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遇见你

作者:冬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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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注定要趟的浑水


      林乔迅速把华国城内一间地段不错的三层小铺,取名‘三色坊’。意义:红黄蓝三原色可混合调配多种颜色。
      三色坊后面带着小院的房子也给寒鸦盘了下来,付钱的人是唐堔,打招牌的是穆启阳,保护店铺不被地痞骚||扰的是楼战宇。说实话,这三个人里随便哪个往这铺子里一站,这铺子生意都会好,名声更是不错,也更不会有人敢来捣乱。
      小顺哭哭啼啼的送林乔和愆上了马车,寒鸦则是眼眶红红的。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不会武功认识的权贵人也少,没法帮到自家公子,去了东晋也是给公子添麻烦,只能留在华国给公子省心。自己一定要把铺子经营好,等公子以后来华国,自己挣了钱还能好好招待公子。

      林乔赶回东晋的时候东晋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
      雪很大。衬得这世界炫白得刺眼。
      长时间看雪后若不注意就会得雪盲症,林乔也就只看了那么几眼,然后转回头来。
      白茫茫的一片,为东晋青岩帝戴孝似的。
      林乔当初断言,他给司徒云铮压制毒性也只能让他司徒云铮多活两年。一年半过去了,司徒云铮就这么挂了,虽然林乔觉得自己医术一般,但司徒云铮还是不该早就挂了,哪怕他司徒云铮每日操劳过度,有批改不完堆积如山的奏折的庞大工作量,他司徒云铮都还是能多活半年的。现在这么早就挂了,林乔不得不怀疑。
      “你在想什么?”愆见林乔一路来都在发呆。
      “京城生变,在劫难逃。多事之秋啊。”
      “我会保护你。”
      “哦。”林乔不在意的回答。愆也不再开口说话了,将林乔腿上的小毯拉至林乔肩上。
      “进城还有一会儿,你先休息一下。等进了城我喊你。”林乔被他拉到了怀中。看着林乔眼下微青的阴影,心微疼。这十几日来,总是有人阻扰林乔回东晋,虽然自己多次赶走前来阻拦的人,但林乔还是已经有几天没能好好合眼了。
      “嗯。”林乔斜躺在愆怀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找间客栈。”林乔掀开马车的帘子对赶车的马夫说,然后再对愆说:“明天写两副帖子请司徒清司徒信到清雨楼一聚。你也一起。”林乔带上愆的原因和简单,难保这京城中不会出现个人把自己给掳走。更何况,自己还知道是谁打算掳走自己。

      “我请两位来的意思想必你们都知道。我想进宫一趟,你们引荐我进去。”
      第二天一早,林乔就把司徒清和司徒信请到了清雨楼二楼。
      “眼下的局势,只有我适合进宫去探我师傅的口风了。”林乔不禁苦笑。
      宫城禁,硝烟漫。
      师傅肯定不会让自己趟这趟浑水的,不然,回来的途中也不会三番四次有人阻拦,而那些人也只是伺机掳走自己并未下狠手,思来想去,只有师傅会这样吧。
      “我并不想你进宫。”司徒清开口。
      “所以我请的你不是一个人。”
      林乔料到司徒清不会同意,所以他把司徒信一起请来了。司徒清会拦着自己进宫,但他不会拦着自己回东晋国都。司徒清是个很矛盾的人,他想知道司徒云信意属于谁,会支持谁称帝?但这普天之下,真正能让司徒云信说出实话的人只有林乔。哪怕司徒信是他司徒云信亲儿子他也不会告诉。不然,司徒云信为何在进宫后就不再见苏沐颜和司徒信母子俩。所以,为了那帝位的归属人,司徒清默许了林乔回京,但亲耳听到林乔打算进宫探司徒云信口风却又是另一回事。
      “你想不想知道司徒云铮打算传位于谁?”林乔问司徒信。
      包括愆在内的四人都知道,司徒云信不会称帝,哪怕他有绝对的优势和朝中有不少位高权重的大臣支持。
      “我会想办法把你带进宫,皇叔肯不肯见你,就要看你。”司徒信回府后就忙着让林乔进宫。
      两天后,林乔如愿以偿的进宫了,愆不在身边。
      司徒云信在他居住的宫殿见得林乔,上完朝后司徒云信一身四爪蛟龙的朝服都没换。
      “你果真回京了。”说完话后,司徒云信捂住嘴轻轻咳了几声。
      林乔急忙走上去想把司徒云信的脉,被司徒云信抬手打断了。转身走进院中的凉亭内,让小厮备上热茶后就让他们都退下了。凉亭内只剩林乔和司徒云信两人。
      “我也是医者,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师傅,你···”林乔震惊的看着司徒云信的脸色。
      “我中的‘避夕’。已经无解了。”
      “谁下的毒?”林乔的手不禁微微抖动了。

