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汉侠情

作者:天汉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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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回:袖香楼樱桃秀才艺 羊脂玉袁骏露端倪


      到了后晌,袁骏要了饭菜,让屈巧云过来一同用饭,屈巧云也不推辞,一并坐了,说到:“二位恩人,小女子不知怎样称呼为好,当且就喊你们大哥、二哥吧,若能替小妹了结此事,小妹定当衔环结草以报搭救之恩。”
      “你不用客气,路见不平,岂能见死不救。”王东说。
      “屈姑娘,放心吧,看你说话做事教养极好,又如此懂事,既然你叫了我们一声大哥、二哥,那这档子事我们就要给你摆平。我知道,一个倒灶家庭的孩子是多么的不幸,何况你还被自己的家人算计,一提起来我就邪火乱冒!”袁骏说着说着就想到了自家的生意被官府没收,家业也倒灶了,不由得怒气填胸。
      到了晚上,袁骏、王东来到袖香楼,见那袖香楼好不气派,少爷公子、老爷富商出出进进,红纱灯楼上楼下挂得满满的,把整个袖香楼照得甚是繁华热闹。王东从未来过此种地方,看到这酒池肉林的地方只觉得处处好奇,又自感处处格格不入。
      二人在大厅找了一处闲座坐了,便有鸨儿上前来招呼。
      袁骏问鸨儿:“今晚,可否邀红樱桃小姐作陪?”
      “这个不行,樱桃姑娘今晚要陪希员外。”鸨儿打量了二人一番道。
      “那如何能见到红樱桃?”王东问。
      “那就看看您舍不舍得花时间,花功夫,花银子了。我们这儿其他姑娘也好得很,又实惠,包您二位满意!”
      “你不可以貌取人,我俩刚刚来到此地,生意人路途多有不便,所以才这身装扮。只是听说此处有红樱桃才艺过人,想来看个究竟,若中意,便可入住这里,”袁骏边说边拿下腰间的羊脂玉佩:“这个你看看做见面礼如何?”
      岂不知,这羊脂玉佩正是从马公祠搜来的那批财宝中取来。王东将那批财宝从武侯墓道人处取来,袁骏见了不免心动,就偷偷从里面拿了部分出来。
      鸨儿对着亮光,细细看了一看,收起来正色道:“两位爷,我一定把二位的意思转达给樱桃姑娘,稍等稍等。”
      鸨儿吩咐了人给上茶,转身上楼去了。
      “你还真大方!那玩意儿值多少钱?看把那老骚婆乐的。”王东问。
      “也就值上五、六十两银子吧,我家原来是开当铺的,我略知一二。”
      “嗬,那是你们进当的价吧?要是出当,还不知值多少哩。”
      “管他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正说着话,只见一位清丽出尘的姑娘由鸨儿领着下楼向这边走来。王东近处看时,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姿容秀美,真不愧天生尤物。此女正是红樱桃,难怪那屈金光被迷得神魂颠倒。
      红樱桃来到近前,对两人道声万福。
      “在下刚刚来至此地,就听得樱桃姑娘大名,姑娘是文武双全、琴技超群,国色天香,当数陕南第一,今日特来此地,想一睹姑娘芳容,欣赏姑娘才艺,不知肯否赏脸?”袁骏说得头头是道。
      王东一听,这也忒能吹了吧?这小子不愧是公子哥的出身,嘴溜得像抹了蜜油。
      “公子贵姓?何方人士?”
      红樱桃听了袁骏的话,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袁骏虽穿戴的有些旧,但却是上等人家才有的服饰衣料,单从刚刚鸨儿交与她的一个随身羊脂玉佩看,在陕南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出手这么大方,定是个富家的浪荡子。
      “在下方骏,这是我的随行王东方。家在广元州,做典当生意,当铺不多。来汉中就是想看看能否在此买铺子再开一家。”袁骏胡诌着。
      王东听得暗暗发笑,牛都要让你小子吹上天了。
      “方公子想必要在汉中住一段时间了?”红樱桃暗喜,能开一家当铺已很富有,还别说从广元开到汉中来。
      “正是,初来乍到,听闻姑娘芳名,衣衫未换就来这袖香楼了。”
      “无妨,”红樱桃会意道,“这里是可以记账的,只要方公子常住,能捧场便是。”
      红樱桃领了袁骏、王东上楼,来到自己的客房。王东顿时看得有些眼直。只见室内客房很大,里间是闺房,布置得很是温馨雅致,客房边摆一架古筝,墙上挂着两把剑,一切用具甚是讲究。
      “方公子赠玉佩一枚,樱桃献艺一段以示答谢,不知公子是听琴呢还是看舞剑?”
