬里的太阳,蓝萤光仙却是爽朗的秋空。绿萤光仙的肤里透着淡淡的绿光,像清凉的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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