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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开口的回忆
颜父带着赵余姚离开后,保镖才散去,夏兆阳去了解情况,赵子扬带着妻子回房休息。
一直静默不语的上官赫云走到她面前,伸手裹住她一直紧紧攥成拳头的手,下一刻,温热的液体却直直的砸到他的手背上。
叹了口气,把人拥进怀里,“哭吧!”
若雪把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掩盖此时的狼狈,她只需要脆弱一下下就好,就这一下。
夏兆阳本来都一只脚跨进大厅了,看到两人这样,默默的退出去,靠在门口抽着烟。
好一会儿听到若雪的一声没事,这才进去,装作若无其事,“都了解清楚了,赵余姚自己一个人来的,这一批保镖都是最近新调来的,没看仔细就让她进了别墅。若冰正好带着皓皓在别墅等着我们,赵子扬临时有事去了公司,管家又跟着姨妈去了舞会,佣人没注意就让她得了逞。”
若雪坐到沙发上,“这件事,别让姨妈知道,让佣人的嘴都闭紧点!还有,这批新保镖,都让他们回去重新过几遍在出来,这样的素质,连夏宅都守不了,还谈什么去保护领导?”
夏兆阳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大哥那边……”
“估计这两天会把赵子扬痛揍一顿,到时候拦着点若冰,他活该!”若雪冷哼。
要不是赵子扬心软,一直照顾着赵余姚的情绪,她还能像现在这么嚣张?
当初他死活要娶若冰,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让她们母子受到任何伤害,而现在,却一次又一次的让若冰母子受伤,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担当可言?
上官赫云心下轻笑,夏家人还真是不一般的护短,夏兆阳见他眸光暖暖,一直看着若雪:“看到没有?我们家若雪就是这么强悍,小心以后家有悍妻!!”
话音刚落就被若雪踹了一脚,胡说什么,什么悍妻?
夏兆阳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本来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悍妻就直接出来了,这不是变相告诉他,自己已经认可他了吗?呵呵了两声就逃上了楼。
留下两人,一个嘴角挂着笑意,一个低着头,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数着手指!
过了好久,上官赫云坐到她身边语气轻柔:“不生气了?”
若雪一愣,随后明白她的意思,一开始被阻止的时候,是有一点生气,但后来情绪被控制下去,也就知道他的用意,毕竟人家是一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要真出了三长两短,不管在怎么错,传出去总是夏家这些后辈的不是,夏家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得不偿失!
若雪站起身,拉着他的手朝后院的花园走去,冬夜寒风萧瑟,但花园里种着许多四季长青的小松柏,在路灯下,显得挺拔精神,与一旁枝杈光秃的桃李比,云泥立见。
若雪对着那些暗灰色的枝桠发了一会呆,自言自语的开口:“我的母亲,出生在南方的一个水乡,喜欢下雨,没有严寒,和这里相比,一年四季,温润如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水,成就了她骨子的性格,温婉谦和,却也执拗入骨。
18岁的时候,她喜欢上了自己的高中老师,为了所谓的爱情,毅然抛弃父母亲人,放弃成绩优异的学业,跟着她的高中老师到了上海。那时候,这样和男人私奔,还是自己的老师,就是门风败坏,私德不修,我的外公被气的当时就走了,而我外婆,也在一年后相继过世。”
她的语气很平淡,似乎是在阐述着别人的故事,也许是因为离得太久,也许是因为吃了太多的苦,所以,看什么都觉得云淡风轻了。
上官赫云很不喜她这个样子,太飘渺虚无,不由得从她身后抱住她,以感受一些真实。
若雪靠在他怀里,“那个高中老师一开始很爱她,在上海打工拼搏,却不愿让她太累去找工作。
两年后,他们的生活也有很大的起色,不得不说,那个高中老师,有眼色,敢拼敢闯,有生意头脑,成为了一家实业公司里的一名经理,得到了领导的器重,而在这时,我母亲怀孕了!
可是,那个人得到了机会,公费出国进修,我母亲为了不拖他后退,隐瞒了怀孕的事情,把他送出了国。刚开始,那人还时不时有联系,但过了一个月后两人就断了联系,我母亲还一心以为,他会回来。失去了经济来源,我母亲不得不出去工作,拖着孕肚四处打工,短短的一年时间,整个人迅速苍老。”
感受到怀中人僵硬的身子,上官赫云握住她冰凉的手,无声安慰。
若雪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情绪,“我没事,只不过是为我母亲不值!”
“你妈妈,很伟大,至少,她没有抛弃你们!”
“我们姐妹出世后,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压力,谁也没想到会是一对双胞胎,以她一个身无所长的女人,维持自己糊口已是困难,还怎么去把我们养大?听说,当时很多人就让她放弃,把孩子送走,可她咬牙不肯,硬是一个人打着零工把我们养大。
原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下去,但也许是老天也看不了她这样苦自己,在我们5岁那年,她走了,胃癌,死在了我们一直栖身的那间小屋里。至今,我还依稀记得她临死前,看着我们的眼神,有很多,不舍、不甘、愧疚还有解脱。我们被送到了孤儿院,很快就被人领养了,原以为,于我们会是新的开始,呵……”
看着眼前干枯的枝叶,嘲讽的笑了,“那时候真是太天真了,也的确是一个新开始,一个噩梦的开始!”