      司徒云信把他抚养长大,从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陪在他身边,虽说是师傅,却远比父亲更亲。
      林乔刚到这个世界时小心翼翼的生存时难免孤单,司徒云信知道林乔心中有事却没有过问,这种在意几岁小孩隐私的态度让林乔很感动。林乔也一直没有把自己的事告诉司徒云信,没几个人会信,哪怕这个抚养他长大的师傅,更何况,他魂穿这事在他生活得没心没肺、小日子还过得不错的时候就更没必要四处宣扬了。林乔选择性的遗忘了,没跟司徒云信说,也没跟任何人说。
      现在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人就要离世了,他林乔能不被吓到吗!

      “二哥身上最后的毒是我亲手下的。”司徒云信说出另一件让人震惊的事,却不是林乔关心的事。
      “师傅,你身上的‘避夕’是你自己下的!”林乔立马反应过来了。“为什么?”林乔能感觉到自己眼眶盛满了那咸甜的液体。
      “二哥身上的毒性被你压制住,但我不想你也给我压制毒性。你的医术也远远超过了我,你正式出师了。”司徒云信苍白着脸端了杯热茶给自己暖手,“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师傅不想你趟这浑水。”
      “师傅。你总要让我在离开之前知道为什么啊。我不想不明不白地离开。”
      “沐颜逼得太紧。虽说我一直拒绝跟她见面,但这宫中的耳目众多,她还是能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二哥知道这些事,是他让我给他下‘避夕’的。”
      “你们司徒一家都疯了吗!急着去送死!师傅,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你亲手杀了你二哥良心不安,自己就服了毒准备到黄泉路上陪他去。”
      “我自有我的打算。我现在唯一关心的是你尽早离开京城,若你执意要趟这浑水,我只能把你软禁,等事情结束了再让你出来。”
      “好。师傅,我会离开。”林乔隐忍下眼眶中的眼泪,缓缓抒了口气,努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但离开之前我有几件事要弄清楚。师傅你要如实告诉我。”
      “是司徒清还是司徒信让你来问的?”
      “我自己也想知道。”
      “问吧。”
      “司徒清、司徒信、司徒烈,谁有可能继承皇位?”
      “二哥早已立下诏书,但我不知道他把诏书放在何处。只是,我多少能猜到他打算传位给谁。”
      “那师傅你意属于谁?”
      “你猜到二哥打算把皇位传给谁了?”司徒云信看似一脸轻松的前笑,却饱含着无尽的无可奈何。
      “司徒云铮遗诏中传位之人必定是师傅你。而师傅你想的是等遗诏出来后,你再次禅位。你怕那些老臣子不同意你再次让位,所以你服下毒药,打算在自己病入膏肓之际再让出皇位。老臣子无可奈何只能同意。”
      林乔在自家师傅说出是司徒云铮自己要的毒药时就猜到了几分,自家师傅为了不卷入这场纷争什么疯狂事都做的出来,而司徒云铮显然用自己身上的毒换了师傅良心的谴责,并想借这良心谴责让师傅甘心接手皇位。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师傅良心谴责过了份,加上不想被这皇位绑得死死的,所以,师傅在后来也服下了‘避夕’。
      林乔突然想到了自己离开祈原族时祈原神女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国于你,族与你。
      她说,自己关乎一国命运,也更是关乎祈原一族的百年族灭的预言。
      当初自己没能明白,但现在,他似乎明白了前面的一半。
      “师傅,你想让我选出你离世后继承皇位的人。”林乔闭上眼叹气般的说出口。努力平复心情不让自己情绪起伏过大。为何要让他直面自己师傅的死,还让他接手师傅死后的事?
      师傅,你何其的残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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