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公子的受

作者:呆毛王的咖喱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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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田神医


      释放了一切的我将脑袋靠在了朝鹿鸣的肩上,整个人瘫倒在他怀里,无力的睁着双眼看着放上那错落有致的梁,大口的喘气。被朝鹿鸣这么一撸,我觉得浑身顺畅,好像任督二脉全被打通了,体内的浊气全部被排出体外了一般。坐在我身后的朝鹿鸣将我的身子摆正,然后抽出了环在我腰际的,沾着一些白浆的手,缓缓将我放置在榻上,再起身往一旁的脸盆那里走去。白衣青衫,长发绾起的他立在木盆架旁边,搓了一把毛巾,擦拭着自己的手,然后疲惫的用长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长叹一口气。躺在床板上的我撇着头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又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我便将单薄的被单兜在脸上,脑袋埋进了漆黑的被窝里,无脸见人。

      刚刚一个整整比我大了十岁的男人亲手给我撸了一发!

      想到这里,我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洗完手的朝鹿鸣一边用干净的白毛巾擦着他那双玲珑玉手,一边走到我面前,一把提起了我那条膝盖受伤的脚,看了看伤势,便解释道:

      “幸好,伤的不是很重。我待会拿两贴金疮药给你敷敷便可。”

      看着朝鹿鸣那张脸,听着他的声音,又想起方才那羞耻至极的时候,我皱着眉头撇过头去,看着那面白墙,没有理睬朝鹿鸣。

      朝鹿鸣是好人,他三番五次的帮我疗伤,我生气的点不是在他那,而是在我自己这。我气的是我不够强,不够强大到保护好霜白,甚至连他的尸首都保护不好,我气的是我不够强,临阵逃脱甚至还受到臭名昭著的淫/贼侮辱,如果不是朝鹿鸣及时相救,我和无名山庄大概会变成全天下人的笑柄。

      想到这里,看着窗外的月光,又想起霜白那如月色一般的银发,那双如琥珀一样的眼睛,那个表面冰冷却和蔼可亲的男人,我的师傅,我便忍着心中的酸楚,牙齿紧紧的咬住被单的被角,生怕自己因为不甘心的哭泣声被朝鹿鸣那厮听见。

      大概是见我一直面对着墙,朝鹿鸣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像个慈祥的老人一般,帮我将被角掖好,对我说道:“夕雾,你怎么样?”
      我赶紧用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清了清嗓子,没有转过身去面对朝鹿鸣,只是以一贯不友好的态度对他道:“不要来烦我。”

      我知道,我的态度很不好,可是大概是被霜白影响了,我也成了一只一旦谁靠近我就扎谁的刺猬。

      和我这种满手是血,杀人跟杀鸡一样简单的刺客走得太近是不好的,我深知这样的道理。

      或许是被我暴躁的态度吓到了,朝鹿鸣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起身,掀开了挂在门框上的藏青色帘子,往里间里去。

      其实,我也想对他友好些,可是一旦他一靠近,我始终没办法给他赔笑脸。明明人家是救了我两次的救命恩人。

      良久,朝鹿鸣始终没有从那里间里走出来,而房间里弥漫着的药味让我有了睡意,不知不觉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允许上眼皮和下眼皮来了个亲密接触。

      睡了一夜,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我的脸上,唤醒了熟睡中的我。朝鹿鸣的药的疗效很好,仅仅是睡了一夜,我便觉得精神抖擞,而且膝盖上的伤口也完全愈合了,只剩下一道难看的口子。我掀开了单薄的被单,寻找着这间屋子的主人,朝鹿鸣。

      昨天我什么都没想就睡下了,我却没有想我睡在这榻上,朝鹿鸣该睡哪儿?他昨天似乎真的是被我的话语伤到了,生气了?

      当我佝偻着背,双手撑着床沿,坐在床沿上,特别想点根香烟来抽。

      可惜,香烟和威士忌,台球和飞镖这些玩意儿都是属于现代的东西。

      我垂着脑袋,叹了口气,心里难过的不知如何派遣,就当这时,带着黑眼圈的朝鹿鸣掀开了门帘,笑盈盈的端着一锅清粥走到我面前。

      看着他脸上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我想,朝鹿鸣大概一夜没睡。“你..。”

      我刚开口,却又欲言又止。我启唇想问问朝鹿鸣是不是昨夜没睡,想腾出身下那张床让他睡会,可是因为我这种别扭的性格,想问的想说的没有一句说的出口。

      朝鹿鸣笑着看着我,歪着脑袋,像个好奇的小孩子,道:“恩?”

