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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之苦
驱除万虫蛊和休养身子用了裴灵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等他终于完全康复了,部落的组长也渐渐显露出了要逐客的意思。
本来嘛,裴灵也不好意思再这样住人家白吃白喝下去,也有了去意,但他和圣子却难舍难分。正在他想着两全之法时,有一天,部落的大长老来找圣子。那天圣子跟长老聊了整整一个下午。等长老离开后,圣子便出现在了裴灵房门。
当时圣子的脸色苍白,裴灵还以为是身体不适所致。急忙把圣子拉进房里坐下,圣子却问他,是不是别的部族派来的奸细。
裴灵当时愣了,什么情况根本搞不清楚。要说他不是外部族的,那他也的确不是北方的部族之一,是属于玥朝的,而且还是最大那个,但说到奸细,那他根本不可能是。是说,哪个奸细会把自己搞得还没打听到一点情报就差点把小命丢了?
但当时的圣子却没有他那么多的心思,见他没有反驳,便认为他就是敌对部族的奸细,还说幸好大长老来告诉自己,否则整个族人的性命就危险了。裴灵还在愣神的当儿,圣子就出手把他打伤了,裴灵只能仓皇逃走,结果整个部族的人又再次追杀他,最后到了山崖边,后无退路。
率众的圣子站在崖边与他对峙,手中持剑,眼神却异常复杂。裴灵心里也很复杂,圣子何等单纯的一个人,在受到情爱和欺瞒伤害后,眼中也染上了俗世的色彩,很美,也很惨烈。
“为什么骗我?”他还记得当圣子问这句话的时候的眼神,那种破败和因欺骗而起的恨意,让圣子有了尘世的表情,已经不再是远离凡尘的神的模样了。
伤重的裴灵被族人的箭镞射下山崖,而圣子追逐而来,眼睁睁看着他落下深渊,那眼神,他至今只要一闭上眼就出现在脑中。
“幸好当时山崖下是一口极深的潭,也幸好当时有另一个部族的人聚居在潭水附近,”他笑了笑,“否则我就回不来了。”
听完了故事,颜风挠挠头,自言自语道:“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圣子以为你已经死了,然后每天都活在悔恨和追忆中,然后渐渐枯萎……”她摇摇头,“或者是你的死令圣子被部族嫌弃,遭受族人唾骂,最后郁郁而终……也有可能圣子从此堕落,左拥右抱,沉溺于红尘,失去圣子的资格,被族人凌辱。”
每说一种可能性,颜风就看见裴灵的瞳孔收缩一下,可能他也受不了,阻止颜风继续假设。
“后来我就辗转回朝,那个部族的事也无法打听太清楚。那次出宫我伤重而回,左右丞相受惊,以后都不允许我出宫了,所以我再也无法联系到圣子。”
裴灵叹了口气,颜风还以为他为一段早逝的感情惋惜,就劝说道:“你也不用太伤心啦,这种狗血的剧情常常发生,正所谓人生不狗血,戏剧怎么活,那个,”越说越乱,她又挠挠头,模模糊糊地讲了一句,“圣子这段感情也是天意弄人,过了也回不去了,你,那什么,后边还有更好的么,生活总要继续。”
安慰人安慰得这么不情不愿扭扭捏捏,裴灵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因为首次听到这种表达而笑了。
颜风舒了口气,她也不是不愿意安慰人来着,只是这么恶心的煽情的话要她认真讲,还真是难为她,只能这么含糊着说。
“我本来也这么想的。”裴灵对她笑了笑,“我用了差不多半年时间才恢复过来,只能每天专心于朝政来让自己忘记这段过往。但是……”
裴灵苦笑着,看了看颜风,见她疑惑地看着自己,话题一转,“颜姑娘知道虽然我朝太平盛世,但暗地里仍有乱党和反贼么?”
颜风一愣,心想我来这儿才几个月,原本连谁当皇帝都不知道,哪儿会知道还有反贼乱党的事情?于是就摇摇头。
想想这皇帝也很辛苦,年纪轻轻就要扛起整个国家的重任,经历了感情挫伤心灰意冷却还要面对官场后宫的尔虞我诈心机计谋,登基才几年就被催着逼着要儿子,这还不算,国泰民安只是看上去而已,底下暗潮涌动还有无数人觊觎他那黄金椅子,逼迫他必须夜以继日地励精图治。
如此艰辛的日子这人竟还能活到现在,颜风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同情地看着裴灵,念头一起还没过脑子,手就自发动作了。她拍拍那位很苦逼的九五之尊的肩膀,满是同情地说:“兄弟,你辛苦了。”
裴灵愣了,然后颜风意识到自己干了啥之后,也愣了。怎么说这也是头顶黄天的真龙天子,万万人之上的皇帝,他一声令下,不要说一人的性命,千万人的性命都能直接抹了。皇帝没让自己一直跪着问话已经算是很大的恩惠了,自己倒好,人家让坐她就坐,人家没说话她就跟人家称兄道弟,这一手下去拍的可是皇帝啊,要是他一个不开心让人直接把自己拖出去砍了,那自己也交代了。
良久,她讪讪地缩回手,瞄了一眼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裴灵,战战兢兢了半天,才冒了一句:“不好意思,下意识动作,皇上别当真。”
半晌,裴灵突然站了起来,吓得颜风立刻跪了,急着喊:“皇上我是无心的啊您别当真对不起对不起千万别砍了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和八岁的小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个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不是我能控制的……”一大串连换气都没空,颜风已经语无伦次只想着刚才怎么就没绑着自己这该打的手呢。
正紧张着,突然听到裴灵终于是忍不住喷笑而出,再次笑得在地上打滚,颜风也不喊了,嘴角抽搐地看着毫无形象的皇帝穿着龙袍像个孩子一样打滚,滚了一段看自己一眼,继续滚。
这人脑袋抽了吧。颜风咕哝着,却见裴灵好不容易终于笑够了,他也懒得站了,直接滚过来拍拍自己的肩,“颜姑娘果然是个妙人啊。”
嘴角又抽了抽,妙人这种话她已经不想听了。见裴灵站起来,她也跟着站了,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很自然地当刚才裴灵那一下拍肩是免罪的意思。
皇帝一挑眉,颜风看看他,看他张嘴想说,急忙抢了话头。“刚才说到有反贼了皇上,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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