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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梦中人
没想到小丫头见到她五姐姐孟无便早早地缴械投降了,荆映齐索性不再为难乐矜皇。
“我听闻甄郡主娘娘自你二人成婚后并未为难弟媳,当真是奇事。你们母子二人还好吧?”荆映齐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外界的消息他也没有让属下来报备。其实,在君玉谷见到孟殊之后,他的心乱如麻,千丝万缕搅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百思不得其解。他本以为他放下了,六年已过,二人分别的画面他以为自己已经记不得了。可没想到再次相见,孟殊对自己的视而不见,令自己的心受到了重创。他才知晓,对于她,他其实从未真正放下。他气她不信自己。他气她转身嫁给别人。他气她五年来避世入谷,杳无音信。他气,她眼中不再有他,六年未见,说的第一句话,是客气疏离的——见过荆公子。
“三哥,罗华寺的饮食你可习惯吗?”乐矜皇并未回答荆映齐的问题,而是岔开了话。她的母亲,一生坚持唯我独尊,为我独智,恐怕永远不会从心里接受孟无。
“饭菜味道尚可,只是没有酒肉,着实食之无味。”
“大师父说过,食肉饮酒乃罪过矣,是万万吃不得的。”孟琪在一旁补充道。
“琪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满八岁了,缘何身体却和四五岁的孩童无异?”孟无看着眼前娇小如瓷娃娃的小孩子,这才发现不对。
“娘说我是生了怪病,所以要一辈子都做小孩子。”
“怎会如此?”怪不得,孟琪棋艺天生高人一等,按理说孟大夫人不会放过借孟琪宣扬孟府的机会,可偏偏很早就把孟琪送进罗华寺寄养。
“既然你们夫妻二人都来这里了,不妨下次来的时候把君玉也一并带来吧,给这小丫头看看。”荆映齐不知眼前的女童已然满八岁,是生了怪病才保持四五岁的女童模样,一时心有不忍。
“这是自然,迩来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定当义不容辞。”
“不愧是成了亲的人啊!这种肉麻的话也说得出口。”荆映齐轻拈佛珠,面含笑意地揶揄道。
“三哥,我哪里——”乐矜皇看了一眼孟无有些泛红的耳根,又看向荆映齐准备解释。
“这有何害羞!”
“三哥,你还真是本性依旧,看来这佛门净地也没能濯清你的心啊!”
“是啊,我心本难渡。”荆映齐一语双关,可乐矜皇并未懂其深意。对于男女之情,乐矜皇确实知之甚少。孟无想起在君玉谷遇险时,目睹荆公子看到自己大姐姐时隐忍复杂的眼神,她隐隐察觉到一丝异常。难道——大姐姐当年常常挂在嘴边,一提就会嘴角上扬的阿奇,会是荆家公子爷荆映齐吗?可她又怎会嫁给常年卧病在床的萧家大公子萧君严呢?
“你的心不听你的话,俊僧哥哥你就不能听它的吗?”孟琪听不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天真地说道。
“我听它的?”听从自己的心吗?
一时间,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荆映齐没想到自己的心结被一个八岁的女童轻而易举地解开。是啊,从心而动不就好了,何必庸人自扰呢?
而此时的京城中某一处宅院中,也有人收到了荆映齐的消息。
“查清楚了吗?荆映齐为何突然搞这么一出事?”
“主人,据说是荆家少爷去君玉谷那天的晚上,遇到一位旧相识,回府后和荆家家主大吵一架。”
“旧相识?是男是女?”
“是隐世五年之久的萧家大少夫人孟殊,也是乐少夫人孟无的长姐。”
“他还没放下当年的事?有意思,当真是天助我也!看来咱们这位未来的荆家家主也有软肋啊,只有荆家与皇室破裂,我们才有机可乘。你附耳过来,照我说的去做。”
“是,主人。”
京城中,羡慕五大家族的地位和声望的人不在少数,可同样,想扳倒他们家族的更是大有人在。荆映齐十岁开始逐步接手荆家世代相传的情报网,一边为皇家服务,一边成为五大家族的强大羽翼,守护得五大家族犹如铜墙铁壁,滴水不漏,旁人根本无法觊觎。只有他先倒台,旁人才有机会,奈何这么多年来荆映齐毫无破绽,无从下手,而在最近,却被他们的人发现了端倪。宅院中的男子嘴角扬起,俊逸的面容下仿佛隐藏着狰狞的怪物。
“三哥,你何出此言啊?”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烦躁,如今迎刃而解罢了。”
“咕噜噜——”
“咕噜噜——”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肚子发出声音。
乐矜皇错愕地看向孟无,荆映齐则看向此时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央求自己的女童,忍俊不禁。
“倒是我疏忽了,弟妹有孕在身,最经不得饿的。”
“是我粗心大意。三哥,告诉乐双厨房在何处?”
“双儿也来了?这下倒是借弟妹的光,有口福了。”乐双的武艺虽不如乐一,心细不如乐善,才艺不如乐思,可单凭着厨艺,无人能及。可是乐矜皇护属下如命,又不在意口腹之欲,很少让乐双下厨,这让荆映齐也很是遗憾。乐双选取了一些罗华寺后地窖中贮藏的的十几样食材,做了一顿异常丰盛可口的斋饭,让乐矜皇孟无荆映齐等人食指大动,连连称赞,乐双受到嘉奖后满面荣光,笑意盈盈,比往日更加活泼可爱。
“三哥今后有何打算?”
“修行结束后,我会进宫请圣上接管荆家情报网,签订新盟约。愿我荆家子孙少些桎梏,可随心而活。”
“怕是不容易。”
“事在人为,我还有三年的时间谋划此事。”
“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三哥尽管说,不用担心波及我。”
“放心吧,我不会与你客气。”
“对了三哥,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想你帮我寻一个人。”
“但说无妨,有消息我会传信于你。”
“是个男子,二十多年前的中秋夜,曾身着白衣,出现在百花楼顶,自称姓孟。”
“二十多年前?你倒是能给我出难题。”
“我也是受人之托,等你出寺我请你喝珍藏的桃花酿。”
“那你可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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