      我摇了摇低着的头,喃喃道:“没什么。”

      言毕,朝鹿鸣也没有追问,只是将那个装着清粥的砂锅放在了一旁的圆桌上,对我道:“我熬了点粥,过来尝尝。”

      他说完,拉出一个梨木圆凳,坐下之后,拿着汤匙盛着清粥,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看着浸在清晨的阳光里的他,看着他豁达的笑着,我想这才是真正大隐隐于士,不追逐任何功名利禄的圣贤君子。

      望着他帮我盛好的粥,我却没有领他的情。

      领了他的情,我的心会变乱,我不能打开防备,我不能收起我的刺,让任何一个人进入我的心房。

      我顺手执起了我黑色的褙子披在身上,穿上放在床边的布鞋,起身道:

      “要吃你自己吃。”

      说完,我转身往门边走去,准备离开房间,出去走走,而身后吃着粥的朝鹿鸣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道:“夕雾,我给你放灶上炖着,你肚子饿了就吃。”

      这种话是我妈以前会说的,以前我中学时做功课做到没工夫吃晚饭,我妈就把晚饭放在锅里热着;这种话是我阿娘以前会说的,以前我和夕颜常常睡到日山三竿,阿娘和阿姐出去干农活的时候便会叮嘱我,我和夕颜的早饭热在锅上。
      想到家晴,阿姐,阿娘那些逝去的人,我有些出神,半刻过去,我推开了门,被眼前一幅绿色惊艳到了。原来这间屋子在临安城中著名龙井茶园里。虽是秋天,梯形的茶田里依旧是一片浓绿。我走出屋子,往外面走去,看着青天白云,四周的环山,才发现原来这间屋子所在的是这茶田的最高处。怪不得,一推开门就能将这抹茶绿尽收眼底。

      走向前方,我立在一块凹凸/有致的巨石之上,取出了藏在广袖中的那段银发,紧紧攥在手心里,看着西方,任凭伴着茶香味的清风吹拂着我的头发。

      我以红色的缎带将银色的头发系成一条,我想白色,琥珀色以及那鲜艳的血红色都是霜白的颜色。

      双手合十,闭上眼默默许愿,我希望清风可以把霜白送去温宿,希望霜白在那个遥远的地方能够平安喜乐,脱离他人的束缚,逃开刀光剑影,快活自在。

      当我再睁眼时,朝鹿鸣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朵。我好不容易可以安静一会,可这个嘴炮却不知道消停一会。我迅速收起了手里那段头发,正当我想朝身旁那个人发火的时候,朝鹿鸣亦是看着西方,喃喃道:“阿达西,号西。”

      我听到他这一声类似于魔咒一样的语言时,依旧正视前方,问道:“那是什么?”

      朝鹿鸣撇过头,笑的淡然,深吸了一口气,道:“在西域,阿达西是朋友的意思,号西是再见的意思。”顿了顿,他指了指天上那群即将远行的白鸽,道:“他们往西边飞了。”

      我想了想此间关系,便问道:“朝鹿鸣,你是不是?”

      朝鹿鸣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疑问,转过身一边往屋子里走去,一边嘴里哼着我不知名的小调,听那调子似乎也是西域的歌曲。

      见朝鹿鸣不愿意回答,我也不想再追问他是不是也只道霜白,毕竟朝鹿鸣和我也不是那种能把各种事都告诉对方的关系,而且我想他的秘密一定很多。

      我依旧在那巨石上站着,看着早起的茶农背着一个篓子,穿梭在绿色之间,忙碌的采着茶叶。

      不一会儿,一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飞鸽飞到我的面前,落在我的掌心里。我揭下白鸽脚上的字条,将鸽子放飞后,便展开字条,只见上面就写了两个字“速回。”