上官赫云的手募得收紧,他感受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浓浓的伤悲,除了给她一点温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雪微微挣了挣,“脚有点麻了……”
上官赫云把她打横抱起:“我们回去?”
若雪看着他,目光明亮,“不想听完?”
“如果我知道会让你这么伤感,我宁愿你不说!”她能够主动敞开 和他说这些,他已经满足了。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而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伤感也不过是一时!”若雪看到了不远处的秋千:“把我放到那里吧!”
上官赫云没有反对,把人放到了秋千上,“不冷?”
若雪看着他,眼中带笑,“不冷!”这样的温暖,是她从未享受过的,从小到大。
想到这里,她默默的移开渐渐变冷的目光,沉默了很久,闭上眼,那段回忆,她真的说不出口,刚刚说的一时伤感,不过是她的自我安慰。
“上官赫云,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的!”靠在他的肩上,没想到,她还是走不出来。
一想到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永无止境的鞭笞打骂,她的哭泣,只能换来更多的鞭子和那人变态满足的笑声……
手,不由的收紧,要不是若冰护着她,当年恐怕她们姐妹俩都会一起在医院里躺上半年,那些血淋淋的回忆,那变态的笑声,至今如影随形的出现在她梦中。
上官赫云拥着她:“那就别想太多,你现在有爱你信你的亲人,还有我!”回忆总是那般残酷,他不愿回忆,她也不愿。
有些萧瑟的缩在他怀里,“我们回去吧!”
“好!”上官赫云拥着她发凉的身子,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以后不许这样了。”
若雪靠在他怀里,心里因那回忆而翻腾起的伤感被冲淡不少,此刻,暖的发烫。
两人刚进客厅就看到了脸色不甚好的夏逸寒,还有一脸疲惫的夏母,“姨妈,怎么了?”
夏母看了她们一眼,“孩子没事吧?”
若雪皱眉,松开了上官赫云的手,坐到她身边,“来得及时,只是收到了惊吓,没受伤,您不用太担心。”
夏母叹了口气,“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放不下……”真是苦了赵子扬这个孩子,夹在两家之间难做。
若雪沉默,最该放不下的都放下了,赵余姚不过是因为颜希泽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找夏家麻烦。
夏逸寒看了眼一眼上官赫云,“时间不早了,上官大校如果不介意,今晚就在这里歇一晚吧!”
夏母闻言才抬头,“是啊,太晚了不好开车,今晚闹了一场也累了,就在这里歇着吧!”
上官赫云看向若雪,见她也是点头,这才答应:“伯母盛情,赫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听兆阳说,今晚还要多谢你帮忙!”
“举手之劳!”上官赫云一派从容有礼。
夏母很是满意,拍拍若雪的手,“不给姨妈正式介绍一下吗?”
若雪尴尬的轻咳一声,起身走到上官赫云身边:“姨妈,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正在交往的男朋友,上官赫云!”
上官赫云站起身,“伯母,因为之前两人还存在些不确定因素,所以这么晚才告诉你。”
夏母仔细的打量着他,目光温和,“两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既然若雪能够把你带到我面前,自然是因为她真心的信任你,我也希望你能够真心的爱护她,信任她,珍惜她!别的不多说,就若雪这个怪脾性,你能够包容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若雪鼓了鼓脸颊,“姨妈,别揭我老底行吗?”
“你呀!也不能任性了,多空出些时间来陪陪赫云,别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这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够包容你那泼辣性子,姨妈都不知道有多开心!”夏母调侃。
若雪打蛇随杆爬,佯装不悦凑到夏母身边:“好啊,原来姨妈巴不得我快点嫁出去啊!一定是不耐烦我了!”
夏母捏捏她的小脸,“是啊,不耐烦了,若冰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是一个人,我能放心吗?”
若雪瞄了一眼一旁脸色不变的夏逸寒:“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夏母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夏逸寒,轻笑,“他我不操心,反正逃不掉的!”
若雪感受到夏逸寒扫过来的冷冽目光,连忙装作她什么都没说的无辜状,抬头看天,哦,不,看天花板。
“时间不早了,姨妈休息吧!”夏逸寒开口。
夏母点头:“嗯,是有点乏了!”起身看向上官赫云:“客房管家已经安排好,让若雪带你去,早点休息!”
上官赫云颔首:“好的,伯母您也早点休息!”
夏逸寒送夏母上楼,若雪看着两人的背影转过二楼后看向上官赫云:“走吧上官大校,带你去你的房间!”
上官赫云揽住她的腰,头靠在她肩上,“不着急!”
热气呵的若雪耳朵有些痒,脸色不太自然:“别闹,夏逸寒随时就下来了!”
上官赫云勾唇,“今晚我的表现如何?”
若雪想了一会儿,说了四个字,可圈可点!“怎么说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若雪转身拍拍他的正色道,说完就朝一楼的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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