      “男人嘛,还是欣赏姑娘的武技才好。”
      红樱桃让二人坐了,从墙上取了凤鸾剑,双剑一分,便是一招荡平四海起势,霎那间,剑花滚滚,天地腾挪,好不犀利的剑术,看得二人暗暗叫好。
      袁骏见了,心里顿时有些担忧,这女子的剑法不知出自哪门哪派,内功不知如何,但从她那娴熟的剑法看,其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若想胜她恐怕技不如人。
      王东看看,心里甚是佩服,此剑法乃凤鸾剑法,系豫中石人山凤仙姑所创。大起大落,双剑紧随,如凤求凰,翥凤翔鸾,剑剑走险。若想胜之,必夺一剑使其孤剑落单方为上策。不过,从她的功夫看,想夺其剑绝非易事。
      一套剑法舞完,红樱桃面不改色,将双剑一收:“方公子见笑了……”
      “哈哈。小美人,我来啦!”
      袁骏正要答话,却听门外一声招呼,接着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胖汉子闯了进来。
      “这是何人?”显然,胖汉子看见屋里的袁骏和王东。
      “希员外,坐,这是方公子。”红樱桃介绍道。
      “美人,你不知道我来吗?还要让他们……”
      “好啦!你不是还没来吗?”红樱桃打断他的话嗔道。
      “现在他俩该出去了吧?”希员外很不高兴。但总觉得王东有点面熟,却没不知在何处见过,也许是记错了。
      “喂!你谁呀?让谁出去?我们还没让你滚呢,可你反而赶起我们来了!”袁骏一听便吼了起来。
      “嗬!口气不小!你也不打听打听,谁不认识希家庄我希员外?”
      “什么稀员外,干员外,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就见你是个肥胖子。”袁骏毫不客气地道。
      “小子,休要在樱桃小姐这儿撒野,否则,要你有腿进来没腿出去!”
      “休得无理!这里是你们放肆的地方吗?”红樱桃杏眼圆睁,大喝一声。
      “我看在樱桃小姐的面上,不与你计较,出去吧!”袁骏对希员外道。
      “一副穷酸相,还有本钱来这儿?美人,让他们快点出去,别败了我听琴的雅兴。”希员外对红樱桃说着,不屑地蔑了袁骏二人一眼。
      “你出去!你没见我这里有客人?”
      红樱桃直接对希员外喊道。心想,你瞧不起他是你看走了眼,若是把方公子这位财神爷给我赶跑了,岂不是白忙活了?你希员外就是今天不来,不怕你明天不来,气走了方公子,我的饵就白下了。
      “你……美人,让我出去?”
      “你别坏了我的规矩,什么事都有先来后到一说,这位方公子是赠了心意的,难不成让我退还?让我失信于他?岂有此理。”
      “哼哼,他能赠你什么?让我看看,多少银子?我给你翻倍!我就不信,他那穷酸样还能跟我比?”希员外非常不服气,觉得很丢面子,就与袁骏杠上了。
      “你说要翻倍?”红樱桃暗喜,你们杠起来,自己岂不是渔翁得利?
      “是!我就不信玩不过他!”
      袁骏想,奶奶的,没想到这厮如此执拗,夸富也不是这样夸的。
      王东觉得,今晚这戏要演砸。
      “看吧,”红樱桃拿出了羊脂玉佩递到希员外的眼前:“你可是说要翻倍的。”
      “这个……”希员外接过玉佩在灯光下看着:“这是他给你的?”
      “难不成是你给的?”袁骏道。
      “这玉佩是我的!”希员外叫了一声。
      大伙一愣,疯了?
      “哎,别不要脸,想耍赖呀!”袁骏鄙视道。
      “樱桃小姐,快抓住他俩,他们是强盗!强盗!”
      希员外边说边闪到红樱桃的背后。
      “我呸!你才是强盗!”袁骏骂了起来。
      “快抓住他俩,强盗!两月前,他们在沔县打劫,抢了我的钱财,对,还有这玉佩,难怪我见他眼熟。”希员外躲在红樱桃背后指着王东道。
      红樱桃一听,将手中的剑一横,封住了门:“说实话,否则别怪我对二位无礼了。”
      王东一见,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等上个闰腊月,这家伙的记性太厉害了,咋就把我这模样给记住了?当初,本不想劫他,愣是那双头蛇佘占双在现场督着,只好将他劫了。谁曾想,我把他都忘了,他却把我给记着了,更闹心的是,这块玉佩偏偏就是他的。
      袁骏却不明真相,一把扯过希员外:“奶奶的,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强盗?想耍赖就来污陷好人?不说清楚,看我不打你满地找牙!”