      那两个字是傅怀雨的,他习惯用草书写飞鸽传书,这点我知道。

      霜白死了,可是我始终逃不过傅怀雨的魔掌,除非夕颜死了或者我死了。想着,有些愤恨的我将纸片撕碎,将其挥洒,然后踱步回屋子。

      当我回到屋子时,只见朝鹿鸣家门口已经围满了村民。经我一番问答,那些村民都指着坐在房子里为人把脉,执笔书写药房的朝鹿鸣,称他为江湖神医,活华佗。村民们依照次序排着队,听村民们说在朝鹿鸣那里看病不用钱,而且朝鹿鸣他们都认识,因为他每年都会在这村子里住一个月,然后把每户人家该吃的药都安排好,甚至还给村民们钱,若是急诊,就让他们进临安城的春华堂去看病,据说那里的大夫是他的朋友。我看着那挤着人的屋子,心想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免得给朝鹿鸣添乱,便寻了院子里的一张放置在大槐树下的木椅坐了下来。

      我刚坐下,几个官兵便抬着一顶华丽的轿子顺着梯田冲了上来。

      轿子一落下,一个带刀的官兵便嚷嚷着,对着排着队的村民们吼道:“都滚开!”

      村民们回首看着那官兵一眼,没有理财,下一刻,几个官兵直接暴力的将村民推倒在地,踹开了朝鹿鸣那扇半掩着的门,对着朝鹿鸣道:

      “你是不是江湖人称活华佗的神医朝鹿鸣?”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里面的状况,只见朝鹿鸣慢慢悠悠的嘱咐着正在被他号脉的病人,将药递给了那病人,再慢吞吞的起身,对着官兵作揖道:

      “正是在下。不知您找我何事?”
      那官兵气势汹汹,扬起了手里的刀,指着朝鹿鸣,威胁道:“我家老爷中了风寒,你快给我家老爷看看!否则要了你的狗命!”

      这一威胁,本来和和气气的朝鹿鸣不买账了,沉着脸坐了下去,低着头写着药方,根本不理睬那官兵。

      那官兵气的直跺脚,干脆报出他家老爷的名号,道:“我家老爷可是钱塘财神阁的黄老板!”

      闻言,朝鹿鸣放下了毛笔,挑着眉看着那官兵,问道:“哦,原来是那位当年钱塘江大潮冲伤数人,身为商会会长却一毛不拔的黄老板。”

      顿了顿,他决绝的朝着那轿子所在的方向喊道:“朝某没法给黄老板看病,请黄老板回吧。”

      暴怒的官兵扬起刀子,朝着朝鹿鸣那边看去,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朝鹿鸣那种跟人家磨磨唧唧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靠在椅子上我假寐,悄悄飞出一把飞刀,击中了官兵的那执着刀的手,吓他个屁股尿流。

      官兵们大叫道:“谁!”

      在隐蔽处装睡的我又轻轻挥了挥广袖,将袖中的螺旋镖飞出,吓得他们直接抬着那轿子冲下山去,不敢再造次。

      夕阳落下,等那些村民看完病,我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牵来了一匹小白驹,准备回燕京。

      见我要走,朝鹿鸣站在我的身后,问道:“夕雾,你要走了?”

      我看着不远处的临安城,点了点头,回首看着朝鹿鸣,道:“恩,你可要回燕京?”

      朝鹿鸣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
      “那么,后会有期了。”我对朝鹿鸣作别道。

      说完,我跨上马,准备远行,而朝鹿鸣唤道:“等等!”

      “怎么?”我问道。

      “夕雾,我能不能问你要诊费?”朝鹿鸣小声的问道。

      之前他不要我的诊费,这次他又要诊费,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当我准备掏钱给他的时候,他双手放在背后,睁着大眼睛,微笑道:“等我回了燕京,请我吃火锅,好不好?”

      “阿?”我问道。

      “我的老家在巴蜀,在燕京都吃不到正宗的花椒和茴香。听说燕京最近开了家做川菜的酒楼,专营火锅。到时候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我白了他一眼,答道:“不能。”

      因为我的拒绝,朝鹿鸣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苦笑道:“啊,这样啊。”

      我看着他一脸尴尬,便扁了扁嘴,白了白眼,轻声道:“除非到时候我有空。”

      说完,我调转马首,踢了踢马腹,向北出发,而身后传来了朝鹿鸣那个傻瓜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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