      “放开他,别与这种小人纠缠,走吧少爷,别玩了,别失了身份。”王东眼看要出事,急忙将袁骏的手臂狠狠捏了一把,示意他松手走人。
      袁骏一想,僵在这不是办法,只好松手道:“真晦气,走!明天来。”
      “你们就这样走了?也不解释一下?”红樱桃堵在门口问。
      “让他滚,我就留下,否则,他留下,我们走人。”袁骏瞪着希员外说。
      “他说你们是强盗,劫了他的东西,怎么讲?”
      “哈!见一块玉,我就成强盗了?我家几个当铺里比这好千倍的东西多得很,若是随便拿一块送与小姐,他岂不是也说小姐是强盗了?若是强盗来典当东西,难道我们不收当?真是可笑。”袁骏装出一副不屑地样子。
      红樱桃一听这话在理,人家是开当铺的,谁知东西是从哪里当来的?
      “好吧,方公子,暂且相信你一回,但愿是场误会。搅了你的兴致,失礼处还请见谅,恭候你的光临。”红樱桃收了剑,彬彬有礼地福身道。
      “小姐的剑技真是龙飞凤舞,让人眼花瞭乱,也是这陕南一绝,在下十分佩服,只要这无赖不在这里,我定会再来欣赏小姐的琴艺,告辞!”
      离开袖香楼,袁骏问王东:“王大哥,为什么要走?”
      “你不知道,他希员外已经认出那玉佩是被劫的,他也认出了我,再不走可就麻烦了。”
      “真是他的?奶奶的,这下真不好再去袖香楼了。”
      “不,还要去,今晚深夜就去。”
      “这又为何?”袁骏不解地问。
      “那玉佩还在红樱桃手中,若是他们报了官,岂不正好让官府知道谁是洗劫马公祠的嫌犯?还好,现在是夜里,他们报官也只有等明天了。所以,必须拿回玉佩,不留痕迹才是。”
      王东想得比较多,官府正在捉拿要犯,自己也是从牢里逃出来的,显然,官府首先认定自己是同谋,露了风声,全城缉拿,不但对自己不利,而且会影响大家,甚至还会把屈巧云牵连进来。
      “好吧,今晚再去一次。对了,我们何不先将希员外的嘴巴闭了,让他永远开不了口?”袁骏一听,也感觉到那两个人是后患。
      “对,解决了这两人,那屈姑娘也就平安了,一箭双雕,痛快!”王东被提醒了。
      回到客店,屈巧云还没睡,见了二人忙过来问情况。
      “大哥、二哥,可有消息?”
      “不急,我们刚刚去摸了情况,深夜去摆平此事。放心吧,不会不管你的。”袁骏回道。
      “你还是先去睡吧,等不住我们的。”王东道。
      “不用管我,你们为我去办事,我哪有闲心睡大觉?我等你们回来。”屈巧云说着出去了。
      王东从床下拿出流星锤边比划边说:“这链锤是你疗伤期间,我偷偷去了趟县衙,费了好大的事才把它找回来的,不然,我连吃饭的家伙都没了。”
      “王大哥,人人称你是链锤王,真名不虚传,若不是你那一锤,我早就跑了,不至于受那牢狱之灾,也不至于让你照顾我半个多月,你说你是不是自找苦吃。”
      “唉,当时谁知道你是干啥的,若知道,早让你跑了。”
      二人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大哥、二哥,给你俩洗好的衣服,凉干了。”屈巧云把衣服放在桌上出去了。
      袁骏一看那洗好的衣服叠得平平展展,心里甚是感激。看着屈巧云出去的背影道:“感觉像回到家里似的。”
      “嗬!你小子,真是享福的命,那像我们这做镖师的,啥都要自己亲手做。”
      “王大哥,你给我讲讲你当镖师的事吧。”
      “唉,走镖是件非常辛苦事,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险境。因此,镖师都要有‘四会一不’的技能。”
      “啥是四会一不?”
      “四会是:一会搭灶,走镖多会在荒山野岭,搭炉灶做饭是常事;二会修鞋,镖师走镖时,不穿新鞋,新鞋不合脚,所以得会修鞋;三会打理须发,有时走镖一走就是数月,风尘仆仆,一副狼狈相,偶过城镇村屯,不免要去拜访地方势力,拜访他人要把自己修整体面些,因此就得学会打理须发了,这不仅自己不跌份,而且还可以显示镖局的实力;四会就是会洗衣服了,长时间在外奔波,自己洗衣服是再正常不过了;一不就是不洗脸,镖师的行话说‘该洗脸了’就是该到家了。”王东一气说完。
      “这都要靠自己做呀?做镖师太辛苦了。”
      “太辛苦?镖行的规矩很多哩,比如水路三规:昼寝夜醒、人不离船、避讳妇人;陆路三不住:不住新开设的店、不住易主之店、不住娼店,还有很多很多规矩。镖行走镖有三种,威武镖,仁义镖,偷镖。威武镖是在行李上长插一杆大纛旗,旗上写明镖师的名字。旗子都是活动的,走镖时将镖旗拉至顶上,叫做拉贯顶旗,锣声打起长槌:‘哐!哐!’镖手们亮起嗓门喊号子,或者喊本镖行江湖名号,这叫亮镖威;走仁义镖,那就下半旗,打十三太保长槌锣、五星锣或七星锣。如果某个关卡厉害,不让人马经过,又斗不赢人家,那就只有悄悄不做声,马摘铃,车轱辘打油,收起旗子偷偷摸摸过去,这便是偷镖。”
      “王大哥,如果真要碰上劫镖的咋办?”
      “这就要看镖师的本事了。途中遇到状况,譬如发现路中间摆着荆棘条子,就知道前面有事了,这叫拦路虎,这些荆棘条子不能动,你必须准备和劫路人见面。这时镖头会下令‘轮*盘头’,意思是叫所有的镖车围成一圈准备御敌。但是,不到最后关头通常是不会‘破盘’的,就是撕破脸,破盘了就要动手开打。闯江湖混口饭吃,一半是仗着武艺,另一半则是靠嘴皮讲江湖黑话。”
      “太复杂了,让我做镖师那非要了我的命,我是除了吃饭,啥都干不了。”袁骏听得头皮发麻。
      “也是,你是少爷公子哥,哪能受那样的罪。嗨!对了,你啥都不会,何不娶个啥都会干的媳妇,一了百了?”王东道。
      “说得轻巧,谁家小姐啥都会做?都还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说的那种女子在梦里,要是真有,那我袁骏上辈子可是烧了缸粗的香了。”
      “好!那我给你找一个要是不要?”王东问。
      “哈哈,你真能给我找一个那样的人,那你是我亲哥!”袁骏道。
      王东站起身来至屈巧云房门口:“丫头,你过来,我问你几句话。”
      屈巧云随王东来到房中。
      “你叫屈巧云对吧?”
      “对呀。”屈巧云被问得莫名其妙。
      “今年多大了?”
      “十八了。”
      “你都会做些啥?”
      “我……怎么了,大哥?”屈巧云被问懵了。
      “没啥,就是想问你在家会干些啥?”
      “哦,洗衣做饭,侍候我爹,做做女红,买卖东西,还有……看书写字,原来帮家里染坊记帐,还有……”
      “好啦好啦,会的够多了!”王东得意地望着袁骏:“怎么样?袁骏兄弟,不错吧?”
      “嘿嘿……你咋是这种人?”袁骏指了了指王东,万万没想到他能来这一手,一时把袁骏搞得无话可说。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屈巧云看看二人的表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得很好,没错。”王东笑笑道。
      “有事让我去做吗?有事尽管说,我一定做好,能帮你们做点事也能让我心里踏实点。”屈巧云道。
      “没事没事,你回去休息吧,他是没话找话说哩。”袁骏忙将屈巧云打发回去。
      站了一会儿,屈巧云见没什么事,便回房去了。
      王东问袁骏:“怎么样,满意吧?人家可是啥都会干哟。人也美,年龄也相当,还与你同病相怜哩。”
      “去去,我们是给人家帮忙的,难道还要趁人之危不成?”
      袁骏说着,瞅了王东一眼,心里在想:这个王大哥,怎么就想到这一出了?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屈姑娘的确有几分姿色,还很能干,没有一点弱不经风的感觉,她兄长虽不成器,可她却截然不同,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无论嫁到谁家都是相当不错的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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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第三十二回:袖香楼樱桃秀才艺 羊脂玉袁骏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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